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嘉公主整張臉都綠了,“大膽!堂堂禦封的三品公主,豈是你等粗賤之輩可隨意侮辱!”


    “天宗皇帝曾說過,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若知法還犯法,罪加一等,判車裂之刑示眾。”柳芽淡然笑道,“公主難道忘記,剛才你還拿著凶器坐在死者旁邊嗎,既是眾目睽睽之下的疑犯,又暫無證據可證明公主無法行凶,為何不能坐牢待審?”


    “且,公主大可放心,我們六扇門素來依法辦案,以理服人,對疑犯動刑這種暴戾恣睢,喪盡天良的事,是不屑做的。”


    “你你你!”嘉嘉公主綠了的臉又紅了,咬牙切齒道,“你分明是公報私仇!”


    “公主愛好公報私仇擅於弄虛作假專喜暗箭傷人,不代表旁人亦如此。”柳芽嗤聲道。


    嘉嘉公主紅了的臉,又迅速地黑了,還欲再語,就聽慶王輕咳一聲道,“本王早有聽聞,柳檢驗聰穎過人,精明強幹,想必這件案子已了然於心,不過尚有算量暫時不便公告罷了,但在場受牽連的各位皆是勳貴世家,若貿然押進六扇門,恐會惹起慌亂,致流言紛紛。”


    “慶王的大帽子擱下來,也暖不了我被潑了冷水的心,誰想辛苦一場,日後還被人指著背脊罵個狗血淋頭呢,是公主不願我驗屍的,便隻能勞慶王費心,另找高明還公主清白了,免得以後柳芽作為檢驗接一個案子,就被人懷疑一次。”說罷,柳芽轉身就走。


    “小芽兒。”杜忻辰適時喚住她。


    柳芽原以為他打算勸她,怎料他道,“我送你回京。”


    唇邊的倔強,瞬間綻為深春最燦爛的花兒,柳芽點頭應道,“好。”


    宇文秋頁和杜星原帶著兩個捕快回來時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幅劍拔弩張的畫麵。


    嘉嘉公主的臉色宛如打翻調料盒子,紅裏透著黑,青裏散發著紫,瞪著柳芽身影的目光,仿若想生吞了她,旁邊的慶王如身處嚴寒之地,絲絲冰涼從眼底蜿蜒至慢慢勾起一抹笑的唇邊,“嘉嘉,向柳檢驗道歉。”


    “!”嘉嘉公主猛地抬頭,不敢置信地看著慶王,便是旁人亦覺有雷炸於耳邊,匪夷所思地看著腳步不頓的柳芽,便聽一聲又氣又委屈的哽咽響徹林子,“我不!!”


    慶王沁涼的目光輕飄飄地投向她。


    嘉嘉公主像被針紮了般,害怕地縮了縮肩膀,死死地咬著唇,她太清楚她兄長了,話出口便是做了決定,可眾目睽睽之下,要她向柳芽道歉簡直是用刀子剜著心窩的肉一樣難以啟齒,未語卻聽壓低了的聲音道:


    “你已為人婦了,何以還如此不識大體?”


    “難不成真想去六扇門的牢房瞧瞧,那裏幹淨與否,飯菜可好吃,被鋪可暖和麽?”


    字字句句似有關懷,可嘉嘉公主卻聽出了裏麵的威脅之意:當初人是她自己執意要打的,如今的禍,也是她自己爭回來的,要現在收拾,還是讓攤子繼續爛下去,就看她一句話了。


    憑她對慶王的了解,若這個歉,她不道,換來的,定然是母後強硬的‘離京休養’四字,思及此,嘉嘉公主對柳芽的恨,是徹徹底底刻進骨子裏了,她含著淚瞪著那抹快要消失在轉角的纖瘦身影,磨牙鑿齒道,“站住!”


    至此,柳芽才頓住腳步。


    嘉嘉公主艱難地吞下喉嚨裏碩大的屈辱,一字一頓地牙縫裏擠出,“柳檢驗,對不起!”當日,在銀梢村之時,她就應該用砒霜,毒死這個進京找她夫君的賤蹄子,而不是用那什麽隻喪失人為能力的‘輪回’,讓這賤蹄子還有機會進到京城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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