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師侄,丫頭說的是真的嗎?”天池上人麵色微冷的問道。


    霍人玉忙拱手回道:“師叔別聽她胡說,這韓誠,我本來也就是想將他趕下山罷了,並沒有要處罰他的意思,沒想到交手過程中,發現他竟然隱藏了修為!


    對方明明是個淩虛中期的修道高手,卻將修為偽裝成通神中期前來我昆侖求道,一定懷有不可告人之目的,指不定就是魔門派來的臥底奸細!


    若不是師侄這次出手,逼出了其真實修為,差點就讓他蒙混過去了。果真如此的話,後果不堪設想啊!請師叔明鑒!”


    天池上人聽完,看了眼韓誠說道:“後生小子,霍師侄的話你也聽到了,你作何解釋?”


    韓誠迎著天池上人的目光,不卑不吭的說道:“小子確實是散修,並無師承,更不是什麽魔門的奸細,隻是在凡塵俗世中曆練之時,機緣巧合得了不少奇遇,這才在短短數年內僥幸晉階到了淩虛之境。


    此次前來昆侖求道,也是真心實意的,至於為何隱藏修為,實是因為這些年的際遇太過玄奇了一些,委實讓人匪夷所思。


    小子素喜低調,不想太過驚世駭俗,引起道長們的猜疑和誤會,這才將修為隱藏了一些,個中苦衷,也隻有小子自己體會了。”


    天池上人上下打量了韓誠幾眼,點了點頭,說道:“老道看你一身的道家玄功,精純中正,並無絲毫妖邪之氣,確實不像是魔門中人。


    不過你隱藏修為,自然就難免讓人誤會,殊不知一旦被我等發現了,反而更容易引起猜疑。


    老道觀你根骨,天資,悟性都很不俗,若是因此被趕下山去,確實可惜了。


    不如這樣,隻要你能隨老道前往玉鼎宮配合諸位長老的調查,驗明你身世來曆確實清白,便會再給你一次機會,許你參加入門試煉,你看如何?”


    韓誠聞言陷入沉思,從天池上人的話中,韓誠很明顯的聽出了惜才之意。


    如此處置,也十分公允,既沒有偏私,也沒有盲目信從,幾乎可以說是當前最好的處理方案了。


    “到底要不要答應呢?”


    韓誠腦中思緒飛轉,迅速地權衡著利弊,本想低調拜入昆侖,誰曾想事與願違,不僅低調不成,反而讓包括各大長老在內的所有昆侖修士關注到了自己,真相未澄清之前,注定要活在眾人懷疑的目光之中,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嚴重違背了他低調求存的本意。


    如果不答應,他頂多失去一個拜師求道的機會,天下並非隻有昆侖一家,那麽多仙道高手,修真玄門,多試一試,總會有機會的。


    昆侖九大長老,他不確定裏麵有沒有地仙以上的仙道絕頂高手,當初在紫玲穀,秦紫玲曾和他普及過不少修道常識,其中就有籠統的提到過地仙級以上高手的威能。


    修士一旦度過四九重劫,煉就地仙不死之身,就能以元神之體穿梭空間,遨遊太虛,尋常法器,飛劍難傷,心血來潮,初步知陰陽曉天機,掌握空間挪移,推演算命等等各種不可思議的神通。


    一旦答應了天池上人的要求,到玉鼎宮接受他們的推算查驗,很可能把自家的老底抖出來,泄露魂穿的秘密。


    這些年他之所以能得到那麽多奇遇,幾乎全靠魂穿帶來的一點先知先覺,成為天道下的一個異數,占盡各種先機,搶到了不少機緣,一旦失去了這個優勢,勢必漸漸淪為平庸。


    一旦讓那些長老發現這個秘密,後果難料,稍有不慎,便可能搭上性命,把自家這個變數強行抹殺掉。


    隻是片刻的功夫,韓誠便有了決斷。


    “多謝道長美意,小子一心向道,隻想低調修行,以求長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誤解已經產生,即便小子能證明清白,一時之間恐怕也難以盡數消除偏見與隔閡。既如此,小子再留在仙山也沒有什麽意義了。”


    這番話說下來,拒絕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天池上人似乎也能明白韓誠的顧慮,還沒入門就得罪了門中的三代精英,還被帶上了一頂魔門奸細的帽子,哪怕最後洗清了嫌疑,多半也會因此遭到同門的排擠和非議,換成是他肯定也難以接受,本想再挽留一下,終究拉不下臉麵。


    他輕歎了口氣,說道:“世間萬物皆有緣定,你既如此決定,隻能說與我昆侖無緣,也罷,老道也不便強留你了,下山去吧!”


    韓誠朝天池上人拱了拱手,又看了眼方瑛,轉身就欲離去。


    “韓大哥,等等我,我跟你一起走!”


    方瑛看了眼天池上人,跺了跺腳,立即跟了上去。


    韓誠拍了拍方瑛的粉肩,微笑著說道:“你一個女孩子下了山無依無靠的,叫我怎麽放心?還是留在這吧,老道長人挺不錯的,你隻要跟著他修行,他會護著你的。”


    “那你怎麽辦?”方瑛擔憂的問道。


    韓誠咧嘴一笑,說道:“我的修為小妹方才也看到了,江湖上沒幾個人能傷到我的,小妹不必擔心,我有我的路要走,小妹跟著老道長好好學習仙法,以後,你我兄妹總有再見的一天。”


    “可是……”方瑛朱唇輕咬,渾身輕抖,眼中咀著淚水,充滿著濃濃的不舍。


    “沒什麽可是的,呆在這好好修行,記住,不管什麽時候,務必以保全自己為先。我去也!”說完祭起霜蛟劍,直接禦劍往山下飛去。


    “韓大哥……”


    方瑛朝著韓誠消失的方向嘶聲喊道,眼淚嘩啦嘩啦的流,終於忍不住淚奔了。


    “師叔……”


    霍人玉看了眼天池上人,看了眼方瑛,似乎在詢問這個女子該如何處置。


    “這丫頭老道自會看顧好的,現在該來算算霍師侄你的賬了。”


    天池上人伸手一招,霍仁宇就被拉到了跟前,緊接著又被天池上人一指點在眉心,其開始還略有掙紮,僅僅片刻,雙目便漸漸陷入了茫然。


    “師叔不可啊!”


    霍人玉見狀大驚,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沒想到天池上人直接對他侄兒用起了搜魂大法,作為一個散仙高手,要搜取一個凡人的記憶,簡直易如反掌。


    沒一會兒,天癡上人就徹底弄清楚了前因後果。不由怒喝道:“霍人玉,你可知罪!”


    霍人玉顫聲道:“弟子知罪。”


    天池上人繼續怒罵道:“宗門命你前來雲庭院駐守,主持求道之士的初選工作是對你的信任,可你呢,你都幹了些什麽!你對得起宗門的信任嗎!


    你來這裏,代表的是我昆侖,可你今日之所作所為,若是傳揚了出去,世人將用何種眼光來看我昆侖?我昆侖上下顏麵何存?以後那些天資橫溢的良材美質,如何還敢來我昆侖求道?”


    你那侄兒心性之差,老道生平罕見,按照常理,如何能通過初選?定是你徇私放水的吧!你當我昆侖是什麽地方?什麽阿貓阿狗都能塞進來嗎?門中之人若是都學你,長此以往,我昆侖還如何立足於天下,你這是要滅我昆侖道統啊!”


    一言一語,句句見血,直如利刃在霍人玉的心頭劃過,終於頂不住壓力,顧不得滿地塵土,霍人玉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不停地叩著首:“弟子一時糊塗,犯下大錯,所有罪責,由弟子一人承擔,任宇是弟子俗世中死去大哥的唯一血脈,自幼被寵壞了,求師叔饒過他吧!”


    “你還真給我們這些老家夥漲臉啊!”天池上人有些恨鐵不成鋼的道:“你犯了宗門戒律,老道也不好越俎代庖,事情過後自己到戒律堂領罪去吧!


    至於你那侄兒,能力平庸,卻心思歹毒,不適合修行,略施薄懲後,著人驅趕下山,重新做回普通人,修行界也能少個禍害。”


    “謝師叔寬宥!謝師叔寬宥!”


    霍人玉額頭叩得砰砰直響,一臉的感激之色。


    天池上人隨手一拂,霍仁宇便倒飛而去,連翻了幾個跟頭,摔得七葷八素,再度爬起來時,已是麵如死灰。


    以雷霆手段處罰完霍家叔侄後,天池上人臉色稍有緩和,他以盡量溫和的語氣對著方瑛說道:“丫頭,你根骨,資質,悟性都是上上之選,是個修道的好苗子,為了求道,不惜數萬裏趕來,吃盡了苦頭,心性之堅,老道已然認可,入門試煉之後,你就歸在老道門下吧!”


    “瑛兒謝道長成全。”


    此刻,對天池上人,方瑛已是發自內心的敬服。心中原本對昆侖派的懷疑漸漸消去,取而代之的則是深深地敬畏,跟她抱一樣想法的還有廣場上的其他求道之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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