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帳!”老佛爺圓瞪著雙眼, 拍案而起是惡狠狠的將桌上的茶杯掃落在地,瓷器碎裂發出了刺兒的聲響。整個慈寧宮的奴才見狀皆屏息凝神, 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趕緊低著頭縮著身子, 恨不能當作自己不存在。


    “桂嬤嬤!個沒用的老東西!哀家派你駐守景仁宮,如何就被人大搖大擺的走出去了!”老佛爺指著桂嬤嬤聲色俱厲的嗬責道。


    桂嬤嬤趕緊跪倒在地請罪,口中大呼冤枉。


    “老佛爺,奴才實在是沒有辦法,吳總管帶了萬歲爺的親衛浩浩湯湯而來,是萬歲爺的旨意,說......說是不放人, 就格殺勿論......哎呦, 奴才當時都嚇壞了,還哪兒敢跟萬歲爺的聖旨對著幹啊,這人就給接到養心殿了。”桂嬤嬤覺得自己倒黴死了,一邊是皇上的聖旨, 一邊是老佛爺的懿旨, 兩邊都得罪不起。但若真正的兩廂權衡一下,還是得遵守皇上的聖旨啊不是嗎。


    “養心殿?皇帝居然還敢將那女子弄進養心殿!”老佛爺一聽更加生氣了,‘皇後’都變成‘那女子’了。估計再過一會,就該變成‘那賤.人’了。後宮嬪妃無詔不得踏入養心殿,這是老祖宗定下的規矩!就連太後老佛爺都必須遵守的規矩。可現在皇帝卻為了一個皇後,打破了慣例,這擺明了是要給老佛爺難堪啊!


    不過就算明明知道皇帝的打算, 老佛爺也明白自己不可能去養心殿要人,一國之君處理國家大事的地方怎容得女人家前去胡鬧,若她去了那便就是身為太後有所失德,而且退一步說,即便她去了也不會有什麽結果的。皇帝既然敢將皇後接進去,就肯定是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了。


    可老佛爺就想不明白了,皇帝為何如此冥頑不靈?還要護著皇後?這不是太奇怪了嗎!她此番的計劃自認為是天衣無縫,事涉孝賢還有端惠、悼敏,這已逝的母子三人曆來是皇帝的軟肋。皇帝看到了那些證據,怎麽可能不厭棄皇後呢!更何況還有後宮諸妃和她這個老佛爺作證,皇帝如何還會包庇一個殘殺元後和皇家血脈的凶手呢?


    “算了算了,桂嬤嬤,你們先下去吧!通通都下去!哀家想要一個人靜一靜......”老佛爺扶著額頭坐下來,靠著椅背粗重的喘著氣。畢竟是年齡大了,情緒一激動就頭暈眼花的,直冒冷汗。


    “是,老佛爺,奴才告退。”


    老佛爺拖著疲憊的身體,就這麽孤單單的坐在慈寧宮中,思索自己的計策是哪裏出了問題?最後她得出了結論,她什麽都安排得好好的,隻是錯估了皇帝的反應。她本以為皇帝看到那些證據之後,便會對皇後失望。曾經的寵有多深,恨便有多深,因為皇後辜負了他的期望。隻是沒料到她竟然是想錯了!皇帝會這樣正大光明的跟她這個親娘作對,將皇後接到養心殿保護,也許是因為皇帝根本不相信那些所謂的‘證據’,也許是因為皇帝相信了,但是卻依然無法放下皇後。可不管是哪一種,對於她來說都不是什麽好消息。那隻證明了一點,便是皇帝如今待皇後母子,已然超過了曾經的孝賢母子。


    老佛爺靜靜的坐著回想那些過去的事情,當初皇帝寵愛慧賢,又對孝賢頗為敬重。她們兩個狐狸精,一個是成天霸占著皇上,另一個就是牢牢握住宮權不放,兩人各占半壁江山,稱霸大清後宮。慧賢有皇寵傍身,孝賢有嫡子爭氣,皇帝的心又完全向著那兩個賤.人。想她堂堂一個太後老佛爺,正正經經的後宮之主,竟然連個說話的權利都沒有了,就像個擺設一般。她要主持大選,多選點人進來伺候皇上,那孝賢便說:皇額娘年紀大了,這後宮瑣事還是莫要操心了,安心頤養天年才是。她說要皇帝雨露均沾,慧賢便哭得悲悲切切,皇帝也反過來指責她這個老佛爺多管閑事。


    總之一句話,不管她說什麽,隻要那兩個女人反對,皇帝必然都是會選擇先尊重她們的意見,忽視她這親娘的。孝賢主持中宮十三年,這十三年當中,後宮多少次的大選,可竟然隻進了一位舒妃!還是個沒顏色又蠢笨的!孝賢玩兒這些手段是糊弄誰呢!可偏偏皇帝就是向著她,老佛爺即便是知道她的那些打算,也沒法子。在那兩個女人的麵前,她是討不到一點好處,顯得百無一用,黯然失色。於是她也唯有裝作是一個癡呆的老太婆,被那兩個女人徹底架空,每日裏過著渾渾噩噩的過日子。老佛爺心底裏是恨透了慧賢和孝賢的。


    她畢竟不是真的癡呆了,世人怎麽說來著,薑桂之性,老而彌辣。她這麽忍著忍著也總有忍不過的一天,於是慧賢死了,端惠死了,悼敏死了,孝賢也死了......結果證明,隻有她,鈕鈷祿氏晃阿,才是這大清朝所有女人中最後的勝利者,才是後宮的主人。那兩個該死的女人,和那兩個該死的孩子去了以後,她推了皇帝不喜歡的烏拉那拉氏上位做自己的槍手,烏拉那拉氏對她言聽計從,後宮大權被她一手包攬,皇帝對她的話再也不能陽奉陰違。她主持大選,掌司後宮諸妃晉封,就連有關繼承的事兒,她喜歡老五,皇帝也沒有反對,開始看重老五。除了中間蹦出一個意料之外的令妃,讓她心裏不舒服以外,她再沒有什麽不如意的地方了。


    皇後的崛起,是她沒有料到的另一個意外,而十二也顯然不是她心中的理想繼承人。生母地位太高的皇子一向不討老佛爺的歡心,她就喜歡像老五那樣的,母親死得早,也沒有母族可以依傍的,這樣未來才能孝順她這個雪中送炭的皇瑪嬤!哪怕是金氏留下的那個永w都比十二強,包衣奴才生的孩子,總比滿洲女生的孩子好控製些的。


    想到這些,老佛爺再次堅定了決心。這場仗她必須繼續打下去,現在事兒既然已經鬧出來了,就沒有回頭路了。她和皇後已然變成了不死不休的局麵,除非把皇後和十二徹底廢掉,不然她這個老佛爺恐怕就又得回到當初被孝賢和慧賢架空的日子了。哼!既然當初她能弄死那幾隻討厭的臭蟲,現在也一樣能弄死這兩隻。


    是夜,正是朗月當空時,殿中的光線很暗,燭火已經燒到了盡頭,窗外夜風呼號,屋內寂靜如水。弘曆陰沉沉的不說話,隻是用那種仿佛看死人一般的目光看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那個女人。吳書來從旁遞過一杯茶來,弘曆接過淺嚐了一口,隨即冷冰冰的開口道。


    “令‘貴’妃,這茶也喝了三杯了,朕也等得不耐煩了。告訴朕,你依然堅持,是皇後命人在十五的藥中動了手腳嗎?”


    令妃默默的匍匐在地上,她頭一次發現,她看不懂皇上了。早上的時侯就聽說皇上違抗了老佛爺的旨意,強行將皇後轉移到了養心殿。老佛爺雖穩坐慈寧宮不動聲色,但是靈敏的令妃卻已經嗅出了苗頭不對。也許,皇上並沒有放棄皇後!是的,在知道了那些消息,見過了那麽多鐵證之後,他依然沒有放棄皇後!


    令妃向來是明白人,也深諳後宮的生存之道。其實真相是怎樣的,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願意相信哪一個。此番她和老佛爺諸多鋪墊,計劃萬全,本應當是沒有任何岔子的。但皇上最後的態度,卻成了左右棋局勝負的敗筆,那個最大最可怕的意料之外。他們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往昔那個‘嫉惡如仇’的皇上,那個甚愛孝賢母子的皇上,竟然對手段陰毒的皇後無動於衷。


    皇上他......難道就這樣愛皇後嗎?就連皇後給十五下藥,給後宮諸妃下藥,還害死了孝賢母子,他也毫不介意了嗎?令妃雙眼赤紅著咬緊牙關,自己的男人待自己如此冷漠無情,卻毫無原則的愛惜著另外一個女人,任誰都會嫉妒不甘,都會寒心失望的.....若換了其他妃子,比如當初的烏拉那拉氏,此刻恐怕早就已經忍無可忍的開始跟皇帝嗆聲了。隻是,令妃畢竟是令妃......


    “回皇上,臣妾不敢妄言,此事乃老佛爺作主調查。臣妾這些日子以來都掛心在十五身上,足不出延禧宮的照料十五,並沒有參與事情的經過,因而也不甚了解。可既然老佛爺說是,臣妾也不敢說不是。”令妃的回答很有技巧,模棱兩可,將自己摘了出去,又把擔子盡數推給了老佛爺。至於在她心中,皇後到底‘是不是’,這個答案就交給皇上去回答了。話音落,令妃也不禁歎息了一聲。唉!再嫉妒再不甘又能如何,她魏莞清向來信奉識時務者為俊傑。她穩坐漁台二十年,接連生子、青雲直上、衝冠六宮,可不是單單靠著故作柔弱、討好皇上就能做到的。頭腦,方才是最重要的資本。


    弘曆聞言是滿意的點了點頭,魏氏果然是個狡猾又聰明的,不愧是他寵幸多時的女人。弘曆其實向來喜歡的都是有手段的聰明女人,比如高氏、富察氏、金氏、魏氏。至於那些沒有手段爭寵,愚鈍至極的那些,如柯裏葉特氏、葉赫那拉氏、包括過去的烏拉那拉氏,弘曆真是嫌跟她們說話都費勁。就算再漂亮的女人,如果天天都蠢得跟頭豬、倔得跟頭牛似的,也令人乏味厭惡不是嗎。


    “依朕看,十五的病是因為他自己身體太虛弱了,跟皇後是沒有任何關係的。至於那個小藥童,不過是一時拿錯了藥,為求脫罪,這才胡亂攀扯皇後的。”弘曆好一番的顛倒是非黑白,讓令妃聽得直想吐血。


    “皇上英明,真相大約就是如此了。臣妾以為,此事不過誤會一場,亦不需將事情鬧大。隻是老佛爺處,還請皇上幫臣妾道一聲抱歉,這回麻煩老佛爺為十五操心,是臣妾不孝了。”令妃秉承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原則,利用巧妙的語言,將所有矛頭都轉到了老佛爺處。


    “令貴妃,正所謂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能這樣想朕很欣慰。可畢竟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你做錯了事,就應該受到懲罰。上回老佛爺命你抄《大悲咒》一百遍,那這回朕就命你抄《大般若經》吧。朕乃是寬容之人,你也不用多抄,隻抄十遍既可。抄完之前不得走出延禧宮半步,等什麽時侯抄完了,什麽時侯再說。”弘曆麵無表情的說著,態度認真得不能再認真,沒有人會懷疑他此言的真實性。


    令妃一聽這話都傻了,寬容之人?哈哈,皇上還竟然說他是寬容之人!這簡直是天大的笑話!《大般若經》足足六百卷!就算她下筆如有神助,一天能抄一卷,也要抄足六百天才算完一輪啊!抄十遍,在完成之前不能踏出延禧宮半步,天可憐見,那便是要抄整整的二十年啊!二十年啊,一輩子就完了......皇上,這是比要了她的命還狠啊......


    “皇上!”令妃咬緊了下唇,雙眼已經真切的含滿淚水,她是真心害怕了,毫不需偽裝,渾身都在顫抖。她一向是聰明的,可是此刻她卻想不出任何辦法擺脫現在的困境。


    “怎麽?令妃覺得朕罰得太輕了?”弘曆冷笑一聲,而後臉上忽然寒光一閃。


    “令妃你與太後二人狼狽為奸,聚在一起便就是蠅營狗苟,如此陰險的陷害於朕的梓潼,還想全身而退?令妃,看來你的夢,還沒醒過來呢。”弘曆言罷,便要帶著吳書來拂袖而去。


    “皇上,臣妾知錯了,請您饒恕臣妾這一回吧!”令妃慌忙的抱住弘曆腿苦苦哀求,那景象真個是淒楚可憐。


    可弘曆現在是毫不憐惜令妃的這份兒‘可憐’的,抬起腳便將礙事的人踢開來。令妃慘叫一聲重重的摔在了一旁冰冷的地上,額頭碰到青石的地麵,瞬間就見了紅,一道濃稠的鮮血順著額角流過臉頰,滴落到她淡色的旗裝上。


    這一磕,雖然疼,但卻是真正的把令妃給磕醒了。她無比清晰的認識到,皇上對她已經絲毫不念舊情了,就好像當初皇後按規矩辦事要香妃換旗裝,可皇上知道後竟要扒皇後的皮一樣。她現在的處境,就好像當初那個在牢籠裏作困獸之鬥的皇後一樣了,不管做什麽,是對是錯,對於皇上而言都不過是可笑又無聊的無望掙紮罷了。可是她不能在這延禧宮裏被關二十年啊,那跟囚犯還有什麽差別呢?宮裏又是自來捧高踩低,她出身不過是個包衣奴才,沒有旗人世家做背景,一旦被關進冷宮,那便是誰都可以踩上她一腳了。她得冷靜下來,好好想想,她現在還有什麽籌碼?怎樣做才能讓皇上放她一馬。


    “皇上!”令妃的聲音雖然依舊惶恐顫抖,但語氣卻已然沒了那些哀哀的柔弱。


    “此番老佛爺是有備而來,若然皇上不肯廢後,老佛爺便要將這事兒散播出去,讓文武大臣都知道,讓皇室宗親都知道。屆時皇上就是不想廢了皇後,也免不得受眾臣脅迫,違心為之!老佛爺這回的安排是天衣無縫,恐怕即便是皇上您親自出手,也查不出什麽痕跡的,後宮女人的手段,皇上向來不懂。皇上,皇後的確是被冤枉的,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可有什麽用呢?外頭那些人,知道嗎?”


    令妃勇敢的抬起頭,滿臉的血汙,堅定的看著皇上。她知道這是她唯一的機會了,她要讓皇上知道,她還有價值,還能將功贖罪!現在隻有徹底賣掉老佛爺,幫皇上整倒那個可恨的老虔婆,她才能勉強自保了。


    弘曆不動聲色的[著眼睛,依舊無甚表情,也不回答令妃的話,就這麽擺弄著自己的扳指,仿佛正在考慮令妃的所言。但實際上,弘曆現在心中所想的卻是:這女人就是女人啊,就算再聰明,也跳不出他設下的圈套。弘曆一心想幫萬寶兒脫罪,但也知道此事必然得取巧而行。他沒有著急去找人調查核實那些所謂的‘證據’,因為他知道那些肯定都是‘真的’,調查不調查結果都一樣,意義不大。弘曆不能從事上著手,便隻能從人上著手,如果要擊潰老佛爺和後宮諸妃的聯盟,那麽唯一的可能就是分化她們。在這些後宮嬪妃中,他最了解的就是令妃。令妃聰明、識時務,手段也頗厲害,從她身上下手,弘曆是有百分之百的信心的。用女人對付女人,才是最恰當的。


    “令妃,你說說看,有什麽計劃能夠幫助皇後脫險。若然真的能成功,朕便既往不咎,繞過你這一回。”


    令妃當初是孝賢的洗腳宮女,雖然地位不高,但架不住她人聰明,在長春宮裏人緣很好,很吃得開。孝賢身邊的一等大宮女叫秋霜,是跟令妃最要好的‘好姐妹’,時常與令妃言及宮中的那些事兒。對孝賢本人的性格,令妃是非常了解的。同樣的,也知道一些孝賢以及兩位太子離奇過世的□□。這麽多年來,她身為後宮霸主,又是個手段數一數二的,手裏頭怎麽可能沒有後宮眾人的把柄!就連老佛爺過去的那些事兒,她也多少知道一點的。當年,不過沒有人敢往下查罷了,而不是老佛爺手段有多高明。這個世界,誰又能真正做到天衣無縫呢!


    “回皇上話,老佛爺此番陷害皇後最大的罪名,便是借口皇後害死了孝賢皇後以及孝賢皇後所生的兩位小太子。”令妃鎮定了一下情緒,強迫自己千萬不能慌,為自己接下來要揭發的事兒作著鋪墊。


    “朕是不相信那些鬼話的,況且人都死了快二十年了,便就是有什麽證據,也不可能留下。就算留下,也不可能像現在這般,人證物證俱全。那些人就好像是等了二十年,隻為等待這個告發皇後的時機一樣,如此巧合,難道不奇怪嗎。”弘曆真的沒傻到那種程度,隻憑這一點,他就已經判斷出來,皇後絕對是真心被冤枉的。


    “正是,皇上。”令妃附和著弘曆繼續說道。


    “臣妾自然知道皇後沒有做過那件事情。因為真正做了那件事情的,乃是另有其人。這事兒,需得從臣妾當初小選進宮,被分到長春宮伺候孝賢皇後娘娘開始說起......”


    這個故事很長,也很有趣,許多橋段真是令人瞠目結舌、大吃一驚。直到弘曆聽完,已經是接近午夜了。弘曆出得延禧宮,片刻都沒有耽擱就回了養心殿。但見養心殿裏明黃寬大的龍床中央,萬寶兒眼角掛著淚痕,渾身的青紫色痕跡,蓋著被子睡得正深沉。弘曆回來後沒叫人聲張,命吳書來給自己更衣漱洗,隨後遣退了伺候的奴才們,掀開被角躺下,輕手輕腳的將萬寶兒攬在懷中。


    借著影影綽綽的燭火,弘曆充滿憐愛的看著自己最寶貝的梓潼。


    “梓潼,別怕了,朕已經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了,你不會有事的。某些人把朕當傻子耍,就要有承受後果的準備。朕這回,一定要把潛伏在朕後宮裏三十年的毒瘤徹底拔除!”弘曆低聲在萬寶兒耳畔輕言,隨即吻了吻她眼角的淚痕,心道中午梓潼是被他給累壞了。一整個下午,在書桌上,後來在龍椅上,再後來直接在地上,躺著、站著、趴著、坐著,各種姿勢都有。梓潼可憐兮兮的哭著哀求他,最後都鬧暈過去了。


    這樣想著,弘曆是很為自己的男性能力而驕傲的,即便是他還很年輕的時侯,亦不能有今日這般神勇,難道這便是愛情的力量嗎?能享受到這種極至的情.事歡樂,梓潼果然是他的稀世珍寶啊。


    弘曆的手在萬寶兒□□的肌膚上來回的遊走摩挲著,動作輕柔,仿佛羽毛般撩撥得人癢癢的,從上到下,從裏到外,享受著那種絲滑柔軟的觸感。


    “嗯......皇上......不要了......”萬寶兒在睡夢中無意識的貼近弘曆這個熱源,嬌聲咕噥著。


    弘曆一聽不由得笑了,更加想要惡作劇,手指頭不老實的在萬寶兒身下繼續挑撥,直到那美妙的桃源情動泛濫。萬寶兒被弘曆騷擾得漸漸清醒了過來,大腦還沒有開始運作,傻呆呆的看著弘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可身體卻本能的開始施展誘惑之術,不斷的迎合弘曆的手掌尋找快樂。那模樣真是既純真,又淫.蕩,看得弘曆是登時倒抽了一口氣,欲.火冒出三丈高。


    “梓潼,恐怕今兒晚上,你也別想睡好了。”弘曆再度化身餓狼,撲倒了那個名叫萬寶兒的獵物。


    這世界,永遠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不論是老佛爺、令妃還是皇上,誰都以為自己才是獵者,是采取主動攻勢的那個,而別人是被獵殺的。可殊不知,自己方才是被獵殺的那個,已然牢牢的被困縛在網中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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