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為什麽我還要重新將這個教堂清理幹淨呢?”


    經過昨日的戰鬥,這裏什麽都沒剩下了。除了滿目蒼涼的廢墟,就是雜草叢生的樹林。也不會有人來,更不會有人氣。見證這一切的隻有天上的鳥兒,還有我們區區幾人而已。


    現在天已經很亮了,因為昨天勞累過度。我在角落找到一件老舊的床倒頭就睡。睡前老太婆休息了一下就開始挖掘墳墓,睡醒了之後還是看見老太婆在挖掘墳墓。迄今為止,前前後後共付出一百多條生命。


    “既然我是這場任務的組織者,我將任務的酬勞付給你......你是不是也應該做出點什麽。不要在那裏廢話了趕緊幹活吧!”


    昨晚老太婆不知從那裏弄來一塊鐵鍬,經過一夜的深度挖掘。在教堂後麵挖出墳坑,她全身都沾滿泥濘,輕薄的衣服變得不堪入目。她說話的時候汗水不停的頭發往下掉,時不時刮來的清風傳來一陣陣汗酸味。


    ......也對!這回可真是打怪掉神器,做些小小的售後服務沒什麽。


    看著手上的神器我不由自主地笑出聲來,神器、神器、神器!.......


    “哦!對了!老太婆,煌狼哪去了。從早上就不見人影了......”


    “早上一起來就走了,這次任務已經完成了。我將任務完成的手續跟證明給了他就不見人影了......怎麽?找他有事。”


    握著神器的手抖了抖,神器嗆一聲落地了。


    啊~我怎麽回去,就我這個十歲左右的小女孩.......


    “那個......哈哈~我幫你將這教堂的東西清理完,你能將我送回家吧。拜托了!”


    老太婆緩緩回頭看來我了一眼,充滿鄙視感。


    “嗯,我隻能將你送到樹林的外圍,後麵我們就不同路了你隻能靠你自己了。好了去將那些廢物的屍體清理幹淨吧。”


    煌狼之前還跟他們說說笑笑的,眨眼睛間就什麽都不剩下了。我記得夜晚的時候在廢墟上有幾個人好像活著爬了出去,這個教堂附近有很多寄生生物它們會沿著血腥味腐蝕他們的,沒救了吧。


    “話說回來,這附近不是一個扭曲空間嗎?煌狼這麽出去呢!?”


    “他應該是看著太陽走出去吧,現在太陽比較猛烈,樹林裏的雲霧薄了不少。......管他的,他死不死跟你有什麽關係。”


    真沒禮貌,怎麽能這麽說別人呢。


    看清楚一點,這個倒塌的教堂還挺大的。全長大概有70~80米,寬大約有20~30米左右很難想像有一個人住在這麽一個孤獨的地方。終年一人徘徊在這個地方我可受不了。


    “咦~真老舊,真的要把裏麵的屍體清理出來?貌似有點艱難......”


    老太婆沒有理會我,看著許多蚊蟲圍繞著屍體上盤旋,雖然沒有發出陣陣惡臭,但是濃鬱的血腥味還是讓我不得不用手擰著鼻子。


    那名被老太婆叫做蒂婭的修女很安詳躺在地上,全身的衣服都被她換過了,而且最讓我驚訝的是她在戰鬥中傷口已經愈合了。這種恢複力。跟老太婆取走的石頭脫不開關係吧。


    !!!


    我小心翼翼地走過去,揉搓著雙手打著幹笑。


    “哈哈~就是......這衣服你還要不要啊!不要給我啊!”


    “這是修女的遺物,原本我想把這些燒掉了.......你連修女這幾件破衣服也想要!?”


    我的笑容眯上臉頰,連忙點點頭。


    “好吧,我也懶得說你了。趕緊拿走,滾吧!”


    ——啊!神裝也到手了!!這可是聖物啊!我雖然不知道這衣服能給自己提升多大戰鬥力,但這是天使穿過的衣服,我也穿這件,哪怕我沒有什麽實力,我都能深切地感受到我變得有自信了。人也帥了不少!


    想想我就一陣小激動~


    “對了,你打算什麽時候離開呀。記得通知我一聲,還有哦!記得將我變回男孩,女孩子行動很不方便......”


    “等我將修女埋好就可以了,至於那些傭兵的屍體我隻是嫌他們弄髒教堂。”


    “這麽快!等你埋好我沒有將這裏清理幹淨怎麽辦?這裏有好多的屍體啊!我又不夠力氣......”


    我裝著可憐,眼睛瞄向老太婆。老太婆像以往一樣用手扶著額頭,嘴角在譏笑道。


    “你男孩還是女孩,回不回的去,清理的幹不幹淨,這跟我有什麽關係。你以為我很有空跟你在一起浪費時間?不要說笑了!屍體確實清理不了就將他們放著給附近的野獸吃掉。”


    我狠狠的鄙視你一輩子沒老公,難怪你是一個孤家寡人。就連說送我出樹林都是順路而已,有對手的時候還會幫我一下,現在好了,對手打倒了,理都不想理我一下。


    老太婆繼續沉默地挖著墳地,我看著蒂婭的頭顱跟屍體詢問道。


    “老太婆,你不是將鳳魂取出來了嗎?那她的屍體怎麽還會有怎麽強的恢複能力。明明已經死了,這實在是太厲害了.......”


    “修女吃了鳳魂不知道有多少年頭了,哪怕取走鳳魂修女身體也有殘餘的力量......她一輩子都很天真,很喜歡童話故事,為了實現她那理想的世界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總以為自己對其他人好,大家就會感激她。


    可是其他人可不是這麽看。就算我們不殺她,她遲早也因為連年戰鬥所導致的力量衰退死在戰場上。就是因為修女的力量太過強大才讓修女產生這種不切實際,妄圖一人改變世界的想法。......但是啊,這個世界不需要這樣的人。”


    寶貝啊!她真是全身上下都是寶貝!我怎麽不早點遇到她呢!?早點遇到她我真想嫁給她啊......


    天有點炎熱,我鑽進樹蔭下蹲著擦著額頭的汗水。看著老太婆那不知疲倦地身影在烈日下奮鬥,我皺起眉頭問道。


    “她似乎是你很重要的人呢.......為什麽殺她的時候不手軟,現在才來傷感。這樣不是很好笑嗎?......呼,有點熱,有水嗎?”


    用鐵鍬撐著,淡淡地看著我,點點頭。然後不知為何輕笑。


    “是呢,確實很可笑。那邊有條小溪,想要喝水自己去.......有些事情現在做隻是現在後悔一下,但是如果不做我會後悔一輩子......”


    用雙手撐著下巴,我想了想。


    有點明白吧.......大概


    “你不害怕嗎?這裏怎麽多屍體,也對。直到現在我還是不知道你到底是什麽鬼東西.......”


    我用指尖點點下巴想了想,板著手指頭數了數。


    “真是失禮啊~什麽是鬼東西,我有名字的。羅特森啊、皮埃爾啊、尤莉等等這麽多名字哪裏是什麽鬼東西。”


    饒有興趣的看著我,嘴角浮現出笑容,雖然她的皮膚很蒼白,眼珠很嚇人,但是眼角微微揚起無時無刻不是表達出一種愉悅的心情。


    “怎麽會有這麽多名字,難道你還會去騙人不成.......”


    “恩~那倒不是,以前我是貴族的小兒子,走到哪裏都要禮節呀,貴族的責任啊、榮耀啊。為了不給當妾的母親添麻煩再鎮子的時候隻能用假名字......話說我不在她身邊大概,或許會開心一點吧!畢竟留著前任丈夫的兒子,想搏父親歡心怎麽也會有一定難度吧!”


    “說實話我也很討厭那些貴族,說漂亮話的家夥,總以為自己高人一等......”


    說的我頻頻點頭。


    真老實!道出我的心聲!


    “就是就是~麻煩的要是死,一聽說我是一個情人的兒子立馬變了一個樣。是在是太可惡了!”


    “.......那麽現在呢,我可不打算特地跟你回去。事到如今我已經打算繼續往南走,玄武離開北地引發的地震將冰川給震塌了,之前的寒潮就是這麽來的。那隻大怪物路過的地方說不定有什麽好東西.......”


    “真有玄武!?騙人的吧!怎麽樣的?有我帥嗎?”


    我目光灼灼地看著老太婆,脖子伸地長長的。


    “人無法達到的強大,算了,你以後不會見到的。就不要討論這些無聊的事情了......”


    “給我講講嘛~啊~好嘛好嘛。”


    “真是麻煩啊......一座大山那麽高大,蘊含著大地的力量。隨時可以造成地動山搖,不得了的怪物......就是這樣的東西吧!”


    人一旦上了年紀就會生出無限的戒心,對陌生人乃至親近的人都會采取一種欺騙的態度。老太婆現在還不是敗在我手上......嘻嘻~事實證明在我的無敵的美貌麵前,任何東西都不足為懼!


    其實老太婆好像隻有跟我談話的時候經常笑,我再看著老太婆的時候隻有鐵鍬一刷一刷的聲音。


    又變沉靜了。


    我跟她的距離總是那麽遠,要走多久才能到呢?不僅僅隻是身高問題吧......


    ***


    午後下起小雨,濃重的血腥淡了不少。紅色的血液順著雨水往溪邊流,毫不知覺,沉著的填好了墓。披上她那件黑袍走到我麵前,躲在樹下看著她濕漉漉的身軀。


    “丫頭,時間差不多了。”


    似乎因為沾上血液吧,黑色的外袍有種詭異的紅色很是不安。


    “這個時候!?外麵還下著雨哎,再等等吧!”


    “......是嗎,我走了。”


    說著就走了,沒有一絲猶豫,沒有一絲不舍。就跟見到她的時候一樣,堅定、無法阻擋。


    我是不是應該說些什麽留下她,沒錯哦!萬一我遇到魔獸之類的怎麽辦!?無論如何也應該留下她,就憑我一個人的力量怎麽可能回得了家。


    咽了一口唾沫,張張嘴。不知為何,什麽都沒說出來。好像哽咽在喉,在雨滴的遮掩下她背影消失在朦朧中。


    有點不甘心的握著裙角,咬著牙。


    這不是承認我無能嗎,我不是為了變強才出來的嘛。就算這樣跟上去也隻會跟之前一樣當成炮灰,不想就這樣。


    周圍隻有雨滴落下的聲音,身上沾濕了不少的雨水,碩大的廢墟旁隻有自己一人孤獨的在徘徊.......


    就這樣回家嗎,會不會被拐走呢??還是跟上老太婆應該還來的及。.......又或者說。


    轉向廢墟,淡薄的小雨漸漸消停。有點暖和的陽光照入眼中。


    .......留下來,在這個地方。


    這次短暫的任務在我人生中是彌足珍貴的,人跟人的之間的貪婪與自私那是我救不了,根本就無能為力的地方。老太婆總是教會了許多東西,煌狼給了我修煉方向。


    看著老太婆埋下的墳墓,經過雨水衝的鬆鬆散散。我的臉上露出勝利般的笑容。


    這是你教的我的喲~想要什麽要去爭取,要去競爭,等待不會有結果的。


    可能出於敬重,但是在現實麵前隻有利益。將那個蒂婭的屍首重新挖上來吧,應該埋的不深。


    現在回家的選擇有三條,跟著老太婆去不知什麽鬼地方。回不回的來,危險有多高都是未知。風險很高......。自己回家去,就我現在一名幼女魔法有限,實力有限。回去就要穿過這個空間不穩定的地方。


    外麵就是野獸翻湧的野林了,當初進來的時候我們一隊人都要死傷一些才進得了這個地方。再說就算我出的去,回家也成一個大問題。


    最後,就是留在這裏積聚實力。之前一進入這個被不知名原因扭曲的地方,聽老太婆說這裏迷失了就會變成怪物,這裏有一種奇怪的力量。然而,有因必有果,因果循環。沒有任何事情能例外。


    是不是微生物呢!?還是其他的什麽原因?記得我們隊伍開始行動的時候,那時來了兩頭魔獸,我們隊伍又有兩個人沒有回來......


    去看看吧,奇跡往往就是找回來的。


    ***


    沿著腳印的方向,我提心掉膽的走到樹林。


    拜這裏了無人際所賜,腳印哪怕經過雨水的衝洗仍然清晰可見。


    這個地方沒有什麽生物,不是微生物。從之前到現在隻要那兩名傭兵化成的怪物,還有一匹狼。這裏就沒有生物的蹤跡。那就是說這裏平時沒有生物,那為什麽隻有狼呢?而不是其他猩猩呀,哥斯拉之類的。


    應該是被我們在戰鬥的血腥味所引來的,不是什麽生物都能跑進來。恩,看來這裏還很安全。


    前方有火燒過的痕跡,沾水的黑炭遺留在地上,除開腳印還有一些吃剩的骨頭。


    哎!!!奇跡啊!難道!?


    他們吃掉的生物跟他們合成一個人形野獸!?這種事.......對啊!這種事在這裏是可能發生的.......


    那麽,如果我在這個地方將蒂婭的屍首吃掉。那會發生什麽?老太婆說我是一個附在身體身上的靈魂,類似一種亡魂的東西。結果會怎麽樣呢?


    沒有東西比未知更讓人恐懼了,沒有什麽東西比未知更讓人刺激了。


    老太婆!我還沒將你打的趴下呢!!嘻嘻~等著哦!


    對於一個征服者來說,是要建立在風險之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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