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芽素有睡懶覺的習慣,宇文秋頁不來喚醒她,累了一天的她絕對能睡到午後,待吃飽喝足便與慕容釗一起去慕容進所在雲實閣,似是已有準備,稚嫩的少年候在北廂。


    她蹙眉細細地檢查他的腳,“骨與肉萎縮的情況甚是嚴重,要想治,我也不與你們客氣,不容易,我必須要做很多很多實驗的嚐試,才能知曉後續情況走向,而且過程艱難,對病人的精神也有一定的折磨,會在希望與失望中不停地搖擺崩潰。”


    空氣沉重得仿若停滯了,慕容進默然看著自己的腿,半響後堅定地道,“我願意嚐試!”他聽過太多太多肯定的不可能了,如今有一句可能,他幾乎聽到心跳狂熱興奮地叫囂,不管結果如何,在有生之年裏,他都想試試!


    “那便好好準備,之後隨我們回京吧。”


    柳芽又去到隔壁廂房,為昏迷的陳瀅把脈,她已經瘦小得隻剩下骨頭了,氣息的確微弱得可不當回事,無能為力地搖頭道,“她的意誌很薄弱,似乎潛意識不想繼續活下去,還是讓她回到陳大夫身邊,叫他多與她講講話什麽的,或許會有奇跡發生也不一定。”


    現代有很多長年昏迷的病人被家屬喚醒的例子,對於傷心之下選擇自盡的陳瀅來說,唯一值得惦記的,也就隻剩下她爹了。


    “但她藥與水不進,始終難以支撐下去,我便開個方子教陳大夫如何製作藥片,令陳瀅含於口中達到治療,再以熏香的形式改善她的精神狀態,至於其他的,就要看他們父女倆的造化了。”


    柳芽又隨慕容釗去他二叔所在的院落,剛踏出雲實閣,就見到丫鬟婢仆忙忙碌碌地撒藥,還有一麽麽打扮的中年婦女,言語和善地叮囑他們,定要再仔細一些,千萬不能再出亂子,瞧得眾人,忙福身見禮。


    “怎的又勞煩米姨你親自督促了?”慕容釗親善道。


    全權負責後院事宜的米姨,不無自責地道,“若非奴婢鬆懈,那些個蛇蟲鼠蟻亦不會鑽了空子害了洪世子,以免又出什麽紕漏,又剛好得了空,便還是親自前來督促了。”


    “這事不怪你們。”慕容釗擺擺手,示意他們繼續忙碌,領著柳芽他們往左邊走去,道:“米姨是我娘親的陪嫁丫鬟,早年為護住我和絳兒被洪氏故意糟蹋,身子落了疾,平日極少出來走動。”


    “不過不管怎樣,每年的今日,她都會煮一大鍋的紅豆蓮子甜湯分發給府裏的隨從,作為慶賀自己的生辰,可惜現在府內出了這麽些事,底下的人,怕是都不敢開心,陪著她作鬧。”慕容釗滿是惋惜地歎道。


    柳芽在慕容釗拿來的冊子裏見過,米姨是慕容閣老指定接管後院事宜的管事麽麽,想來早年護住慕容釗與慕容絳付出了許多汗與血,才如此偏得這兩位主子疼,“瞧多了認為婢仆的付出理所當然的,還是頭回見到如此體貼婢仆的。”


    慕容釗失笑,說話間,已經到了慕容二叔的住處。


    柳芽順著慕容釗的視線看過去,就見一個披頭散發的灰衣男子,將一顆顆的棋子埋進泥坑裏後,又煞有其事地澆水施肥,隨即有丫鬟在那些痕跡裏,插上一朵朵的假花,他便甚是開心地將花一朵朵地摘下來,令人震驚的是,這一套動作不停地重複上演。


    “二叔。”慕容釗靠過去溫和地笑道,“釗兒又來看您了。”


    慕容二叔就好像沒有看見他,自顧自地繼續埋棋子。


    “他每天都這樣嗎?”柳芽問道。


    “嗯。”慕容釗無奈頜首,“若是下雨了,便又隻會彈琴。”像是想起什麽,他懷念道,“二叔琴技極好,但患病後,彈出來的,都是猙獰,絳兒就是瞧著二叔從前編下的琴譜,在爺爺的密室裏學習的。”又因為洪氏一直以來的苛待打壓,不得不將事情瞞下來。


    他小心翼翼地安撫慕容二叔,抓住他的手遞給柳芽把脈。


    柳芽再三把了把,越把眉頭皺得越厲害,唇邊卻漸漸地勾起一抹笑,看著一隻手也依舊在扒拉泥坑,種棋子澆水施肥得十分有規律的中年男子,抿唇費神地搖搖頭歎氣道:“不曾見過瘋得如此厲害的,隻能開些藥試試效果,若無用,那你們慕容家的錢,我是賺不了了。”


    聞言,慕容釗失望地垂眸,轉瞬又笑道,“不管怎樣,還是謝謝柳檢驗。”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柳芽總覺得慕容二叔種棋子的動作一頓,而後飛快地抬眸瞧了瞧她,接著又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那般,恰逢一些急促之聲從院門傳進來,慕容釗不滿地攔住欲匆匆而過的護衛:


    “為何如此焦焦躁躁?”


    被喚住的三個護衛麵麵相覷半天才吞吞吐吐道,“夫,夫人要,要替四少娶,娶妻納妾,小的現在要去找生辰八字匹配的丫鬟們。”


    “……”


    **


    洪氏那再再明顯不過的鬧劇,柳芽實在不想去湊,也不好再看他們的家醜,便回了寢室,懶洋洋地窩在小榻上道,“宇文秋頁,講講你知道的慕容二叔。”


    “芽兒怎的對他起了興趣,慕容二叔的病情,當真不容樂觀嗎?”


    “唔,有個事我還不好斷定,現在也不適合說出來。”


    隔著矮桌而坐的宇文秋頁也不深究下去,而是笑盈盈地倒下一杯茶水淺茗道,“要講慕容二叔,便要提起釗的娘親卞氏,當年是他將險些被山賊抓去的卞氏救回慕容家,被慕容老太太收為幹女兒,之後又被慕容閣老看上,定為慕容爺子的妻子。”


    “卞氏才思敏捷,琴技亦超凡脫俗,深得慕容閣老和老太太的心,加上她對慕容爺子一見鍾情,傾慕不已,慕容閣老便用力促成這門婚事,即使知道卞氏並非卞家的親生女兒,也從未改變過欣賞這個兒媳的態度。”


    “但,這門婚事,曾被慕容二叔阻止過,一來慕容爺子偏愛洪氏也十分抵觸與卞氏成親,二來慕容二叔對卞氏似乎也有點意思,不過水花不大,最終卞氏還是如願嫁給了慕容爺子,當時慕容爺子對她還是很好的,可惜城中不知為何,漸漸有了些閑言碎語。”


    “很不堪的話,指責卞氏對慕容爺子不忠,與人苟且之類的,慕容閣老自然大怒,適逢那時卞家出事,這些閑言碎語便壓也壓不住,夫妻終究離了心,而後卞氏選擇了自盡證清白,那時候她才剛剛生下慕容絳。”


    柳芽想起慕容爺子對待慕容釗和慕容絳的態度,及他聽到慕容絳琴技比慕容恬還要出色時的表情,嘖嘖這盆又俗又惡的狗血,“慕容爺子不會是懷疑慕容絳不是他的孩子吧?”單憑慕容絳的模樣,她便可想象得出,卞氏究竟有多漂亮。


    “雖有懷疑,但恐怕最讓慕容爺子感到不舒服的,是她們母女倆長得幾乎一模一樣吧。”他道,“慕容老太太始終受不了卞氏逝世的打擊臥病不起,慕容爺子就在這時執意要娶洪氏,也不知是氣的還是怎的,洪氏剛一進門,老太太便去了,之後慕容二叔便患了瘋病。”


    “那些閑言碎語不會是洪氏散播出去的吧?”


    宇文秋頁頜首,“初始時,慕容爺子還不讚成舉家搬回來,是慕容閣老再三堅持。”那時洪氏的娘家,超毅伯府便已經呈現沒落之勢,隻是後來,朝堂的有心人見她嫁進了慕容家,又有意無意地將超毅伯府提攜起來而已。


    柳芽聽著這些勳貴裏頭許多不為人知的秘聞,“照目前而言,慕容閣老很有先見之明。”若留在上京,慕容家指不定被洪氏禍害成什麽可憐兮兮模樣,也隻會更苦了無辜的慕容釗和慕容絳。


    宇文秋頁的手從矮桌下越過去握住她的手,似撫弄似揉摸地捏著,“慕容閣老足智多謀,在他的堅持下,釗與慕容絳這兄妹倆,總算沒有長歪。”


    這時,荔枝敲著門,端著托盤進來道,“剛一直幫忙撒藥,才得知燁王與柳檢驗回來了,奴婢知道柳檢驗喜歡吃冰的,特意留了些甜湯給您冰鎮了,兩位可要嚐嚐?”


    柳芽淡然地收回自己被宇文秋頁握住的手頜首,一瞧是紅豆蓮子甜湯便隨口道,“是管事麽麽米姨熬的嗎?”


    “柳檢驗也知道呀?”荔枝道,“不過府內畢竟出了白事,奴婢們當小的不敢觸了主子們的逆鱗,沒人敢向米姨慶賀,米姨也隻給我們院與二小姐院送了一點點,奴婢也是想到大少今早還叮囑要送紅雞蛋,才大著膽子給柳檢驗留一些嚐嚐。”


    她笑道,“米姨熬的甜湯,百吃不膩的美味。”


    柳芽接過碗,不經意地掃到冰鎮甜湯的碟子裏已有融化跡象的冰,猛地想到什麽,轉頭欲語,卻見宇文秋頁也在盯著那些冰,而荔枝小心翼翼地道,“燁王不喜吃冰鎮過的甜湯嗎?”


    宇文秋頁這才接過荔枝端了半響的碗,笑道:“芽兒喜歡的,我都喜歡。”


    荔枝退下沒多久,明更秀匆忙而來,瞧得宇文秋頁也在,欲言又止。


    柳芽道,“但說無妨。”


    “獵場那邊這會正亂成一團,慕容恬借著慕容颯的死,又趁著慕容大少忙著與洪氏周旋,找慕容二小姐的麻煩,張家兄妹和季歡聲湊巧在附近,前去幫忙竟被攔得死死的,我看得出來慕容恬帶去的護衛武功不同尋常的護衛,阿清已經去找慕容大少了。”


    柳芽擱下碗便起身,宇文秋頁緊隨之,明更秀卻猶豫道,“這事燁王還是不摻和的好。”


    “為何?”宇文秋頁不解。


    明更秀小心翼翼地看著他們倆,“吵鬧中,聽得慕容恬講起你和慕容二小姐夜會的事。”


    柳芽斜睨宇文秋頁,“那門主就暫且留在這兒吧,可別叫亂子亂上加亂了。”


    **


    一路上,明更秀頻頻望向默然不語的柳芽,忍不住問道:“柳檢驗生氣了嗎?”


    柳芽愣了愣才回過神來笑道,“沒有,我隻是在想洪氏與慕容恬這一出,意欲何為。”


    “慕容恬早看論才論貌都比她出色許多的慕容二小姐不順眼了,如今慕容颯出事,洪氏又是一身騷的,橫看豎看慕容大少與慕容二小姐已成最大贏家,她不借意整整慕容二小姐呀,那才是奇了怪了呢!”


    看似合理的情況卻莫名地給她一種難以言喻的違和的感覺,就聽明更秀歎道,“況且今日確是她們動手的好日子,慕容閣老那邊被慕容大少與慕容爺子打點過,任何消息都暫不能傳進去,而午飯後,慕容爺子與慶王出穀尋範世子了。”


    柳芽不解地道,“為何要出穀找?”


    “整個穀內都沒找著他,也不知誰提起的,懷疑範世子出穀了,他們便出去尋尋試試。”


    “你們從墳地回來,發現什麽可疑的地方沒有?”


    “我和阿清分別來回查看過所有的墳,發現枇杷的墳的確比其他人的墳要幹淨許多。”明更秀的話音剛落,就聽一把尖銳的叫聲顫顫巍巍地響起,倆人當即加快腳步。


    柳芽從拐角轉出去,便見兩個護衛正拿著棍子打著慕容絳的貼身丫鬟石榴和金桔,意欲阻止的慕容絳被慕容恬的丫鬟攔得死死的,不忍看的張翊耿和季歡聲,幾次想要從困住他們的護衛那裏掙脫出來,卻似乎在不經意間推撞到了張鶯鶯,她整個人摔在了地上。


    “慕容家的待客之道,什麽時候變成這個鬼樣子了呀?”柳芽說著,幫著扶起張鶯鶯。


    困住張翊耿他們的護衛像是顧忌柳芽那般,詢問地看向慕容恬,就聽她冷笑著道:“誰叫我慕容家的事,誰都想插手——”


    “慕容閣老已將慕容府發生的‘案件’,交由六扇門‘全權處理’。”柳芽似笑非笑道:“我想,我還是有資格插手‘你’所謂的‘家事’呢!”她故意咬重某些字眼,見慕容恬神色一窒惡狠狠地瞪著她,便又涼涼地掏出令牌道:


    “你們還不住手嗎?”


    “嗬!”慕容恬恢複鎮定道,“柳芽,這裏可是我慕容恬的地盤,而你說到底,不過是個低賤的驗屍工,審查的工作幾時輪到你來指指點點?!”


    “我也想不用我指指點點,可惜從我進六扇門的第一天開始,便是個兼任捕快的檢驗。”柳芽笑道,“所謂檢驗,檢之案情,驗之屍首,簡而言之,我有權審查我認為涉案的任何嫌疑人,我諒慕容三小姐不知道普遍的驗屍工統稱為仵作,我又是陛下親筆禦封的檢驗,對於你的冒犯暫不予計較。”


    “不過。”柳芽話鋒一轉,冷然道:“你的護衛再不住手,就別怪我‘依法處置’了,想必慕容三小姐對我朝律例不甚清楚吧,刑法第一章第八條,官府明確接管的案子,若遇蓄意破壞,阻撓相關官員調查,威脅官員的安全,或以私刑處之有嫌疑的賣身仆從者,均判淩遲!”


    “沒!錯!”早就對慕容恬的所作所為不爽到極致的張翊耿,篤定地揚聲肯定道:“刑法第一章的第十二條還清楚地指明,涉案的相關人員包括身有官職者之,若無視受理官員命令,罔顧受理官員囑咐者,均同犯罪處置,貶為庶民,再仗以一百棍責後充軍!”


    已經攔下抽打石榴和金桔的護衛的柳芽,笑盈盈地看著臉色黑漆漆的慕容恬,“本檢驗客氣地喚你一句慕容三小姐,你倒是毫不客氣地將自己與慕容颯毒害嫡姐的案子,給忘了呢,你母親洪氏雖當時攬下了所有罪狀,但證人可是親口指證的你。”


    “一個殘忍毒害嫡姐的罪犯兒,有何資格處置德行有虧尚存疑的嫡姐及丫鬟——”


    “我呸!”慕容恬突然怒斥地啐出一口唾沫,“明明就是慕容釗和慕容絳害死我的哥哥,也是慕容釗要慕容絳在夜半時勾引燁王,請求燁王將實情瞞下來的!你們六扇門說的話,根本不可信!”


    “你你你!在胡鬧什麽!”柳芽未語就聽慕容爺子氣急敗壞地嗬斥著道,隨即隻覺一抹身影飛快地掠過自己,待反應過來時,清脆的巴掌聲已經響在耳邊,隻見慕容恬捂住臉,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慕容爺子,便是擦淚的慕容絳都震驚地頓住了自己的動作!


    卻聽慕容爺子恨鐵不成鋼地眼泛淚光道,“我真是糊塗!竟然把你寵得如此肆無忌憚!”轉而朝柳芽道,“還請柳檢驗莫把她的胡言放在心上,也請眾位看在她剛沒了哥哥,情緒不佳的份上,莫與她的胡鬧計較!稍後我定親自向燁王好好賠罪,是我教導無方,才害得她隻知任意妄為呐,都是我這個當爹的錯!”


    見慕容爺子又悔恨又傷心得幾乎要向她跪求原諒,卻至始至終都沒有看過跌坐在地,一身狼狽,手背手心都有大片劃傷痕跡的慕容絳一眼,柳芽實在對這個心肝脾肺腎都已經偏到外太空去的父親無言以對,隻道:


    “在這桃花源,她說錯了話做錯了事,慕容爺子尚可挽回,但外頭可沒這樣便宜的事。”她扶起慕容絳,喚明更秀與季歡聲幫忙抱起傷得不輕的石榴和金桔,忽而回頭看向至今未能回過神來的慕容恬笑道,“要知道告官者,先打三十板呢~”


    **


    慕容絳的住處海棠居。


    護衛根本沒有對石榴和金桔手下留情,大大小小的棍痕遍布她們手上背上腿上,十分觸目驚心,慕容絳看著,剛止住的淚,又啪嗒啪嗒掉下來,不忍地別過眼去。


    張鶯鶯把自己的手帕遞給她安慰道,“慕容姐姐別難過,有柳姐姐在,她們定沒事的!”


    “雖有內出血的情況,但可控,外傷不礙事,找幾個丫鬟幫忙搽藥按摩就行,不過我帶來的藥不夠了,需要去你們這的藥房拿一些。”柳芽分別替石榴和金桔治療後,朝慕容絳笑道,“休養一月餘便也痊愈了。”


    “謝,謝謝你,柳檢驗!”慕容絳一想到沒了她,石榴和金桔很可能被打死便心有餘悸,緊繃的心情一鬆懈下來,腿竟然有些軟,晃悠悠地撞在了桌上,幸而張鶯鶯及時扶住她,隻是慌亂中,不覺意把桌上的一個食盒推跌在地,而裏頭的紅豆甜湯便撒了出來。


    這時,慕容釗急急地拍門,一聲接一聲地喚道,“絳兒!你沒事吧?”


    慕容絳的冷靜一下子崩潰了,衝著出去剛撲進慕容釗懷裏,就暈厥過去了。


    柳芽隻好又去看她,把著脈道:“受驚過度,服些安神茶即可。”她隨之替慕容絳清理手上布滿泥沙的傷口,接著道:“洪氏那邊,如何了?”


    靠在床尾木欄上的慕容釗難掩疲憊地道:“瘋了吧,竟要找人殉葬!”


    南漢的第七十一任皇帝高祖,是個性情中人,他怕自己死後,深愛的妃子生生陪葬,便將活人殉葬的俗例廢除了,百年來皇室裏沒有子嗣的妃嬪也隻會送到宗人廟裏出家,或得太後旨意,可被送回娘家,洪氏此番一鬧騰,若是傳了出去,被有心人利用,彈劾慕容閣老的奏章肯定如山似的,送到陛下麵前。


    “如此看來,她自己得不到的,毀了也不想你兄妹倆得到。”


    “閣老的稱號,是陛下給爺爺的永久榮譽,不是爵位,傳不到我這兒的。”


    柳芽輕輕地笑著道,“隻怕洪氏不是這樣想的,若閣老再回朝堂,爵位便是遲早的事。”洪氏費盡心思毒害慕容閣老,為的就是叫慕容爺子借著他爹的榮耀,回京掙個爵位,給她兒子慕容颯,可現在一切的努力都變成雲煙了,她不氣炸了才怪!


    慕容釗苦笑,“陛下確曾許諾過爺爺爵位,但爺爺離京前再三拒絕了。”


    “我可以問問是什麽爵位嗎?”


    “國公。”


    柳芽不由咋舌,“如此誘惑慕容閣老竟也拒絕得下手,佩服!”要知道國公可是僅次於郡王的爵位,禮製之祿爵‘公侯伯子男’裏的第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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