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科爾貝的攔截，桑格和錢貴等人有驚無險地突破了馬寶和馬仲英的攔截，距離那個他們逃生希望的豁口隻有一步之遙了。</p>
隻不過理想雖然豐滿，現實卻很骨感，就在桑格和錢貴以為能夠逃出生天之際。</p>
後營的側翼又有一股大明兵從斜刺裏殺出，領頭的正是馬仲英的便宜哥哥馬仲明。</p>
“快攔住他們，攔住他們。”</p>
割過袍，丟過盔的大清雲南提督桑格顯然已經喪失了底限，慌亂之中也顧不得麾下的戈什哈了，鞭梢一指，拋下了大隊，埋著頭奮力朝破口處衝了過去，隻留下一眾隨行的戈什哈在風中淩亂，不知道是攔截明軍，還是繼續跟著提督大人跑路。</p>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桑格脫離大隊的那刻，馬仲明已經帶人殺到，衝進了身前滿洲兵的隊列。</p>
“和他們拚了！”</p>
破口就那麽大，要是就這樣一窩蜂的擠過去，那就等同於將自己的後背交給敵人，退無可退的兩百餘清軍戈什哈隻得回頭和突擊過來的馬家軍絞殺在了一起。</p>
當然他們並不是漫無目的的胡亂砍殺，而是且戰且退，因為這個時候偽周軍的將旗已經出現在了他們的視線內。</p>
清軍困獸猶鬥，人數又多，馬仲明和他所部的人馬雖然驍勇，但畢竟衝殺了大半個時辰，這會氣力也有些跟不上了，竟一時也奈何不了他們，雙方堪堪打了個平手。</p>
“卡察！”</p>
人要是倒黴，喝涼水都會塞牙縫，剛剛從破口處突出重圍的大清雲南提督桑格居然被一根燒焦的斷木無巧不巧地從坐騎上砸了下來。</p>
那斷木在落地之後，又因為巨大的慣性高高飛起，連帶著將隨侍在桑格身邊的四五個戈什哈掃落馬下。</p>
“快保護提督大人上馬。”</p>
錢貴連忙翻身下馬將桑格扶了起來，再環顧左右，身邊隻剩下六七個戈什哈，而且幾乎人人帶傷，更糟糕的是，諸人的坐騎因為受驚，這會已經跑出了半裏開外，隻留下漫天的煙塵。</p>
戰馬隻有一匹，如果給了提督大人，那自個性命怎麽辦，可是不給提督大人，那到手的五品知府豈不是煮熟的鴨子飛了，而且若是桑格被周軍抓住，那自己又到哪裏去尋這麽好的東家呢？</p>
一時間，錢貴陷入了迷茫之中，性命和榮華富貴之間，他實在難以抉擇。</p>
“前麵可是提督大人？”</p>
就在錢貴猶豫不決，桑格被砸的暈頭轉向，殘餘的幾個戈什哈惶惶不可終日之時，在他們的右側出現了七八個人影，每個人手裏都牽著一兩匹馬，正鬼鬼祟祟地沿著寨牆往官道上移動。</p>
“是誰……？你們是哪個部分的，怎麽會在這裏……？”</p>
錢貴心中一驚，轉頭看去，發現身側居然是一夥綠營兵，隻不過今天明軍就是打著白沙鎮綠營的旗號襲擊了大營，這讓錢貴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又看到一個戈什哈依舊舉著桑格的將旗，心中更是怒不可遏，這都什麽時候了，還舉著這破旗子有什麽用，這不是赤裸裸地告訴明賊，提督大人就在這裏嗎？</p>
“小的是……西寧綠營千總王複漢，見過提督大人。”</p>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在白沙投降馬家軍的王複漢，早前馬家軍攻入清軍大營時，他被馬仲明踹翻在地，故沒有被馬家軍裹挾入軍。</p>
可大營內傳來的喊殺聲，又讓他不敢動彈，生怕那些天殺的偽周軍去而複返。</p>
後來清軍大營大亂，王複漢知道自己重新投入大清懷抱的機會終於來了，偽周軍都和大清軍絞殺在了一起，誰還有工夫理咱一個小小的千總？</p>
可是張大發身死，白沙鎮陷落，偽周軍又是以西寧綠營的名義詐開的寨門，回了清營，又怎麽向上官交待？</p>
猶豫不決的王複漢隻得一邊讓自己的親信收集馬匹，一邊考慮如何首尾此事。</p>
所幸的是，天無絕人之路，就在王複漢不能決斷的時候，雲南提督桑格的大旗出現在他的眼前，而且提督大人的境況貌似不是太好。</p>
</p>
心思靈活的王複漢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在錢貴問話的同時，一個箭步衝到了桑格的麵前，然後雙膝一屈，撲通一聲拜倒下來。</p>
“你們怎麽在這裏？適才詐營的事，是不是你們所為？”</p>
錢貴驚疑不定，不是他心有顧慮，實在是事情太蹊蹺了，明軍就是打你們旗號破營的，現在你們又在營外，這難道不值得懷疑嗎？</p>
“他們不是明軍，他們是偽周軍，昨天他們襲擊了白沙鎮，小的因為在外籌糧，才得以幸免，小的是連夜趕來報訊的，可小的緊趕慢趕還是慢了一步，好在提督大人無恙，否則小的難辭其咎啊，還請提督大人快快上馬，快快上馬。”</p>
王複好磕頭如同搗蒜，言之鑿鑿地編起了瞎話，絲毫不在意身邊下屬疑惑的目光。</p>
“狗奴才……你給本督記好了，他們不是周軍，他們是明朝的軍馬，是興朗明軍，胡國柱已經投了偽明，是他勾結明軍在姚安與我軍會戰，我軍雖殊死搏殺，但敵眾我寡，不得不退入楚雄，現在帶上你的人跟本督走。”</p>
桑格這會已經清醒了，翻身爬上王複漢牽過來的戰馬，接過錢貴遞過來的馬鞭，死死地盯著跪在自己麵前的王複漢。</p>
被桑格臭罵了一頓的王複漢反而是驚喜連連，提督大人說自己是他的奴才，那不是抬舉咱嗎，要知道這年頭，滿洲人的奴才可不是人人都能做的。</p>
當然他也非常慶幸，慶幸自己弄了個假名字混淆視聽，終於打消了滿大爺對自己的懷疑。</p>
他不圖別的，隻圖能夠重新回到大清的懷抱，為大清剿除偽周的事業添磚加瓦。</p>
“呃……奴才明白，奴才明白，根本沒有什麽偽周軍，這次襲營的是偽明軍，奴才看的真切，的的確確是偽明軍。”</p>
王複漢低垂著腦袋，他雖然不知道桑格是什麽意思，但他知道提督大人說什麽就是什麽，哪怕提督大人指著自己牽著的戰馬，說這是一頭驢，自己也要說是驢。</p>
“走，隨本督到大姚，待匯合了希福，再來報仇。”</p>
有王複漢提供的戰馬，桑格不再耽擱，至於如何善後？桑格現在不想去管，也沒有時間去管，因為胡國柱的大旗這會已經抵達後營。</p>
隻不過理想雖然豐滿，現實卻很骨感，就在桑格和錢貴以為能夠逃出生天之際。</p>
後營的側翼又有一股大明兵從斜刺裏殺出，領頭的正是馬仲英的便宜哥哥馬仲明。</p>
“快攔住他們，攔住他們。”</p>
割過袍，丟過盔的大清雲南提督桑格顯然已經喪失了底限，慌亂之中也顧不得麾下的戈什哈了，鞭梢一指，拋下了大隊，埋著頭奮力朝破口處衝了過去，隻留下一眾隨行的戈什哈在風中淩亂，不知道是攔截明軍，還是繼續跟著提督大人跑路。</p>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桑格脫離大隊的那刻，馬仲明已經帶人殺到，衝進了身前滿洲兵的隊列。</p>
“和他們拚了！”</p>
破口就那麽大，要是就這樣一窩蜂的擠過去，那就等同於將自己的後背交給敵人，退無可退的兩百餘清軍戈什哈隻得回頭和突擊過來的馬家軍絞殺在了一起。</p>
當然他們並不是漫無目的的胡亂砍殺，而是且戰且退，因為這個時候偽周軍的將旗已經出現在了他們的視線內。</p>
清軍困獸猶鬥，人數又多，馬仲明和他所部的人馬雖然驍勇，但畢竟衝殺了大半個時辰，這會氣力也有些跟不上了，竟一時也奈何不了他們，雙方堪堪打了個平手。</p>
“卡察！”</p>
人要是倒黴，喝涼水都會塞牙縫，剛剛從破口處突出重圍的大清雲南提督桑格居然被一根燒焦的斷木無巧不巧地從坐騎上砸了下來。</p>
那斷木在落地之後，又因為巨大的慣性高高飛起，連帶著將隨侍在桑格身邊的四五個戈什哈掃落馬下。</p>
“快保護提督大人上馬。”</p>
錢貴連忙翻身下馬將桑格扶了起來，再環顧左右，身邊隻剩下六七個戈什哈，而且幾乎人人帶傷，更糟糕的是，諸人的坐騎因為受驚，這會已經跑出了半裏開外，隻留下漫天的煙塵。</p>
戰馬隻有一匹，如果給了提督大人，那自個性命怎麽辦，可是不給提督大人，那到手的五品知府豈不是煮熟的鴨子飛了，而且若是桑格被周軍抓住，那自己又到哪裏去尋這麽好的東家呢？</p>
一時間，錢貴陷入了迷茫之中，性命和榮華富貴之間，他實在難以抉擇。</p>
“前麵可是提督大人？”</p>
就在錢貴猶豫不決，桑格被砸的暈頭轉向，殘餘的幾個戈什哈惶惶不可終日之時，在他們的右側出現了七八個人影，每個人手裏都牽著一兩匹馬，正鬼鬼祟祟地沿著寨牆往官道上移動。</p>
“是誰……？你們是哪個部分的，怎麽會在這裏……？”</p>
錢貴心中一驚，轉頭看去，發現身側居然是一夥綠營兵，隻不過今天明軍就是打著白沙鎮綠營的旗號襲擊了大營，這讓錢貴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又看到一個戈什哈依舊舉著桑格的將旗，心中更是怒不可遏，這都什麽時候了，還舉著這破旗子有什麽用，這不是赤裸裸地告訴明賊，提督大人就在這裏嗎？</p>
“小的是……西寧綠營千總王複漢，見過提督大人。”</p>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在白沙投降馬家軍的王複漢，早前馬家軍攻入清軍大營時，他被馬仲明踹翻在地，故沒有被馬家軍裹挾入軍。</p>
可大營內傳來的喊殺聲，又讓他不敢動彈，生怕那些天殺的偽周軍去而複返。</p>
後來清軍大營大亂，王複漢知道自己重新投入大清懷抱的機會終於來了，偽周軍都和大清軍絞殺在了一起，誰還有工夫理咱一個小小的千總？</p>
可是張大發身死，白沙鎮陷落，偽周軍又是以西寧綠營的名義詐開的寨門，回了清營，又怎麽向上官交待？</p>
猶豫不決的王複漢隻得一邊讓自己的親信收集馬匹，一邊考慮如何首尾此事。</p>
所幸的是，天無絕人之路，就在王複漢不能決斷的時候，雲南提督桑格的大旗出現在他的眼前，而且提督大人的境況貌似不是太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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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思靈活的王複漢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在錢貴問話的同時，一個箭步衝到了桑格的麵前，然後雙膝一屈，撲通一聲拜倒下來。</p>
“你們怎麽在這裏？適才詐營的事，是不是你們所為？”</p>
錢貴驚疑不定，不是他心有顧慮，實在是事情太蹊蹺了，明軍就是打你們旗號破營的，現在你們又在營外，這難道不值得懷疑嗎？</p>
“他們不是明軍，他們是偽周軍，昨天他們襲擊了白沙鎮，小的因為在外籌糧，才得以幸免，小的是連夜趕來報訊的，可小的緊趕慢趕還是慢了一步，好在提督大人無恙，否則小的難辭其咎啊，還請提督大人快快上馬，快快上馬。”</p>
王複好磕頭如同搗蒜，言之鑿鑿地編起了瞎話，絲毫不在意身邊下屬疑惑的目光。</p>
“狗奴才……你給本督記好了，他們不是周軍，他們是明朝的軍馬，是興朗明軍，胡國柱已經投了偽明，是他勾結明軍在姚安與我軍會戰，我軍雖殊死搏殺，但敵眾我寡，不得不退入楚雄，現在帶上你的人跟本督走。”</p>
桑格這會已經清醒了，翻身爬上王複漢牽過來的戰馬，接過錢貴遞過來的馬鞭，死死地盯著跪在自己麵前的王複漢。</p>
被桑格臭罵了一頓的王複漢反而是驚喜連連，提督大人說自己是他的奴才，那不是抬舉咱嗎，要知道這年頭，滿洲人的奴才可不是人人都能做的。</p>
當然他也非常慶幸，慶幸自己弄了個假名字混淆視聽，終於打消了滿大爺對自己的懷疑。</p>
他不圖別的，隻圖能夠重新回到大清的懷抱，為大清剿除偽周的事業添磚加瓦。</p>
“呃……奴才明白，奴才明白，根本沒有什麽偽周軍，這次襲營的是偽明軍，奴才看的真切，的的確確是偽明軍。”</p>
王複漢低垂著腦袋，他雖然不知道桑格是什麽意思，但他知道提督大人說什麽就是什麽，哪怕提督大人指著自己牽著的戰馬，說這是一頭驢，自己也要說是驢。</p>
“走，隨本督到大姚，待匯合了希福，再來報仇。”</p>
有王複漢提供的戰馬，桑格不再耽擱，至於如何善後？桑格現在不想去管，也沒有時間去管，因為胡國柱的大旗這會已經抵達後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