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看到了秦時月,以為自己眼花,定了定神,拉著莫殤上前行禮,卻看到他身前躺著一個渾身焦黑的軀體,滿目蒼夷,看不原來的模樣。可即使是這樣,他還是知道,眼前這個渾身焦黑的人就是他們要找的師傅,可為什麽她會被傷成這樣。


    莫殤更是渾身顫抖,激動之餘又覺得憤怒哦,心疼之時又很自責,原來在他們不知道的日子,她已經在現世活了幾百年,而他們卻隻知道自怨自艾,在她離開後,也不曾想過找她,隻是自我囚禁,自以為是的接受著自己給自己的懲罰。一直以來,他是埋怨她的,埋怨為了秦時月一人,舍棄了靈界,舍棄了他們,埋怨她舍棄了自己,隻為保全他們,埋怨她在莫淵為她舍棄生命後,便立下神誓,不準任何人為救她而犧牲自己的性命,而她就這樣在他們的眼前魂飛魄散。


    如今她就這樣渾身焦黑,傷的體無完膚的出現在他的眼前,他的心疼的都快要碎掉。“師傅。”如寒冰一般的聲音有了一絲裂縫。


    莫言看著趴在地上,圍著白淺月的三個人,聽著他們嘴裏念叨著:“師傅,師傅。”才知道,他們又多了幾個師弟了。看到自己日思夜想的師傅被傷成這樣,他平靜了千年的心,像是被人澆了一層滾燙的油一般,炙熱的疼痛著。


    他們兩蹲在她的跟前,伸出手想摸她,卻不知該如何是好。


    莫言:“誰幹的?”滅殺他們,也不足夠出了他這口惡氣。


    秦時月收回自己的神力,深吸一口氣,她體內的傷已經大好,皮外傷得將養些日子了。聽到莫言問誰幹的,他開口道:“天道。”有本事你報仇去。


    兩人呈驚恐狀,隨後就像是被霜打的茄子一般,懨懨的,毫無生氣了。天道,天道規則,就算是有天大的膽子,滅世的法力,也不敢對他有絲毫的不敬,在天道規則下,他們就是徒自掙紮的弱小螞蟻一般,他隨時都能要了你的命。


    兩人規規矩矩,虔誠萬分的行禮,“神尊。”即使從前為了師傅的事情對他有過不滿,但卻從來也不敢在他麵前放肆。他是遠古神,同樣身為神的他們,在他眼裏不過就是滿世界晃蕩的小醜一般,惹了他,同樣一個死字。


    秦時月:“嗯。以後稱呼我月大人,她無礙。”


    兩人:“是。月大人。”


    而在一旁黯然神傷的三個人聽到三人的對話,皆都愣了,他們沒聽錯吧,那二人稱呼秦時月:“神尊。”神尊,神尊,神尊什麽鬼。師傅,你到底什麽來頭啊,你快醒醒吧,我們好害怕啊。


    秦時月:“你們二人先給他們療傷。”以後有他們護著,她的安全有多了一層保障,不過還是得盡快的收集女媧石,讓她恢複神力才行。


    玉月吃過莫殤給的丹藥,打坐片刻後,外傷已經好了七七八八,至於內裏的傷,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好。她飛身至白淺月的身邊,看到她,眼淚就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滴滴答答落到透明的結界上。


    秦時月:“她無礙。”如果她不是她的徒弟,他估計會一個巴掌就把她拍到十萬八千裏去,要知道,他最厭惡的就是眼淚,白淺月跟在他身邊幾萬年,不管受多重的傷,受多大的委屈,哪怕是最後灰飛煙滅,她都沒有流下半滴眼淚,總是一副嘻嘻哈哈,沒心沒肺的樣子。隻看到她,心情就會暢快些。


    玉月:“可是她會疼。”她知道她不會死,可肉體上的傷,疼痛感卻不會減弱半分。


    秦時月難得抬眼,看了看平常並不起眼的玉月。就算知道她不死不滅,隻是見她受傷,她還是心疼的無法自拔。看她樣子,恨不得代替她受這些傷。他想,白淺月就是這樣,身邊總是圍繞著許多真心對她好的人,也不知道她有什麽也的魔力,能讓他們為她掏心掏肺的,甚至是犧牲自己的性命。


    魔兵魔將被屠殺,邪風乘亂帶逃走,而馬震已經害怕的雙腿發抖,不過沒有誰理會他,等他回過神來後,抬眼就是一片蔚藍的天空,剛才的血腥混亂,似乎是一場夢鏡一般。隻他不知道的是,莫言一直在暗處監視著他。莫言表示,仙善被仙欺啊,師傅的四個新徒弟都已經受傷了,監視那個惡心男人的責任就落到了他和莫殤的身上,不過莫殤這禍最是腹黑,也不跟他理論,直接帶著四個受傷的師弟妹們走了,徒留他一個望天興歎,他現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跟師傅在一起好吧,讓他監視這麽一個醜到極致的男人,他會做噩夢的。


    回到淺月桃源,清風明月四人被莫殤毫不留情的趕去療傷,而他則守在白淺月的房前,半步也不肯離去。


    把昏迷的白淺月安置好後,秦時月留下一縷神識,就出了房間。“我要回神界一趟,保護好她。”


    莫殤:“我知道。”


    秦時月剛想走,又轉過身說:“她三魂不全,七情六欲缺失,她已經不是她了,也不記得你們是誰。別嚇著她。”


    莫殤瞪著眼,一副如遭雷劈的樣子。“怎麽會這樣?”


    秦時月:“一魂一魄的她,如今能成長成這樣,已是不易。”那時,他們不顧一切的保全她的魂魄,卻不曾想過,隻有一魂一魄的她,該如何在世間行走。她受的苦難,絕非他們能夠想象的,就像他偶爾看上一眼,都會忍不住心疼,可那時他什麽也不能做,隻能看著她,一步一步的走出黑暗的沼澤。終於等到女媧石現世,他又了來到她身邊的機緣,或者說是借口,他想,這次由我先出發,你靜靜的等待,接受便好。


    莫殤愣愣的看著他:“難道我們做錯了麽?”他們隻想她活著而已。


    秦時月:“沒有,現在就很好。”至少給了他一個反悔的機會。隻是付出那麽大的代價,卻隻留她一魂一魄,太虧了些。


    秦時月飄然而去。莫殤站在原地久久不曾移動。直到樹上的花瓣飄落在他的臉上,他才從無盡的思緒中回過神來。事已至此,多想已是無益。如今能再出回到她的身邊,陪著她,守護著她,已經是上天的仁慈。至於其他的事情,順其自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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