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p>
大軍回雪穀關，這場突如其來的戰爭，以北涼折損六千多人為代價，得到部分殘缺糧種為結果。</p>
北境的戰爭，已經停歇。</p>
看起來，是贏了。</p>
北涼軍退走，還留下了五千多人，副將陳直也被捉拿。</p>
這樣的功勞，足夠驚人。</p>
但方覺卻有些覺得失望。</p>
那羅陽果然不愧是名將，似乎察覺自己有什麽特殊的手段，一直不敢與自己正麵對抗。</p>
留下一個陳直，來作為試探，羅陽自己的核心力量卻沒有受到任何損失。</p>
加上拿到糧種，羅陽也有很大功勞。</p>
雙贏。</p>
“肅州如何了？”方覺問道。</p>
葉紅衣道：“審問肅州出發的北涼軍後，我們才知道肅州內的情況……很慘烈。”</p>
“北涼軍屠城了？”</p>
“沒有，但搶走了能帶走的食物，搶不走的也燒了，雖沒殺多少平民，但很多人會因失去儲備糧食餓死在這個冬天。”柏青淡淡道。</p>
他負責審問，這次沒有隨行去利州方向，等大軍回來，已經得到了想要的口供。</p>
“立刻傳信回京，讓戶部組織賑災吧？”有人建議道。</p>
方覺搖頭：“等戶部的錢款下來，肅州的百姓都餓死完了。”</p>
“那如何是好……”</p>
“北方最大的糧商是誰？”方覺問道。</p>
眾人看向魏然。</p>
這種事情，自然是北方守將最懂。</p>
魏然果然知道，道出一個名字：“安道倫。”</p>
“此人有帝尊閣背景，是北涼與大夏北境地帶，最大的糧商。”</p>
“他的糧倉建在甘州一帶，就連朝廷都經常向他采買糧食賑災，或是用作軍糧，故而此人在朝廷內也廣有人脈。”</p>
說著，魏然給了眾人一個“你懂得”的表情。</p>
葉紅衣當作沒看見。</p>
懸劍司也不是什麽人都敢查的。</p>
安道倫此人，顯然就是一個通天的人物。</p>
“少師，咱可不能打他的主意，就算是為了賑災，也絕不可吃他的絕戶啊。”林北聽到是這個人，連忙提醒方覺。</p>
“我在京城見過此人，他與內閣關係都十分密切，陛下也曾見過他，這關係實在是……”</p>
通天！</p>
難怪葉紅衣都要裝作，不知道安道倫與京城官員的利益關係。</p>
方覺道：“放心吧，我隻是要采買，並非巧取豪奪。”</p>
“可是，肅州那麽大的人口數量，要買多少糧食……咱們沒錢呐？”魏然摸了摸，空空如也的幾個兜。</p>
“現在看來，羅陽不屠城，隻是搶走糧食，並不是仁慈……而是想留給我們一個爛攤子，讓我們無力賑災，眼睜睜看著百姓餓死，或是看著他們暴亂……”葉紅衣想得很遠，滿腦子都是陰謀論。</p>
</p>
但這次，方覺也覺得她想到了點子上。</p>
“所以，我們不僅要接住這個爛攤子，還要接得漂亮。”</p>
“肅州的百姓，一個也不能餓死在這個冬天！”</p>
方覺看著眾人，眼神堅定。</p>
眾人也堅定，但還有無奈。</p>
“可是咱沒錢……”眾人重提這個關鍵點。</p>
一州百姓過冬所需，還要加上春耕……這其中的損耗，實在是太大。</p>
朝廷當然負擔得起，隻是時間來不及，等朝廷賑災到此，肅州已是人間地獄了。</p>
什麽赤地千裏、易子而食，就不是史書上的幾個字了，會再度成為現實。</p>
“要多少錢？”方覺隨意道。</p>
眾人沒答，誰也沒做過賑災，不知道需要多少。</p>
見狀，葉紅衣隻得道：“我曾監督過一州賑災，朝廷撥款八十萬兩白銀，但還是餓死幾千人。”</p>
眾人沉默，沒有罵聲。</p>
很多情況下，不是朝廷不舍得錢，而是沒錢，且下麵層層搜刮。</p>
“立即傳信回京，羽林軍暫不回京，接管肅州，我先行賑災，朝廷後續跟上……”</p>
已經立下大功，方覺本可以班師，但卻還是看不慣這慘象。</p>
“先行賑災？少師怎麽賑，咱們幾個湊起來，也養不活一百個人吧？”林北無奈道。</p>
在京為官，可不敢過分，他的俸祿有限，帶出來的資金就更少。</p>
若不是為了沿途伺候好少師，林北甚至不會多帶錢。</p>
眾人紛紛表示，不是不願意出錢，就算拿出錢來也是杯水車薪。</p>
“嗯……我先墊付吧，等回京城，讓燕尚書給我補上就是了。”方覺無所謂地說道，眼下隻有如此了。</p>
“墊付？”眾人揶揄。</p>
葉紅衣也咳了一下：“我方才說的八十萬兩，不是八十兩……而且可能還不夠。”</p>
並瞪了方覺一眼。</p>
方覺點頭：“我聽清楚了，八十萬兩……這下真得傷筋動骨了。”</p>
眾人：“嗯？”</p>
……</p>
營帳內，方覺正在打包行李。</p>
典一從鴿房回來，帶著鴿子。</p>
“少爺，京城回信了，陛下準許了。”</p>
方覺看了一眼，就點了點頭，又道：“你再去傳信，將羽林軍暫時接管肅州，並且賑災之事告知京城。”</p>
“好……”</p>
等典一走出門，正撞上了迎麵進來的葉紅衣。</p>
典一讓開，葉紅衣進來。</p>
見方覺真要收拾東西去甘州，頓時氣不打一出來：</p>
“方覺，你不吹牛能死啊？”</p>
私下裏，她還是習慣直呼其名，顯得親近。</p>
方覺不需要回頭，就知道是誰，隻有葉紅衣敢直接叫自己名字。</p>
但他還是回頭。</p>
“那可是八十萬兩，哪怕是八萬兩帝尊閣可能支持得了你，但是八十萬兩隻怕老閣主都輕易拿不出來吧？”</p>
葉紅衣急道：“你還當眾說，到時候拿不出錢來，你在北境的名聲就臭了，你知不知道呀？”</p>
方覺笑了笑：“你呀……還是小看了帝尊閣的底蘊。”</p>
“啊？”葉紅衣愣了一下，“你什麽意思？”</p>
“你不會真有八十萬兩吧？”葉紅衣搖著頭，無法相信。</p>
“為什麽不可能呢？”</p>
……</p>
俘虜營。</p>
一座精美的囚車之內，陳直被單獨關押，沒有人可以接近他。</p>
陳直本想一死了之，但心中反複在想，那一日方覺所言。</p>
越想越覺得有道理，哪怕他知道方覺在故意挑事兒，但也忍不住覺得羅陽就是故意的。</p>
故意讓自己帶兵做誘餌，給他爭取時間，並且故意賣掉自己這個副將。</p>
如此一來，羅陽在北涼邊軍之中，聲勢就更盛了。</p>
“羅陽！”</p>
“隻要我能活著回去，羅陽，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不是有意！”</p>
“方覺想離間，我也不能讓你輕易得逞。”</p>
陳直冷道：“他應該會放我回北涼，趁機挑起我與羅陽的內鬥，天真的奇才，嗬嗬……”</p>
入夜。</p>
一道黑影竄入俘虜營，一刀劈開了精鋼牢籠。</p>
“誰？”陳直驚了一下。</p>
“是我。”來者壓低聲音，揭開麵紗。</p>
陳直驚呼：“龍華，怎麽是你？”</p>
他十分驚駭，原本以為會是方覺想辦法釋放自己，沒想到自己人來救了。</p>
龍華，龍雪衛副首座！</p>
“陳兄，快跟我走。”龍華正色道。</p>
“不，我不走……你，你竟然也跟那方覺一起合謀，當我是傻子？”</p>
哪有這麽巧的！</p>
誰料，龍華卻道：“那方覺與我北涼皇族做交易，我們斥巨資暗中將你贖回，隻是讓我們自己來接人，不能讓大夏知道他做了這單生意。”</p>
“交易？”陳直驚了一下，“他竟敢如此？”</p>
龍華道：“肅州要賑災，他沒錢，便想將你賣個天價。”</p>
“多少錢？”陳直下意識想知道，自己值多少。</p>
龍華伸出兩根手指。</p>
“兩萬兩？”陳直點點頭，“也不少了，我真是讓陛下破費了……”</p>
“陳兄，是二十萬兩白銀，我幾日前就親自押來涼州關外，現銀。”</p>
陳直瞪圓了眼睛。</p>
他萬萬不敢想：“我值這麽多？”</p>
“陳兄你可是皇族，又作為邊軍副帥，能替陛下掣肘羅陽這隻猛虎，在陛下眼中你自然值得黃金萬兩。”</p>
“別說了，快跟我走，馬已經在營外了。”</p>
陳直起身，又看向俘虜營，皺眉道：“其他兄弟怎麽辦？”</p>
“陳兄放心，他們也會被贖回，隻是這次我錢沒帶夠，後續會有人贖回他們的。不過，會是我們與大夏朝廷商議，就不是方覺做主了。”</p>
聽龍華這樣講，陳直才鬆了口氣。</p>
但他鬼使神差地問了句：“他們能值多少？”</p>
龍華道：“陛下不可能出五萬兩以上的贖金。”</p>
聽完，陳直沉默了一下。</p>
大軍回雪穀關，這場突如其來的戰爭，以北涼折損六千多人為代價，得到部分殘缺糧種為結果。</p>
北境的戰爭，已經停歇。</p>
看起來，是贏了。</p>
北涼軍退走，還留下了五千多人，副將陳直也被捉拿。</p>
這樣的功勞，足夠驚人。</p>
但方覺卻有些覺得失望。</p>
那羅陽果然不愧是名將，似乎察覺自己有什麽特殊的手段，一直不敢與自己正麵對抗。</p>
留下一個陳直，來作為試探，羅陽自己的核心力量卻沒有受到任何損失。</p>
加上拿到糧種，羅陽也有很大功勞。</p>
雙贏。</p>
“肅州如何了？”方覺問道。</p>
葉紅衣道：“審問肅州出發的北涼軍後，我們才知道肅州內的情況……很慘烈。”</p>
“北涼軍屠城了？”</p>
“沒有，但搶走了能帶走的食物，搶不走的也燒了，雖沒殺多少平民，但很多人會因失去儲備糧食餓死在這個冬天。”柏青淡淡道。</p>
他負責審問，這次沒有隨行去利州方向，等大軍回來，已經得到了想要的口供。</p>
“立刻傳信回京，讓戶部組織賑災吧？”有人建議道。</p>
方覺搖頭：“等戶部的錢款下來，肅州的百姓都餓死完了。”</p>
“那如何是好……”</p>
“北方最大的糧商是誰？”方覺問道。</p>
眾人看向魏然。</p>
這種事情，自然是北方守將最懂。</p>
魏然果然知道，道出一個名字：“安道倫。”</p>
“此人有帝尊閣背景，是北涼與大夏北境地帶，最大的糧商。”</p>
“他的糧倉建在甘州一帶，就連朝廷都經常向他采買糧食賑災，或是用作軍糧，故而此人在朝廷內也廣有人脈。”</p>
說著，魏然給了眾人一個“你懂得”的表情。</p>
葉紅衣當作沒看見。</p>
懸劍司也不是什麽人都敢查的。</p>
安道倫此人，顯然就是一個通天的人物。</p>
“少師，咱可不能打他的主意，就算是為了賑災，也絕不可吃他的絕戶啊。”林北聽到是這個人，連忙提醒方覺。</p>
“我在京城見過此人，他與內閣關係都十分密切，陛下也曾見過他，這關係實在是……”</p>
通天！</p>
難怪葉紅衣都要裝作，不知道安道倫與京城官員的利益關係。</p>
方覺道：“放心吧，我隻是要采買，並非巧取豪奪。”</p>
“可是，肅州那麽大的人口數量，要買多少糧食……咱們沒錢呐？”魏然摸了摸，空空如也的幾個兜。</p>
“現在看來，羅陽不屠城，隻是搶走糧食，並不是仁慈……而是想留給我們一個爛攤子，讓我們無力賑災，眼睜睜看著百姓餓死，或是看著他們暴亂……”葉紅衣想得很遠，滿腦子都是陰謀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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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次，方覺也覺得她想到了點子上。</p>
“所以，我們不僅要接住這個爛攤子，還要接得漂亮。”</p>
“肅州的百姓，一個也不能餓死在這個冬天！”</p>
方覺看著眾人，眼神堅定。</p>
眾人也堅定，但還有無奈。</p>
“可是咱沒錢……”眾人重提這個關鍵點。</p>
一州百姓過冬所需，還要加上春耕……這其中的損耗，實在是太大。</p>
朝廷當然負擔得起，隻是時間來不及，等朝廷賑災到此，肅州已是人間地獄了。</p>
什麽赤地千裏、易子而食，就不是史書上的幾個字了，會再度成為現實。</p>
“要多少錢？”方覺隨意道。</p>
眾人沒答，誰也沒做過賑災，不知道需要多少。</p>
見狀，葉紅衣隻得道：“我曾監督過一州賑災，朝廷撥款八十萬兩白銀，但還是餓死幾千人。”</p>
眾人沉默，沒有罵聲。</p>
很多情況下，不是朝廷不舍得錢，而是沒錢，且下麵層層搜刮。</p>
“立即傳信回京，羽林軍暫不回京，接管肅州，我先行賑災，朝廷後續跟上……”</p>
已經立下大功，方覺本可以班師，但卻還是看不慣這慘象。</p>
“先行賑災？少師怎麽賑，咱們幾個湊起來，也養不活一百個人吧？”林北無奈道。</p>
在京為官，可不敢過分，他的俸祿有限，帶出來的資金就更少。</p>
若不是為了沿途伺候好少師，林北甚至不會多帶錢。</p>
眾人紛紛表示，不是不願意出錢，就算拿出錢來也是杯水車薪。</p>
“嗯……我先墊付吧，等回京城，讓燕尚書給我補上就是了。”方覺無所謂地說道，眼下隻有如此了。</p>
“墊付？”眾人揶揄。</p>
葉紅衣也咳了一下：“我方才說的八十萬兩，不是八十兩……而且可能還不夠。”</p>
並瞪了方覺一眼。</p>
方覺點頭：“我聽清楚了，八十萬兩……這下真得傷筋動骨了。”</p>
眾人：“嗯？”</p>
……</p>
營帳內，方覺正在打包行李。</p>
典一從鴿房回來，帶著鴿子。</p>
“少爺，京城回信了，陛下準許了。”</p>
方覺看了一眼，就點了點頭，又道：“你再去傳信，將羽林軍暫時接管肅州，並且賑災之事告知京城。”</p>
“好……”</p>
等典一走出門，正撞上了迎麵進來的葉紅衣。</p>
典一讓開，葉紅衣進來。</p>
見方覺真要收拾東西去甘州，頓時氣不打一出來：</p>
“方覺，你不吹牛能死啊？”</p>
私下裏，她還是習慣直呼其名，顯得親近。</p>
方覺不需要回頭，就知道是誰，隻有葉紅衣敢直接叫自己名字。</p>
但他還是回頭。</p>
“那可是八十萬兩，哪怕是八萬兩帝尊閣可能支持得了你，但是八十萬兩隻怕老閣主都輕易拿不出來吧？”</p>
葉紅衣急道：“你還當眾說，到時候拿不出錢來，你在北境的名聲就臭了，你知不知道呀？”</p>
方覺笑了笑：“你呀……還是小看了帝尊閣的底蘊。”</p>
“啊？”葉紅衣愣了一下，“你什麽意思？”</p>
“你不會真有八十萬兩吧？”葉紅衣搖著頭，無法相信。</p>
“為什麽不可能呢？”</p>
……</p>
俘虜營。</p>
一座精美的囚車之內，陳直被單獨關押，沒有人可以接近他。</p>
陳直本想一死了之，但心中反複在想，那一日方覺所言。</p>
越想越覺得有道理，哪怕他知道方覺在故意挑事兒，但也忍不住覺得羅陽就是故意的。</p>
故意讓自己帶兵做誘餌，給他爭取時間，並且故意賣掉自己這個副將。</p>
如此一來，羅陽在北涼邊軍之中，聲勢就更盛了。</p>
“羅陽！”</p>
“隻要我能活著回去，羅陽，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不是有意！”</p>
“方覺想離間，我也不能讓你輕易得逞。”</p>
陳直冷道：“他應該會放我回北涼，趁機挑起我與羅陽的內鬥，天真的奇才，嗬嗬……”</p>
入夜。</p>
一道黑影竄入俘虜營，一刀劈開了精鋼牢籠。</p>
“誰？”陳直驚了一下。</p>
“是我。”來者壓低聲音，揭開麵紗。</p>
陳直驚呼：“龍華，怎麽是你？”</p>
他十分驚駭，原本以為會是方覺想辦法釋放自己，沒想到自己人來救了。</p>
龍華，龍雪衛副首座！</p>
“陳兄，快跟我走。”龍華正色道。</p>
“不，我不走……你，你竟然也跟那方覺一起合謀，當我是傻子？”</p>
哪有這麽巧的！</p>
誰料，龍華卻道：“那方覺與我北涼皇族做交易，我們斥巨資暗中將你贖回，隻是讓我們自己來接人，不能讓大夏知道他做了這單生意。”</p>
“交易？”陳直驚了一下，“他竟敢如此？”</p>
龍華道：“肅州要賑災，他沒錢，便想將你賣個天價。”</p>
“多少錢？”陳直下意識想知道，自己值多少。</p>
龍華伸出兩根手指。</p>
“兩萬兩？”陳直點點頭，“也不少了，我真是讓陛下破費了……”</p>
“陳兄，是二十萬兩白銀，我幾日前就親自押來涼州關外，現銀。”</p>
陳直瞪圓了眼睛。</p>
他萬萬不敢想：“我值這麽多？”</p>
“陳兄你可是皇族，又作為邊軍副帥，能替陛下掣肘羅陽這隻猛虎，在陛下眼中你自然值得黃金萬兩。”</p>
“別說了，快跟我走，馬已經在營外了。”</p>
陳直起身，又看向俘虜營，皺眉道：“其他兄弟怎麽辦？”</p>
“陳兄放心，他們也會被贖回，隻是這次我錢沒帶夠，後續會有人贖回他們的。不過，會是我們與大夏朝廷商議，就不是方覺做主了。”</p>
聽龍華這樣講，陳直才鬆了口氣。</p>
但他鬼使神差地問了句：“他們能值多少？”</p>
龍華道：“陛下不可能出五萬兩以上的贖金。”</p>
聽完，陳直沉默了一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