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史台的反應，令百官擔憂。</p>
都看向了內閣。</p>
內閣的大學士們，則是看向了站在第一排的首輔大人。</p>
可諸葛青山卻沒表態，好像也打算置身事外。</p>
“好……說得好。”蕭平矽隻能連道幾個“好”字。</p>
何鋒昨日交兵權，今日禦史台就發難，時機實在是選得好。</p>
可如此一來，爾等將朕置於何地？</p>
與何家達成的默契，若是因此撕毀，那可會影響到朕的信譽。</p>
作為皇帝，一定不能讓人覺得，不可以信任，否則絕對是災難性的結果。</p>
剛與何家做了交易，轉身就還要追責，那這就是過河拆橋，食言而肥。</p>
故此，哪怕禦史台占理，蕭平矽也不能輕易讓這件事情發生。</p>
“陛下，臣有本上奏。”</p>
皇帝要氣昏頭了，刑部尚書蘇林，終於站出來了。</p>
他走到禦史台兩人麵前，淡淡地道：“二位大人所言，甚合法理。”</p>
“既然蘇尚書也認可，那……”齊靜春得意起來。</p>
卻被蘇林冷笑懟道：“本尚書還沒說完，齊禦史還是不要著急。”</p>
然後，蘇林向陛下拱手，又看向內閣。</p>
淡定而從容。</p>
法令條款如何解讀，如何使用，誰能比得過廷尉府與刑部？</p>
大理寺也隻是喜歡雞蛋裏挑骨頭罷了。</p>
“蘇卿？”蕭平矽看向蘇林，眼下這情況，隻能希望這位刑部尚書，能救場了。</p>
不然真得依法處置的話，何家非得跳腳，更重要的是自己這個皇帝的話，就會從此不被輕易取信。</p>
失去公信力，這可是十分危險的事情。</p>
蘇林笑了笑，給皇帝一個安心的眼神，又看回禦史台的二人。</p>
“秦大人，齊禦史不太通大夏法令，不知你是否能與本尚書策對一二？”</p>
“禦史台也算法司，有何不可？”秦時益十分自信。</p>
齊靜春也是一臉不服，覺得占了法理，就算是陛下也不能當眾包庇。</p>
“蘇尚書說下官不通法令，這話下官可不能當作沒聽到。”齊靜春冷道。</p>
蘇林點點頭。</p>
“好，你也可以說話。”蘇林放開氣場，淡淡譏諷。</p>
讓你策對，你能說出幾句？</p>
齊靜春臉色微慍，但到底官位比尚書低幾級，也不能當庭罵嘴。</p>
“秦大人，方才齊大人說，何安所犯之罪，十惡不赦？”蘇林笑問。</p>
“這是自然。”秦時益皺眉。</p>
蘇林點頭，又道：“何為不赦？”</p>
“嗯？”秦時益與群臣，皆是愣了一下。</p>
齊靜春大言不慚：“蘇尚書莫不是該溫書了，不赦之意都不明白嗎，自然是誰都不可赦免的罪過，我大夏曆代大帝都不曾赦免過十惡之人！”</p>
“難道，蘇尚書要讓陛下，開這樣的先河？”</p>
齊靜春此言，引得眾人點頭。</p>
確實如此。</p>
就連蕭平矽也不得不承認，曆代皇帝確實沒有公開包庇過，犯十惡罪之人。</p>
“原來如此……”可秦時益，卻有些明白了，隻對陛下微一躬身，就回禦史台的官員中去了。</p>
齊靜春瞪眼：“秦大人……”</p>
蘇林笑了笑：“齊大人還沒明白，那本尚書就再問你一句。”</p>
“不赦之罪，萬不可赦之人，是誰？”</p>
“是當事罪人，還是罪人的親眷九族，皆不可赦？”</p>
當蘇林說完這句，皇帝眼前一亮，百官歎服，諸葛青山也鬆了口氣。</p>
何家一派的官員，也是暗暗慶幸。</p>
隻有齊靜春呆住。</p>
“這……還能這樣解釋？”</p>
當即看向三法司的其他人。</p>
大理寺不理會。</p>
廷尉府作為最高法，自然不得不出麵，廷尉當即驗證：“蘇尚書言之有理，不可赦免的隻是當事罪人，並非所有被其牽連之人，皆不可赦。”</p>
“原來如此……”群臣歎服。</p>
蘇林道：“正是此理……那何安死罪自然不可赦免，回京之後等待他的至少也是腰斬甚至淩遲。”</p>
“可是何安的族親，卻並非不可獲得恩赦，尤其是何家世代功勳，有祖傳太皇禦賜的免罪鐵劵，且並未涉入此案之中。”</p>
“一品國公，有獲恩赦之權……隻要何家眾人沒有犯十惡罪，陛下若是恩寬，自然也都可以赦免。”</p>
蘇林說完，微微欠身，功成身退。</p>
留下齊靜春站在原處，像極了一個小醜。</p>
“免罪鐵劵……我怎麽忘了這回事……”蕭平矽暗啐，抻了抻眉毛。</p>
蕭平矽恢複了淡然：“咳，何家屢有宿功，護衛江山社稷數百年，朕深感欣慰，特此赦免何家一幹人等。”</p>
</p>
“陛下……”齊靜春咬牙，卻不打算就此收手。</p>
反正都得罪了，索性做絕一點，免得再給何家此等機會。</p>
“你還有話說？”蕭平矽有些冷怒，他快忍不了這個傻缺了。</p>
齊靜春道：“縱然蘇尚書說得有理，赦免何家有法可依，可也應該趁此收回太皇禦賜鐵劵！”</p>
“嘩——”</p>
百官皆驚，私議沸騰。</p>
“齊靜春在找死啊……”</p>
“那可是太皇禦賜鐵劵，我都快忘了，當今也就何家還有一塊了吧？”</p>
“不，魏家也有一塊，隻是一直沒示人。”</p>
“帝尊閣也有一塊，天下皆知。”</p>
“這東西若是收回，何家能找齊靜春拚命……”</p>
“真是不知進退。”</p>
“連六大諸侯國的王室，都沒這鐵劵……齊靜春這是要挖何家的根，挖走他們最大的驕傲啊。”</p>
群臣物議，皇帝也失色。</p>
蕭平矽沒想到，這個齊靜春竟然如此大膽。</p>
居然敢提議收回何家的鐵劵！</p>
這對何家而言，是何等的榮耀，世代忠君愛國的情懷，就靠那鐵券傳承呢！</p>
那已經是何家的魂了。</p>
甚至可以說，何家願意死盡，也不願交出鐵券。</p>
這若是施行，何家必反！</p>
“齊大人，太過了些！”嚴能都看不下去了。</p>
諸葛青山也出班，道：“齊大人，殺人不過頭點地，太皇禦賜鐵劵何等榮耀，陛下若是收回豈不是不孝？！”</p>
蘇林正要出班，聽到這話，又退回去半步。</p>
首輔大人自然比自己更言辭犀利，切中要害，就不必獻醜了，今日自己已經簡在帝心了。</p>
正要發怒的蕭平矽，聽聞此言，也是強壓下了怒火。</p>
群臣也是連連點頭。</p>
就連禦史台，也不打算站齊靜春了。</p>
可齊靜春還是不依不饒，咬牙道：“鐵券既然已經生效，自然應該收回，再留於何家已是不合法規。”</p>
免罪鐵券這個東西，太皇批發了不少，後來都被收回了。</p>
主要是上躥下跳的人太多，鐵券都不夠保他們腦袋的。</p>
可傳至今日，已有幾百年，這可不是開玩笑的，現在還留著鐵劵的都是萬萬不能動的。</p>
“齊大人言之有理……”</p>
蘇林不得不，又站出來。</p>
蕭平矽震驚：“蘇卿，你……”</p>
你這個怎麽回事，剛剛還替我說話，怎麽反複橫跳呢？</p>
蘇林搖頭，道：“陛下，臣讚同齊禦史之言，鐵券已經替何家擋了一次大罪，自然不能再用。”</p>
“蘇大人！”何老太爺的長孫何常，也在朝為官，他已經滿臉充血。</p>
方才若不是被人拉住，已經上去咬死齊靜春了。</p>
蘇林按住何常，道：“何家的鐵券不能再用，但臣以為未嚐不可讓何家繼續保有那鐵券。”</p>
“嗯？”群臣錯愕。</p>
何常也有些不解。</p>
這啥意思？</p>
蕭平矽卻被啟發，當即笑道：“蘇卿的意思是，削去何家鐵券的特權，但可以讓何家繼續保有鐵券？”</p>
“是，畢竟是太皇禦賜，何家總體沒有大罪，陛下也不能輕易取回……首輔大人說得對，如此會讓世人非議陛下不孝。”</p>
蘇林說完，恭敬一拜，才又回了刑部陣中。</p>
刑部上下官員，當即向尚書大人，豎起大拇指。</p>
“對啊……”眾人恍然。</p>
“還能如此？”</p>
諸葛青山也點頭：“蘇大人說得對，何家鐵券不應收回，但為了法理也不能再讓其具備特權……陛下下旨，由三法司記錄在案，以留後世即可。”</p>
“既然首輔與刑部都這樣說，那朕也隻好廣納善諫，準了！”蕭平矽大手一揮。</p>
內閣眾人齊聲：“內閣領旨。”</p>
這種公開的旨意，都得內閣擬訂，然後司禮監用印，再頒發四境。</p>
何常出班跪下，痛哭道：“臣叩謝陛下隆恩！”</p>
不論如何，能讓何家保留鐵券，那就是好事。</p>
都看向了內閣。</p>
內閣的大學士們，則是看向了站在第一排的首輔大人。</p>
可諸葛青山卻沒表態，好像也打算置身事外。</p>
“好……說得好。”蕭平矽隻能連道幾個“好”字。</p>
何鋒昨日交兵權，今日禦史台就發難，時機實在是選得好。</p>
可如此一來，爾等將朕置於何地？</p>
與何家達成的默契，若是因此撕毀，那可會影響到朕的信譽。</p>
作為皇帝，一定不能讓人覺得，不可以信任，否則絕對是災難性的結果。</p>
剛與何家做了交易，轉身就還要追責，那這就是過河拆橋，食言而肥。</p>
故此，哪怕禦史台占理，蕭平矽也不能輕易讓這件事情發生。</p>
“陛下，臣有本上奏。”</p>
皇帝要氣昏頭了，刑部尚書蘇林，終於站出來了。</p>
他走到禦史台兩人麵前，淡淡地道：“二位大人所言，甚合法理。”</p>
“既然蘇尚書也認可，那……”齊靜春得意起來。</p>
卻被蘇林冷笑懟道：“本尚書還沒說完，齊禦史還是不要著急。”</p>
然後，蘇林向陛下拱手，又看向內閣。</p>
淡定而從容。</p>
法令條款如何解讀，如何使用，誰能比得過廷尉府與刑部？</p>
大理寺也隻是喜歡雞蛋裏挑骨頭罷了。</p>
“蘇卿？”蕭平矽看向蘇林，眼下這情況，隻能希望這位刑部尚書，能救場了。</p>
不然真得依法處置的話，何家非得跳腳，更重要的是自己這個皇帝的話，就會從此不被輕易取信。</p>
失去公信力，這可是十分危險的事情。</p>
蘇林笑了笑，給皇帝一個安心的眼神，又看回禦史台的二人。</p>
“秦大人，齊禦史不太通大夏法令，不知你是否能與本尚書策對一二？”</p>
“禦史台也算法司，有何不可？”秦時益十分自信。</p>
齊靜春也是一臉不服，覺得占了法理，就算是陛下也不能當眾包庇。</p>
“蘇尚書說下官不通法令，這話下官可不能當作沒聽到。”齊靜春冷道。</p>
蘇林點點頭。</p>
“好，你也可以說話。”蘇林放開氣場，淡淡譏諷。</p>
讓你策對，你能說出幾句？</p>
齊靜春臉色微慍，但到底官位比尚書低幾級，也不能當庭罵嘴。</p>
“秦大人，方才齊大人說，何安所犯之罪，十惡不赦？”蘇林笑問。</p>
“這是自然。”秦時益皺眉。</p>
蘇林點頭，又道：“何為不赦？”</p>
“嗯？”秦時益與群臣，皆是愣了一下。</p>
齊靜春大言不慚：“蘇尚書莫不是該溫書了，不赦之意都不明白嗎，自然是誰都不可赦免的罪過，我大夏曆代大帝都不曾赦免過十惡之人！”</p>
“難道，蘇尚書要讓陛下，開這樣的先河？”</p>
齊靜春此言，引得眾人點頭。</p>
確實如此。</p>
就連蕭平矽也不得不承認，曆代皇帝確實沒有公開包庇過，犯十惡罪之人。</p>
“原來如此……”可秦時益，卻有些明白了，隻對陛下微一躬身，就回禦史台的官員中去了。</p>
齊靜春瞪眼：“秦大人……”</p>
蘇林笑了笑：“齊大人還沒明白，那本尚書就再問你一句。”</p>
“不赦之罪，萬不可赦之人，是誰？”</p>
“是當事罪人，還是罪人的親眷九族，皆不可赦？”</p>
當蘇林說完這句，皇帝眼前一亮，百官歎服，諸葛青山也鬆了口氣。</p>
何家一派的官員，也是暗暗慶幸。</p>
隻有齊靜春呆住。</p>
“這……還能這樣解釋？”</p>
當即看向三法司的其他人。</p>
大理寺不理會。</p>
廷尉府作為最高法，自然不得不出麵，廷尉當即驗證：“蘇尚書言之有理，不可赦免的隻是當事罪人，並非所有被其牽連之人，皆不可赦。”</p>
“原來如此……”群臣歎服。</p>
蘇林道：“正是此理……那何安死罪自然不可赦免，回京之後等待他的至少也是腰斬甚至淩遲。”</p>
“可是何安的族親，卻並非不可獲得恩赦，尤其是何家世代功勳，有祖傳太皇禦賜的免罪鐵劵，且並未涉入此案之中。”</p>
“一品國公，有獲恩赦之權……隻要何家眾人沒有犯十惡罪，陛下若是恩寬，自然也都可以赦免。”</p>
蘇林說完，微微欠身，功成身退。</p>
留下齊靜春站在原處，像極了一個小醜。</p>
“免罪鐵劵……我怎麽忘了這回事……”蕭平矽暗啐，抻了抻眉毛。</p>
蕭平矽恢複了淡然：“咳，何家屢有宿功，護衛江山社稷數百年，朕深感欣慰，特此赦免何家一幹人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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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齊靜春咬牙，卻不打算就此收手。</p>
反正都得罪了，索性做絕一點，免得再給何家此等機會。</p>
“你還有話說？”蕭平矽有些冷怒，他快忍不了這個傻缺了。</p>
齊靜春道：“縱然蘇尚書說得有理，赦免何家有法可依，可也應該趁此收回太皇禦賜鐵劵！”</p>
“嘩——”</p>
百官皆驚，私議沸騰。</p>
“齊靜春在找死啊……”</p>
“那可是太皇禦賜鐵劵，我都快忘了，當今也就何家還有一塊了吧？”</p>
“不，魏家也有一塊，隻是一直沒示人。”</p>
“帝尊閣也有一塊，天下皆知。”</p>
“這東西若是收回，何家能找齊靜春拚命……”</p>
“真是不知進退。”</p>
“連六大諸侯國的王室，都沒這鐵劵……齊靜春這是要挖何家的根，挖走他們最大的驕傲啊。”</p>
群臣物議，皇帝也失色。</p>
蕭平矽沒想到，這個齊靜春竟然如此大膽。</p>
居然敢提議收回何家的鐵劵！</p>
這對何家而言，是何等的榮耀，世代忠君愛國的情懷，就靠那鐵券傳承呢！</p>
那已經是何家的魂了。</p>
甚至可以說，何家願意死盡，也不願交出鐵券。</p>
這若是施行，何家必反！</p>
“齊大人，太過了些！”嚴能都看不下去了。</p>
諸葛青山也出班，道：“齊大人，殺人不過頭點地，太皇禦賜鐵劵何等榮耀，陛下若是收回豈不是不孝？！”</p>
蘇林正要出班，聽到這話，又退回去半步。</p>
首輔大人自然比自己更言辭犀利，切中要害，就不必獻醜了，今日自己已經簡在帝心了。</p>
正要發怒的蕭平矽，聽聞此言，也是強壓下了怒火。</p>
群臣也是連連點頭。</p>
就連禦史台，也不打算站齊靜春了。</p>
可齊靜春還是不依不饒，咬牙道：“鐵券既然已經生效，自然應該收回，再留於何家已是不合法規。”</p>
免罪鐵券這個東西，太皇批發了不少，後來都被收回了。</p>
主要是上躥下跳的人太多，鐵券都不夠保他們腦袋的。</p>
可傳至今日，已有幾百年，這可不是開玩笑的，現在還留著鐵劵的都是萬萬不能動的。</p>
“齊大人言之有理……”</p>
蘇林不得不，又站出來。</p>
蕭平矽震驚：“蘇卿，你……”</p>
你這個怎麽回事，剛剛還替我說話，怎麽反複橫跳呢？</p>
蘇林搖頭，道：“陛下，臣讚同齊禦史之言，鐵券已經替何家擋了一次大罪，自然不能再用。”</p>
“蘇大人！”何老太爺的長孫何常，也在朝為官，他已經滿臉充血。</p>
方才若不是被人拉住，已經上去咬死齊靜春了。</p>
蘇林按住何常，道：“何家的鐵券不能再用，但臣以為未嚐不可讓何家繼續保有那鐵券。”</p>
“嗯？”群臣錯愕。</p>
何常也有些不解。</p>
這啥意思？</p>
蕭平矽卻被啟發，當即笑道：“蘇卿的意思是，削去何家鐵券的特權，但可以讓何家繼續保有鐵券？”</p>
“是，畢竟是太皇禦賜，何家總體沒有大罪，陛下也不能輕易取回……首輔大人說得對，如此會讓世人非議陛下不孝。”</p>
蘇林說完，恭敬一拜，才又回了刑部陣中。</p>
刑部上下官員，當即向尚書大人，豎起大拇指。</p>
“對啊……”眾人恍然。</p>
“還能如此？”</p>
諸葛青山也點頭：“蘇大人說得對，何家鐵券不應收回，但為了法理也不能再讓其具備特權……陛下下旨，由三法司記錄在案，以留後世即可。”</p>
“既然首輔與刑部都這樣說，那朕也隻好廣納善諫，準了！”蕭平矽大手一揮。</p>
內閣眾人齊聲：“內閣領旨。”</p>
這種公開的旨意，都得內閣擬訂，然後司禮監用印，再頒發四境。</p>
何常出班跪下，痛哭道：“臣叩謝陛下隆恩！”</p>
不論如何，能讓何家保留鐵券，那就是好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