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老六會在大年初二動手的？一點江湖規矩都不懂。</p>
前世被零零七折磨過的秦墨早已沒有了節日這個概念，所以默認每天都是拚殺日。</p>
過節？隻有對大明沒有用的人才過節。</p>
秦墨生來就是勞碌命，對於大年初二，他隻想說，開卷！</p>
巷子口，馬車搖搖晃晃的向著大街走去。待馬車離去，三五成群的人分批從巷子口魚貫而出，向著京城各處奔去。</p>
他們之中，有人懷裏抱著短棍麻繩步布條，有人懷裏藏著金屬殼的燃燒彈。還有的人四處奔波打探消息，有的人扮作害了重病的乞丐。</p>
馬車搖搖晃晃，秦墨一人趕著馬車出城，他不需要親自參與這等事情。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取毒。</p>
馬車裏什麽也沒放，座位的下方貼著一把刀。他自己身上放著兩個燃燒彈，最後的兩個燃燒彈。</p>
這東西沒法量產，一段時間不用就直接報廢。</p>
西城區多貴人，南城區亂如麻。</p>
破破爛爛的違章建築成群，走街串巷的攤子挑夫貨郎晝夜不停，偶爾有些駐足停留也隻是為了聽裏頭傳來的婦人的聲音。</p>
</p>
大明律法下的陰霾，天子眼皮子底下的罪惡，這就是人口密集到爆炸的南城。</p>
即便是如此，依然會有人用得起金銀寶盆，穿得起奢靡的金玉綢衫。南城的三大野狗家，陳家，徐家，何家。</p>
北邊的雷家，西城的高家，餘家、呂家。</p>
剩下的就是京城王氏，以及王氏的附庸，京城十八家。這些非正統的，出不了權貴的家族隻能淪為野狗。</p>
為了京城兩分，甚至根本不到一分的利爭來爭去，你死我活。</p>
傍晚時分，那輛空蕩蕩的馬車再度回了城。秦墨一個人趕著馬車，這一次他並非空車歸來。</p>
車裏藏著一把鋼弩，全合金鋼弩，經過了二青與林出岫多次改良。整體輕巧許多，殺傷力卻是半分不減。</p>
冷兵器時代，還是弩箭最為靠譜。</p>
除此之外，馬車裏底下還放著兩隻擊發式的長槍，經過測試不會炸膛，子彈雖然還是有一定概率會卡殼。</p>
但無傷大雅，手動操作一番就是了。</p>
白天時，秦墨在莊子裏的空地上練了半天，總算是摸到了一點使用的訣竅。可他發誓，若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會使用的。</p>
一入夜，半個京城忽然熱鬧了起來。</p>
南城三家裏，兩家夜半走水。隻是聽見一聲爆炸，那火苗蹭蹭的瞬間漲到兩人高，將內院瞬間點燃。</p>
有人小廝出門抓賊人被亂棍敲暈，而後被扒了衣服。有的認識的，知道是來鬧過事的，看著下手重了些，大概是當場寄了。</p>
連續不斷的踏步聲響起，青壯漢子們在錯綜複雜的巷子裏穿行，躲避著來自南城兵馬司與火甲們的追捕。</p>
現在他們的身上披著的也不知道是哪家小廝的衣服，反正一頓亂跑，很快就利用地形優勢上牆下院的將追捕之人甩開。</p>
休息了片刻，懷裏揣著燃燒彈接著奔赴下一個地方。</p>
誰家的小廝點了火，誰家的小廝又將誰家仆人打死，誰也分不清楚了，那些屍體被大火吞噬。</p>
南城一整夜都是亂糟糟的，西城也好不到哪裏去。</p>
披著各家小廝衣服的青壯專門找那些貴重的店鋪點火，將西城的高家與餘家的家底燒了個底朝天。</p>
為了防止被人發現起火源，青壯們特意扔了幾桶油，在劇烈的爆炸聲中，一切化為了烏有。</p>
撕心裂肺的哭聲不斷，唯有呂家是長久的死寂，沒有任何動靜。</p>
天還沒亮，外頭一片漆黑的時候，秦墨早起將二娘與問秋的東西搬上了馬車，趕車的是那日秦墨在巷子口碰見的兩青壯。</p>
“你們先出去避避風頭，這樣才顯得真。”秦墨笑著說道，“我不能走，還有些事情沒有了結。”</p>
二娘遲疑的站在街門邊上，凝望著遠處的黑夜，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p>
“你非要去？”</p>
“非要。”秦墨肯定地說道，“一定要。”</p>
寒風中，二娘裹得像個雪白的球，她盯了秦墨一瞬後笑著說道。</p>
“那你就去吧，我在莊子那等你消息。”</p>
說著，她不再猶豫，即刻與問秋一起上了馬車。</p>
望著馬車駛離巷子口，秦墨的心情逐漸沉重了起來，天還沒亮，還有很多事情要做。</p>
忽的，黑暗的陰影之中走出來一個人。</p>
沉三衝著秦墨抱拳道：“公子，打聽妥了，人就在醉仙樓裏夜宿。”</p>
“嗯，過去看看。”秦墨裹了裹身上的棉衣與純黑色的大氅，徑直往南城另一個徹夜燈火通明的區域走去。</p>
一路上，沉三將查到的所有消息通通匯報給了秦墨。</p>
“彼時秦家老太爺想要讓公子上門賠罪，被成家警告了，於是也就作罷。但後來不知怎麽的，秦有民忽的又從哪裏聽來另外南城三家要對小姐動手的消息。”</p>
“而後公子您的大伯秦有民便是變著法的參合了一腿，說是先將王家整倒再分上一杯羹。”</p>
“還打算在會試之前，將公子您的考試攪黃，這都是從秦有民的貼身小廝那審出來的。”</p>
“一開始嘴還挺硬，死活不說。”沉三解釋道，“後來我打斷了他一條腿，他就什麽都肯說了。”</p>
沉三還是那個沉三，斷腿屠夫，專好打斷人腿。從南直隸一路斷到京城，屬於是不忘初心，傳承老手藝了。</p>
兩人一路走，抄近路一路趕到了醉仙樓。</p>
“人呢？”沉三壓低聲音問道。</p>
守在門口的兩個青壯向著遠處燈火通明鶯鶯燕燕的醉仙樓指了指，說道。</p>
“還在裏麵，大概是醉了。”</p>
“換上小廝的衣服，去把人弄出來。”秦墨對沉三說道，“說是被主母發現了，正帶著人殺過來了。”</p>
“是，公子。”沉三抱拳得令。</p>
即刻他招呼兩人，換上小廝的衣服，悶著頭神色匆匆的往裏頭趕去。</p>
隨著一陣吵鬧聲，人終於被抬了出來，砰的一聲扔在了巷子深處。</p>
看著自家親大伯秦有民滿身酒氣，手在胸口胡亂摸著，嘴裏還念叨著什麽騷啊騷的。秦墨沉著臉，讓人將其綁了起來。</p>
前世被零零七折磨過的秦墨早已沒有了節日這個概念，所以默認每天都是拚殺日。</p>
過節？隻有對大明沒有用的人才過節。</p>
秦墨生來就是勞碌命，對於大年初二，他隻想說，開卷！</p>
巷子口，馬車搖搖晃晃的向著大街走去。待馬車離去，三五成群的人分批從巷子口魚貫而出，向著京城各處奔去。</p>
他們之中，有人懷裏抱著短棍麻繩步布條，有人懷裏藏著金屬殼的燃燒彈。還有的人四處奔波打探消息，有的人扮作害了重病的乞丐。</p>
馬車搖搖晃晃，秦墨一人趕著馬車出城，他不需要親自參與這等事情。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取毒。</p>
馬車裏什麽也沒放，座位的下方貼著一把刀。他自己身上放著兩個燃燒彈，最後的兩個燃燒彈。</p>
這東西沒法量產，一段時間不用就直接報廢。</p>
西城區多貴人，南城區亂如麻。</p>
破破爛爛的違章建築成群，走街串巷的攤子挑夫貨郎晝夜不停，偶爾有些駐足停留也隻是為了聽裏頭傳來的婦人的聲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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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律法下的陰霾，天子眼皮子底下的罪惡，這就是人口密集到爆炸的南城。</p>
即便是如此，依然會有人用得起金銀寶盆，穿得起奢靡的金玉綢衫。南城的三大野狗家，陳家，徐家，何家。</p>
北邊的雷家，西城的高家，餘家、呂家。</p>
剩下的就是京城王氏，以及王氏的附庸，京城十八家。這些非正統的，出不了權貴的家族隻能淪為野狗。</p>
為了京城兩分，甚至根本不到一分的利爭來爭去，你死我活。</p>
傍晚時分，那輛空蕩蕩的馬車再度回了城。秦墨一個人趕著馬車，這一次他並非空車歸來。</p>
車裏藏著一把鋼弩，全合金鋼弩，經過了二青與林出岫多次改良。整體輕巧許多，殺傷力卻是半分不減。</p>
冷兵器時代，還是弩箭最為靠譜。</p>
除此之外，馬車裏底下還放著兩隻擊發式的長槍，經過測試不會炸膛，子彈雖然還是有一定概率會卡殼。</p>
但無傷大雅，手動操作一番就是了。</p>
白天時，秦墨在莊子裏的空地上練了半天，總算是摸到了一點使用的訣竅。可他發誓，若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會使用的。</p>
一入夜，半個京城忽然熱鬧了起來。</p>
南城三家裏，兩家夜半走水。隻是聽見一聲爆炸，那火苗蹭蹭的瞬間漲到兩人高，將內院瞬間點燃。</p>
有人小廝出門抓賊人被亂棍敲暈，而後被扒了衣服。有的認識的，知道是來鬧過事的，看著下手重了些，大概是當場寄了。</p>
連續不斷的踏步聲響起，青壯漢子們在錯綜複雜的巷子裏穿行，躲避著來自南城兵馬司與火甲們的追捕。</p>
現在他們的身上披著的也不知道是哪家小廝的衣服，反正一頓亂跑，很快就利用地形優勢上牆下院的將追捕之人甩開。</p>
休息了片刻，懷裏揣著燃燒彈接著奔赴下一個地方。</p>
誰家的小廝點了火，誰家的小廝又將誰家仆人打死，誰也分不清楚了，那些屍體被大火吞噬。</p>
南城一整夜都是亂糟糟的，西城也好不到哪裏去。</p>
披著各家小廝衣服的青壯專門找那些貴重的店鋪點火，將西城的高家與餘家的家底燒了個底朝天。</p>
為了防止被人發現起火源，青壯們特意扔了幾桶油，在劇烈的爆炸聲中，一切化為了烏有。</p>
撕心裂肺的哭聲不斷，唯有呂家是長久的死寂，沒有任何動靜。</p>
天還沒亮，外頭一片漆黑的時候，秦墨早起將二娘與問秋的東西搬上了馬車，趕車的是那日秦墨在巷子口碰見的兩青壯。</p>
“你們先出去避避風頭，這樣才顯得真。”秦墨笑著說道，“我不能走，還有些事情沒有了結。”</p>
二娘遲疑的站在街門邊上，凝望著遠處的黑夜，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p>
“你非要去？”</p>
“非要。”秦墨肯定地說道，“一定要。”</p>
寒風中，二娘裹得像個雪白的球，她盯了秦墨一瞬後笑著說道。</p>
“那你就去吧，我在莊子那等你消息。”</p>
說著，她不再猶豫，即刻與問秋一起上了馬車。</p>
望著馬車駛離巷子口，秦墨的心情逐漸沉重了起來，天還沒亮，還有很多事情要做。</p>
忽的，黑暗的陰影之中走出來一個人。</p>
沉三衝著秦墨抱拳道：“公子，打聽妥了，人就在醉仙樓裏夜宿。”</p>
“嗯，過去看看。”秦墨裹了裹身上的棉衣與純黑色的大氅，徑直往南城另一個徹夜燈火通明的區域走去。</p>
一路上，沉三將查到的所有消息通通匯報給了秦墨。</p>
“彼時秦家老太爺想要讓公子上門賠罪，被成家警告了，於是也就作罷。但後來不知怎麽的，秦有民忽的又從哪裏聽來另外南城三家要對小姐動手的消息。”</p>
“而後公子您的大伯秦有民便是變著法的參合了一腿，說是先將王家整倒再分上一杯羹。”</p>
“還打算在會試之前，將公子您的考試攪黃，這都是從秦有民的貼身小廝那審出來的。”</p>
“一開始嘴還挺硬，死活不說。”沉三解釋道，“後來我打斷了他一條腿，他就什麽都肯說了。”</p>
沉三還是那個沉三，斷腿屠夫，專好打斷人腿。從南直隸一路斷到京城，屬於是不忘初心，傳承老手藝了。</p>
兩人一路走，抄近路一路趕到了醉仙樓。</p>
“人呢？”沉三壓低聲音問道。</p>
守在門口的兩個青壯向著遠處燈火通明鶯鶯燕燕的醉仙樓指了指，說道。</p>
“還在裏麵，大概是醉了。”</p>
“換上小廝的衣服，去把人弄出來。”秦墨對沉三說道，“說是被主母發現了，正帶著人殺過來了。”</p>
“是，公子。”沉三抱拳得令。</p>
即刻他招呼兩人，換上小廝的衣服，悶著頭神色匆匆的往裏頭趕去。</p>
隨著一陣吵鬧聲，人終於被抬了出來，砰的一聲扔在了巷子深處。</p>
看著自家親大伯秦有民滿身酒氣，手在胸口胡亂摸著，嘴裏還念叨著什麽騷啊騷的。秦墨沉著臉，讓人將其綁了起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