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咱們最後一次聚了吧?”</p>


    “也不算吧,以後不也還有機會嗎。”</p>


    飯店裏,四個人分對而坐,各自吃喝,聊著一些平日裏說了很多的話題。</p>


    或許是分別在即,氣氛稍顯的有些沉默。</p>


    婁曉娥要了一瓶紅酒,提前醒了足夠的時間,此時忙著一一倒入大家杯子裏。</p>


    忙活完後坐了回來,搖晃著手中高腳杯,看著酒水在杯壁來回蕩漾,她也在抬頭四下打量著這家規格不錯的西餐廳。</p>


    “說起來時間過得可真快,一想到咱們剛認識那會兒,現在都要分別了。”</p>


    舉起杯子送到嘴邊輕輕抿了一口,口感微澀,帶著少許的酸意,回甘明顯。</p>


    她貌似有些感慨,側身坐著,不由得看了楊利民一眼。</p>


    “我們剛認識那會兒是什麽時候來的?哦,對,你給我寫信,還是因為許大茂吧?”</p>


    “你還給婁姐寫過信呢?”</p>


    李思瞪大眼睛,說著就有些吃味。</p>


    她倆之間關係雖然親密,彼此間卻也有很多事情是不知道的。</p>


    眼下聽她說起,才感到有些好奇。</p>


    何雨水也側身看過來,輕輕皺起了眉頭。</p>


    見到兩人表現的婁曉娥哭笑不得。</p>


    “想什麽呢。”</p>


    隨即就將當時的事情詳細說了一遍,特別有趣。</p>


    一時間場上笑聲不斷,氣氛也變得活躍。</p>


    “你這人,沒想到背地裏還幹這種缺德事呢?”</p>


    李思捂著嘴偷笑,話是這麽說,卻認為他幹得漂亮。</p>


    楊利民雙手合十拜了一拜,一本正經道:“罪過罪過,拆散了婁姐這段婚姻。”</p>


    “我還得感謝你呢,要不是你,現在我還真不知道要過什麽苦日子。”</p>


    婁曉娥不以為然,重新說起之前的那些經曆,如同發生在昨天。</p>


    一旁的何雨水卻不自覺的低下了腦袋,她原本就覺得,許大茂那件事情,很有蹊蹺。</p>


    心裏本來就有些猜測,直到現在才終於確認。</p>


    心情說不上好,也說不上不好。</p>


    隻是感到很複雜。</p>


    “恨我嗎?”</p>


    聽到耳邊傳來的聲音,她抬起頭,很快又搖了搖。</p>


    “還好,我明白的,當時那種情況也不是你能決定的,再說都已經過去了,不糾結最好。”</p>


    傻柱要不打許大茂,他不會惹了那麽多麻煩。</p>


    歸根結底,還是自己的原因。</p>


    何雨水笑了笑,貌似很看得快。</p>


    “都怪我,我不該說這些的。”</p>


    瞧見兩人之間微妙的氣氛,婁曉娥自責的一拍額頭,轉頭去安慰何雨水。</p>


    李思不明所以,拉了拉某人袖子,壓低聲音好奇的問道:“誒,這怎麽個事兒啊?”</p>


    楊利民就給她解釋了這其中的因果關係,聽得對方嘖嘖稱奇。</p>


    “真複雜啊。”</p>


    “所以,你現在還覺得我好嗎?”</p>


    楊利民認真的看去,說的什麽意思,他相信對方能夠明白。</p>


    正想著,便聽見耳邊傳來一聲嘲笑。</p>


    “你這算得了什麽啊?論跡不論心,我見識過的人可比你多多了,那些才叫壞呢。”</p>


    她揮揮手,不以為然,根本就沒把這種事情放在心上。</p>


    這讓楊利民變得沉默,很快自嘲一笑,明白是自己想的太多。</p>


    然後又聽到她饒有興致的問。</p>


    “我們第一次見麵......哦,是那次我和小娥開車去找你拿東西是吧?”</p>


    她掰起手指頭,臉上神色顯得尤為可愛。</p>


    “算起來也有小半年時間了吧?”</p>


    就是兩人都忍不住的笑出聲,婁曉娥和何雨水也加入其中,飯桌再次回到其樂融融的氛圍中。</p>


    等到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楊利民才開口問道:“婁姐,你們這邊都安排好了吧?”</p>


    “嗯,行李什麽的都差不多收拾完了,本來打算等年過完再走,計劃有變,今年就不再這邊過年了。”</p>


    “那行,到時候我們去送送。”</p>


    他和李思一對眼,這都是早已經約定好的事情。</p>


    婁曉娥那邊也已經決定好三天後走,先到南方,之後再坐船去往目的地。</p>


    一切都已經安排到位,就等著那天的到來。</p>


    楊利民點點頭,也就沒再多說什麽。</p>


    緊跟著他想了想,又從隨身攜帶的包裏摸出一疊錢,順手推給了對麵的二人。</p>


    婁曉娥有些好奇,側頭望去,何雨水也傻眼。</p>


    就連李思都搞不清楚他想要做什麽。</p>


    楊利民言簡意賅的解釋道:“投資。”</p>


    三個姑娘都感到莫名其妙,他點點頭,又道:“你們過去後,遲早有一天會有自己的生意,不管是做什麽,我都希望能有我的一份。”</p>


    “這裏的錢是定金,也算是前期啟動資金,能幫你們快速的適應那邊的生活環境。”</p>


    “等到以後慢慢站穩了腳跟,確定要做,再給我來信。”</p>


    他說了很多,婁曉娥慢慢的聽懂了,一時間有些猶豫。</p>


    桌上的錢少說也有大幾百,就這麽眼睛也不眨的給出去?</p>


    “你就不怕我們拿了錢不辦事,把你給忘了?”</p>


    她這話才出口,就見對方又從包裏掏出了一件東西。</p>


    居然是一份協議。</p>


    “朋友歸朋友,生意歸生意。”</p>


    “我做前期投資,也就是想要賭一把的意思,你們能起來最好,那樣以後我也有一份。”</p>


    “要是沒法起來,我也不後悔。”</p>


    他似乎早就預料到了今天的局麵,對此並沒有什麽意外的。</p>


    對麵的二人卻都被嚇到,緩了半天,婁曉娥才拿起手邊的那份協議,仔細的看了看。</p>


    上麵的內容也很簡單,簡單來說,他隻是單純的投資這兩個人,而不是其他的什麽。</p>


    說實話,楊利民並不妄想著能從她們身上得到些什麽,可錢這種東西,誰又嫌多呢?</p>


    趁著現在的這個機會,自然是要好好的計劃一下。</p>


    至於怎麽選擇,全在於對方。</p>


    “婁姐,你怎麽看?”</p>


    何雨水拿不到主意,想接受吧,又不想接受,心情就很矛盾。</p>


    婁曉娥仔細的想了想,確定他沒有開玩笑的意思,最終還是敗下陣來。</p>


    “你呀,總是給我們出些難題。”</p>


    “嗯.....要不這樣吧,這筆錢可以當做對我們的投資,也可以當做是借給我們的。”</p>


    “有一天我真的在外麵做成了大生意,算你一份,如果沒有,我連本帶利的還你。”</p>


    楊利民眼神一動,剛想要說些什麽,對方已經決定下來。</p>


    “小楊,就這樣吧,我也不希望欠你的人情。”</p>


    “唉,那行吧,就按你說的做。”</p>


    猶豫片刻,這事兒總算是過去。</p>


    婁曉娥和何雨水,二話不說就簽了協議,桌上的錢對半分,但都先放在婁曉娥那裏。</p>


    這事兒和李思並無關係,不過他敏銳察覺到身邊這個男人身上,帶著一股莫名的自信。</p>


    好像就很確定她的好姐妹到了香江,一定會做成一番大事業一樣?</p>


    “要不我也投資一筆?”</p>


    “你少來。”</p>


    麵對李思的玩笑話,婁曉娥忍不住白了一眼。</p>


    她又不是真的缺錢用,再說也確實不想欠別人的人情。</p>


    更何況李思如果真和楊利民成了,他們就是一家人,誰投資的不都是一樣的嗎。</p>


    不過自己馬上就要離開,以後的事,誰又能說得清楚。</p>


    婁曉娥念頭一轉,打算走之前,好好的和小楊說說這個事情。</p>


    接著就不再糾結這個問題,該吃該喝,其樂融融,幾人都很是珍惜這最後的飯局。</p>


    .......</p>


    “我們走了,到時候見。”</p>


    “好,路上慢點兒。”</p>


    揮手告別遠去的汽車,楊利民回過頭來,看向了身旁的何雨水。</p>


    “這筆錢你先拿著,就當我借給你的。”</p>


    變戲法一樣的從包裏掏出一個紙袋,裏麵包裹嚴實,有個兩三百塊錢。</p>


    何雨水怔住了,下意識的想要拒絕,便見對方搖了搖頭,已經把東西放到了她的手裏。</p>


    “你和婁家不一樣,她家在外麵有關係有人脈,你呢?”</p>


    “過去之後人生地不熟,何況外麵和四九城情況也不一樣,誰知道需要多少錢才能保證生活。”</p>


    “你想要站穩腳跟,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不要矯情,該受人恩惠的地方就要受著,隻要以後記得知恩圖報就行了。”</p>


    </p>


    “還有,寄人籬下是免不了的,但有什麽事兒別憋著,心態放端正,實在不行就給我來信。”</p>


    一口氣說了很多,寒風中,楊利民眼神無比真誠。</p>


    何雨水抿著嘴唇,抓緊手裏的紙包,倒嘴的話語又深深印象,紅著眼睛吐出了一口氣。</p>


    “我知道了,謝謝楊哥。”</p>


    他擺擺手,不以為然,反正自己現在根本就用不了那麽多錢。</p>


    與其存在,不如多搭幾條線。</p>


    要知道後麵幾年,國內情況可是不太好的啊。</p>


    如果真到了那種地步,他說不定也會跑路。</p>


    所以今天種下的因,無不是為了明日的果。</p>


    “行了,別想那麽多了,外麵冷,快回去吧。”</p>


    “嗯嗯,走,走吧。”</p>


    兩人上了自行車,慢悠悠的朝著四合院趕。</p>


    一路上,何雨水心裏都很亂。</p>


    一直到了家裏,依舊是魂不守舍的狀態。</p>


    “楊哥,有點累了,我回去躺會兒。”</p>


    “好,一會兒晚點過來吃飯吧。”</p>


    兩個告別後,她回到了自家屋裏,坐在床上收拾著自己的東西,然而心思卻並不在這些上麵。</p>


    清點一下自己手裏的錢,加上自己存的和楊利民給的,在這個年代已經是不小的數目。</p>


    旁邊還掛著兩件嶄新的衣服,一些生活用品,就是她目前的家底。</p>


    一個空間挺大的皮箱也是對方送的,衣服什麽的全都疊好放在裏麵,何雨水忽地歎氣道:“你這樣要我怎麽還啊......”</p>


    她苦惱的低下頭,心裏有一股衝動在竄動。</p>


    不久後,似乎是下定了什麽決心,眼神不自覺的變得堅定起來。</p>


    ........</p>


    晚上吃過飯,何雨水幫忙收拾了桌子,就陪同著奶奶去一旁說著閑話。</p>


    興許是因為她要走了的緣故,今天待在這裏的時間稍微長了一些。</p>


    天寒地凍,大夥睡得都比較早。</p>


    院兒裏都逐漸的暗了燈,楊家這邊,二人還在享受著難得的寂靜。</p>


    直到奶奶打了哈欠,何雨水識趣的送老人家回去休息。</p>


    出了房間,她輕手輕腳的關好大門,邁步來到楊利民屋裏。</p>


    見他還在挑燈夜讀看著什麽,幫忙倒了一杯熱水。</p>


    “楊哥,這麽晚了還沒休息呢?”</p>


    “嗯,暫時還睡不著,隨便寫點東西。”</p>


    對方點點頭,抬起腦袋後有些疑惑。</p>


    “你不回去睡覺嗎?”</p>


    見她神色有些不對勁,雙手握住杯子,站在那裏,整個人扭捏的腳都不知道往那兒放,楊利民心裏的疑惑更加劇烈。</p>


    “是有什麽事情嗎?”</p>


    他剛問出這句話,麵前的何雨水似乎鼓足了勇氣。</p>


    上前兩步,放好水杯,慢慢的俯下了身子,帶來一抹溫熱。</p>


    楊利民還沒反應過來,便覺自己嘴唇溫熱香甜。</p>


    一具身體笨拙的壓了上來,對方臉上的羞紅,如同浸透了鮮血。</p>


    .......</p>


    一夜無話。</p>


    天還未亮,躺在床上的兩人直到現在都還沒合過眼,卻已經到了半夜。</p>


    楊利民感受到身邊的季動,一個腦袋枕著自己手臂,小聲的抽泣著。</p>


    他不免有些懊悔,開了匣的洪水就如同奔騰的野馬,根本就無法控製住。</p>


    不知不覺,就已經成了這樣。</p>


    “你還好嗎?”</p>


    輕輕撫摸著對方後背,指尖傳來細膩的觸感,不知道她是在為什麽哭泣。</p>


    但似乎不是因為疼的原因。</p>


    “我,我還好......”</p>


    嚶嚶抽泣幾聲,何雨水轉過身來麵對著他。</p>


    屋裏很暗,但她能清晰的刻畫出對方那張臉。</p>


    或許是害怕他多想,猶豫片刻,她開口說道:“我,我不後悔,這是我自己的決定。”</p>


    說完就將腦袋埋入對方胸膛,久久無言。</p>


    此時此刻,楊利民也沒說什麽廢話,隻是輕輕拍打她的肩膀,多有些無奈。</p>


    “你這馬上就要走了,沒必要的呀。”</p>


    “不,我不要,我不想以後後悔。”</p>


    她抬起頭,極為真誠的說著,也許很早就已經下定決心。</p>


    見狀,身為男同誌的楊利民,已經再沒有其他想說的話。</p>


    手指輕輕摩挲著她的麵龐,兩人又很快接觸在一起,呼吸急促,氣氛旖旎。</p>


    不久,都臉紅脖子粗的喘息起來。</p>


    “要不別走了吧?”</p>


    “不要,我都決定好了,你,你不用擔心.....”</p>


    她的手指在某人胸膛上輕輕戳了戳,慢慢起了反應,做賊一般的小心翻身坐上去。</p>


    楊利民順勢躺平,空氣中傳來一聲輕微的嚶嚀。</p>


    何雨水皺起眉頭,又很快舒展,逐漸沉醉於其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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