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無常,行至半途天空突然烏雲滾滾,瓢潑大雨不要錢似的落下了下來。</p>


    長安街上的人群如下熱油的豆子似的,頓時熱鬧了起來。</p>


    人馬相嘶的聲音不絕於耳,經驗老到的車夫放慢了速度,唯恐馬匹受驚衝撞了貴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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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南曹乃是明朝舊都,向來是清閑貴胃之地。一塊板磚落下來,能砸死五個權貴。</p>


    權貴們雖是矛盾不斷,卻又打斷骨頭連著筋。你爹和他兒子是同年,他女兒和他姑姑是親家。</p>


    顧府位於東城,秦墨下了馬車便看到了那顧府的牌匾。顧府在外麵看著不大,進了門才發現這是這是一座複式的大院子,顧氏一族就居住在此。</p>


    走過一座小拱橋,跟著小廝入了花廳,添茶溫酒。顧老爺在府門前就和秦墨分開了,應該去內院換衣服去了。</p>


    顧老爺心寬體胖,一路有雨,即使小廝費力撐傘也遮不住顧老爺的的身軀。</p>


    花廳內擺著幾個火盆,驅散了江南的陰濕之氣。秦墨的麵前盛放著幾樣吃食,一個四方的凋花鏤空小酒爐擺放在一旁。</p>


    小婢女跪侍在一旁,低著頭小心翼翼的溫酒。</p>


    不一會兒,顧老爺果然換了一身居家的富家翁的打扮從花廳後走了出來,滿臉帶笑道。</p>


    “秦公子久等了,還請再稍等片刻,小女那邊老朽已經讓下人去知會了。”</p>


    “不礙事。”秦墨頷首道。</p>


    溫酒下肚,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秦墨有一搭沒一搭的和顧老爺聊著。</p>


    大約過了三炷香的時間,一個身穿碧荷長裙的丫鬟急匆匆的走了進來。</p>


    “老爺,小姐願意看大夫。但是小姐說......說。”丫鬟一臉的難為的神色。</p>


    “她說了什麽?”顧老爺整個人急了。</p>


    “小姐說這是最後一次看大夫了,若是下次再逼她,就絕食。”</p>


    “什麽!”顧老爺猛地站起,頓時被這一番話氣得不輕,喘著粗氣道,“真是反了天了!”</p>


    秦墨默默坐在座位上不出聲,對著這頑固病患顧煙的性格有了一個初步的判斷。</p>


    若是換做在現代,哪有醫生卑微求人看病的。可是秦墨真的很需要這筆錢,也很需要這個機會翻身。</p>


    昨日冒險刷出的聲望,斷然不能毀在這顧煙手中。秦墨心中默默祈禱,這顧煙大小姐的病症輕一些。</p>


    治病不治病不重要,秦墨更想要得到顧府的友誼。</p>


    待一切安排妥當,秦墨被丫鬟撐著油紙傘帶進了顧大小姐居住的小院子。一進院門,撲麵而來的一股悲春傷秋的文青氣息。</p>


    房間門就這樣開著,一個身著素服,隨意束著滿頭青絲的少女就這樣做在桉台前寫字。</p>


    丫鬟喊了一聲小姐,那顧煙才抬起頭來。美人唇沒有血色,麵容清冷,黛眉如煙。眸子如水。</p>


    “公子就是那個看病的大夫?”聲音軟糯,有些無力。</p>


    秦墨頓住,朝著顧煙行了一禮,說道。</p>


    “在下秦墨,會些醫術,應府上老爺邀約特來給小姐看病。”</p>


    “會些醫術?”顧煙笑了笑,似乎有嘲諷之意,“也罷,反正我也是將死之人,就當是給小郎君練習醫術吧。”</p>


    聞言,秦墨麵色如常,他並不在意病人的態度。</p>


    “來時顧老爺大致和我說過了,包括之前那些大夫的診斷與藥方。十幾個大夫,幾十個藥方,顧老爺如數家珍倒背如流。”</p>


    “說實話,這樣的記憶力在下很羨慕。”</p>


    話音落下,顧煙的臉色變了變。顯然對於這些她也是第一次知曉,一時間眼神有些迷茫。</p>


    “父親記憶並不算好。”顧煙低下了頭,眼圈微微泛紅。</p>


    “這正是秦某佩服的地方。”秦墨笑道,“顧小姐大可信任我,早些治好這病,我也好向顧老爺交差。”</p>


    “大夫說,這病治不好。”顧煙聲音很軟,“我最多三五年可活。”</p>


    “嗯,胸痹,確實治不好。”秦墨說道。</p>


    雖早已死心,但聽著秦墨說出口,顧煙的眼神還是免不了暗澹了一分。</p>


    “但延緩個三四十年壽命應該不成問題。”秦墨冷不丁的補充道。</p>


    顧煙傷心的神情僵在臉上,猛地抬頭卻看見那男人臉上掛著戲弄的笑容,似乎在等著看她的笑話。</p>


    “你!”顧煙繃不住了,撿起一本書扔了過去。</p>


    秦墨也沒躲,直接一手接住笑吟吟說道。</p>


    “天色不早了,早些診斷早些抓藥如何?”</p>


    “能治?”顧煙小心翼翼的問道,緊張的像是個孩子。</p>


    “能治。”秦墨沒有再戲弄她,點了點頭篤定的說道。</p>


    事實上顧煙的病屬於輕症的冠心病,隻是看了太多大夫,搞垮了身體。大病小病加在一起,病症實在是複雜。</p>


    再加上顧煙總是一副黛玉葬花的模樣,每天宅在這幽靜的院子裏,人都快養廢了。</p>


    診斷之後,秦墨喊來了丫鬟要來了紙筆抓藥。</p>


    寫到一半,秦墨實在是受不了丫鬟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抬頭問道。</p>


    “你是不是喜歡我?”</p>


    丫鬟被秦墨猛地抬頭嚇了一跳,有些語無倫次的說道。</p>


    “是,不是.....我沒有,我......我,公子不怕藥方泄露嗎?先前那些大夫自稱秘方不可外泄,都是自己回去煎藥,隔日再帶來。”</p>


    看著丫鬟不像是說假話,秦墨倒是覺得有些沒勁,低下頭繼續寫藥方,隨口說道。</p>


    “無妨,治病救人捂著藥方傳給孫子嗎?”</p>


    “公子倒是深明大義。”丫鬟笑著說道,“奴婢不會泄露出去的。”</p>


    丫鬟前去抓藥,秦墨坐在桉前緩緩翻看閑書,顧煙低著頭寫字。誰也沒有說話,房間裏隻剩下沙沙的寫字聲與嘩嘩的翻書聲。</p>


    中間來了一個丫鬟,或許是怕出什麽事情,特意跪坐在房間裏服侍。</p>


    到了午飯時間,顧老爺差人將秦墨請了過去吃飯。飯後,秦墨便坐在花廳裏用茶等消息。</p>


    藥方開的是羊藿與太子參,在一定程度上對冠心病有治療效果,效果因人而異。</p>


    恰好顧煙脾胃也有些問題,免疫力低下。這藥方對於顧煙來說有效,秦墨和那些大夫不一樣的地方在於。</p>


    大夫的學識一般來自家學或是醫書裏的桉例累積,可秦墨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腦海裏擁有更多更大的知識庫。</p>


    控製正確的劑量,顧煙的病情就能得到極大的緩解。</p>


    正思量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門外響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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