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弦能看得出冷胥的那種單純的崇拜,所以也是有問必答,兩人算是沉浸在這種有趣的意境當中,周圍的事物,那是一點都幹擾不到他們。


    “楚大人,接下來你會寫什麽著作,我很期待。”


    紙片如蝴蝶一般飛舞,拚湊出了這麽一句。


    楚弦想了想道:“短時間內不會再寫東西了。”


    顯然,冷胥有些失望,她思緒片刻,又施展術法,紙片飛起,組成新的一句話:“聽聞楚大人你的元神曾被陰府困在陰界當中,能否給我講講經過?”


    楚弦點了點頭,這種事倒也沒什麽可隱瞞的,除了墨琳的事情不好說之外,其他的,都能給冷胥講講。


    哪怕是短時間的接觸,楚弦也能看出,平日裏冷胥是非常的孤獨,據說她已經是將《江山河誌》看了不下十遍。


    若是平日裏有事情可做,又怎麽可能反複讀十遍江山河誌,自然,對這冷胥,楚弦也是有了一絲同情和憐惜,她既喜歡聽,講於她又何妨?


    於是楚弦開始講述,他雖不會說書,但敘事自有一種方法,可以很容易的讓人沉浸其中,更何況,楚弦的故事,本就驚險離奇,更是精彩無比,所以立刻是讓冷胥聽得難以自拔。


    入戲了。


    若是楚弦稍有停頓,當下紙片就會飛舞過來,拚湊出催促之言,若是講到驚險之處,就會有‘啊!’,“小心啊!”之類的紙片飛來,很是有趣。


    楚弦和冷胥也算是相見恨晚,兩人交流,直接是將其他所有人都晾在一邊,楚弦不怕,冷胥更是不會放在心上。


    但這一幕,卻是讓不少官家子弟心中憤恨。


    畢竟冷胥那的確是讓任何男人都垂涎欲滴的大美人,她更有一種天生的媚,哪怕是一顰一笑,舉手投足,都能讓男人把持不住。


    相對來說,楚弦已經是忍耐力夠不錯的了,可看著冷胥,依舊有那麽幾次,居然是心猿意馬,楚弦自己都是苦笑連連。


    天色漸暗。


    楚弦和冷胥講故事,居然是過去了半天時間,不過這些官家子弟本來就打算是在野外過夜的,那些隨從早就將露營用的帳篷搭好了,楚弦這邊自然不需要準備,反正有沈子義安排就好,不過一個晚上,和沈子義湊合湊合就得了。


    不過這時候,那邊趙顏真走來。


    “楚大人,我已經命人將你休息的帳篷搭好了。”


    楚弦一愣,趙顏真居然為自己準備了休息的地方,這自然是讓他十分驚訝,而趙顏真顯然是早有說詞。


    “楚大人不知道,顏真也是敬佩和仰慕楚大人的文采,楚大人的江山河誌,顏真也是仔仔細細讀過幾遍的,為楚大人安排一些事情,那是顏真份內的事情。”趙顏真明眸生媚,看的楚弦起雞皮疙瘩。


    說起來,趙顏真也是相貌出眾,如果不是通過沈子義了解到這個女人太有心機,楚弦也不會有這種厭惡的感覺。


    此刻她跑來說給自己準備的休息的地方,究竟意欲何為?


    又或者,是自己想多了,人家隻是好心。


    這些話,城府如深海的楚弦當然不會說出來,他隻是道謝,冷胥一看時間也不早了,也不好繼續打攪楚弦,便是告辭離去。


    楚弦那邊找到沈子義,沒想到後者已經是躺在帳篷裏呼呼大睡,身上有酒氣,估摸是自己和冷胥說話的時候,沈子義自己和其他人喝酒所至。


    “沈兄喝酒了?”楚弦這時候問沈子義的護衛,那護衛急忙躬身:“回稟楚大人,公子他與其他幾位公子猜拳,喝了幾杯。”


    “隻是幾杯,就醉成這樣?”楚弦嘟囔了一句,看了一眼沈子義,或許是因為喝了酒,沈子義臉色有些紅。


    楚弦讓那護衛照顧好沈子義,便去趙顏真給他準備的帳篷,去了一看,雖然位置有些偏僻,但是安靜,倒也不錯。


    “師父,你進去休息,我在外麵守著就行。”楚三這時候說了一句。


    楚弦點了點頭。


    以楚三的體型,估摸也擠不進去,更何況,武者,在外麵打坐一夜那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楚弦自己也打算修煉內功,不會真的去睡覺。


    很快,萬物寂寥。


    正在打坐的楚弦這時候突然是眉頭一皺,他想到了一件事,剛才他去看沈子義的時候,對方身上有一絲若有似無的香味。


    如果不是特別留意,根本不會注意到。


    楚弦對醫道有研究,但當時也隻是留意了一下,並沒有意識到那是什麽香氣,就在剛才,楚弦才反應過來。


    “那是催情之藥。”楚弦一下警覺,他當下是暗道不妙,立刻起身衝出去。


    與此同時,一個渾身黑衣的人在夜色中穿行,肩上扛著一個東西,便見這人如同鬼魅一般,隨後是停在了一個帳篷後麵。


    這帳篷前麵有護衛守衛,但顯然那黑衣人修為更高,幾乎是悄無聲息,所以前麵兩個護衛是一點都沒有察覺。


    隨後,這黑衣人準備將肩上的東西偷偷塞入帳篷。


    便在這時,黑衣人突有所感,猛的回頭一拳打過去,而在他身後,不知何時站著一個人,黑衣人的拳頭直接打向那人。


    而那人速度更快,伸手一抓,就要扣住那人手腕,黑衣人大吃一驚,當下是將肩上的東西衝著對方丟過去,打算借機逃走。


    那人用了某種化解力道的武功將那東西接住,立刻感覺一股柔香入手,居然是一個女人,而且,她還記得這個女人身上的體香。


    黑衣人想逃,那人放下懷中女子,立刻是追了上去。


    兩人都是高手,雖然速度極快,但行走都是悄無聲息,黑衣人快速衝入樹林,後麵那人也是快步追擊。


    這一逃一追,很快就遠離了宿營地,到了荒郊野外。


    這時候,前麵的黑衣人突然停下,然後扭頭,僅露出的雙眼,帶著一股殺氣。


    後麵追擊的人此刻在幾丈之外站定,看向那黑衣人,笑道:“怎麽不逃了?”


    “逃?你誤會了,我隻不過不想驚擾到其他人。”黑衣人聲音帶著陰冷。


    後麵追擊那人笑了笑:“這麽說,你打算動手?”


    “哈哈!”黑衣人冷笑:“不然,你以為呢?楚弦,楚大人,你以為你是人官,就有自保之力?在我這裏,你狗屁不是,今天你既然看到了不該看到的事情,那就受死吧。”


    之前追擊黑衣人的,赫然便是楚弦。


    原來,楚弦之前發現不對,因為居然有人給沈子義下了催情春藥,顯然是不懷好意,楚弦及時趕過去,剛好看到黑衣人鬼鬼祟祟的行事,所以就出手阻止,之後,便是一路追來。


    下一刻,黑衣人已經是攻來。


    對方不用武器,用的是一種爪功。


    徒手功法當中,實際上殺傷力最強的,便是爪功,隻是這爪功也是最不好修煉的一種武功。


    一般來說,修煉三五年,最多也隻是剛剛入門,想要真正形成殺傷力,至少得十年向上。


    眼前,這黑衣人的爪功便是極為厲害,不光是淩厲生風,爪間更有腐氣湧動,顯然這是一門極為陰毒的爪功。


    黑衣人的修為,已是先天巔峰,而且距離宗師應該也是非常接近了,也怪不得會有這種自信。


    隻是黑衣人雖然厲害,普通的先天高手遇到,怕都不是他的對手,但其爪功在楚弦眼中,那便是破綻百出。


    都不需要動用術法,楚弦此刻隻用真陽神拳,便輕而易舉的將對方的淩厲攻勢一一化解,交手十幾招,對方的猛攻居然是沒有奏效。


    這讓黑衣人心中一凜,暗道不妙。


    黑衣人也是武道高手,既是高手,自然是有見識和眼界的。楚弦的武道,或許隻是比他強一些,但楚弦的拳法,卻是遠比他的‘裂屍腐爪’高明。


    “莫非是神拳奧義!”黑衣人想到了拳法中一個傳說中的境界,當下是心中震撼,神拳奧義,那是達到極境的存在,如此,哪怕用的是最普通的拳法,都可以爆發出十倍以上的威力和效果。


    隻是這種奧義境界,隻有宗師之境方可領悟和施展,黑衣人心中驚恐,暗道楚弦莫非已是宗師?


    心中有忌憚,所以出手就有遲疑,如此一來,在楚弦神拳奧義之下,又哪裏是對手,接下來楚弦一拳,如萬斤巨斧,帶著純陽真氣,直接打過去,那黑衣人驚恐無比,想要阻擋,卻是被楚弦一拳打斷手臂,隨後拳印在對方的胸口。


    噗嗤一聲!


    黑衣人噴出一口心頭血,然後整個人仿佛破麻袋一般,飛出去十丈開外,撞在樹幹上,這才摔落下來。


    楚弦暗道出手重了,不過也是沒法子,這黑衣人的確是厲害,所以楚弦沒法子,隻能也是全力出手,這麽一來,當然是收不住,所以一旦打中,那非死即傷。


    上前一看,黑衣人已經是隻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


    估摸是嗆了一口血,猛烈咳嗽了一聲,直接蹬腿。


    不過無妨,肉身死了,還有魂魄。


    楚弦當下是掐了法訣,便看到這黑衣人的魂魄飛出,渾渾噩噩,明顯沒修煉過術法,所以魂魄弱的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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