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更新時間2008-2-104:07:00字數:2366


    三月的溫暖的陽光撒滿了人間,呼喚著世間萬物醒來,包括許峰的心,一個男孩坐在窗邊,手中拿著一張他一年都沒碰過的照片,照片上的女孩圓圓的臉蛋白淨的無一點瑕疵,大大的眼睛水汪汪的,鼻子是少有的小巧玲瓏,嘴角微微上翹,微笑卻不乏燦爛,牙齒右邊那顆可愛的小虎牙調皮的跳了出來,兩腮的小酒窩自然旋轉……那種本來隻屬於瓊瑤奶奶筆下的女孩卻赫然出現在了照片上。


    男孩凝視著照片良久,終於,他翻過了照片,露出了照片背麵上醒目的兩個字——楚琳。照片是楚琳初三時的,是許峰從蕭鵬那“搶”的,快一年了都沒有看過它了,然而今天,許峰卻足足盯了它半個小時。


    當一個麵包和一包鮮奶從窗外飛到桌子上時,許峰才元神複原,他把頭探出了窗外,卻隻看到了王新的背影…,這時許峰才意識到原來自己餓了。


    手機屏幕上出現了“手機密碼”,許峰手指輕點“52546”(52是我愛的意思,546在手機鍵盤上能打出‘琳’字),搜索網絡成功後,手機便傳來了接連不斷的“嗡嗡”聲,像是在抱怨手機為什麽要偷懶一天多,12個未接來電,最後一個是剛打來的,還有剛發來的一條短信,當許峰看清楚署名是譚雲後,毫不猶豫的,他又關了機,手機好像剛才沒有叫夠,又嗡了一聲,屏幕暗了下來。


    再次開機後又是一天後了,又多了三個未接來電和兩條短信,未接來電的署名仍是潭雲,但是短信裏多出來一條楚琳的,許峰按下了確認健,“和她和好了嗎?”


    許峰把手機塞進了書桌裏,又趴在了桌子上,過了一小會,他便找到了周公。


    窗外的嚷嚷聲吵醒了許峰,他本想換個姿勢繼續睡覺的,但傳入耳朵的說話聲阻止了他。


    “你讓我過去,我找他有事,你讓我過去。”


    “我不管你有什麽事,總之他正在睡覺,我不會讓你去打擾他的,一切事等他醒來後再說。”


    許峰看了看表,已是下午放學了,他從教室裏走了出去。走廊上站著兩個人,一個要過來,一個要阻攔;一個女孩,一個男孩;一個是譚雲,一個是王新。


    “新,讓她過來吧。”王新聽到了背後許峰的話,沒有回頭,側身讓開了路。


    譚雲快步跑到許峰麵前,伸手想撫mo許峰的臉,卻被許峰躲開了。


    “峰,還疼嗎?”許峰沒有說話,轉過臉被對著譚雲。


    “峰,我錯了,即便你說了那話,我也不該當著那麽多人的麵……”


    “你沒有錯,即便我沒有說過那話,你打我一巴掌也不為過,畢竟,我欠你,還欠的那麽多;新,我餓了,我們去吃點飯吧。”許峰的語氣很平靜,沒有譚雲想像中的憤怒,也沒有昔日的溫柔,那種語氣,是對陌生人用的。許峰說完,轉身向樓下走去。


    “許峰,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對我,為什麽要玩弄我?”許峰身後傳來了譚雲的喊聲,也傳來了譚雲的泣聲。許峰想回過頭去,但腦中卻突然浮現出了楚琳的照片,但他還是停下了腳步,“我沒說過那話,我說的是‘最少和你交往到春節’,信不信,由你。”許峰說完,又抬起腳步。王新回過了頭,看到了譚雲那滿臉淚水的臉龐,心中一絲微妙的感覺閃過,他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又轉過了身,跟著許峰下了樓。


    許峰和王新來到餐廳,買了點晚飯,找了張桌子坐下,兩人默不做聲的吃著飯,餐廳的飯還算可口,可此刻許峰吃在嘴裏卻沒有一點味道,草草的吃了幾口邊放下了筷子,從衣兜裏掏出手機開始把玩,當電話薄翻到楚琳時,情不自禁的按下了撥打健。


    “說不出為什麽,我變的很主動,若愛上一個人什麽都會值得去做……”耳朵中傳來了周傑倫的《簡單愛》,那是楚琳的彩鈴,許峰匆匆的掛掉了。看著桌子上隻吃了一點點的晚餐,許峰的心不知不覺的飄回了三中的食堂。


    那是一個早上,當許峰拚命從人群中擠出來時,卻發現楚琳早已吃了一半了。“我說楚大小姐,你每天買飯不用擠啊?難不成別人看到大美女來買飯都主動讓出條道來?”許峰邊說邊指了指那仍在蜂擁的人群。


    你去死啊,淨拿人家尋開心?我呀,隻不過是跑的快點而已,我可不想去擠,會擠死人的。”


    許峰若有所誤的“哦”了一聲,“楚琳,我知道你最好了對不對?”(這小子打什麽鬼主意呢?)


    “打住,有什麽話直說,你再說話陰陽怪氣的我可吃不下飯了。”楚琳給了許峰一個大白眼。


    “其實也沒什麽,就是覺的你每天跑這麽快隻打一份飯太浪費了,不如,不如……”


    “說啊,你什麽時候變的這麽婆婆媽媽的了,跟個太監似的。”


    “不如以後你順便幫我也買份飯吧,省的我去擠了,你說的,會死人的哦,”許峰說完用“乞求”的眼光看著楚琳。


    “恩……好吧,我就當養頭豬吧。”


    “萬歲,萬歲,楚琳萬歲,嗬嗬,當豬是吧?隻要不用去擠,當頭可愛的小豬也瞞好的嗎?”


    “撲……”楚琳剛喝進嘴裏的飯一下子全噴了出來,“可愛?你?哎呦我的媽啊,你能說出這話也不容易,這臉皮要不煉個三五年也煉不了這麽厚。”說完“咯咯咯”笑了起來,臉上的小酒窩自然的旋轉了起來。


    眼前晃悠的白色塑料袋把正在傻笑的許峰從記憶裏拉了回來。


    “什麽啊?”


    “譚雲大概還沒有吃飯,去給她送點吃的吧,畢竟……”


    許峰盯著那個塑料袋沒有說話,良久才說了一句,“新,還是你去吧。”


    “你給我滾,以後不要再讓和那姓許的有關的東西出先在譚雲麵前”陳小蘭衝著王新大嚷到,王新沒有什麽,轉身走了。


    等王新感到有東西朝自己飛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閃躲了,他用手摸了摸,背上滿是油膩,地上躺著自己剛送來的晚餐,王新沒有回頭,苦笑一聲,自顧走了。


    許峰抬頭看了看王新,從他的眼神中已得到了結果,他趴到了桌子上,把頭深深的埋進臂彎,王新靜靜的望了他一會,歎了口氣,走了。


    第五章


    更新時間2008-2-104:08:00字數:2562


    王新近一個月來找許峰的次數越來越少了,甚至最近一個星期來一次都沒有。許峰開始時沒覺得怎麽,但漸漸的,他內心開始不安。當許峰從王新班回來時,他臉色蒼白,他把手機關掉後扔進了書桌裏,然後又趴在桌子上。王新從外麵走到了她的身旁,靜靜的看著她,“睡不著就不要勉強了。”許峰沒有說話,隻是把頭往臂彎裏埋的更深。


    “峰,事到如今,我也不再瞞你,對,我現在是和譚雲在一起。記得那晚我、你、譚雲、萬豔一起出去玩的那晚嗎?那晚你獨自走後譚雲告訴我了很多很多,把你們的事從頭到尾都告訴了我,我才明白,原來她愛你愛的那麽深。我知道,有楚琳在,你的心中再也裝不下任何女孩。但譚雲真的很可憐,她……”


    王新本來想說溫柔、善良的,但想想算了,他接著說:“所以我便勸她,讓她不要太傷心,也許是她受傷的心需要找個地方避避風吧,所以從那晚起,她便不停地給我發短信,時間長了,便……”


    王新說到這,不再說話,許峰又趴了一會,抬起了頭。


    “新,譚雲是個好女孩,答應我,好好對她,我欠她的,你替我還吧。”


    “恩”王新重重的應了一聲。


    “你先走吧,我還想睡會”說完又趴在了桌子上。王新沒有說什麽。輕輕的拍了拍許峰的背,便轉身離去。


    許峰趴在桌子上,不知怎麽,此刻的他卻難以像從前那樣想睡就睡。“譚雲,也許這也算是對你的一個補償吧,我欠你太多,也許老天怕我還不完,才把王新送到了你的身邊。也許我隻是上天安排的跑龍套,而你們才是主角,祝你們幸福”想著想著,許峰睡著了,睡的很香,也許心中的愧疚減少了的緣故吧。


    g市六中的校園不大,所以經常出現許峰與依偎在一起王新和譚雲迎麵走過的情形。每當此刻,許峰總是目光盯著別處匆匆走過,心中的不自然卻經常將他出賣,使他走路的姿勢因僵硬而顯的很滑稽。


    許峰開始感到不適,小雨和王新是許峰在六中兩個最好的兄弟,小雨不是那種安分的學生,前一段時已被學校開除。小雨走後,王新是許峰在六中最好的兄弟,以前幾乎每天都會來找許峰,而現在,三四天能和許峰打個招呼已算不錯了,見麵的次數到是不少,隻是太多的時間都是王新和潭雲在一起的。許峰每次都是匆匆走過,但孤獨感卻一日一日的增強。但無論如何,許峰沒有去打擾他們。


    如果不是譚雲嘴角那一絲狡黠的笑,許峰大概會一輩子都會這樣忍住孤獨來換取他倆的幸福。那種笑意味著看到別人痛苦而感到快樂。


    許峰一煞那明白了:傷心久了會麻木,麻木終究要醒悟,醒悟之後思報複。


    他不怕報複,他甚至渴望報複,可為什麽?為什麽要選擇王新,自己最好的兄弟,他意識到自己必須阻止這場陰謀,不然的話受傷的不僅僅是自己,還有王新。


    “新,來一下,我有話要對你說。”許峰說了一句便掛了電話,本來他是想去找王新的,但想了想還是打電話吧,因為他怕看到自己不想看到的場景。


    王新還沒來,倒是譚雲先跑了過來,很顯然,他倆剛才是在一起的,是一個電話打擾了他們,打電話的正是許峰。她從許峰麵前經過時狠狠的瞪了許峰一眼。許峰沒有理她,隻是望了望遠處走來的王新。


    “峰,有什麽事說吧。”王新望著潭雲走下樓後,輕輕的問許峰。


    “新,你有沒有想過譚雲找你的原因?”(不要驚訝許峰說話的直接,三年時間的兄弟了,他們早已不需要任何拐彎抹角了)。


    王新麵色沉重,沒有說話。許峰也沒有再問,兩人就這樣靜靜的站著。


    “想過。不過我認為答案不是你想象的那樣。”王新終於受不了這樣的沉默,首先開了口。


    許峰不再說話,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說自己看到了譚雲那狡黠的笑,王新會相信嗎?如果他不信,那豈不是成了自己在挑撥他二人。可就這樣就此罷手,許峰又怎會甘心。更重要的是,他不想讓王新再這樣下去,他怕王新受傷,無辜的受傷。“我該怎麽辦?怎麽辦?”許峰的心在呐喊。


    “新,記不記得你、我、鵬、佳毅四人喝的那杯酒,那是你人生喝的第一杯酒。”


    “怎麽不記,我們四個發誓要今生做一輩子兄弟的。”回想起昔日四人在一起的情形,王新的臉上不禁露出了微笑。


    “記得我倆一起不吃飯嗎?”


    “不,那是你陪我的,我當時因為一個人氣的不吃飯,你索性將飯全倒掉陪我一起餓著。我王新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王新語氣沉重,臉色剛毅,斬釘截鐵的說到。


    許峰還在回憶他們四個以前發生的事,王新想扭扭微微有些僵硬的頭,卻無意間看見了許峰左手手背的一道疤,他知道那疤是從手臂下來經手腕才到手背的,足有3寸。


    疤痕本無澤,但在王新眼中卻是那麽的刺眼,隻刺得他想流淚。


    “峰,別說了,你要說什麽就直接說吧,隻要是能做到的,我王新決不會搖一下頭。”


    從許峰的話語中,王新已經猜出了他要說什麽,但看到那道疤痕,他還是打斷了正在說話的許峰,血氣方剛,這許是十七八歲的男孩共有的性格吧。


    記的那是一個中午許峰、王新、佳毅、蕭鵬四人剛從網吧出來,上了一上午網的他們此刻是頭暈目旋,他們漫步在公路邊,想找個地方吃點飯。


    “新,小心”當蕭鵬大叫出聲時,王新已經來不及閃躲,一輛飛奔的轎車衝向王新,王新臉色蒼白,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當他恢複意識時,眼前一片漆黑,身上仿佛有人壓著他,他推開身上那人,才發現是許峰,原來剛才是許峰撲了過去把他推出了危險地帶。幸好許峰沒什麽大事,隻是右臂被劃了一道3寸長的口子,鮮血正在往外流……


    “我要你離開譚雲,因為你不在我身邊我覺的很孤獨,小雨走了後我在六中隻剩下你一個兄弟,而自從你和譚雲在一起後……”


    “別說了,我答應你,下過第一節課後我去找譚雲把話說清楚。”王新的語氣是那樣的堅定,不容別人有絲毫的置疑。


    許峰不再說話,低頭走進了教室,望著窗外王新走過的身影。許峰輕聲道“新,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衣兜裏傳來手機震動把許峰從周公那裏拉了回來,他揉了揉模糊的眼睛,打開了收件箱。“峰,給我五天時間,好嗎?”


    許峰本怕夜長夢多的,但他又怎忍心逼王新呢?強扭的瓜不甜,千古不變的真理。


    “恩”許峰回了一個字,把手機關掉又開始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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