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章 示敵以弱？對方律師的身份
瘋了吧，你管這叫實習律師 作者：凡二狗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刑事組，辦公室。</p>
“我就奇了怪了，為什麽賀老爺子要起訴哈珀雪茄，他的兩個兒子這麽激動？”</p>
“是呀，我也奇怪欸，明明和他們沒關係，卻擺出一副你給簽的態度來？關鍵他們還罵人，指著我罵，好氣呀！”</p>
合同簽完了，賀慶年也先回家了，但他的問題卻讓刑事組的小夥伴不解。</p>
鐵如雲和林雨萌，都在思考剛才的事，為什麽賀慶年的案子，賀文與賀武卻表現得這麽激動呢？</p>
“很簡單啊，他們拿了哈珀雪茄的好處！”</p>
張偉卻早有預料，淡定無比道：“大兒子賀文的公司，是一家貿易小企業，他們是哈珀雪茄的眾多分銷商之一。”</p>
“如果我是哈珀雪茄，我完全可以略施小計，用一點利益來打動賀文給自己當說客。反正這案子在對方眼裏就打不贏，隻需要讓賀文說服賀慶年就行了，動動嘴皮子的事情，還能換來可見的好處，何樂而不為呢？”</p>
“至於賀武，更是簡單，他本身就是混社會的，沒有固定工作，隻需要給他許諾一份待遇不差的工作，一樣能夠說服對方。哈珀雪茄這麽大一個公司，還是跨國企業，肯定有一些關係戶存在，弄一個清閑的部門安置這些人，完全沒問題的！”</p>
聽到張偉的解釋，鐵如雲和林雨萌都麵麵相覷。</p>
感情還有這麽個門道啊，案子還沒上庭呢，兩個兒子就已經投靠對手了？</p>
“張偉，你怎麽這麽清楚，難道你調查過他們兩個了？”</p>
“老鐵，本來我想請你調查的，但你連調查員都請不來，那我隻能自己來咯。”</p>
“可你剛才這麽不揭穿他們兩個呢？”</p>
“揭穿，為什麽要揭穿？”</p>
張偉看著鐵如雲，暗道老鐵還是太天真了。</p>
“我剛才要是揭穿他們，最多讓客戶賀慶年說教兩個兒子，這有什麽用，老頭子能罵死兩個兒子嗎，當然不行啊。”</p>
“但我故意不揭露出來，等開庭的時候讓他的兩個兒子當證人，用這些證據來指證哈珀雪茄暗中賄賂賀文與賀武，這對於庭審走勢的影響，豈不是更好？”</p>
“這……你都想到這麽遠的地方去了嗎？”</p>
鐵如雲雖然嘴上沒有承認，但心中暗呼牛逼。</p>
如果剛才爆出來這件事，那麽哈珀削減也就會提前知道了，但如果藏著，那就是己方的一張底牌了。</p>
張偉深思熟慮，是讓鐵如雲陷入了沉默。</p>
瞧瞧人家，再瞧瞧自己，虧得自己還是領導呢……</p>
不對啊，這小子就沒把自己當過領導來著！</p>
一想到張偉的態度，鐵如雲又暗暗頭疼起來。</p>
張偉可不管自己領導在想什麽，而是朝林雨萌招了招手。</p>
“小萌啊，你也長大了，該出師了，待會和哈珀雪茄的人約一下，看看什麽時候帶著客戶去人家公司談一下。”</p>
“呀，要去談判啦！”林雨萌懵逼了。</p>
聽著張偉的意思，這是要讓自己代表客戶去和人家坐下來談判。</p>
雖然林雨萌很意外，張偉會將談判的權利也交給自己，但她更多的是害怕。</p>
你說人生第一次談判，為什麽就要和大公司交手呢？</p>
林雨萌湊到張偉背後，趕緊捏腰捶背，“師傅，其實吧，我覺得給您當徒弟挺好的，這談判的事情……”</p>
“不行，這次得你自己去！”</p>
但張偉的態度很堅決，直接否決了。</p>
“趕緊的，自己定時間，客戶應該還沒走遠，你趕緊打個電話過去，說不定下午就能去談判！”</p>
在張偉的注視下，林雨萌隻能不情不願的給賀慶年打了個電話過去，讓對方先等一等，別急著回城西。</p>
然後她又致電給哈珀雪茄公司，在漫長的等待音中，前台助理終於接到了電話。</p>
“嗯嗯，好的，下午是吧，我會過去的！”</p>
最後，時間約定好了，林雨萌也和賀慶年約好了時間，下午過去。</p>
“那就成了，吃午飯吧，等下午你陪同客戶過去！”</p>
張偉說著，就拿起飯盒，前往休息室去搶微波爐了。</p>
“組長~”林雨萌連忙用求助似的眼神看向鐵如雲。</p>
“老鐵，你也別幫忙，讓她自己去！”</p>
張偉突然從門口探出頭，向鐵如雲警告了一句，緊接著還瞪了剛起身的李月琴一眼。</p>
“小萌啊，張偉的話你也聽到了，他說要你自己去，我也不能多做幹涉啊，畢竟你們總需要成長的！”</p>
林雨萌又將目光看向李月琴。</p>
“那個，我要去熱飯了，你們先聊著~”</p>
一想到張偉剛才的眼神警告，李月琴狠心回絕了林雨萌的求助，飛快地跑出辦公室。</p>
“哎，你的飯盒！”鐵如雲連忙喊了一聲，你跑歸跑，飯盒帶上啊。</p>
李月琴隻能尷尬的走了回來，將桌上的飯盒抄起，這才離開。</p>
林雨萌無奈了，隻能坐回位置上，眼神有些不忿。</p>
都不幫忙是吧，那我就要自己來，讓你們看看我的本事！</p>
帶著這樣的想法，吃飯的時候，林雨萌露出了一副咬牙切齒狀。</p>
這是讓一起吃飯的李月琴和張偉，都有些不敢相信。</p>
什麽時候，刑事組的團寵萌妹子，也變得這麽凶巴巴了？</p>
……</p>
午飯過後，休息片刻。</p>
就在林雨萌睡午覺的時候，鐵如雲是將張偉喊出了辦公室。</p>
“話說你真放心讓小萌自己去談判，她一個人能行嗎，對手可是那麽大規模的公司，人家的律師團可不是善茬？”</p>
讓一個萌妹子去麵對一群吃人不吐骨頭的豺狼，張偉你好意思？</p>
“老鐵，你說什麽呢，你要對小萌有信心啊！”</p>
張偉卻搖了搖頭，接著看了辦公室一眼，“當然，我也沒指望小萌能談成功！”</p>
“啊，那你前一句話還叫我對她有信心？”</p>
鐵如雲懵逼了，你張偉什麽意思？</p>
“你小子就是雙麵人是吧？”</p>
“雙麵人怎麽了，人家墮落之前，不也是一位優秀的司法體係工作者嗎，我感覺我和他差不多啊？”</p>
好家夥，對於鐵如雲的嘲諷，張偉是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啊！</p>
“再說了，我派小萌過去，其實是另有目的的！”</p>
“另有目的？”鐵如雲連忙湊了過來。</p>
“小萌雖然成長了很多，但本質上還是一個蠢萌蠢萌的小妹妹，我讓他去麵對哈珀雪茄的律師團，她會怕，會怯場，甚至會哭，但這就是我要的效果！”</p>
“你什麽意思？”</p>
張偉豎起一根手指，微微一笑，“談判第一步，示敵以弱！”</p>
“這一次不過是場無關痛癢的會麵，讓對手以為我們派出的是個菜雞律師，讓他們以為這案子不重要，他們就會掉以輕心，那麽下一次會麵時，就能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了！”</p>
“當然，前提得是對手不夠強才行。”張偉說著，心中卻補充了一句。</p>
如果對手是一個經驗豐富的老律師，那麽就不會中這一招。</p>
張偉和鐵如雲的談話，也到此結束。</p>
下午2點左右，賀慶年來了。</p>
林雨萌隨即帶著賀慶年出發，前往哈珀雪茄公司在龍國的辦公室所在。</p>
……</p>
東江商務區。</p>
某一棟現代化寫字樓內。</p>
林雨萌和賀慶年坐著電梯，來到了標記有哈珀雪茄公司的那一層。</p>
電梯門打開，富麗堂皇的接待大廳展現在二人眼前。</p>
白色大理石的地麵，亮麗鮮豔的紅色地毯，大門口的接待處，站著兩個膚白貌美的迎賓接待。</p>
這些硬件設施，無一不在彰顯著一件事。</p>
我哈珀雪茄不差錢！</p>
“這裏是東江，整個東方都最有錢的地方吧，這一層一年的租金就得上千萬？”</p>
“差不多吧，其實我也不清楚……”</p>
林雨萌撓了撓小腦袋瓜，一臉迷糊。</p>
“話說，那個張律師怎麽沒來，他來的話，我心裏頭還有些底……”</p>
賀慶年看著眼前的小迷糊，又是歎了一口氣。</p>
“師傅說，這次讓我自己來，還說人都需要成長，反正我請他幫忙，他不願意……”</p>
林雨萌說著，露出憤憤然的表情，然後帶著賀慶年去了接待處。</p>
接待小姐笑容滿麵，但卻告訴二人，領導在開會，可能需要等待。</p>
終於等待多久，她不清楚。</p>
“來之前我問過師傅，他說大公司的第一個套路，就是讓我們坐著等，反正借口就那樣，不是開會就是在忙，都是套路！”</p>
林雨萌想起張偉臨走前的那些叮囑，現在是翻開筆記本，開始琢磨起來。</p>
第一個，還真就被張偉猜對了。</p>
“師傅這裏還說了，一般大公司的接待大廳，都會提供飲品，讓我們不要客氣，反正指不定要等多久呢。”</p>
林雨萌放下筆記本，然後招呼那個接待小姐過來。</p>
“你好，姐姐，我想要一杯咖啡，多加糖，謝謝！”</p>
接待小姐有些鬱悶，因為大部分來這裏等待的人，都是為了業務，可不會麻煩她們。</p>
沒想到今天來的這個小姑娘，居然這麽不客氣。</p>
“那我也要一杯茶，熱乎一點，謝謝了！”賀慶年被林雨萌感染，也提了個要求。</p>
接待小姐無奈，隻能去準備茶水和咖啡。</p>
不多時，飲品送到，林雨萌和賀慶年二人，就在接待處喝了起來。</p>
10分鍾過去……</p>
20分鍾過去……</p>
30分鍾……</p>
50分鍾……</p>
接近一個小時，林雨萌和賀慶年二人，茶水都換了5杯。</p>
“這兩個人，真當我們公司是自助飲品店了嗎？”</p>
“我在這裏當這麽久接待，就沒見過他們這麽悠哉的人，這不是來我們公司談業務的？”</p>
“那個女孩好像是律師，我看訪客記錄上寫著呢。”</p>
“律師，難道是莫教授的徒弟？”</p>
“不清楚了……”</p>
就在一個小時的等待之中，哈珀雪茄公司內部，終於出來了一個級別高些的助理。</p>
“兩位是賀慶年先生和他的委托律師嗎？”</p>
“嗯，我們是！”</p>
“請吧，我們的公司代表已經開完會了。”</p>
助理做出了邀請，林雨萌和賀慶年這才鬆了口氣，等了1個小時，終於可以進去了。</p>
在女助理的帶領下，二人走在寬敞明亮的長廊內，兩邊走過的盡是西裝革履的商務人物。</p>
氣氛嚴肅，略帶一絲沉悶。</p>
“林雨萌！”</p>
突然間，一道聲音響起。</p>
就見其中一間辦公室內，走出一個穿灰白色條紋西裝的男人。</p>
他看著50歲上下，戴著副銀框眼鏡，身材高大，氣場很足，手中抱著一本書，身上也多了一絲書卷氣。</p>
“莫教授！”看到來人，林雨萌驚訝出聲。</p>
眼前之人，不是別人，正是她在金楠大上學時法學院的指導教授莫名川。</p>
“哦，看看你，當年那個不諳世事的小丫頭，現在都長大了啊！”</p>
莫名川看著眼前的林雨萌，頗為驚訝，麵帶笑容的上前來打招呼。</p>
“教授，你看著也很精神呀！”</p>
“哈哈，你的嘴巴還是和學校那會一樣甜！”</p>
莫名川哈哈一笑，好似十分受用林雨萌的稱讚。</p>
“對了，教授，你在這裏做什麽呀？”</p>
“哦，你不知道嗎，我們名川律師事務所是哈珀雪茄的顧問律師團隊。”</p>
聽到對方的話，無論是林雨萌還是賀慶年，心裏頭都“咯噔”了一下。</p>
莫名川居然是哈珀雪茄的特聘顧問律師，他的律所代理了哈珀雪茄！</p>
“事實上，我確實很感到欣慰，畢竟和自己的學生在法庭上交手，這還是為數不多的機會。”</p>
莫名川依舊在笑，但笑容之中，卻多出了一絲不尋常的韻味。</p>
“那麽，我們開始吧，請來我辦公室！”</p>
莫名川的辦公室內，眾人先後入座。</p>
林雨萌與賀慶年坐在一塊，而對麵則是莫名川與哈珀雪茄的兩位公司代表。</p>
二人一男一女，40歲上下，都繃著一張撲克臉，麵無表情，一言不發。</p>
迫於對手的氣場，賀慶年還算好一些，畢竟活了這麽多歲數，大風大浪也算見過。</p>
林雨萌就有些不淡定了，一方麵對手居然是自己學校的教授，另一方麵這談判還是第一次。</p>
“小林，不用緊張，我相信今天你們過來，應該隻是為了探一探我們的想法吧？”</p>
莫名川朝林雨萌笑了笑，接著看向賀慶年，“賀先生，接下來我們就短暫交流一下想法吧，畢竟我們也不喜歡這件事鬧的太僵，這樣對你我雙方都不好！”</p>
“哼！”後者隻是哼了一聲，做出回應。</p>
麵對哈珀雪茄的代表，賀慶年自然不會太客氣。</p>
“那我們就開始吧。”</p>
莫名川拿出筆記本，從口袋裏取出鋼筆，隨後提問道：“賀先生，你的妻子應該是我們公司產品的用戶吧，她使用了多久時間的產品？”</p>
“從她三十歲那年沾染上了抽雪茄的習慣，一直到她死於肺癌和心髒病之前，她都沒有停止過使用你們公司的產品！”</p>
“她具體抽了多久時間的雪茄，她的家族又過癌症或者心髒病史嗎？”</p>
“你問這些做什麽，我隻知道她已經死了，而害死她的就是你們公司的產品！”</p>
見賀慶年突然加重了語氣，莫名川卻隻是笑了笑。</p>
“賀先生，我理解你的心情，妻子過世確實讓人很不好受，我本人也有一位妻子，並且我很愛她。但你應該也清楚，單憑你的主管判斷，是無法說服他人相信你的。而且你妻子的死，有多方麵的原因，我相信我們公司產品對於你妻子的影響，其實並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麽大。”</p>
“你在放屁！”</p>
“小林，幫我勸勸你的客戶，如果我們雙方無法心平氣和的坐下來談判，那麽如果真立案了，我們要如何進行「證言筆錄」呢？”</p>
見賀慶年剛要反駁，莫名川連忙看向林雨萌。</p>
“賀爺爺，請你冷靜一點，我們今天隻是來談判一下的……”</p>
“哼，我冷靜不了，尤其是看到他們的態度，我更加不可能和他們坐下來冷靜談判！”</p>
賀慶年冷哼一聲，直接起身走出了辦公室。</p>
看他的樣子，應該是打算回去了。</p>
“這……”</p>
林雨萌也沒有想到，自己的第一次談判，居然會以客戶憤然離場而提前結束。</p>
</p>
“抱歉，莫教授，我要去追客戶，咱們下次再聊！”</p>
林雨萌趕忙追了出去，而莫名川臉上的和藹笑容，則是逐步轉為冷笑。</p>
電梯門口。</p>
“今天沒法談判了，小林，我想回家了，你就直接回律所去吧！”</p>
賀慶年對林雨萌還算比較客氣的，但也不想繼續留下。</p>
電梯打開，他就要進去。</p>
“小林！”</p>
就在林雨萌也想進入電梯時，卻聽到身後有人喊她。</p>
聲音來自莫教授。</p>
“我先走了！”賀慶年關上電梯的大門，獨自離開了。</p>
“小林，你的客戶走了，要不咱們聊聊吧！”</p>
莫名川走到接待大廳，抬手做出邀請的手勢。</p>
林雨萌沒有辦法，隻能和莫名川一起坐下，二人再次麵對麵。</p>
“小林，你是我很看好的學生，所以我想問一下，你是這案子的首席律師嗎，還是那位首席律師將你派了出來？”</p>
“教授，我就是首席律師，雖然我師傅在教我訴訟手段，但這個案子，他可是明確表態讓我負責的！”</p>
“哦，你的師傅，明確讓你負責本案？”</p>
莫名川要不是有良好的素養，都快要忍不住笑了。</p>
林雨萌負責這個案子，一個剛畢業的菜鳥來當自己的對手？</p>
雖然林雨萌的成績確實不錯，但這案子的情況和學校裏的成績可沒有一絲幹係。</p>
“那我會給你加油的，現在我們聊回案子本身吧……”</p>
“我就奇了怪了，為什麽賀老爺子要起訴哈珀雪茄，他的兩個兒子這麽激動？”</p>
“是呀，我也奇怪欸，明明和他們沒關係，卻擺出一副你給簽的態度來？關鍵他們還罵人，指著我罵，好氣呀！”</p>
合同簽完了，賀慶年也先回家了，但他的問題卻讓刑事組的小夥伴不解。</p>
鐵如雲和林雨萌，都在思考剛才的事，為什麽賀慶年的案子，賀文與賀武卻表現得這麽激動呢？</p>
“很簡單啊，他們拿了哈珀雪茄的好處！”</p>
張偉卻早有預料，淡定無比道：“大兒子賀文的公司，是一家貿易小企業，他們是哈珀雪茄的眾多分銷商之一。”</p>
“如果我是哈珀雪茄，我完全可以略施小計，用一點利益來打動賀文給自己當說客。反正這案子在對方眼裏就打不贏，隻需要讓賀文說服賀慶年就行了，動動嘴皮子的事情，還能換來可見的好處，何樂而不為呢？”</p>
“至於賀武，更是簡單，他本身就是混社會的，沒有固定工作，隻需要給他許諾一份待遇不差的工作，一樣能夠說服對方。哈珀雪茄這麽大一個公司，還是跨國企業，肯定有一些關係戶存在，弄一個清閑的部門安置這些人，完全沒問題的！”</p>
聽到張偉的解釋，鐵如雲和林雨萌都麵麵相覷。</p>
感情還有這麽個門道啊，案子還沒上庭呢，兩個兒子就已經投靠對手了？</p>
“張偉，你怎麽這麽清楚，難道你調查過他們兩個了？”</p>
“老鐵，本來我想請你調查的，但你連調查員都請不來，那我隻能自己來咯。”</p>
“可你剛才這麽不揭穿他們兩個呢？”</p>
“揭穿，為什麽要揭穿？”</p>
張偉看著鐵如雲，暗道老鐵還是太天真了。</p>
“我剛才要是揭穿他們，最多讓客戶賀慶年說教兩個兒子，這有什麽用，老頭子能罵死兩個兒子嗎，當然不行啊。”</p>
“但我故意不揭露出來，等開庭的時候讓他的兩個兒子當證人，用這些證據來指證哈珀雪茄暗中賄賂賀文與賀武，這對於庭審走勢的影響，豈不是更好？”</p>
“這……你都想到這麽遠的地方去了嗎？”</p>
鐵如雲雖然嘴上沒有承認，但心中暗呼牛逼。</p>
如果剛才爆出來這件事，那麽哈珀削減也就會提前知道了，但如果藏著，那就是己方的一張底牌了。</p>
張偉深思熟慮，是讓鐵如雲陷入了沉默。</p>
瞧瞧人家，再瞧瞧自己，虧得自己還是領導呢……</p>
不對啊，這小子就沒把自己當過領導來著！</p>
一想到張偉的態度，鐵如雲又暗暗頭疼起來。</p>
張偉可不管自己領導在想什麽，而是朝林雨萌招了招手。</p>
“小萌啊，你也長大了，該出師了，待會和哈珀雪茄的人約一下，看看什麽時候帶著客戶去人家公司談一下。”</p>
“呀，要去談判啦！”林雨萌懵逼了。</p>
聽著張偉的意思，這是要讓自己代表客戶去和人家坐下來談判。</p>
雖然林雨萌很意外，張偉會將談判的權利也交給自己，但她更多的是害怕。</p>
你說人生第一次談判，為什麽就要和大公司交手呢？</p>
林雨萌湊到張偉背後，趕緊捏腰捶背，“師傅，其實吧，我覺得給您當徒弟挺好的，這談判的事情……”</p>
“不行，這次得你自己去！”</p>
但張偉的態度很堅決，直接否決了。</p>
“趕緊的，自己定時間，客戶應該還沒走遠，你趕緊打個電話過去，說不定下午就能去談判！”</p>
在張偉的注視下，林雨萌隻能不情不願的給賀慶年打了個電話過去，讓對方先等一等，別急著回城西。</p>
然後她又致電給哈珀雪茄公司，在漫長的等待音中，前台助理終於接到了電話。</p>
“嗯嗯，好的，下午是吧，我會過去的！”</p>
最後，時間約定好了，林雨萌也和賀慶年約好了時間，下午過去。</p>
“那就成了，吃午飯吧，等下午你陪同客戶過去！”</p>
張偉說著，就拿起飯盒，前往休息室去搶微波爐了。</p>
“組長~”林雨萌連忙用求助似的眼神看向鐵如雲。</p>
“老鐵，你也別幫忙，讓她自己去！”</p>
張偉突然從門口探出頭，向鐵如雲警告了一句，緊接著還瞪了剛起身的李月琴一眼。</p>
“小萌啊，張偉的話你也聽到了，他說要你自己去，我也不能多做幹涉啊，畢竟你們總需要成長的！”</p>
林雨萌又將目光看向李月琴。</p>
“那個，我要去熱飯了，你們先聊著~”</p>
一想到張偉剛才的眼神警告，李月琴狠心回絕了林雨萌的求助，飛快地跑出辦公室。</p>
“哎，你的飯盒！”鐵如雲連忙喊了一聲，你跑歸跑，飯盒帶上啊。</p>
李月琴隻能尷尬的走了回來，將桌上的飯盒抄起，這才離開。</p>
林雨萌無奈了，隻能坐回位置上，眼神有些不忿。</p>
都不幫忙是吧，那我就要自己來，讓你們看看我的本事！</p>
帶著這樣的想法，吃飯的時候，林雨萌露出了一副咬牙切齒狀。</p>
這是讓一起吃飯的李月琴和張偉，都有些不敢相信。</p>
什麽時候，刑事組的團寵萌妹子，也變得這麽凶巴巴了？</p>
……</p>
午飯過後，休息片刻。</p>
就在林雨萌睡午覺的時候，鐵如雲是將張偉喊出了辦公室。</p>
“話說你真放心讓小萌自己去談判，她一個人能行嗎，對手可是那麽大規模的公司，人家的律師團可不是善茬？”</p>
讓一個萌妹子去麵對一群吃人不吐骨頭的豺狼，張偉你好意思？</p>
“老鐵，你說什麽呢，你要對小萌有信心啊！”</p>
張偉卻搖了搖頭，接著看了辦公室一眼，“當然，我也沒指望小萌能談成功！”</p>
“啊，那你前一句話還叫我對她有信心？”</p>
鐵如雲懵逼了，你張偉什麽意思？</p>
“你小子就是雙麵人是吧？”</p>
“雙麵人怎麽了，人家墮落之前，不也是一位優秀的司法體係工作者嗎，我感覺我和他差不多啊？”</p>
好家夥，對於鐵如雲的嘲諷，張偉是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啊！</p>
“再說了，我派小萌過去，其實是另有目的的！”</p>
“另有目的？”鐵如雲連忙湊了過來。</p>
“小萌雖然成長了很多，但本質上還是一個蠢萌蠢萌的小妹妹，我讓他去麵對哈珀雪茄的律師團，她會怕，會怯場，甚至會哭，但這就是我要的效果！”</p>
“你什麽意思？”</p>
張偉豎起一根手指，微微一笑，“談判第一步，示敵以弱！”</p>
“這一次不過是場無關痛癢的會麵，讓對手以為我們派出的是個菜雞律師，讓他們以為這案子不重要，他們就會掉以輕心，那麽下一次會麵時，就能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了！”</p>
“當然，前提得是對手不夠強才行。”張偉說著，心中卻補充了一句。</p>
如果對手是一個經驗豐富的老律師，那麽就不會中這一招。</p>
張偉和鐵如雲的談話，也到此結束。</p>
下午2點左右，賀慶年來了。</p>
林雨萌隨即帶著賀慶年出發，前往哈珀雪茄公司在龍國的辦公室所在。</p>
……</p>
東江商務區。</p>
某一棟現代化寫字樓內。</p>
林雨萌和賀慶年坐著電梯，來到了標記有哈珀雪茄公司的那一層。</p>
電梯門打開，富麗堂皇的接待大廳展現在二人眼前。</p>
白色大理石的地麵，亮麗鮮豔的紅色地毯，大門口的接待處，站著兩個膚白貌美的迎賓接待。</p>
這些硬件設施，無一不在彰顯著一件事。</p>
我哈珀雪茄不差錢！</p>
“這裏是東江，整個東方都最有錢的地方吧，這一層一年的租金就得上千萬？”</p>
“差不多吧，其實我也不清楚……”</p>
林雨萌撓了撓小腦袋瓜，一臉迷糊。</p>
“話說，那個張律師怎麽沒來，他來的話，我心裏頭還有些底……”</p>
賀慶年看著眼前的小迷糊，又是歎了一口氣。</p>
“師傅說，這次讓我自己來，還說人都需要成長，反正我請他幫忙，他不願意……”</p>
林雨萌說著，露出憤憤然的表情，然後帶著賀慶年去了接待處。</p>
接待小姐笑容滿麵，但卻告訴二人，領導在開會，可能需要等待。</p>
終於等待多久，她不清楚。</p>
“來之前我問過師傅，他說大公司的第一個套路，就是讓我們坐著等，反正借口就那樣，不是開會就是在忙，都是套路！”</p>
林雨萌想起張偉臨走前的那些叮囑，現在是翻開筆記本，開始琢磨起來。</p>
第一個，還真就被張偉猜對了。</p>
“師傅這裏還說了，一般大公司的接待大廳，都會提供飲品，讓我們不要客氣，反正指不定要等多久呢。”</p>
林雨萌放下筆記本，然後招呼那個接待小姐過來。</p>
“你好，姐姐，我想要一杯咖啡，多加糖，謝謝！”</p>
接待小姐有些鬱悶，因為大部分來這裏等待的人，都是為了業務，可不會麻煩她們。</p>
沒想到今天來的這個小姑娘，居然這麽不客氣。</p>
“那我也要一杯茶，熱乎一點，謝謝了！”賀慶年被林雨萌感染，也提了個要求。</p>
接待小姐無奈，隻能去準備茶水和咖啡。</p>
不多時，飲品送到，林雨萌和賀慶年二人，就在接待處喝了起來。</p>
10分鍾過去……</p>
20分鍾過去……</p>
30分鍾……</p>
50分鍾……</p>
接近一個小時，林雨萌和賀慶年二人，茶水都換了5杯。</p>
“這兩個人，真當我們公司是自助飲品店了嗎？”</p>
“我在這裏當這麽久接待，就沒見過他們這麽悠哉的人，這不是來我們公司談業務的？”</p>
“那個女孩好像是律師，我看訪客記錄上寫著呢。”</p>
“律師，難道是莫教授的徒弟？”</p>
“不清楚了……”</p>
就在一個小時的等待之中，哈珀雪茄公司內部，終於出來了一個級別高些的助理。</p>
“兩位是賀慶年先生和他的委托律師嗎？”</p>
“嗯，我們是！”</p>
“請吧，我們的公司代表已經開完會了。”</p>
助理做出了邀請，林雨萌和賀慶年這才鬆了口氣，等了1個小時，終於可以進去了。</p>
在女助理的帶領下，二人走在寬敞明亮的長廊內，兩邊走過的盡是西裝革履的商務人物。</p>
氣氛嚴肅，略帶一絲沉悶。</p>
“林雨萌！”</p>
突然間，一道聲音響起。</p>
就見其中一間辦公室內，走出一個穿灰白色條紋西裝的男人。</p>
他看著50歲上下，戴著副銀框眼鏡，身材高大，氣場很足，手中抱著一本書，身上也多了一絲書卷氣。</p>
“莫教授！”看到來人，林雨萌驚訝出聲。</p>
眼前之人，不是別人，正是她在金楠大上學時法學院的指導教授莫名川。</p>
“哦，看看你，當年那個不諳世事的小丫頭，現在都長大了啊！”</p>
莫名川看著眼前的林雨萌，頗為驚訝，麵帶笑容的上前來打招呼。</p>
“教授，你看著也很精神呀！”</p>
“哈哈，你的嘴巴還是和學校那會一樣甜！”</p>
莫名川哈哈一笑，好似十分受用林雨萌的稱讚。</p>
“對了，教授，你在這裏做什麽呀？”</p>
“哦，你不知道嗎，我們名川律師事務所是哈珀雪茄的顧問律師團隊。”</p>
聽到對方的話，無論是林雨萌還是賀慶年，心裏頭都“咯噔”了一下。</p>
莫名川居然是哈珀雪茄的特聘顧問律師，他的律所代理了哈珀雪茄！</p>
“事實上，我確實很感到欣慰，畢竟和自己的學生在法庭上交手，這還是為數不多的機會。”</p>
莫名川依舊在笑，但笑容之中，卻多出了一絲不尋常的韻味。</p>
“那麽，我們開始吧，請來我辦公室！”</p>
莫名川的辦公室內，眾人先後入座。</p>
林雨萌與賀慶年坐在一塊，而對麵則是莫名川與哈珀雪茄的兩位公司代表。</p>
二人一男一女，40歲上下，都繃著一張撲克臉，麵無表情，一言不發。</p>
迫於對手的氣場，賀慶年還算好一些，畢竟活了這麽多歲數，大風大浪也算見過。</p>
林雨萌就有些不淡定了，一方麵對手居然是自己學校的教授，另一方麵這談判還是第一次。</p>
“小林，不用緊張，我相信今天你們過來，應該隻是為了探一探我們的想法吧？”</p>
莫名川朝林雨萌笑了笑，接著看向賀慶年，“賀先生，接下來我們就短暫交流一下想法吧，畢竟我們也不喜歡這件事鬧的太僵，這樣對你我雙方都不好！”</p>
“哼！”後者隻是哼了一聲，做出回應。</p>
麵對哈珀雪茄的代表，賀慶年自然不會太客氣。</p>
“那我們就開始吧。”</p>
莫名川拿出筆記本，從口袋裏取出鋼筆，隨後提問道：“賀先生，你的妻子應該是我們公司產品的用戶吧，她使用了多久時間的產品？”</p>
“從她三十歲那年沾染上了抽雪茄的習慣，一直到她死於肺癌和心髒病之前，她都沒有停止過使用你們公司的產品！”</p>
“她具體抽了多久時間的雪茄，她的家族又過癌症或者心髒病史嗎？”</p>
“你問這些做什麽，我隻知道她已經死了，而害死她的就是你們公司的產品！”</p>
見賀慶年突然加重了語氣，莫名川卻隻是笑了笑。</p>
“賀先生，我理解你的心情，妻子過世確實讓人很不好受，我本人也有一位妻子，並且我很愛她。但你應該也清楚，單憑你的主管判斷，是無法說服他人相信你的。而且你妻子的死，有多方麵的原因，我相信我們公司產品對於你妻子的影響，其實並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麽大。”</p>
“你在放屁！”</p>
“小林，幫我勸勸你的客戶，如果我們雙方無法心平氣和的坐下來談判，那麽如果真立案了，我們要如何進行「證言筆錄」呢？”</p>
見賀慶年剛要反駁，莫名川連忙看向林雨萌。</p>
“賀爺爺，請你冷靜一點，我們今天隻是來談判一下的……”</p>
“哼，我冷靜不了，尤其是看到他們的態度，我更加不可能和他們坐下來冷靜談判！”</p>
賀慶年冷哼一聲，直接起身走出了辦公室。</p>
看他的樣子，應該是打算回去了。</p>
“這……”</p>
林雨萌也沒有想到，自己的第一次談判，居然會以客戶憤然離場而提前結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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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莫教授，我要去追客戶，咱們下次再聊！”</p>
林雨萌趕忙追了出去，而莫名川臉上的和藹笑容，則是逐步轉為冷笑。</p>
電梯門口。</p>
“今天沒法談判了，小林，我想回家了，你就直接回律所去吧！”</p>
賀慶年對林雨萌還算比較客氣的，但也不想繼續留下。</p>
電梯打開，他就要進去。</p>
“小林！”</p>
就在林雨萌也想進入電梯時，卻聽到身後有人喊她。</p>
聲音來自莫教授。</p>
“我先走了！”賀慶年關上電梯的大門，獨自離開了。</p>
“小林，你的客戶走了，要不咱們聊聊吧！”</p>
莫名川走到接待大廳，抬手做出邀請的手勢。</p>
林雨萌沒有辦法，隻能和莫名川一起坐下，二人再次麵對麵。</p>
“小林，你是我很看好的學生，所以我想問一下，你是這案子的首席律師嗎，還是那位首席律師將你派了出來？”</p>
“教授，我就是首席律師，雖然我師傅在教我訴訟手段，但這個案子，他可是明確表態讓我負責的！”</p>
“哦，你的師傅，明確讓你負責本案？”</p>
莫名川要不是有良好的素養，都快要忍不住笑了。</p>
林雨萌負責這個案子，一個剛畢業的菜鳥來當自己的對手？</p>
雖然林雨萌的成績確實不錯，但這案子的情況和學校裏的成績可沒有一絲幹係。</p>
“那我會給你加油的，現在我們聊回案子本身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