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是所有的藥材都能發揮出它最大的功效,必須要有其它的藥材輔助,甚至需要一些術式的催化才能達到最佳的療效。”


    紀部長抑揚頓挫極其乏味的聲音回蕩在教室裏授課,學生們一臉認真的表情在台下聽著。


    雖然王宇實在太困了,但依舊還是選擇認真去聽,畢竟這是關乎到最後的學習成績。


    “那位長孫靈瓏找你是有什麽事?”


    張小棍一臉認真地記著筆記,但還是在意早上的事,偷偷地向坐在旁邊的王宇詢問。


    “問我要不要我當她的引道者?”


    這並不算是什麽秘密,王宇毫不猶豫地告訴了他。


    “引道者?那是什麽?”張小棍停下了筆。


    “你也不知道吧。”


    不知為何,王宇有種莫名的慶幸感。


    “這是我第一次聽說,或許別人可能會知道。”張小棍繼續做著筆記。


    想想也對,張小棍是從邊塞之地出身,對一些東西不算是很了解,況且他還沒有讀過私塾,照王宇之前世界裏的話來說,他就是個沒學曆沒文化的人,問他就是白問。


    不過在王宇眼裏,他是個義氣奮發的少年,不管他做什麽他都想要做得最好,所以每次都是在盡心努力地去做。這也是讓王宇看重他的一點。


    王宇環顧著教室,還是有人忍著哈欠在聽課,墨煙和胡曉曼坐在一起,他們的座位也算是在教室的前排,畢竟這是紀部長安排的,所有朱雀學部的學生都是坐在一至三排,算是對自己學部學生的特殊待遇。


    徐紹傑在分部儀式上被分到了朱雀學部,在墨煙他們的附近就發現他的身影。同樣另外幾位橋頭鎮的林楓與餘雯沁是坐在白虎學部那裏,而林楓的身旁都圍坐著一些異性,他似乎很討那些女生的喜歡。而讓他最在意的劉浩,並沒有出現在課堂上,也不在青龍學部的學生堆裏。


    突然,王宇察覺到身後有雙眼眸是在凝視著自己。


    他猛地轉過身,隻見今天上午見到的那位長孫靈瓏正坐在他身後的右邊,假裝認真在聽課,其實在偷瞄地看著他。


    “她怎麽會出現在這裏?”王宇滿腦疑惑。


    就在此時,“啪!”地一聲,某個堅硬的物體撞擊到他的後腦上。


    “痛痛痛!”


    下一刻,王宇反射性地轉過頭,右手輕柔著被撞痛的部位,畏畏縮縮地抬起頭,便看到紀部長正瞪視著他,她的手上還拿著半截斷掉的粉筆。


    “居然有人這麽不喜歡聽我的課,還真是大膽啊!”紀部長一用力,手中那半截粉筆瞬間化為了粉末。


    所有人似乎是想到了接下來會是一個什麽樣的景象。有些學生會認為紀部長會好好地針對王宇一番,畢竟昨天的夜席上,王宇是毫不留情地跟她的朱雀學部作對。但也有學生不覺得這麽認為,否則會讓別人覺得她是個小家子氣,斤斤計較的婦人。


    “紀部長,還真是抱歉。並不是我不喜歡聽你的課,而是你上的課實在是太無聊了。”


    王宇這話一出,令在場的學生目瞪口呆,學院裏從來沒有學生敢這麽跟導師說話,而且是跟學部長,就連紀部長本人也是深感意外。


    “哦是嗎?你覺得我課上的內容你都已經是懂了嗎?”


    相反,紀部長並沒有因氣憤而去訓斥他,她明白這種方式與常人無異,更何況她是作為一位朱雀學部的部長。


    “既然你都已經是懂了,不如我就考考你一個問題,你能夠回答得上來,這次我就既往不咎。否則你的學分將被扣除十分作為懲罰。”


    王宇沒得選擇,不管他是否答不答應,他都隻能選擇答應她,不答應就已經輸了。


    “放心!接下來的提問是最基礎的,想必對你來說是很輕鬆就能夠回答上的。”


    雖然紀部長是這麽說,她所提出的問題不會太難,但這可未必。如果她提出的問題是那種刁鑽類的,那根本就沒多少人能夠回答的上來。


    不少學生認為他已經是輸了,這十學分是必扣無疑。但也有學生認為這學分扣除得不合理,十學分未免太重了一些,課堂上不專心聽講規定最多也就扣除兩學分進行警告,紀部長這種做法,分明是有公報私仇的意味存在,卻沒有學生敢提出來。


    紀部長將講台整理幹淨後,嘴裏輕聲念著術式,曾在開學宴上奇特的景象再次出現,原本空蕩蕩的講台上,出現了瓶瓶罐罐,而這就是傳送術。


    “這些瓶子裏裝的都是一些常見的藥草,一共一百株草藥,你隻需要說對這些藥草的名稱一半,就算你通過了。”


    紀部長的問題確實過於簡單了一些,都是之前她在課堂上所提到的藥草,但這些藥草混在一起難以區分開來,都是要靠長年累月記憶的積累方能識別。


    “怎麽?說不出來嗎?這些都是成為藥術師最基本的要求。”紀部長早已預料到了,心中早是竊喜。


    怔了怔之後,王宇卻是成竹在胸地笑著搖搖頭,幹脆地承認道:“一株都識別不出來。”


    紀燃臉色微變,竟然他是如此爽快地承認了,不禁讓她感到有點奇怪,如果是其他的學生,總也是胡亂隨意猜測幾個,好歹給自己留些臉麵,但他卻沒有這麽去做。


    “不過,紀部長未必都能夠說出來吧!”


    王宇臉上的笑容在紀部長眼裏顯得有些詭異。


    “哼!我會說不出來嗎?既然你回答不上來,就讓你好好明白這幾株藥草。”


    王宇既然是輸了,紀部長也想要讓他輸得心服口服,免得被他尋找到一些借口。


    紀部長拿起一瓶裝有隻有一片葉子的藥草瓶:“這株一片葉子的是四季草,每季隻長出一片葉子,現在是春天,所以就隻有一片葉子。”


    紀部長又拿起了另一瓶浸泡在液體之中的藥草:“這是烏啼霜,它與其它藥草有些特殊,隻生長在雪剛融化的雪水中,泥土或者普通水中都會死去。”


    “這個是獨守草,它的周圍不會生長其它的植物。那個是紙鳶草……”


    紀部長詳盡地把這些藥草的名稱,還有一些特別之處一一述說,台下不少學生邊聽著邊記著筆記。


    “這回你該服了吧?”


    教室裏微微是沉寂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在王宇身上,而坐在後排的長孫靈瓏卻把目光投向紀部長,嘴裏喃喃道:“是你輸了。”


    王宇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即便知道自己接下來做法是不公平,但他依舊要去這麽做,畢竟是十個學分。


    ——讀檔。


    就這麽兩字,時間回到了紀部長剛好把幾瓶藥草用傳遞術拿出來的那刻。


    “不問你其它的,你能夠識別出這幾瓶藥草,就算你答對了。”


    紀部長自信滿滿,一度認為王宇肯定是答不上來。


    王宇嘴角上揚,拿起一罐裝有一片葉子的藥草,假裝是在細細觀察。


    “這是四季草。”


    聽到王宇的回答,紀部長稍稍是驚訝了一番,似乎是為了說服自己心中道:這一定是個巧合。


    但接下來——


    “四季草一般有四片葉子,分別在四個季節裏生長出,而現在正值是春季,所以四季草也就隻有一片葉子。”


    王宇這麽詳盡地介紹,讓在場的學生無不為之驚訝,更讓是紀部長瞪大了眼,原本以為他說出草藥的名稱是個湊巧,但他還是把草藥介紹地淋漓盡致,不得不讓她產生了懷疑。


    “這瓶生長在雪水中的草藥是烏啼霜。”


    王宇觸摸到那瓶濕漉漉的藥草罐時,頓時有一股寒意逼入到了手掌中。


    他隱約明白了些什麽,這烏啼霜並不一定是要生長在雪融化的雪水中,隻要普通的水溫度達到零度就能夠讓它生長。


    紀部長更是困惑,王宇怎麽會知道瓶罐中裝著的是剛融化的雪水,換作其他人就會認為那隻是普通的水。


    或者他隻記了這兩個,所以挑這兩個先說。是的,肯定是這樣子的。


    “這瓶裏麵的是獨守草……那瓶是紙鳶草……”


    王宇一一將藥草說盡,並且一字不差地將這一百株藥草的名稱說對了,這讓紀部長臉上出現了十分豐富的表情。


    “紀部長,我說的對嗎?”


    王宇一臉笑臉,紀燃強忍著不吭聲,她實在是不願意承認,當然所有學生都不知道結果如何。


    最終,宣告午休時間的鍾聲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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