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五一時無言以對,旁邊的茗煙嬉皮笑臉地說:“不然你就賴在我們家,一輩子不走?”


    尤五把手中的牌往桌上一扔,氣哼哼地說:“沒錯,如果你不教我,我就一輩子住在你們家不走!”


    茗煙笑著嘲諷道:“那你不成了不要臉耍無賴的潑皮?”


    尤五瞪了他一眼,文縐縐地說:“與你何幹,關你甚事?”


    茗煙還要和她鬥嘴,武植揮揮手製止了他們,對武鬆說:“二弟呀,現在我身邊隻有茗煙兒一個小廝,咱們家的買賣是越來越大,也需要多幾個小廝跟著,要是小廝能會些拳腳就更好了,我看如果小五哥兒願意當我的小廝,你就收她為徒吧。”


    武鬆見大哥這麽說,也隻得點點頭。


    武植轉過臉問尤五:“小五哥兒,你願不願意做我的小廝呀?”


    尤王一臉的不情願,“讓我……做你的小廝?”


    我歎了口氣,“既然你不願意,那就算了吧。你們都選下去吧,我跟二弟有要事商量。”


    尤五極不情願意地說:“那……那行吧,不過,有件事要得說清楚,我要是走,你們不能攔著。”


    武植笑道:“那是自然,你又不是和我們家簽了賣身契,你想走,隨時都可以走。”


    “那就這麽說定了。”說著跪在武鬆的麵前,“師父在上,受弟子一拜。”


    武鬆看了武植一眼,隻得彎腰扶起尤五,“好了,好了,起來吧。”


    尤五卻不肯起來,仰著臉兒,天真地問:“師父既然收我為弟子,師父是不是該送我件見麵禮呀?”


    武鬆苦笑,“你這小哥兒,是不是評書話本看多了,哪有這麽些規矩?”


    武植插話說:“二弟呀,我覺得小五哥兒這話說得在理,你既然收他為弟子,當師父的當然送件禮物了。”轉過臉對潘金蓮說:“蓮兒,去拿個元寶什麽的代二弟送小五哥兒一件禮物。”


    潘金蓮起身剛要去拿。


    尤五說:“我不要錢。既然是學武,我想要師父一件武器,比較刀劍什麽的。”


    武鬆紮撒著雙手,“我哪來那些名貴的刀短,隻是平時帶著那口腰刀,你要嗎?”


    尤五眼一翻,“誰要那個,我要好刀好劍。”


    潘金蓮插話道:“大郎,你不是有一柄上好的短劍嗎,我看咱們就代二弟送給小五哥兒吧?”


    武植並不自己有什麽名貴的短劍,可是既然潘金蓮說有,那就一定是有的。


    他點了點頭,“行呀,那就送吧。”


    潘金蓮去了,不一會兒拿回來一柄半尺來長的短劍,隻見那柄劍綠鯊魚皮鞘,劍柄和劍鞘上嵌著七彩寶石。


    尤五是個識貨的行家,一看這劍就知道不是凡品,站起來拿過劍拔了出來,隻見寒光一閃,那劍刃仿佛一汪秋水一般閃著幽然而華貴的光芒。


    尤五知道這是一柄上好的寶劍,愛不釋手。


    武鬆上前一把奪過那劍,對潘金蓮埋怨道:“嫂嫂,這七星寶劍是大哥的貼身愛物,你怎麽能隨便送人呢,這個不能送他。”


    尤五聞言,一把又把寶劍給搶了回來,冷眼看著武鬆,“人家寶劍的主人都同意送了,你為什麽不肯送,你還是我師父嗎,有你這樣的師父嗎,我看我還是不認你做師父,認他為師父吧。”


    武鬆沉著臉,怒喝了一聲,“不許胡鬧,快還給我大哥!”


    尤五把手往後一背,“不還,不還,就不還。”說著躲到我的身後。


    武鬆去追她。


    武植揮了揮手,“二弟呀,算了,不過是一柄劍嗎,她也喜歡,就給她吧。”


    “大哥,這劍不能給她呀,這是你……”


    武植也沉下臉,“那算我送她的,總行了吧?”


    武鬆讓武植發了火,隻得作罷,恨恨地盯著尤五。


    尤五突然向我跪下,“大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武植笑著扶起尤五,指著武鬆,“小五哥兒,你拜錯了,你的師父是那兒呐。”


    尤五眨眨眼,“我沒拜錯呀,他是我的授業之師,,我叫他二師父,你是我的贈劍之師,我叫你大師父,不對嗎?”


    武植急著和武鬆商量事情,隻得點點頭,“對對對,你說得對,行了,劍你已經得了,你們先回自己的房裏去,我和二弟有要緊事情要商量。”


    尤五拿著那柄短劍喜滋滋地進了自己的房間。


    武鬆見武植神情嚴峻,就問道:“大哥,什麽要緊的事呀?”


    武植就把白天在布鋪裏遇到姓蔡的和那兩個無須男人,還有那個姓蔡的花一萬兩銀子買了尤五一塊古玉佩的事跟武鬆說了一上。


    武鬆等武植說完,馬上說道:“大哥,按你的描述,那位姓蔡的正是我那晚去迎接的欽差,那兩個無須的人應該是太監,隻是他既姓蔡,不是姓趙的,不應該是皇族,怎麽可能有太監隨身呢,這可是大逆之舉呀,要誅九族的。”


    武植擺了擺手,“這個姓蔡的是誰,為什麽身邊有隨身的太監我倒不在意,我在意的是他為什麽要花一萬兩銀子買尤五那塊玉佩,而且我看那玉也不是凡品,一定是有來路的,再說了,這個尤五也不是一般人家的女兒。”


    “女兒?”武鬆愣了一下,“你是說她是女兒身?”


    武植哈哈大笑,“二弟呀,你這個心可真粗,你怎麽沒看出來她是女兒身呢?”


    武鬆眨眨眼,“聽大哥這麽說,我也覺得有點像,大哥的意思是?”


    “我問你,你在衙門裏當差,有沒有聽說咱們這山東境內有姓尤的大盜呀?”


    “你是說她是大盜之女?”


    武植點了點頭,“是的,而且還不是一般的大盜,要不然了不用皇上派了欽差下來秘密抓捕。”


    武鬆驚愕地看著武植,“大哥,你的意思是說,那姓蔡的欽差來咱們清平縣就是為了抓捕這個尤五?”


    武植點了點頭,“是的,今天我在布鋪,見那個姓蔡的幾個人一進來就對著幾個女子上下打量,這位蔡欽差不是普通的潑皮無賴,如果不是為了找人,抓人,他是不會那樣去看女子的,所以,我把這兩件事聯起來想,就有了這個結果。”


    武鬆突然一拍桌子,“哎呀,我想起來了,兗州府平陰縣有個叫尤通,外號叫‘鐵麵判官’,是山東綠林的總首領,是大大的大盜,官府多次派兵去圍剿,派了五萬兵馬才把他們給打散了,可是沒有抓到尤通和他的家眷,這個尤五是不是尤通的女兒或晚輩呀?”


    武植點了點頭,“這就對上了,這個尤五應該是這個尤通的女兒或晚輩“那我們把這個尤五綁了送到衙門裏吧?”


    武植瞪了武鬆一眼,“二弟呀,你好糊塗,自古以後,首告之人必被衙門裏的大老爺們視為最值得懷疑的嫌犯,我們就這樣把尤五綁了報官,那縣太爺一定問我們,是怎麽知道他是大盜之女呀?這樣一來就把我們兄弟牽扯進去了。”


    “要不然,我們把她攆出去吧?”


    武植搖了搖頭,“你剛才也看見了,這個小五哥兒不是普通的等閑之輩,她一門心思要跟你學武,咱們把她攆出去,一旦她被官府捉到,她反咬一口,說我們是她的同黨,我們不是也麻煩了嗎?”


    “那,那怎麽辦呀?”武鬆一時沒了主意。


    武植淡然笑道:“剛才,我想了一晚上,咱們這麽辦,你去衙門當值時,要裝作無意向縣太爺和同僚們說起我收了個怪異的小廝這件事,說我之所以收了她是有斷袖(同性戀)之癖,你極力要把她給攆出門,可是我就是不答應,你也無可奈何,這樣就最大限度地撇清咱們和她的關係。”


    武鬆覺得這個主意不錯,追問道:“那接下來呢?”


    “接下來,你胡亂教她些武藝敷衍她,等過些時日,就說她武藝已成,可以出師了,讓她走,不就行了。”


    武鬆點了點頭,“現在看隻能是這樣了。”


    武植突然想起另一件事,問武鬆,“二弟,我讓你結交官場上的人事情進行得怎麽樣了,有什麽進展嗎?”


    武鬆苦笑,“大哥,我是個粗人,和那些官老爺文人說不到一起,一千五百兩銀子我已經花得差不多了,可是我看他們,並沒有替我聯絡的意思。”


    武植點了點頭,“看來隻能由我出馬了,這樣,明天你找蓮兒再拿兩千兩銀子,到錢莊換成金子,悄悄地送給知縣老爺,就說我想請他吃頓飯。”


    “兩千兩就吃頓飯,大哥,咱們這麽幹,是不是太虧了?”


    武植搖了搖頭,“我的傻兄弟,如果你真能升了官,這兩千兩算得了什麽呀,行了,按我說的辦就是了。”


    兄弟二人說完了話,夜已經很深了,滅了燈火,各自回自己房間睡覺。


    武植雖然躺在床上,可是翻來覆去怎麽也睡不著,三更天時分,他突然聽見房門外傳來一陣極其輕微的腳步聲。


    他翻身下床,慢慢地走到門口,輕輕地把門簾掀了一條縫兒,借著窗外的月光,他看見兩個蒙麵黑衣人正躡手躡腳,鬼鬼祟祟地四下查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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