“一號攝像機，角度抬升！”</p>
“燈光是幹什麽吃的？這麽暗拍鬼片嗎？”</p>
“就你們這個效率，吃翔都吃不到熱乎的！”</p>
西虹市電視台後台，鄭元方的吼聲回蕩著。</p>
“老鄭比以前更凶了。”一個剛入職的新職員小聲抱怨道。</p>
一個老職員接口道：“你不知道？他老婆下崗了，一大家子就靠他一個人的工資，當然急了。”</p>
“就咱們台幾千塊錢的死工資，能養活一家三口就不錯了，再帶上老的···嘖嘖，老鄭慘呐！”另一個職員感歎道。</p>
</p>
一個平時跟鄭元方關係不好的員工幸災樂禍：“你剛來不知道，之前蔣州借咱們場地拍《青春101》，鄭元方就是副導演，當時蔣州還邀請鄭元方進海舟呢！”</p>
新職員瞪大眼睛：“那他怎麽沒去？”</p>
“嫌工作室不穩定唄，現在好了，海舟發達了，估計人家蔣州早把他給忘了！”</p>
“那可太可惜了。”</p>
“可惜個屁，誰讓他腦袋缺根弦，你看人家Lisa榕，跳槽後混得多好？”</p>
幾人聊天的時候，鄭元方走過來：“你們幾個愣著幹什麽，節目就要開始了！”</p>
看著吊兒郎當離開的幾人，鄭元方一陣心累。</p>
他又不是傻子，這些人在背後說些什麽，他嘴上不說，心裏跟明鏡一樣。</p>
有時候他也在想，如果當時在蔣州拋出橄欖枝的時候，自己沒有拒絕，現在的生活會不會大不相同呢？</p>
苦笑一聲。</p>
鄭元方啊鄭元方，你可真是癡心妄想。</p>
人家蔣州現在是什麽檔次，怎麽可能會想起你這個婆婆媽媽的中年油膩男？</p>
深吸一口氣，正打算打起精神繼續幹活的時候，兜裏的手機響了。</p>
“老鄭，你馬上來我辦公室一趟。”</p>
“台長，我這邊節目快開始了。”</p>
“讓別人先頂著，你趕緊過來！”</p>
鄭元方不清楚怎麽回事，也不敢耽擱，將手上任務交出去之後匆匆忙忙向台長辦公室跑去。</p>
剛到門口，就看到台長助理端著兩杯水就要往裏走，鄭元方趕緊攔住他。</p>
“小葛，咱們台長為啥突然找我？”</p>
“應該是離職的事兒，具體我也不太清楚。”</p>
離職！？</p>
鄭元方的腦袋轟得一聲，整個人連呼吸都不利索了。</p>
台長助理推開門，將茶水送進去，鄭元方依舊呆愣愣地站在原地。</p>
“老鄭，站在門口幹什麽？進來啊！”</p>
柳大豪喊道。</p>
“台長，我又沒犯錯，您不能趕我走啊，我為咱們台立過功···”鄭元方一咬牙衝了進去，話還沒喊完，就看到沙發上一個熟悉的身影。</p>
“老鄭，好久不見。”</p>
蔣州笑道。</p>
“蔣導！？”鄭元方瞪大了眼睛。</p>
“蔣總您可太狠了，盡是挖我的心頭肉啊，鄭元方本來是我準備培養成台長接班人的···”</p>
柳大豪在一旁假意抱怨道：“不過既然蔣總開口了，就算再怎麽舍不得也不能拒絕啊。”</p>
“柳台長割愛了。”</p>
蔣州微笑道。</p>
柳大豪的話，蔣州連標點符號都不信。</p>
當時自己挖Lisa榕的時候，也是一模一樣的台詞，無非就是想從自己手裏撈點情分。</p>
兩人聊天的時候，鄭元方就再旁邊傻傻地看著。</p>
“老鄭，這次蔣總可是專程為你來的，想邀請你加入海舟。”柳大豪道：“你要是想去···”</p>
“我願意！”</p>
鄭元方趕緊道。</p>
柳大豪：“···”</p>
雖然我知道電視台工資少、工作多、常加班、不放假，但你也不至於答應的這麽果斷吧！</p>
哪怕你稍微猶豫一下呢？</p>
······</p>
坐著蔣州的越野車離開的時候，鄭元方回頭看著越來越遠的電視台，有種不真實的感覺。</p>
自己，真走了？</p>
“老鄭，幾個月不見，頭上都有白頭發了。”蔣州一邊開車一邊說道。</p>
“加班熬的。”</p>
鄭元方苦笑道。</p>
“我可提前說好，我那邊也有加班。”蔣州笑道：“不過加班費肯定少不了你的。”</p>
“那就夠了！”</p>
鄭元方趕緊道。</p>
他這些白頭發，語氣說是加班熬的，還不如說工資少愁的，不止是白頭發，這幾天他嘴角都急出了幾個泡。</p>
隻要錢到位，別說加班了，不睡覺都沒事！</p>
“那蔣導，我什麽時候入職工作？”</p>
“入職已經交接好了，你現在就是海舟員工了，我現在送你回家，你收拾一下行李，多拿兩件換洗衣服，咱們明天就走。”</p>
蔣州的話讓鄭元方有些摸不著頭腦。</p>
這是要去外地嗎？</p>
鄭元方家在西虹市郊區，一個老式小區裏麵。</p>
這種老式小區在整個城市中的定位異常尷尬，遠離市區經濟不發達，又不像新農村一樣可以改造分樓房，就像一根癩木頭一樣原地杵著。</p>
越野車在鄭元方家樓下停好，蔣州從後備箱裏拎出兩箱禮。</p>
“蔣導，不用這個。”</p>
“上門拜年哪有不拿禮物的道理。”</p>
兩人上樓，鄭元方掏出鑰匙打開門。</p>
“爸爸你回來了！”</p>
兩個孩子像兩枚炮彈一樣，直接撞到了鄭元方懷裏。</p>
“這是我孩子···這是蔣叔叔，快叫人啊。”</p>
“蔣叔叔！”</p>
“蔣叔叔新年快樂！”</p>
蔣州從口袋裏拿出兩個紅包，笑眯眯地遞給他們：“真乖，這是給你們的壓歲錢。”</p>
兩個孩子不接，目光看向鄭元方。</p>
“不用看你們爸爸，這是叔叔給你們的。”蔣州笑道。</p>
鄭元方點頭道：“接著吧，謝謝你們蔣叔叔。”</p>
“謝謝蔣叔叔！”</p>
兩個孩子歡天喜地的往屋裏跑。</p>
門口這麽大動靜，屋裏的人聽得清清楚楚，兩個老人和一個中年女人迎了出來。</p>
“叔叔阿姨、嫂子，給你們拜年了。”</p>
蔣州把禮物放到地上。</p>
“這是蔣總，以後我就跟著他幹了。”鄭元方說道。</p>
一聽是老板，三人不敢怠慢，趕緊邀請蔣州進屋，兩個老人陪蔣州說些家常話。</p>
老婆拽著鄭元方進了裏屋。</p>
“怎麽回事？你們台長不是挺胖的那個嗎，換人了？”</p>
“我不在電視台幹了。”</p>
老婆一下子就急了：“怎麽好好的不幹了？咱們一家人吃喝拉···”</p>
“你小聲點！”</p>
鄭元方捂住她的嘴：“我是換工作，又不是失業，我老板還在外麵呢！”</p>
“可他年紀輕輕的···”</p>
“人家是年紀輕輕，但人家有本事啊。我之前那部《青春101》就是跟著人家拍的！”</p>
老婆一下子就冷靜下來了。</p>
蔣州她不清楚，但《青春101》她清楚的很，因為那是鄭元方收入最多的一段時間，隔三差五都有不菲的獎金、加班費。</p>
“那，一個月給你開多少錢？”</p>
“這個數。”鄭元方比出一個二：“這還隻是基礎工資，零零散散算下來，一個月得小三萬！”</p>
“天呐，這麽多錢？”</p>
“行了，別傻笑了，快到廚房炒兩道好菜去，咱們得好好謝謝人家！”</p>
“燈光是幹什麽吃的？這麽暗拍鬼片嗎？”</p>
“就你們這個效率，吃翔都吃不到熱乎的！”</p>
西虹市電視台後台，鄭元方的吼聲回蕩著。</p>
“老鄭比以前更凶了。”一個剛入職的新職員小聲抱怨道。</p>
一個老職員接口道：“你不知道？他老婆下崗了，一大家子就靠他一個人的工資，當然急了。”</p>
“就咱們台幾千塊錢的死工資，能養活一家三口就不錯了，再帶上老的···嘖嘖，老鄭慘呐！”另一個職員感歎道。</p>
</p>
一個平時跟鄭元方關係不好的員工幸災樂禍：“你剛來不知道，之前蔣州借咱們場地拍《青春101》，鄭元方就是副導演，當時蔣州還邀請鄭元方進海舟呢！”</p>
新職員瞪大眼睛：“那他怎麽沒去？”</p>
“嫌工作室不穩定唄，現在好了，海舟發達了，估計人家蔣州早把他給忘了！”</p>
“那可太可惜了。”</p>
“可惜個屁，誰讓他腦袋缺根弦，你看人家Lisa榕，跳槽後混得多好？”</p>
幾人聊天的時候，鄭元方走過來：“你們幾個愣著幹什麽，節目就要開始了！”</p>
看著吊兒郎當離開的幾人，鄭元方一陣心累。</p>
他又不是傻子，這些人在背後說些什麽，他嘴上不說，心裏跟明鏡一樣。</p>
有時候他也在想，如果當時在蔣州拋出橄欖枝的時候，自己沒有拒絕，現在的生活會不會大不相同呢？</p>
苦笑一聲。</p>
鄭元方啊鄭元方，你可真是癡心妄想。</p>
人家蔣州現在是什麽檔次，怎麽可能會想起你這個婆婆媽媽的中年油膩男？</p>
深吸一口氣，正打算打起精神繼續幹活的時候，兜裏的手機響了。</p>
“老鄭，你馬上來我辦公室一趟。”</p>
“台長，我這邊節目快開始了。”</p>
“讓別人先頂著，你趕緊過來！”</p>
鄭元方不清楚怎麽回事，也不敢耽擱，將手上任務交出去之後匆匆忙忙向台長辦公室跑去。</p>
剛到門口，就看到台長助理端著兩杯水就要往裏走，鄭元方趕緊攔住他。</p>
“小葛，咱們台長為啥突然找我？”</p>
“應該是離職的事兒，具體我也不太清楚。”</p>
離職！？</p>
鄭元方的腦袋轟得一聲，整個人連呼吸都不利索了。</p>
台長助理推開門，將茶水送進去，鄭元方依舊呆愣愣地站在原地。</p>
“老鄭，站在門口幹什麽？進來啊！”</p>
柳大豪喊道。</p>
“台長，我又沒犯錯，您不能趕我走啊，我為咱們台立過功···”鄭元方一咬牙衝了進去，話還沒喊完，就看到沙發上一個熟悉的身影。</p>
“老鄭，好久不見。”</p>
蔣州笑道。</p>
“蔣導！？”鄭元方瞪大了眼睛。</p>
“蔣總您可太狠了，盡是挖我的心頭肉啊，鄭元方本來是我準備培養成台長接班人的···”</p>
柳大豪在一旁假意抱怨道：“不過既然蔣總開口了，就算再怎麽舍不得也不能拒絕啊。”</p>
“柳台長割愛了。”</p>
蔣州微笑道。</p>
柳大豪的話，蔣州連標點符號都不信。</p>
當時自己挖Lisa榕的時候，也是一模一樣的台詞，無非就是想從自己手裏撈點情分。</p>
兩人聊天的時候，鄭元方就再旁邊傻傻地看著。</p>
“老鄭，這次蔣總可是專程為你來的，想邀請你加入海舟。”柳大豪道：“你要是想去···”</p>
“我願意！”</p>
鄭元方趕緊道。</p>
柳大豪：“···”</p>
雖然我知道電視台工資少、工作多、常加班、不放假，但你也不至於答應的這麽果斷吧！</p>
哪怕你稍微猶豫一下呢？</p>
······</p>
坐著蔣州的越野車離開的時候，鄭元方回頭看著越來越遠的電視台，有種不真實的感覺。</p>
自己，真走了？</p>
“老鄭，幾個月不見，頭上都有白頭發了。”蔣州一邊開車一邊說道。</p>
“加班熬的。”</p>
鄭元方苦笑道。</p>
“我可提前說好，我那邊也有加班。”蔣州笑道：“不過加班費肯定少不了你的。”</p>
“那就夠了！”</p>
鄭元方趕緊道。</p>
他這些白頭發，語氣說是加班熬的，還不如說工資少愁的，不止是白頭發，這幾天他嘴角都急出了幾個泡。</p>
隻要錢到位，別說加班了，不睡覺都沒事！</p>
“那蔣導，我什麽時候入職工作？”</p>
“入職已經交接好了，你現在就是海舟員工了，我現在送你回家，你收拾一下行李，多拿兩件換洗衣服，咱們明天就走。”</p>
蔣州的話讓鄭元方有些摸不著頭腦。</p>
這是要去外地嗎？</p>
鄭元方家在西虹市郊區，一個老式小區裏麵。</p>
這種老式小區在整個城市中的定位異常尷尬，遠離市區經濟不發達，又不像新農村一樣可以改造分樓房，就像一根癩木頭一樣原地杵著。</p>
越野車在鄭元方家樓下停好，蔣州從後備箱裏拎出兩箱禮。</p>
“蔣導，不用這個。”</p>
“上門拜年哪有不拿禮物的道理。”</p>
兩人上樓，鄭元方掏出鑰匙打開門。</p>
“爸爸你回來了！”</p>
兩個孩子像兩枚炮彈一樣，直接撞到了鄭元方懷裏。</p>
“這是我孩子···這是蔣叔叔，快叫人啊。”</p>
“蔣叔叔！”</p>
“蔣叔叔新年快樂！”</p>
蔣州從口袋裏拿出兩個紅包，笑眯眯地遞給他們：“真乖，這是給你們的壓歲錢。”</p>
兩個孩子不接，目光看向鄭元方。</p>
“不用看你們爸爸，這是叔叔給你們的。”蔣州笑道。</p>
鄭元方點頭道：“接著吧，謝謝你們蔣叔叔。”</p>
“謝謝蔣叔叔！”</p>
兩個孩子歡天喜地的往屋裏跑。</p>
門口這麽大動靜，屋裏的人聽得清清楚楚，兩個老人和一個中年女人迎了出來。</p>
“叔叔阿姨、嫂子，給你們拜年了。”</p>
蔣州把禮物放到地上。</p>
“這是蔣總，以後我就跟著他幹了。”鄭元方說道。</p>
一聽是老板，三人不敢怠慢，趕緊邀請蔣州進屋，兩個老人陪蔣州說些家常話。</p>
老婆拽著鄭元方進了裏屋。</p>
“怎麽回事？你們台長不是挺胖的那個嗎，換人了？”</p>
“我不在電視台幹了。”</p>
老婆一下子就急了：“怎麽好好的不幹了？咱們一家人吃喝拉···”</p>
“你小聲點！”</p>
鄭元方捂住她的嘴：“我是換工作，又不是失業，我老板還在外麵呢！”</p>
“可他年紀輕輕的···”</p>
“人家是年紀輕輕，但人家有本事啊。我之前那部《青春101》就是跟著人家拍的！”</p>
老婆一下子就冷靜下來了。</p>
蔣州她不清楚，但《青春101》她清楚的很，因為那是鄭元方收入最多的一段時間，隔三差五都有不菲的獎金、加班費。</p>
“那，一個月給你開多少錢？”</p>
“這個數。”鄭元方比出一個二：“這還隻是基礎工資，零零散散算下來，一個月得小三萬！”</p>
“天呐，這麽多錢？”</p>
“行了，別傻笑了，快到廚房炒兩道好菜去，咱們得好好謝謝人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