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兄,到底是什麽樣的美人才能把你迷得如此神魂顛倒?”</p>
聞言,孫正倫頓時語塞。</p>
“我......我說不上來,像是畫中人。”</p>
“哈哈哈,世間竟有如此奇女子?”士子們哈哈大笑,紛紛稱奇不已。</p>
轉而又開始議論起自己見過或是聽過的美人,談論這各種傳奇的故事,大概都是秀才與小姐之類的葷段子。</p>
古人也好顏色,文人食色為雅。說著年少戒色,不過是為了養足精神考取功名罷了,既是已經爬到了功名頂端那還戒什麽色啊!</p>
眾人正說著火熱,忽的不知誰話鋒一轉又扯到了當朝大事。各種痛批朝廷的話又是滿天飛,絲毫沒有任何顧忌。</p>
罵了外戚又罵韃子,罵了武將又罵太監。總之還沒成文官,就已經站在了文官的利益角度開始痛罵敵人。</p>
</p>
屁股決定腦袋,這句話真沒錯。</p>
說來說去沒說到點子上,苦讀十年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切討論的基礎都來自於策問的積累,今夜說的再多也不過是照本宣科。</p>
圈地、幾乎一紙空文的茶馬法,外戚與太監亂國,傳奉官冗餘。一眾人說了又好像沒說,輕輕點過又沒有一針見血。</p>
就好似留宿青樓,士子努力半天,胡亂弄了一陣,妓女抬起身子疑惑問相公進去了嗎?</p>
士子滿頭大汗,答道書上是這麽寫的啊!</p>
這群士子還很年輕,看不見大明王朝的腐朽與苦難。將來一甲進士,即狀元榜眼探花將入翰林院修史書,幹編纂。</p>
這種職位往往品職不高,但勝在能快速積累行政經驗,為以後青雲直上打下基礎,</p>
除此之外,二甲的進士會被派遣至六部、大理寺、都察院、通政司等衙門觀政學習,文采出眾者可入翰林院。</p>
這些人都被成為“儲相”,意思是未來的大學士或是內閣的種子選手。</p>
經曆六個月的觀政試用期後,這些人將會依照試用成績被分配實職,成績好優先,差著等著補缺。</p>
明朝讀書人地位高不是隨便說說的,一個二甲進士若是觀政期表現好,在京城內任主事,外放則是一方知州。</p>
一步青雲,這便是功名的好處。</p>
“那不就是秦墨嗎?我認得的。”一應天士子在窗戶邊看了一會,忽的笑著開口喊道,“沒想到竟是在這看到了他。”</p>
“同樣是中進士,在這登科樓設宴也沒什麽奇怪的。”另一士子走了過去,順口說道。</p>
“那自是,他隻是不願意和我們來往罷了。”最開頭發現秦墨那士子自嘲說道。</p>
“我來看看!倒是要見識見識那秦墨到底是什麽凶神惡煞之人。”有沒見過的士子端著酒杯滿嘴酒氣的湊了過來。</p>
隻見同樣是三樓,對麵三人在一桌臨窗宴席。</p>
一人滿臉冷意,高鼻梁冷顴骨,眉眼若刀削,身體挺拔,看著也不像是讀書人,倒像是貴公子。</p>
另一人看著神態有些萎靡,青袍長衫裹著氅,舉手投足間隱隱有上位者的神態。身上倒是有讀書人的氣質,但已不多。</p>
最後那人氣質難明,隻能看見側臉,尋常打扮。俊臉神色變化著,似乎在說一些沉重的話題,似乎他才是主場掌控人。</p>
“南城那幾家不知死活的已經廢了。”秦墨放下酒杯,“嚇破了膽就失了魄了,呂家不是也吞了他們許多產業嗎?”</p>
呂未明感覺到秦墨的視線掃了過來,頓時有些緊張。</p>
“那時我也不知道他們背著我竟然要對王氏動手。”呂未明歎了一口氣,“若不是秦兄那一把大火把他們都燒醒了,我叔父恐怕還要瞞著我。”</p>
“再後來秦兄你就不見了,我也不敢大張旗鼓的找你,怕你誤會,直到現在......才。”</p>
“呂家終究是虧欠秦兄,也虧欠王氏。”</p>
要說聽到秦墨中進士的消失誰最後悔,除了華亭秦家外那肯定是呂氏一族了。明明一開始賣了一個人情給京城王氏,結果又被自己貪心玩砸了。</p>
雖然在前段時間那場集體針對王氏的事件中,呂氏最終沒還得及動手就被一把火嚇住了,但選錯了路畢竟是選錯了路。</p>
從呂未明的口中,秦墨得知正是呂家那次抉擇錯誤,這才讓他有機會掌控整個呂家,現在他已經不是一個傀儡了。</p>
京城王氏明明已經贏了,但人家卻沒搶地盤,反而頭也不回的走了,這說明人家根本就沒把這塊爛骨頭放在眼裏。</p>
秦墨沒說話,隻是瞥了一眼成五。</p>
成五說道:“南城三家被我吃了,西城那一家給的呂氏,呂兄特意讓出來給成家的。”</p>
野狗爭食,現在京城王氏全麵撤出,隻剩下成家和呂家獨大了。貴人眼中的殘羹冷炙髒活累活,對於普通人來說也是潑天的富貴。</p>
“小姐若是需要成氏,成氏依舊是王氏家奴。”成五補充說道。</p>
“王家已經撤走了。”秦墨說道,“她需不需要我不知道,但她既然說過成氏不再為奴,那便是自由了。”</p>
“而且,你們也不必那麽緊張。”</p>
頓了頓,秦墨接著說道。</p>
“我沒想過要在京城待多久,我倒是更希望能外調。”</p>
此話一出,成五與呂未明皆是一驚。俗話說京官七品勝過地方三品,哪有人希望外調的?</p>
雖說七品勝過三品是一種極端情況,七品指得是一甲進士入翰林院時的官職,三品則是偏遠地區的地方大員。</p>
但這話也足以窺見一斑,京官的地位確實比外調要好,最起碼的外調容易,回來就難了。</p>
真正想要升官,還是待在京城來得快,隻要穩妥不出錯,熬個十年八年總會升的。</p>
但到了外邊情況就複雜了,地方大員不也是處處受製。</p>
“秦兄何出此言?”呂未明大驚失色,“以秦兄的見識,殿試能入一甲也不是沒有可能。”</p>
成五也是心驚,小姐直接放棄京城就算了,現在連秦墨也是想著離開京城?外調,是外邊太好,還是京城......</p>
還未等秦墨說話,卻被遠處繞過屏風走來的南直隸眾士子給打斷了話頭。</p>
“這不是秦兄嘛?久仰久仰!”一士子高聲打著的招呼,一群人身上帶著濃重的酒氣,甚至有人臉上抹了胭脂。</p>
聞言,孫正倫頓時語塞。</p>
“我......我說不上來,像是畫中人。”</p>
“哈哈哈,世間竟有如此奇女子?”士子們哈哈大笑,紛紛稱奇不已。</p>
轉而又開始議論起自己見過或是聽過的美人,談論這各種傳奇的故事,大概都是秀才與小姐之類的葷段子。</p>
古人也好顏色,文人食色為雅。說著年少戒色,不過是為了養足精神考取功名罷了,既是已經爬到了功名頂端那還戒什麽色啊!</p>
眾人正說著火熱,忽的不知誰話鋒一轉又扯到了當朝大事。各種痛批朝廷的話又是滿天飛,絲毫沒有任何顧忌。</p>
罵了外戚又罵韃子,罵了武將又罵太監。總之還沒成文官,就已經站在了文官的利益角度開始痛罵敵人。</p>
</p>
屁股決定腦袋,這句話真沒錯。</p>
說來說去沒說到點子上,苦讀十年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切討論的基礎都來自於策問的積累,今夜說的再多也不過是照本宣科。</p>
圈地、幾乎一紙空文的茶馬法,外戚與太監亂國,傳奉官冗餘。一眾人說了又好像沒說,輕輕點過又沒有一針見血。</p>
就好似留宿青樓,士子努力半天,胡亂弄了一陣,妓女抬起身子疑惑問相公進去了嗎?</p>
士子滿頭大汗,答道書上是這麽寫的啊!</p>
這群士子還很年輕,看不見大明王朝的腐朽與苦難。將來一甲進士,即狀元榜眼探花將入翰林院修史書,幹編纂。</p>
這種職位往往品職不高,但勝在能快速積累行政經驗,為以後青雲直上打下基礎,</p>
除此之外,二甲的進士會被派遣至六部、大理寺、都察院、通政司等衙門觀政學習,文采出眾者可入翰林院。</p>
這些人都被成為“儲相”,意思是未來的大學士或是內閣的種子選手。</p>
經曆六個月的觀政試用期後,這些人將會依照試用成績被分配實職,成績好優先,差著等著補缺。</p>
明朝讀書人地位高不是隨便說說的,一個二甲進士若是觀政期表現好,在京城內任主事,外放則是一方知州。</p>
一步青雲,這便是功名的好處。</p>
“那不就是秦墨嗎?我認得的。”一應天士子在窗戶邊看了一會,忽的笑著開口喊道,“沒想到竟是在這看到了他。”</p>
“同樣是中進士,在這登科樓設宴也沒什麽奇怪的。”另一士子走了過去,順口說道。</p>
“那自是,他隻是不願意和我們來往罷了。”最開頭發現秦墨那士子自嘲說道。</p>
“我來看看!倒是要見識見識那秦墨到底是什麽凶神惡煞之人。”有沒見過的士子端著酒杯滿嘴酒氣的湊了過來。</p>
隻見同樣是三樓,對麵三人在一桌臨窗宴席。</p>
一人滿臉冷意,高鼻梁冷顴骨,眉眼若刀削,身體挺拔,看著也不像是讀書人,倒像是貴公子。</p>
另一人看著神態有些萎靡,青袍長衫裹著氅,舉手投足間隱隱有上位者的神態。身上倒是有讀書人的氣質,但已不多。</p>
最後那人氣質難明,隻能看見側臉,尋常打扮。俊臉神色變化著,似乎在說一些沉重的話題,似乎他才是主場掌控人。</p>
“南城那幾家不知死活的已經廢了。”秦墨放下酒杯,“嚇破了膽就失了魄了,呂家不是也吞了他們許多產業嗎?”</p>
呂未明感覺到秦墨的視線掃了過來,頓時有些緊張。</p>
“那時我也不知道他們背著我竟然要對王氏動手。”呂未明歎了一口氣,“若不是秦兄那一把大火把他們都燒醒了,我叔父恐怕還要瞞著我。”</p>
“再後來秦兄你就不見了,我也不敢大張旗鼓的找你,怕你誤會,直到現在......才。”</p>
“呂家終究是虧欠秦兄,也虧欠王氏。”</p>
要說聽到秦墨中進士的消失誰最後悔,除了華亭秦家外那肯定是呂氏一族了。明明一開始賣了一個人情給京城王氏,結果又被自己貪心玩砸了。</p>
雖然在前段時間那場集體針對王氏的事件中,呂氏最終沒還得及動手就被一把火嚇住了,但選錯了路畢竟是選錯了路。</p>
從呂未明的口中,秦墨得知正是呂家那次抉擇錯誤,這才讓他有機會掌控整個呂家,現在他已經不是一個傀儡了。</p>
京城王氏明明已經贏了,但人家卻沒搶地盤,反而頭也不回的走了,這說明人家根本就沒把這塊爛骨頭放在眼裏。</p>
秦墨沒說話,隻是瞥了一眼成五。</p>
成五說道:“南城三家被我吃了,西城那一家給的呂氏,呂兄特意讓出來給成家的。”</p>
野狗爭食,現在京城王氏全麵撤出,隻剩下成家和呂家獨大了。貴人眼中的殘羹冷炙髒活累活,對於普通人來說也是潑天的富貴。</p>
“小姐若是需要成氏,成氏依舊是王氏家奴。”成五補充說道。</p>
“王家已經撤走了。”秦墨說道,“她需不需要我不知道,但她既然說過成氏不再為奴,那便是自由了。”</p>
“而且,你們也不必那麽緊張。”</p>
頓了頓,秦墨接著說道。</p>
“我沒想過要在京城待多久,我倒是更希望能外調。”</p>
此話一出,成五與呂未明皆是一驚。俗話說京官七品勝過地方三品,哪有人希望外調的?</p>
雖說七品勝過三品是一種極端情況,七品指得是一甲進士入翰林院時的官職,三品則是偏遠地區的地方大員。</p>
但這話也足以窺見一斑,京官的地位確實比外調要好,最起碼的外調容易,回來就難了。</p>
真正想要升官,還是待在京城來得快,隻要穩妥不出錯,熬個十年八年總會升的。</p>
但到了外邊情況就複雜了,地方大員不也是處處受製。</p>
“秦兄何出此言?”呂未明大驚失色,“以秦兄的見識,殿試能入一甲也不是沒有可能。”</p>
成五也是心驚,小姐直接放棄京城就算了,現在連秦墨也是想著離開京城?外調,是外邊太好,還是京城......</p>
還未等秦墨說話,卻被遠處繞過屏風走來的南直隸眾士子給打斷了話頭。</p>
“這不是秦兄嘛?久仰久仰!”一士子高聲打著的招呼,一群人身上帶著濃重的酒氣,甚至有人臉上抹了胭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