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死士
從宗正寺走出來的千古一帝 作者：冰茶常在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許奕站在京兆府大堂月台下靜靜地等了片刻。</p>
片刻後。</p>
一身著京兆府仆從衣衫的中年男子，一手提著一盞燈籠，一手時不時地揉著眼睛，好似仍未從睡夢中徹底清醒一般。</p>
不一會兒的功夫。</p>
那中年男子好似驟然間看到許奕一般，急忙躬身問好道：“小的拜見京兆尹大人。”</p>
許奕微微點頭，隨意問道：“起夜？”</p>
“是是是。”中年男子滿臉緊張地急忙點頭道：“許是小的睡迷湖了，竟跑錯了方向，還望大人見諒。”</p>
“無妨。”許奕擺了擺手輕笑道：“快去吧，三急可不由人，下次注意些就好。”</p>
中年男子聞言急忙點頭道：“是是是，多謝大人諒解，多謝大人諒解，小的便不打擾大人‘賞月’雅興了，這便告辭，這便告辭。”</p>
話音落罷。</p>
中年仆從急忙起身朝著月台相反的方向走去。</p>
待中年仆從身影徹底消失於黑暗之中後。</p>
許奕麵色如常，實則心中不由得大鬆了一口氣。</p>
此時介於子時與醜時之間。</p>
而此時天空月色依舊，想來問心首領那邊一切進展順利。</p>
許奕再度停留片刻。</p>
這才緩緩邁步走向月台。</p>
踏上月台的一瞬間，一股淩亂卻又異常清脆的聲音清晰地傳入許奕耳中。</p>
定神看去，燈火通明的京兆府內，數不清的官吏與學子依舊忙活的熱火朝天。</p>
</p>
一手持筆、一手持算盤，縱使滿臉疲倦之色，手中二物，卻未有一刻停歇。</p>
許奕站在月台邊緣，目光深沉地緩緩劃過每一個學子稚嫩的臉龐。</p>
十餘息後。</p>
許奕伸手摸了摸腰間懸掛的祭酒印。</p>
嘴角微微彎曲成一個弧度，眼神中更是閃過一絲難以言喻的色彩。</p>
“呼~！”</p>
許奕抬頭看了一眼漆黑的夜幕，重重吐出一口濁氣。</p>
隨即收斂了全部表情。</p>
緩緩踏步朝著京兆府大堂走去。</p>
方一踏進京兆府大堂，便被那來回巡視的姚思廉發現。</p>
姚思廉伸手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隨即不動聲色地朝著許奕走了過去。</p>
姚思廉湊到近前，低聲開口說道：“兩次匯總出現的偏差較大，現在正在進行第四次匯總，再有半個時辰左右便可結束。”</p>
分工合作，以算盤為基礎計算工具，應用到大規模計算上，往往會進行數次核對。</p>
直到連續兩到三次誤差相對較小的時候，才算真正結束。</p>
許奕微微點頭，緩緩走向靠近房門的一學子。</p>
那學子此時額頭布滿了汗珠，筆下的宣紙尾部早已被汗水完全打濕，而上半部分則密密麻麻地寫滿了數字。</p>
許是那學子全身心投入到驗算之中，並未察覺到許奕的到來。</p>
許奕看了幾眼那學子筆下的字跡，並未言語。</p>
朝著姚思廉用了個眼色，隨即緩緩朝著京兆府大堂門口走去。</p>
並非他沒有更快速，更省事的計算方式。</p>
而是此時並不適合那種算數方式的出現。</p>
歸根結底，時機未到罷了。</p>
“姚先生，秦福平呢？”大堂門口，許奕低聲詢問道。</p>
姚思廉咧嘴笑了笑，隨即伸手指了指大堂內一偏僻角落。</p>
那角落中，一中年男子腰背挺直，麵色無比認真地仔細核對著手中的賬目。</p>
時不時地撥弄一二桌桉上的算盤，亦或者提筆在宣紙上記下一個又一個數字。</p>
端的是一副從容不迫的姿態。</p>
若非姚思廉刻意將其安置於角落處。</p>
許奕定然會在第一時間發現那人的身影。</p>
無他，那份從容不迫的神態與周邊學子緊張忙碌的神態相差實在太大。</p>
也許，這便是為官多年方才能養出來的神韻。</p>
許奕嘴角微微彎曲，輕笑道：“倒還真是頭一次見秦大人這副模樣。”</p>
姚思廉輕笑一聲並未言語。</p>
這也就是被逼的沒辦法了，若是有一丁點辦法，秦福平恐怕早就拂袖而去了。</p>
許奕定了定神，麵容嚴肅地朝著姚思廉拱手一拜。</p>
鄭重道：“稍後某還有要事處理，此地便麻煩姚先生了。”</p>
姚思廉聞言麵上不由得閃過一抹擔憂，低聲詢問道：“事情不順利？”</p>
許奕點了點頭回答道：“不算太順利，今夜恐怕會有一些宵小作亂。”</p>
姚思廉擔憂地看了一眼京兆府大堂內的眾學子。</p>
不待姚思廉出言詢問。</p>
許奕再度補充道：“姚先生無需擔心，一些跳梁小醜罷了，鬧不到此地。”</p>
姚思廉聞言麵上一鬆，連連說道：“那便好，那便好。”</p>
若是這些學子真的在京兆府出現什麽意外，那麽，無論對於誰而言，都是一滅頂之災。</p>
姚思廉定了定神，隨即伸手指向大堂角落內的秦福平，低聲詢問道：“那，秦福平怎麽安排？”</p>
許奕看了一眼角落內一臉從容不迫的秦福平輕笑道：“一切照舊即可，學子忙碌到何時，便讓秦大人亦忙碌到何時。”</p>
話音落罷，許奕再度開口說道：“稍後我會讓廚房送來一些夜宵與茶水，姚先生一視同仁即可。”</p>
姚思廉點了點頭答應道：“好，此事交於老夫即可。”</p>
許奕輕輕點頭，隨即拱手告辭。</p>
事實上一些宵小而已，完全無需許奕出手。</p>
之所以這般晾著秦福平，無非是因此時的秦福平精神狀態一切如舊罷了。</p>
許奕在等，等到秦福平困乏之際，方才是二人真正磋談之際。</p>
此時，為時尚早。</p>
許奕緩緩走下月台，自一旁小門走進了京兆府內宅。</p>
緩緩推開書房房門。</p>
點燃油燈，自懷中取出幾份供詞。</p>
細細地查看起來。</p>
片刻後。</p>
許奕將桌桉上的供詞折疊後再度收入懷中。</p>
打開書房窗台，朝著漆黑的夜幕緩緩吹響類似鳥鳴的哨音。</p>
不一會兒的功夫。</p>
窗台外便出現一道漆黑的身影。</p>
許奕看了那黑影一眼，隨即邁步走向桌桉。</p>
那黑色人影放緩腳步，悄悄靠近窗台。</p>
手掌按住窗台地步，猛然發力之下，整個人一躍而近。</p>
整個過程猶如行雲流水一般，絲毫不曾拖泥帶水，更不曾發出一道過重的聲響。</p>
黑色人影緩緩閉合窗台。</p>
隨即轉身朝著許奕拱手一拜，低聲道：“問心拜見小主人。”</p>
“無需多禮。”許奕點了點頭，隨即自桌桉上拿起一墨跡仍未幹透的紙張。</p>
輕輕吹了吹紙張上的墨跡，待墨跡幹透之後。</p>
將其交個前來的問心。</p>
那紙張上赫然記載著一個無比隱蔽的地址。</p>
“記住了嗎？”許奕輕聲詢問道。</p>
問心重重點頭回答道：“回小主人問，全部記住了。”</p>
話音落罷。</p>
問心恭敬地將紙張遞給許奕。</p>
許奕伸手接過紙張，隨手投入身旁火爐內。</p>
隨即自桌桉下掏出一根與先前交給問心首領一般無二的竹筒。</p>
低聲吩咐道：“事成之後，直接前往晉王府，若是出現意外，擰開尾部，對準天空後點燃引信，到時我自會派人前去接應你等。”</p>
“遵令！”問心伸手接過小竹筒，隨即重重抱拳道。</p>
“去吧。”許奕微微擺手。</p>
待問心退去後。</p>
許奕沉思片刻，隨即熄滅桌桉上的油燈，斜靠在太師椅上閉目養神。</p>
......</p>
醜時六刻。（淩晨兩點半。）</p>
京兆府大牢外的民房房頂之上。</p>
一身黑色夜行衣的魏國公估算了一下時間，暗覺時機已到。</p>
隨即朝著身旁親衛低聲吩咐道：“行動。”</p>
“遵令。”親衛答應一聲，隨即躡手躡腳地走下房頂。</p>
隨著魏國公親衛出現在民宅內。</p>
整個民宅瞬間傳出陣陣輕微的響聲。</p>
“老爺有令，開始行動！”</p>
話音落罷，民宅小院內，瞬間傳出一陣淅淅索索的響聲。</p>
二十餘名參與此次行動的精銳死士快速地檢查起自身攜帶的裝備。</p>
吹筒、銀針、浸泡有蒙汗藥的棉布、用以大麵積煙熏的強烈蒙汗藥、火折子、匕首，以及開鎖使用的通條。</p>
待確定一切無誤後。</p>
小院內傳來一連串低聲應是的回應聲。</p>
那親衛待確定人數無誤後。</p>
低聲下令道：“出發。”</p>
話音落罷。</p>
親衛快速走出院門。</p>
躡手躡腳地朝著京兆府大牢所在的方向走去。</p>
與此同時，兩名黑衣死士悄無聲息地爬上了房頂。</p>
順著房頂行走在親衛等人身前。</p>
臨近京兆府正門。</p>
兩人朝著下方丟去一顆小石子。</p>
親衛聞得細微響聲後，心中了然，一切正常。</p>
隨即擺了擺手，二十餘人瞬間分成兩隊，放緩腳步朝著京兆府正門兩側的牆體走去。</p>
待靠近圍牆後。</p>
左右兩側瞬間各走出兩人，搭成人梯，將第三人托舉上牆。</p>
如此配合之下，不一會兒的功夫，牆體上便出現三道黑色人影。</p>
隨即，一人扒著牆體緩緩朝著牆內劃去，待身子筆直後。</p>
牆體上僅剩的二人便快速抓著那人手臂，將其徹底送到院內。</p>
非是他們不願以更省事、亦或者更瀟灑的方式走進京兆府。</p>
而是不能。</p>
畢竟，此番行動的最終目的是讓那馮玉延‘畏罪自殺。’而非被人殺人滅口。</p>
暗太子黨可不是一群蠢人。</p>
事實上早在出發之前，魏國公便已然幾次三番地叮囑過。</p>
若是被發現，務必在第一時間自殺，萬萬不可傷及京兆府衙役。</p>
畢竟，若是京兆府衙役出現死傷，事情便會徹底失控。</p>
如此緊要關頭，在京兆府悍然殺人，那與主動尋死又有何異？</p>
片刻後。</p>
二十餘黑衣死士全部順利地走進了京兆府。</p>
反觀那親衛，待將眾人全部送進京兆府後，便快速地消失在黑暗中。</p>
......</p>
京兆府圍牆內。</p>
左右兩側各出動兩名黑衣死士，捏手捏腳地朝著京兆府正門走去。</p>
待走到一定距離後。</p>
四人同時掏出吹筒，彷佛早已演練無數次一般。</p>
四道輕微的破空聲響起。</p>
四根早已淬過劇烈蒙汗藥的銀針徑直地朝著四名守門衙役飛去。</p>
“愕。”守門衙役直感到頸部一痛苦，僅僅隻發出一道輕微的聲響，便頭腦一陣暈厥。</p>
身子不受控製地朝著一旁橫七豎八地倒去。</p>
一擊得手，四名黑衣死士，瞬間三步並作兩步，趁著衙役尚未倒地之際快速朝著衙役衝去。</p>
臨到近前，四名黑衣死士瞬間齊刷刷地做出滑鏟的動作。</p>
當四人停住身軀之際。</p>
四名衙役剛好倒在四人身軀之上。</p>
一切看似剛剛好，實則早已進行過無數的演練與模擬。</p>
距離近一步燈光下便會出現身影，便會暴露自身行蹤。</p>
距離遠一步，便來不及接住倒下的守門衙役。</p>
到了那時，行蹤自然暴露無遺。</p>
不遠處一房頂之上。</p>
張開源趴伏在屋脊處，眉頭緊鎖地看向京兆府正門後的四名黑衣死士。</p>
方才黑衣死士的行動皆被房頂之上的張開源看在眼裏。</p>
張開源心中不由得慶幸道：“還好六皇子運籌帷幄，若不然單單憑借來人的手段，此番怕是便被其得逞了。”</p>
話音落罷。</p>
張開源看向身旁與黑衣死士一般同樣身著黑衣的趙守。</p>
低聲道：“趙護衛，接下來便全靠你們了。”</p>
張開源也想親自指揮殺敵，但奈何其本身著實年事已高，且本身是那治理形人才，並非攻伐形人才。</p>
更何況，就算張開源想要親自指揮殺敵，許奕也不會應允。</p>
若非如此，許奕也不會將趙守調來協助張開源。</p>
趙守點了點頭回答道：“張大人照顧好己身，剩下的交給我便是。”</p>
話音落罷，趙守彎著腰悄無聲息地朝著設伏地點走去。</p>
與此同時。</p>
京兆府正門後，待解決四名守衛之後。</p>
二十餘人快速地穿過正門處，朝著京兆府大牢所在摸了過去。</p>
不一會兒的功夫。</p>
眾人便已然可以清晰地看到京兆府大牢正門處打著哈欠的幾名守衛身影。</p>
頃刻間眾人再度故技重施，放倒了正門處值守的四名衙役。</p>
順利地自正門走進了京兆府大牢所在的小院落。</p>
至此，黑衣死士的計劃便已然完成一半。</p>
剩下的便是穿過眼前這條長長的走道，解決掉把守牢門的兩名牢卒便可順利進入京兆府大牢，完成全部計劃。</p>
眼前進展順利，二十餘黑衣死士不由得齊刷刷地鬆了口氣。</p>
但很快，眾人便再度恢複了凝重表情。</p>
為首一人微微擺手。</p>
二十餘人瞬間化作兩撥。</p>
分別以背部靠牆的方式，緩緩地朝著前方走去。</p>
不一會兒的功夫，眾人便距離牢門僅僅隻有十步距離。</p>
兩名黑衣死士再度故技重施，放倒了看守牢門的兩名守衛後。</p>
整個過程異常地順利。</p>
順利到所有黑衣死士心中都產生了不好的預感。</p>
“速戰速決！”為首一名黑衣死士麵色一變，低聲嗬道。</p>
話音落罷。</p>
眾人顧不得繼續隱藏身形，紛紛快速朝著京兆府大牢衝去。</p>
與此同時。</p>
黑暗的角落裏。</p>
趙守無聲冷笑一聲，趁著黑衣死士尚未走進牢房之際。</p>
自懷中快速掏出一根火折子，猛吹幾口後，朝著身旁早已準備好的火把點去。</p>
浸泡過火油的火把，在遇到火星的一瞬間，猛地爆發出一陣強烈的火焰。</p>
手持火把的衙役在火光亮起的一瞬間，便猛地將火把丟向那群黑衣死士所在的大概方位。</p>
與此同時。</p>
趙守丟掉火折子，大吼一聲：“打！”</p>
話音落罷。</p>
趙守快速舉起手中弩箭朝著火光下的眾人射去。</p>
“嗖！嗖！嗖！”</p>
火把尚未落地。</p>
十餘支箭失便飛快地朝著黑衣死士飛去。</p>
頃刻間，五六條鮮活的生命，徹底離開了這個世界。</p>
十餘支箭失剛剛落地，自通道兩側瞬間再度飛出二十餘箭失。</p>
一輪箭雨過後，二十餘黑衣死士直接損失過半。</p>
“換弓箭！”趙守丟掉手中，快速取下弓箭，彎弓搭箭後瞄都不瞄，便快速拉開小半弓，隨即將手中箭失射出。</p>
其身旁所選衙役，個個勇武過人，動作並不比趙守慢多少。</p>
其餘幾波躲藏在隱蔽之地的衙役自然不甘落後。</p>
頃刻間，又是一輪箭雨。</p>
隻可惜，這輪箭雨過後，死傷者僅僅隻有兩三人罷了。</p>
其餘黑衣死士早在第一輪箭雨過後的一瞬間，便飛快地拉起被箭失貫穿的同伴屍身。</p>
以此為擋箭牌。</p>
“開了！走！不要反擊！正事要緊！”趁著其餘黑衣死士以同伴屍身為護盾格擋弓箭之際。</p>
為首那人快速以通條打開門鎖。</p>
大吼一聲，隨即猛地踹開了牢門。</p>
就在眾人即將湧入牢房的一瞬間！</p>
為首那人麵色劇變，大叫一聲：“不好！快走！”</p>
話音尚未落罷。</p>
自京兆府大牢內瞬間飛出密密麻麻地箭失。</p>
走在最前方的為首之人瞬間被射成了刺蝟。</p>
那牢房之內，赫然或半蹲、或站立著十餘名衙役。</p>
而那些衙役手中，無一例外，全部握著手弩與弓箭。</p>
數波箭失過後。</p>
二十餘死士完全沒有任何喘息的機會，便被京兆府衙役全部射殺。</p>
他們甚至連咬破口中毒囊的機會都沒有。</p>
“朝著屍體補箭。”趙守邊彎弓搭箭便大聲吩咐道。</p>
眾衙役固然不解，但亦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違抗許奕身邊紅人的命令。</p>
一時間，京兆府牢房門口，錚錚弓弦聲與破空聲不絕於耳。</p>
京兆府大牢不遠處的民宅房頂之上。</p>
魏國公重重地捶了一下手邊的瓦片！</p>
“該死！許奕這個小狐狸！真是該死！”京兆府大牢旁火光驟然亮起的一瞬間。</p>
魏國公便已然得知，計劃失敗！那許奕早已布好了天羅地網。</p>
就等著他的人往裏麵鑽呢！</p>
不待魏國公起身，那京兆府大牢處便傳來密集的箭失聲。</p>
且，不知為何箭失聲久久不見停歇。</p>
魏國公麵色陰沉地緩緩自屋脊處起身。</p>
大口喘息數次，這才穩住了心神。</p>
哪怕早已做好了全軍覆沒的準備，可不知為何，一想到在長安城培養一名死士需要耗費的心神、精力、與金錢後，魏國公的心便疼痛的不能自己。</p>
“走！”魏國公咬著牙低聲一喝。</p>
隨即大踏步走下了房頂，此時的他已然顧不得暴露與否了。</p>
當魏國公走下房頂的一瞬間。</p>
民宅小院內再度走出十餘名黑衣死士。</p>
魏國公滿臉陰沉地呆站片刻。</p>
隨即再度咬牙切齒道：“行動取消，所有人快速散去。”</p>
固然手下還有十餘名黑衣死士，可，此時若是再派人前去。</p>
與自尋死路又有何區別？</p>
“呼~！”</p>
魏國公重重歎息一聲，隨即強忍住內心怒火，大踏步朝著後門走去。</p>
......</p>
與此同時。</p>
京兆府大牢入口處。</p>
趙守射空手中最後一支箭失後。</p>
“曾！”地一下拔出腰刀。</p>
大聲道：“拔刀，隨我前去補刀！”</p>
話音落罷。</p>
趙守快步朝著那群死士衝去，臨到近前，趙守猛地彎腰撿起地上的火把。</p>
隨即將手中腰刀朝著被射成刺蝟、死的不能再死的黑衣死士心口刺去。</p>
對於自家六爺多次叮囑的事情，趙守執行的格外認真。</p>
哪怕再麻煩，他也不會忘記許奕的叮囑。</p>
片刻後。</p>
待所有黑衣死士全部被補刀後。</p>
趙守沉聲吩咐道：“將這些屍體全部拉進大牢內，之後將地麵上的血跡清洗一下。待完成這一切後，諸位重新歸位，天亮後我替諸位向六爺請功。”</p>
話音落罷。</p>
眾衙役瞬間喜笑顏開，幹起活來，格外的賣力。</p>
趙守笑了笑，隨即大踏步離開京兆府大牢。</p>
剛離開大牢不久。</p>
便聞得一道低聲呼喊：“趙護衛，這邊。”</p>
自聲音中不難聽出，說話之人正是放心不下的張開源。</p>
“張大人，您怎麽過來了。”趙守定了定神，待看清角落處那人臉龐後，這才大踏步朝著張開源走去。</p>
“放心不下。”張開源歎息一聲回答道。</p>
此事嚴格來說是他投靠許奕後，接到的第一件鄭重要事。</p>
他又豈會放心地什麽都不管。</p>
趙守笑了笑開口說道：“張大人放心，一切順利，賊人已經全部被誅。”</p>
張開源得到準確答複後，這才徹底放下心來。</p>
至於為何沒有抓活口，這種愚蠢的問題，張開源自然不會問出。</p>
無他，這種緊要關頭敢來京兆府的，必然是某一方勢力的死士。</p>
而死士二字，自然並非簡單叫叫便能稱為死士的。</p>
二人寒暄一陣，便各自分開。</p>
趙守徑直地朝著內宅走去。</p>
對於張開源而言，任務已經全部完成，可，對於趙守而言，卻並非如此。</p>
片刻後。</p>
一身著京兆府仆從衣衫的中年男子，一手提著一盞燈籠，一手時不時地揉著眼睛，好似仍未從睡夢中徹底清醒一般。</p>
不一會兒的功夫。</p>
那中年男子好似驟然間看到許奕一般，急忙躬身問好道：“小的拜見京兆尹大人。”</p>
許奕微微點頭，隨意問道：“起夜？”</p>
“是是是。”中年男子滿臉緊張地急忙點頭道：“許是小的睡迷湖了，竟跑錯了方向，還望大人見諒。”</p>
“無妨。”許奕擺了擺手輕笑道：“快去吧，三急可不由人，下次注意些就好。”</p>
中年男子聞言急忙點頭道：“是是是，多謝大人諒解，多謝大人諒解，小的便不打擾大人‘賞月’雅興了，這便告辭，這便告辭。”</p>
話音落罷。</p>
中年仆從急忙起身朝著月台相反的方向走去。</p>
待中年仆從身影徹底消失於黑暗之中後。</p>
許奕麵色如常，實則心中不由得大鬆了一口氣。</p>
此時介於子時與醜時之間。</p>
而此時天空月色依舊，想來問心首領那邊一切進展順利。</p>
許奕再度停留片刻。</p>
這才緩緩邁步走向月台。</p>
踏上月台的一瞬間，一股淩亂卻又異常清脆的聲音清晰地傳入許奕耳中。</p>
定神看去，燈火通明的京兆府內，數不清的官吏與學子依舊忙活的熱火朝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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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手持筆、一手持算盤，縱使滿臉疲倦之色，手中二物，卻未有一刻停歇。</p>
許奕站在月台邊緣，目光深沉地緩緩劃過每一個學子稚嫩的臉龐。</p>
十餘息後。</p>
許奕伸手摸了摸腰間懸掛的祭酒印。</p>
嘴角微微彎曲成一個弧度，眼神中更是閃過一絲難以言喻的色彩。</p>
“呼~！”</p>
許奕抬頭看了一眼漆黑的夜幕，重重吐出一口濁氣。</p>
隨即收斂了全部表情。</p>
緩緩踏步朝著京兆府大堂走去。</p>
方一踏進京兆府大堂，便被那來回巡視的姚思廉發現。</p>
姚思廉伸手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隨即不動聲色地朝著許奕走了過去。</p>
姚思廉湊到近前，低聲開口說道：“兩次匯總出現的偏差較大，現在正在進行第四次匯總，再有半個時辰左右便可結束。”</p>
分工合作，以算盤為基礎計算工具，應用到大規模計算上，往往會進行數次核對。</p>
直到連續兩到三次誤差相對較小的時候，才算真正結束。</p>
許奕微微點頭，緩緩走向靠近房門的一學子。</p>
那學子此時額頭布滿了汗珠，筆下的宣紙尾部早已被汗水完全打濕，而上半部分則密密麻麻地寫滿了數字。</p>
許是那學子全身心投入到驗算之中，並未察覺到許奕的到來。</p>
許奕看了幾眼那學子筆下的字跡，並未言語。</p>
朝著姚思廉用了個眼色，隨即緩緩朝著京兆府大堂門口走去。</p>
並非他沒有更快速，更省事的計算方式。</p>
而是此時並不適合那種算數方式的出現。</p>
歸根結底，時機未到罷了。</p>
“姚先生，秦福平呢？”大堂門口，許奕低聲詢問道。</p>
姚思廉咧嘴笑了笑，隨即伸手指了指大堂內一偏僻角落。</p>
那角落中，一中年男子腰背挺直，麵色無比認真地仔細核對著手中的賬目。</p>
時不時地撥弄一二桌桉上的算盤，亦或者提筆在宣紙上記下一個又一個數字。</p>
端的是一副從容不迫的姿態。</p>
若非姚思廉刻意將其安置於角落處。</p>
許奕定然會在第一時間發現那人的身影。</p>
無他，那份從容不迫的神態與周邊學子緊張忙碌的神態相差實在太大。</p>
也許，這便是為官多年方才能養出來的神韻。</p>
許奕嘴角微微彎曲，輕笑道：“倒還真是頭一次見秦大人這副模樣。”</p>
姚思廉輕笑一聲並未言語。</p>
這也就是被逼的沒辦法了，若是有一丁點辦法，秦福平恐怕早就拂袖而去了。</p>
許奕定了定神，麵容嚴肅地朝著姚思廉拱手一拜。</p>
鄭重道：“稍後某還有要事處理，此地便麻煩姚先生了。”</p>
姚思廉聞言麵上不由得閃過一抹擔憂，低聲詢問道：“事情不順利？”</p>
許奕點了點頭回答道：“不算太順利，今夜恐怕會有一些宵小作亂。”</p>
姚思廉擔憂地看了一眼京兆府大堂內的眾學子。</p>
不待姚思廉出言詢問。</p>
許奕再度補充道：“姚先生無需擔心，一些跳梁小醜罷了，鬧不到此地。”</p>
姚思廉聞言麵上一鬆，連連說道：“那便好，那便好。”</p>
若是這些學子真的在京兆府出現什麽意外，那麽，無論對於誰而言，都是一滅頂之災。</p>
姚思廉定了定神，隨即伸手指向大堂角落內的秦福平，低聲詢問道：“那，秦福平怎麽安排？”</p>
許奕看了一眼角落內一臉從容不迫的秦福平輕笑道：“一切照舊即可，學子忙碌到何時，便讓秦大人亦忙碌到何時。”</p>
話音落罷，許奕再度開口說道：“稍後我會讓廚房送來一些夜宵與茶水，姚先生一視同仁即可。”</p>
姚思廉點了點頭答應道：“好，此事交於老夫即可。”</p>
許奕輕輕點頭，隨即拱手告辭。</p>
事實上一些宵小而已，完全無需許奕出手。</p>
之所以這般晾著秦福平，無非是因此時的秦福平精神狀態一切如舊罷了。</p>
許奕在等，等到秦福平困乏之際，方才是二人真正磋談之際。</p>
此時，為時尚早。</p>
許奕緩緩走下月台，自一旁小門走進了京兆府內宅。</p>
緩緩推開書房房門。</p>
點燃油燈，自懷中取出幾份供詞。</p>
細細地查看起來。</p>
片刻後。</p>
許奕將桌桉上的供詞折疊後再度收入懷中。</p>
打開書房窗台，朝著漆黑的夜幕緩緩吹響類似鳥鳴的哨音。</p>
不一會兒的功夫。</p>
窗台外便出現一道漆黑的身影。</p>
許奕看了那黑影一眼，隨即邁步走向桌桉。</p>
那黑色人影放緩腳步，悄悄靠近窗台。</p>
手掌按住窗台地步，猛然發力之下，整個人一躍而近。</p>
整個過程猶如行雲流水一般，絲毫不曾拖泥帶水，更不曾發出一道過重的聲響。</p>
黑色人影緩緩閉合窗台。</p>
隨即轉身朝著許奕拱手一拜，低聲道：“問心拜見小主人。”</p>
“無需多禮。”許奕點了點頭，隨即自桌桉上拿起一墨跡仍未幹透的紙張。</p>
輕輕吹了吹紙張上的墨跡，待墨跡幹透之後。</p>
將其交個前來的問心。</p>
那紙張上赫然記載著一個無比隱蔽的地址。</p>
“記住了嗎？”許奕輕聲詢問道。</p>
問心重重點頭回答道：“回小主人問，全部記住了。”</p>
話音落罷。</p>
問心恭敬地將紙張遞給許奕。</p>
許奕伸手接過紙張，隨手投入身旁火爐內。</p>
隨即自桌桉下掏出一根與先前交給問心首領一般無二的竹筒。</p>
低聲吩咐道：“事成之後，直接前往晉王府，若是出現意外，擰開尾部，對準天空後點燃引信，到時我自會派人前去接應你等。”</p>
“遵令！”問心伸手接過小竹筒，隨即重重抱拳道。</p>
“去吧。”許奕微微擺手。</p>
待問心退去後。</p>
許奕沉思片刻，隨即熄滅桌桉上的油燈，斜靠在太師椅上閉目養神。</p>
......</p>
醜時六刻。（淩晨兩點半。）</p>
京兆府大牢外的民房房頂之上。</p>
一身黑色夜行衣的魏國公估算了一下時間，暗覺時機已到。</p>
隨即朝著身旁親衛低聲吩咐道：“行動。”</p>
“遵令。”親衛答應一聲，隨即躡手躡腳地走下房頂。</p>
隨著魏國公親衛出現在民宅內。</p>
整個民宅瞬間傳出陣陣輕微的響聲。</p>
“老爺有令，開始行動！”</p>
話音落罷，民宅小院內，瞬間傳出一陣淅淅索索的響聲。</p>
二十餘名參與此次行動的精銳死士快速地檢查起自身攜帶的裝備。</p>
吹筒、銀針、浸泡有蒙汗藥的棉布、用以大麵積煙熏的強烈蒙汗藥、火折子、匕首，以及開鎖使用的通條。</p>
待確定一切無誤後。</p>
小院內傳來一連串低聲應是的回應聲。</p>
那親衛待確定人數無誤後。</p>
低聲下令道：“出發。”</p>
話音落罷。</p>
親衛快速走出院門。</p>
躡手躡腳地朝著京兆府大牢所在的方向走去。</p>
與此同時，兩名黑衣死士悄無聲息地爬上了房頂。</p>
順著房頂行走在親衛等人身前。</p>
臨近京兆府正門。</p>
兩人朝著下方丟去一顆小石子。</p>
親衛聞得細微響聲後，心中了然，一切正常。</p>
隨即擺了擺手，二十餘人瞬間分成兩隊，放緩腳步朝著京兆府正門兩側的牆體走去。</p>
待靠近圍牆後。</p>
左右兩側瞬間各走出兩人，搭成人梯，將第三人托舉上牆。</p>
如此配合之下，不一會兒的功夫，牆體上便出現三道黑色人影。</p>
隨即，一人扒著牆體緩緩朝著牆內劃去，待身子筆直後。</p>
牆體上僅剩的二人便快速抓著那人手臂，將其徹底送到院內。</p>
非是他們不願以更省事、亦或者更瀟灑的方式走進京兆府。</p>
而是不能。</p>
畢竟，此番行動的最終目的是讓那馮玉延‘畏罪自殺。’而非被人殺人滅口。</p>
暗太子黨可不是一群蠢人。</p>
事實上早在出發之前，魏國公便已然幾次三番地叮囑過。</p>
若是被發現，務必在第一時間自殺，萬萬不可傷及京兆府衙役。</p>
畢竟，若是京兆府衙役出現死傷，事情便會徹底失控。</p>
如此緊要關頭，在京兆府悍然殺人，那與主動尋死又有何異？</p>
片刻後。</p>
二十餘黑衣死士全部順利地走進了京兆府。</p>
反觀那親衛，待將眾人全部送進京兆府後，便快速地消失在黑暗中。</p>
......</p>
京兆府圍牆內。</p>
左右兩側各出動兩名黑衣死士，捏手捏腳地朝著京兆府正門走去。</p>
待走到一定距離後。</p>
四人同時掏出吹筒，彷佛早已演練無數次一般。</p>
四道輕微的破空聲響起。</p>
四根早已淬過劇烈蒙汗藥的銀針徑直地朝著四名守門衙役飛去。</p>
“愕。”守門衙役直感到頸部一痛苦，僅僅隻發出一道輕微的聲響，便頭腦一陣暈厥。</p>
身子不受控製地朝著一旁橫七豎八地倒去。</p>
一擊得手，四名黑衣死士，瞬間三步並作兩步，趁著衙役尚未倒地之際快速朝著衙役衝去。</p>
臨到近前，四名黑衣死士瞬間齊刷刷地做出滑鏟的動作。</p>
當四人停住身軀之際。</p>
四名衙役剛好倒在四人身軀之上。</p>
一切看似剛剛好，實則早已進行過無數的演練與模擬。</p>
距離近一步燈光下便會出現身影，便會暴露自身行蹤。</p>
距離遠一步，便來不及接住倒下的守門衙役。</p>
到了那時，行蹤自然暴露無遺。</p>
不遠處一房頂之上。</p>
張開源趴伏在屋脊處，眉頭緊鎖地看向京兆府正門後的四名黑衣死士。</p>
方才黑衣死士的行動皆被房頂之上的張開源看在眼裏。</p>
張開源心中不由得慶幸道：“還好六皇子運籌帷幄，若不然單單憑借來人的手段，此番怕是便被其得逞了。”</p>
話音落罷。</p>
張開源看向身旁與黑衣死士一般同樣身著黑衣的趙守。</p>
低聲道：“趙護衛，接下來便全靠你們了。”</p>
張開源也想親自指揮殺敵，但奈何其本身著實年事已高，且本身是那治理形人才，並非攻伐形人才。</p>
更何況，就算張開源想要親自指揮殺敵，許奕也不會應允。</p>
若非如此，許奕也不會將趙守調來協助張開源。</p>
趙守點了點頭回答道：“張大人照顧好己身，剩下的交給我便是。”</p>
話音落罷，趙守彎著腰悄無聲息地朝著設伏地點走去。</p>
與此同時。</p>
京兆府正門後，待解決四名守衛之後。</p>
二十餘人快速地穿過正門處，朝著京兆府大牢所在摸了過去。</p>
不一會兒的功夫。</p>
眾人便已然可以清晰地看到京兆府大牢正門處打著哈欠的幾名守衛身影。</p>
頃刻間眾人再度故技重施，放倒了正門處值守的四名衙役。</p>
順利地自正門走進了京兆府大牢所在的小院落。</p>
至此，黑衣死士的計劃便已然完成一半。</p>
剩下的便是穿過眼前這條長長的走道，解決掉把守牢門的兩名牢卒便可順利進入京兆府大牢，完成全部計劃。</p>
眼前進展順利，二十餘黑衣死士不由得齊刷刷地鬆了口氣。</p>
但很快，眾人便再度恢複了凝重表情。</p>
為首一人微微擺手。</p>
二十餘人瞬間化作兩撥。</p>
分別以背部靠牆的方式，緩緩地朝著前方走去。</p>
不一會兒的功夫，眾人便距離牢門僅僅隻有十步距離。</p>
兩名黑衣死士再度故技重施，放倒了看守牢門的兩名守衛後。</p>
整個過程異常地順利。</p>
順利到所有黑衣死士心中都產生了不好的預感。</p>
“速戰速決！”為首一名黑衣死士麵色一變，低聲嗬道。</p>
話音落罷。</p>
眾人顧不得繼續隱藏身形，紛紛快速朝著京兆府大牢衝去。</p>
與此同時。</p>
黑暗的角落裏。</p>
趙守無聲冷笑一聲，趁著黑衣死士尚未走進牢房之際。</p>
自懷中快速掏出一根火折子，猛吹幾口後，朝著身旁早已準備好的火把點去。</p>
浸泡過火油的火把，在遇到火星的一瞬間，猛地爆發出一陣強烈的火焰。</p>
手持火把的衙役在火光亮起的一瞬間，便猛地將火把丟向那群黑衣死士所在的大概方位。</p>
與此同時。</p>
趙守丟掉火折子，大吼一聲：“打！”</p>
話音落罷。</p>
趙守快速舉起手中弩箭朝著火光下的眾人射去。</p>
“嗖！嗖！嗖！”</p>
火把尚未落地。</p>
十餘支箭失便飛快地朝著黑衣死士飛去。</p>
頃刻間，五六條鮮活的生命，徹底離開了這個世界。</p>
十餘支箭失剛剛落地，自通道兩側瞬間再度飛出二十餘箭失。</p>
一輪箭雨過後，二十餘黑衣死士直接損失過半。</p>
“換弓箭！”趙守丟掉手中，快速取下弓箭，彎弓搭箭後瞄都不瞄，便快速拉開小半弓，隨即將手中箭失射出。</p>
其身旁所選衙役，個個勇武過人，動作並不比趙守慢多少。</p>
其餘幾波躲藏在隱蔽之地的衙役自然不甘落後。</p>
頃刻間，又是一輪箭雨。</p>
隻可惜，這輪箭雨過後，死傷者僅僅隻有兩三人罷了。</p>
其餘黑衣死士早在第一輪箭雨過後的一瞬間，便飛快地拉起被箭失貫穿的同伴屍身。</p>
以此為擋箭牌。</p>
“開了！走！不要反擊！正事要緊！”趁著其餘黑衣死士以同伴屍身為護盾格擋弓箭之際。</p>
為首那人快速以通條打開門鎖。</p>
大吼一聲，隨即猛地踹開了牢門。</p>
就在眾人即將湧入牢房的一瞬間！</p>
為首那人麵色劇變，大叫一聲：“不好！快走！”</p>
話音尚未落罷。</p>
自京兆府大牢內瞬間飛出密密麻麻地箭失。</p>
走在最前方的為首之人瞬間被射成了刺蝟。</p>
那牢房之內，赫然或半蹲、或站立著十餘名衙役。</p>
而那些衙役手中，無一例外，全部握著手弩與弓箭。</p>
數波箭失過後。</p>
二十餘死士完全沒有任何喘息的機會，便被京兆府衙役全部射殺。</p>
他們甚至連咬破口中毒囊的機會都沒有。</p>
“朝著屍體補箭。”趙守邊彎弓搭箭便大聲吩咐道。</p>
眾衙役固然不解，但亦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違抗許奕身邊紅人的命令。</p>
一時間，京兆府牢房門口，錚錚弓弦聲與破空聲不絕於耳。</p>
京兆府大牢不遠處的民宅房頂之上。</p>
魏國公重重地捶了一下手邊的瓦片！</p>
“該死！許奕這個小狐狸！真是該死！”京兆府大牢旁火光驟然亮起的一瞬間。</p>
魏國公便已然得知，計劃失敗！那許奕早已布好了天羅地網。</p>
就等著他的人往裏麵鑽呢！</p>
不待魏國公起身，那京兆府大牢處便傳來密集的箭失聲。</p>
且，不知為何箭失聲久久不見停歇。</p>
魏國公麵色陰沉地緩緩自屋脊處起身。</p>
大口喘息數次，這才穩住了心神。</p>
哪怕早已做好了全軍覆沒的準備，可不知為何，一想到在長安城培養一名死士需要耗費的心神、精力、與金錢後，魏國公的心便疼痛的不能自己。</p>
“走！”魏國公咬著牙低聲一喝。</p>
隨即大踏步走下了房頂，此時的他已然顧不得暴露與否了。</p>
當魏國公走下房頂的一瞬間。</p>
民宅小院內再度走出十餘名黑衣死士。</p>
魏國公滿臉陰沉地呆站片刻。</p>
隨即再度咬牙切齒道：“行動取消，所有人快速散去。”</p>
固然手下還有十餘名黑衣死士，可，此時若是再派人前去。</p>
與自尋死路又有何區別？</p>
“呼~！”</p>
魏國公重重歎息一聲，隨即強忍住內心怒火，大踏步朝著後門走去。</p>
......</p>
與此同時。</p>
京兆府大牢入口處。</p>
趙守射空手中最後一支箭失後。</p>
“曾！”地一下拔出腰刀。</p>
大聲道：“拔刀，隨我前去補刀！”</p>
話音落罷。</p>
趙守快步朝著那群死士衝去，臨到近前，趙守猛地彎腰撿起地上的火把。</p>
隨即將手中腰刀朝著被射成刺蝟、死的不能再死的黑衣死士心口刺去。</p>
對於自家六爺多次叮囑的事情，趙守執行的格外認真。</p>
哪怕再麻煩，他也不會忘記許奕的叮囑。</p>
片刻後。</p>
待所有黑衣死士全部被補刀後。</p>
趙守沉聲吩咐道：“將這些屍體全部拉進大牢內，之後將地麵上的血跡清洗一下。待完成這一切後，諸位重新歸位，天亮後我替諸位向六爺請功。”</p>
話音落罷。</p>
眾衙役瞬間喜笑顏開，幹起活來，格外的賣力。</p>
趙守笑了笑，隨即大踏步離開京兆府大牢。</p>
剛離開大牢不久。</p>
便聞得一道低聲呼喊：“趙護衛，這邊。”</p>
自聲音中不難聽出，說話之人正是放心不下的張開源。</p>
“張大人，您怎麽過來了。”趙守定了定神，待看清角落處那人臉龐後，這才大踏步朝著張開源走去。</p>
“放心不下。”張開源歎息一聲回答道。</p>
此事嚴格來說是他投靠許奕後，接到的第一件鄭重要事。</p>
他又豈會放心地什麽都不管。</p>
趙守笑了笑開口說道：“張大人放心，一切順利，賊人已經全部被誅。”</p>
張開源得到準確答複後，這才徹底放下心來。</p>
至於為何沒有抓活口，這種愚蠢的問題，張開源自然不會問出。</p>
無他，這種緊要關頭敢來京兆府的，必然是某一方勢力的死士。</p>
而死士二字，自然並非簡單叫叫便能稱為死士的。</p>
二人寒暄一陣，便各自分開。</p>
趙守徑直地朝著內宅走去。</p>
對於張開源而言，任務已經全部完成，可，對於趙守而言，卻並非如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