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騎著馬的女子竟然是李師師。


    她縱馬過來,一拉馬轡頭,那馬調過頭來,和武植並轡而行。


    武植笑著問:“你怎麽會騎馬呀?”


    李師師雙腿一挾馬腹,趨近了武植的身旁,頰上露出淺淺的笑渦,笑吟吟地道:“別小瞧人,我小時候家裏也有好多馬的,我爹爹把我當男孩養,經常教我騎馬射箭的,今天下了雪,我就在布鋪裏找了匹馬騎出來遛遛,爺,你不會罵我吧?”


    看著豔如桃花,英姿颯爽的李師師,武植不由得心中一蕩,哈哈大笑,“你會騎馬好呀,這樣我也可以多個隨從跟著,省得天天對著兩個夯貨。對了,今天酒坊那邊要賣頭酒,你跟我去瞧瞧熱鬧去?”


    李師師也沒推辭,跟著武植的馬向酒坊那邊走去,嶽飛和茗煙在後麵跟著。


    李師師走著走著,突然問武植,“爺,咱們家酒坊出的酒,可起了什麽名兒?”


    武植搖搖頭,“還沒有呢,我這幾天也想著給這酒起名字來著,可是,我這人讀書少,怕起了名汙了那天下無雙的美酒,就沒敢起,對了,你不是讀過好多書嗎,要不這名兒就由你來起好了。”


    李師師點了點頭,又說:“爺,咱們家現在有了酒庫,是不是也該開個酒樓呀?”


    宋代的酒坊,因為是官辦的,所以一般稱為酒庫,官辦的酒庫不僅是釀造的酒坊,而且還包含著酒類批發商鋪,各種類型的食肆酒樓,都要到這裏來批發酒,然後拿回去加價銷售。


    各種大型的酒樓也是由官辦的酒庫經營,民間也不準開設。


    現如今,武植取得了官辦私營的權力,當了酒務官,接下來必然是要開大酒樓的,整個清河縣還沒有一個大型的酒樓,所以,武植一直想著選個好地方開一家大酒樓。


    李師師這話,正中他的下懷。


    他笑了笑,“師師呀,你這話正說到我心坎裏了,可是,咱們清河縣商鋪林立,如星羅棋布,我一時還沒找到個合適的地方,你給我留留心,看哪個地方合適。”


    兩人說著話,一會兒就來到酒庫。


    李師師見酒庫的大門口有一個匾額,上麵寫著“清河縣正庫”幾個大字。


    裏麵的管事的兒看見武植和一個絕色美人兒騎馬來了,馬上迎上來作揖問好。


    武植帶著李師師在酒坊裏的酒槽,酒窖各處查看,那管事的雖說不知道這個美人兒是武植的什麽人,但是見武植對她很客氣,知道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兒,於是讓人倒了幾種種酒遞給李師師,讓她逐一品嚐。


    李師師連喝了幾種酒,連聲讚好。


    武植笑著說:“師師呀,光說好可不行,你得幫助我起個好聽的名字才好呀。”


    李師師低頭想了想,“李白有一首詩《月下獨酌》裏麵有一句‘月行卻與人相隨,皎如飛鏡臨丹闕,這酒香醇有如天上的仙露,不如就叫丹闕露吧?”


    武植點點頭,“丹闕露,不錯不錯,是個好名字。”讓管事的記下了。


    李師師又指著一杯淡酒說:“這種酒,口味甘甜,顏色如琥珀,我想起李白另一首《客中作》裏有一句詩——‘蘭陵美酒鬱金香,玉碗盛來琥珀光,正和這種酒的意境,不如就叫做鬱金香吧,爺,你看如何?”


    武植聽了連連拍手,“丹闕露、鬱金香,都是好名字,好名字,就按你說的,就叫丹闕露、鬱金香。”


    也讓管理的記下了。”


    管事的記完了之後,小聲地提醒武植,“大人,等一會兒縣太爺吳大人和一眾官紳要來看看,您看是在咱們這裏設酒宴,還是去縣上的酒樓擺幾桌呀?”


    武植說:“今天是咱們酒坊出酒的大日子,去什麽酒樓呀,你去酒樓叫幾桌酒菜,就在這裏擺幾桌。”


    “那您看在哪裏合適?”


    武植一轉身想出找個合適擺酒的房屋,不小心身上的披風掛在一個酒槽子的角上,把披風劃了個口子。


    管事的驚了一聲,“哎呀,這可怎麽好?”


    武植心裏高興,不以為然,擺了擺手,“沒事兒,沒事兒。”


    一旁李師師心下一動,說道:“爺,等一會兒你要以主人的身份宴請眾多的貴客,身上的衣裳這樣可不好。”


    “那怎麽辦,難道回家去換,來不及了。”


    “我來替你補了吧。”


    李師師給管事兒的叫來針和線讓武植脫了披風,坐在一條凳子上給武植補。


    武植揮揮手讓管理兒的去酒樓要酒,自己坐在李師師的對麵看著她翹著蘭花指補那披風。


    李師師花容月貌,坐在那裏如賢惠的居家小媳婦一樣補著,武植一時不由得看呆了。


    李師師正低著頭納著針線,察覺到武植在看著她,心裏一慌,手上一亂,“哎呀”一聲,針尖兒刺中了自已的食指,食指上沁出了一滴鮮紅的血滴。


    武植一看,連忙站起來,搶過去握住了她的小手,把那根出了血的食指放裏嘴裏吮那血。身子微微一抖,心裏酥了,臉上紅霞盈人,輕輕地推了武植一下,“爺,咱們這樣讓外人看見了,要說閑話的。”


    武植是來自千年以後的後世人,他才不管什麽別人的閑話,輕輕捏了捏李師師那根手指一下,看了看:“管他什麽閑話,你看,這不就好了嗎?”


    “爺,你再不放開我,我可要叫了!”李師師緊張地看著門外,聲音叫得很媚,仿佛一個與情郎私會的少女一般。


    武植抬頭看她,見她眼簾微垂,滿臉羞紅,神情忸怩,嬌柔嫵媚,嘴角帶著一絲甜甜的媚,不覺心裏蕩起層層漣漪,大著膽子,伸手捏了她臉蛋兒一下,“你叫呀,你叫呀,你就是叫破了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李師師嗔了武植一眼,“爺,你這樣輕薄奴家,奴家以後可怎麽嫁人呀?”


    武植哈哈大笑,“嫁不了人,就嫁給我好了。”


    李師師心頭蕩漾,抬頭癡癡地望著武植,“爺這話是真的,不是哄騙小奴家武植心吧?”


    還沒等武植答話,外麵喊了一聲,“大郎在嗎?”


    武植一聽是吳知縣的聲音,一下放了手,李師師也忙收斂了春情蕩漾的臉,低著頭補那披風。


    門簾一響,吳知縣帶著縣裏的一般官紳從外麵走進來,一見屋裏隻有武植和李師師兩人,取笑道:“哎呀,原來這屋裏孤男寡女,咱們不會是攪了人家的好事吧?”


    眾人哈哈大笑。


    武植笑著和眾人拱了拱手,對吳知縣笑道:“老吳,你這話算是說對了,我們二人正在寬衣解帶做成好事,你瞧,你們就進來了,真是的。”


    李師師一聽這話,羞得滿臉通紅,站起身快步進了裏屋,眾人又笑。


    眾人都笑,可是人群中有人一個一點也沒笑,而是臉上陰陰的,這個人就是西門慶。


    武植剛才那句話,分明就是把李師師當成自己的小妾,十分的放浪不妥,李師師不但不惱,卻是一副羞怯難抑的神情,把西門慶看得惱恨不己。


    李師師住在他家那些天,西門慶也不是沒有用一些放浪的話用勾搭她,可是往往是隻說了個話頭,李師師頓時臉就撂下來,輕則轉身就走,重則還用話刺他,讓他下不來台。


    兩者相比,西門慶心裏氣惱不已,哪還有心思笑?


    武植帶著眾人在酒坊裏各處巡看,又讓眾人器了各種酒,眾人都是從來沒喝過這麽好的酒,都伸著大拇指稱讚。


    武植被讚得有些忘形,小聲地對眾人說:“各位,你們知道我這酒為什麽這麽好嗎?”


    眾人早就想問,卻又怕當中有些什麽不能對外言說的幹係,所以都沒敢問。


    現在武植自己說了,紛紛問是為什麽?


    武植壓低了聲音說道:“我與各位說了,諸名可不許說出去,要殺頭的。我這酒的酒曲是大內宮裏弄來了。”


    眾人一驚,這才明白這酒為什麽這麽好,原來是從皇宮裏弄來的酒曲。


    武植見眾人都麵露驚訝和羨慕之色,心裏更得意了,拍了下胸脯吹牛道:“大家知道我和當今皇上的八姑鄧國公主是朋友,公主聽說我要開酒坊,馬上派專人把宮裏的酒曲送來。”


    吳知縣轉了轉眼珠說道:“大郎,既然這酒這麽好,你看你是不是在清河縣武植一家酒樓呀,讓我們這些人也有機會時常得嚐一嚐宮裏的美酒,大家說是不是呀?”


    眾人連聲附和。


    武植看了吳知縣一眼,歎了口氣,“唉,我的吳大人呀,我難道不想開一家酒樓,可是你也知道現在縣裏的黃金地段都有商鋪占著,也沒個妥當之處呀,我這些天正為這事兒煩呢。”


    吳知縣低頭想了想,覺得這的確是個難辦的事兒。


    不想,一旁的西門慶暗中轉了轉眼睛,心生一計,笑著說:“大郎,這事兒全不難,我在縣裏的黃金地段倒是有一間四層的客棧,你要是不嫌的話,就盤給你做酒樓好了。”


    武植沒想到西門慶會給自己這樣的好處,正尋思著他這部棋意在何處?


    一旁的吳知縣笑著說:“好好好,這事太好了,既然西門大官人有此美意,大郎呀,我看你就受了人家的這番美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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