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章 張偉放狠話，誰給誰上一課？
瘋了吧，你管這叫實習律師 作者：凡二狗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莫名川的辦公室內。</p>
既然證言筆錄沒辦法做了，莫名川也隻能回到自己的辦公室。</p>
敲門聲響起，林雨萌來了。</p>
“教授，我們能談談嗎？”</p>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莫名川笑了。</p>
“當然，請進吧！”</p>
對於自己曾經的學生，莫教授還是會給與相當大的優待的，畢竟對方算是半個自己人。</p>
不過門開之後，莫名川的笑容卻驟然消失了。</p>
因為林雨萌不是一個人來的</p>
“你是？”看著那站在林雨萌身邊的人，莫名川雙眼眯起。</p>
“莫教授，久仰大名，在下張偉，是小萌現在的師傅！”</p>
來人的自我介紹，讓莫名川了然。</p>
原來你就是林雨萌的師傅，那個她嘴上掛著，一直誇讚很厲害的家夥。</p>
對於張偉，莫名川的態度就差了很多，連張偉遞出的手都沒有握。</p>
開玩笑，他莫名川是誰！</p>
這張偉是一個法學院剛畢業的小鬼，和林雨萌還是同期入職的，實習律師一個。</p>
這樣的阿貓阿狗，都有資格和他莫名川握手？</p>
簡直是可笑，蹬鼻子上臉了！</p>
雖然張偉這個名字，莫名川好像在什麽地方聽到過，但他立馬搖了搖頭。</p>
一定是錯覺，這小子無論怎麽看，都不值得自己留意，之前聽到的絕對是同名同姓的人。</p>
“既然莫教授在，那麽正好啊，咱們可以聊一聊了！”</p>
見對方拒絕握手，張偉倒也不惱怒，直接找了個位置坐下。</p>
他拍了拍沙發，示意林雨萌坐在自己身邊。</p>
二人落座，張偉深吸了一口氣。</p>
“可惜了，沒有咖啡，不得不說你們公司前台的咖啡煮的不錯，我一喝就知道是高檔貨！”</p>
“哦，說到高檔貨，你辦公室的味道也不錯啊，平日裏沒少抽這裏的雪茄吧，莫教授？”</p>
張偉裝模作樣的站了起來，大大的吸了一口氣。</p>
嘶~</p>
呼~</p>
“一股子雪茄味，家具的味道都變了？”</p>
“不過我要說的是，貴公司的雪茄在普通人眼裏可是十足的奢侈品，我們當事人賀慶年和他夫人，就是被貴公司的產品搞的家破人亡，希望你清楚這一點！”</p>
“家破人亡？”</p>
莫名川笑了，“張律師是吧，你抽煙嗎？”</p>
“我不抽！”</p>
“難得有男人不抽煙，不過我想說，無論是煙草還是雪茄，這些都不是成癮性藥物，任何人都有選擇抽或者不抽的權利。哈珀雪茄的產品價格，都是明碼標價的，範雪芹購買產品時，我想她的內心已經知道了購買的後果，可她自己還是做出了這項決定，難道你要為死去之人生前的一些不合理消費而起訴生產商嗎？”</p>
“你要起訴他們生產的商鋪價格過於高昂，所以害死了買商品的人，你要起訴他們沒有在生產的商品上貼‘本產品價格高昂，請謹慎購買’之類的標簽嗎，還是說你要起訴生產廚房刀具的公司，因為每年都有人死於廚房刀具之下……”</p>
聽著莫名川的調侃，張偉卻麵色不變。</p>
“不愧是莫教授，偷換概念有一手啊！”</p>
甚至，他還當著莫名川和林雨萌的麵，鼓起掌來。</p>
啪~啪~啪~</p>
清脆的掌聲中，張偉滿麵笑容。</p>
但誰都能看得出來，他的笑容充斥著調侃。</p>
“張律師，你來我這裏，不是為了專程來調侃我的吧？”莫名川惱了，眉頭微微不悅。</p>
“哦，說得對，該聊正事了！”</p>
張偉也表示讚同，點了點頭，“就從你之前提出的交易聊起吧……”</p>
“那不是交易，其實你們更因為理解為饋贈，我與小林畢竟師徒一場，我看在她的麵子上，給與適當照顧而已，你們可以理解為一份‘禮物’！”</p>
莫名川這麽說，反倒是讓張偉笑了。</p>
“哦，饋贈，禮物，我們應該對你感恩戴德嗎？”</p>
莫名川無視了張偉的調侃，淡定道：“這倒不至於，我認為你們隻需要接受它就可以了”</p>
“接受，你還真愛開玩笑啊，莫教授！”</p>
張偉臉上的笑容飛速斂去，語氣一變：“在我看來，你就是丟給了我們一塊骨頭，還企圖讓我們搖尾乞憐去吃那塊骨頭，可你不知道，我們盯上的不是一塊小骨頭，而是更大的東西！”</p>
“比如你盤中的牛排，比如你身上的肉，或者你即將到嘴邊的肥肉，但我們也要叼一口吃！”</p>
“張律師，你把自己比喻成什麽了？”</p>
“我把自己比喻為野獸，因為一旦開始戰鬥，我們就會像野獸一樣，不達目的誓不罷休！”</p>
“是，那我就拭目以待了。”</p>
莫名川再次忍不住笑了，雖然眼前這小子的狠話很有氣勢，但對他來說那是一點殺傷力都沒有。</p>
張偉也微微一笑，剛才的威脅之意盡數消失。</p>
“莫教授，在這裏我不得不說你一句，利用老師的身份來欺淩曾經的學生，你的表現可是有些不入流的。”</p>
“笑話，一個實習律師敢說我不入流？”</p>
莫名川臉色一肅，冷聲道：“我們名川律師事務所，擁有360位執業律師，在職雇員超過500人，是東方都的一流律所，我有自信，就算是比那些頂級律所也不逞多讓。”</p>
“而你們兩個，一個是我曾經的學生，另一個更是二流學院畢業的二流實習律師，是誰給你們的底氣，在我麵前裝模作樣！”</p>
“啊哈，嘴皮子說不過我，開始擺身份了？”張偉哈哈一笑。</p>
“張律師，你以為你的身後是金城律所，你就能對抗我，雖然我不是林向天，但我也清楚這一場訴訟的成本，沒有100萬以上的資金，你們是絕對拿不下來的！”</p>
“林向天是一個商人，他在外人麵前的慷慨那都是裝出來的，他隻對有利於自己的事情感興趣，而這單訴訟絕對是吃力不討好的事情！”</p>
“現在我想請問你們，你們覺得單靠你們的力量，能打贏這場訴訟嗎？”</p>
“莫教授，誰說我們打不贏的，就算是沒有金城的支持，我們也一樣能贏！”</p>
“哦，你有什麽獨門秘笈嗎？”</p>
“這倒是沒有，不過我們可以玩陰的！”</p>
此言一出，莫名川的表情瞬間僵住了。</p>
這算是什麽回答？</p>
玩陰的，你要怎麽玩陰的？</p>
張偉卻站了起來，冷笑道：“莫教授，訴訟之中最大的難點是什麽？”</p>
“我可以明確告訴你，不是控辯雙方準備的資金，不是你方或者我方請來的專家證人，訴訟最大的難點是陪審員，他們坐在陪審席上審視雙方，在心中做出各種各樣的猜測。他們就像是野獸一樣，嗅著你方的氣味，又嗅著我方的氣味，然後做出判斷。”</p>
“在我們刑事辯護律師間有一個說法，陪審席上坐著12個蠢蛋，我相信民事訴訟法庭應該也有類似的吧，隻不過人數減半了而已。”</p>
</p>
莫名川嗤笑一聲：“你認為依靠著各種手段，你能左右6個蠢蛋的想法嗎，我想應該是不可能吧，如果他們真對你言聽計從，那你早就是戰無不勝的大律師了吧？”</p>
張偉也不妨多讓，反諷道：“可據我所知，東方都有名的律師中，你莫名川的排名，顯然不算靠前，你們名川律師事務所，同樣沒有上升到十大行的高度，所以在我看來，你也是一個不入流的貨色罷了！”</p>
“你說我不入流！”</p>
張偉的話，是讓莫名川“蹭”的一聲站了起來，怒發衝冠。</p>
“看吧，被我三言兩語挑撥，就會中招的人，怎麽能算入流呢？”</p>
看著張偉的笑臉，莫名眼中的殺意漸濃。</p>
他咬了咬後槽牙，最後又坐了下去。</p>
張偉見目的達到，也一改剛才的調侃，轉而正色道：“莫教授，上午證言筆錄應該還沒有做完吧，待會我徒弟會聯係賀先生，我們下午約個時間將這件事情搞定吧，你覺得如何呢！”</p>
“好，那就下午2點半吧！”</p>
莫名川吃驚於張偉的態度變化，但想了想後還是點頭同意。</p>
“那麽，下午再見吧！”</p>
張偉起身，就要離開。</p>
“等等！”</p>
但莫名川卻突然喊住了正準備離開的二人，眼珠子轉動，好似在思考什麽。</p>
“張律師，我看了一下時間，下午我有一場午餐研討會，可能時間上來不及，我們延後30分鍾，到時候我會和小林先聯係一聲，你看怎麽樣？”</p>
“嗯，沒問題啊，無論是2點半還是3點，我都可以！”</p>
張偉微微一笑，接受了莫名川的提議。</p>
他和林雨萌這才離開了辦公室。</p>
莫名川看著張偉離開，臉上的笑容飛速斂去，同時飛快敲打鍵盤，在千度網頁上搜索了“張偉”的名字。</p>
一個實習律師，居然敢在他麵前蹬鼻子上臉，這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情。</p>
可對方就是這麽做了，完全沒有一絲對業內前輩的尊重，這樣的人絕不是一名泛泛之輩。</p>
“奇怪了，沒有多少信息，隻有一些無關痛癢的刑事案件……還有一些商務案件，這不是另一個‘張偉’，還有……保險公司的案子，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p>
在網頁上，沒有搜索到關於張偉的太多信息後，莫名川關上了電腦。</p>
“哼，下午有你好看的，張偉是吧，讓我好好給你上一課！”</p>
他冷笑一聲，吩咐門外的助理給自己沏了一杯咖啡。</p>
……</p>
下午，2點25。</p>
賀慶年和林雨萌在接待大廳內等候。</p>
二人一個喝著茶，一個端著咖啡。</p>
“小林！”不遠處，莫名川出現了，並且朝二人招了招手。</p>
林雨萌一臉詫異，抬頭看了眼牆上的掛鍾，現在距離兩點半都還差5分鍾呢。</p>
“教授，你不是要去開午餐研討會嗎，怎麽？”</p>
“午餐研討會提前結束了，正好現在有時間，我們趕緊做證言筆錄吧！”</p>
“可是，師傅那邊……”</p>
“小林，你難道對自己不夠自信嗎，而且你的客戶也在等著呢，你不會想讓這個老人再等30分鍾吧？”</p>
“這，好吧……”</p>
林雨萌回頭看了眼賀慶年，又看了看時間，無奈點頭同意。</p>
莫名川露出了陰謀得逞的笑容，他連忙喊來助理，安排二人進入會議室，繼續上午的證言筆錄。</p>
5分鍾後。</p>
接待大廳的電梯打開，張偉走了出來。</p>
“嗯，2點半，時間剛剛好！”</p>
他看了眼時間，冷笑一聲後直接走向哈珀雪茄公司。</p>
“先生，你沒有預約！”</p>
見張偉直接走向公司內部，接待小姐立馬阻攔。</p>
“很抱歉，我不喝咖啡，我趕著去參加一場證言筆錄，時間是2點半，我很趕時間，請你們不要阻攔！”</p>
“先生，你這樣不合規矩！”</p>
“那麽莫教授的行為就附和規矩了？他下午應該沒有午餐研討會吧，否則我在千度上怎麽一點消息都沒有搜索到呢？”</p>
“這……”</p>
“我是原告方律師之一，要去參加證言筆錄，你們阻攔我的話，我可以視你們為意圖妨礙證據采集，如果我報案的話，你們都要被算作妨礙司法公正，是要去坐牢的！”</p>
張偉冷哼一聲，說出一番“威脅”之言。</p>
“坐牢”二字，殺傷力巨大，接待小姐確實不敢阻攔。</p>
張偉徑直走進公司內部，熟門熟路的來到會議室。</p>
砰！</p>
會議室的大會被他暴力推開，裏頭的人全都張望了過來。</p>
看到張偉出現，莫名川臉色微微一變，但很快露出笑容。</p>
“哦，張律師，你怎麽來得這麽早？”</p>
“莫教授，你這一招太掉價了，我十幾年前就不用了！”</p>
張偉調侃一句，徑直走向采集證言的攝像機。</p>
“你要做什麽？”</p>
莫教授的一個學生要阻攔張偉。</p>
“讓開！”但他被張偉一把推開。</p>
隨後張偉抓起攝像機，直接暫停錄像，然後將存儲卡取了出來。</p>
莫名川看到張偉的動作，莫名有些生氣了“張律師，我們現在是在進行證言筆錄，你要破壞錄製現場嗎？”</p>
“莫教授，證言筆錄的時間是2點半，你以參加午餐研討會為由，推遲了30分鍾，那麽約定的時間就是3點，這一點是控辯雙方都認定的時間。那麽在我看來，3點前的錄製，我可以算作是非法錄製！”</p>
“可你方的小林已經同意了現在錄製！”</p>
“她同意了，你有錄音嗎，誰可以證明她是主動同意，而不是被你脅迫呢？”</p>
張偉朝莫名川眨了眨眼，一臉怪異。</p>
“這……”莫名川微微一愣，完全沒料到張偉的回應。</p>
錄音，自然是沒有的。</p>
“你沒有錄音，相反我還有錄音呢！”</p>
張偉卻掏出手機，開始播放錄音。</p>
“好，那就下午2點半吧。”</p>
“張律師，我看了一下時間，下午我有一場午餐研討會……”</p>
“可能時間上來不及，我們延後30分鍾，到時候我會和小林先聯係一聲，你看怎麽樣……”</p>
隨著錄音播放，莫名川的臉色有些難看。</p>
“我這個人有個不好的習慣，就是手機的錄音鍵不知道怎麽回事，一直喜歡開著，這導致我手機經常會沒電……”</p>
“哎，你說這習慣我什麽時候才能改一改啊！”</p>
張偉明著是發一通牢騷，但卻自顧自的坐了下來，還朝一個助理招了招手。</p>
“請幫我沏一杯咖啡謝謝，既然莫教授說了要3點開始，那我們就在這裏等到3點，少一分鍾多一分鍾都不行，3點準~時~開始證言筆錄！”</p>
張偉特意在準時上加重了語氣，說完後開一臉調侃的看著莫名川。</p>
“對了，這張存儲卡裏頭的內容，全都屬於非法錄製，所以必須要銷毀掉，請你們再準備一張存儲卡吧，我相信這麽大一個公司，不會連一張存儲卡都沒有吧？”</p>
他將手中的存儲卡輕輕晃了晃，然後又指示莫名川的一個學生開始幹活。</p>
“老師，他……”</p>
“去準備吧！”</p>
學生差點忍不住，但卻被莫名川給製止了。</p>
這一刻，他終於理解張偉的難纏了。</p>
自己本想著給對方上一課，沒想到這也被對方算計到了。</p>
現在是張偉給莫名川一方上了一課。</p>
而一旁的林雨萌則是詫異，為什麽自家師傅能知道莫教授提前的動作呢。</p>
但就像張偉說的一樣，這一招屬於小花招，他十幾年前就不用了。</p>
而林雨萌身邊的賀慶年，看到張偉大搖大擺坐下，並且冷聲嗬斥莫名川的一幕，心中莫名的有些激動和欣慰。</p>
不得不承認，能夠看到大公司的代表吃癟，尤其是自己的仇人此刻繃著一張臉，他心情非常的高興。</p>
30分鍾，就在張偉慢悠悠的喝著咖啡，莫名川冷眼注視下過去了。</p>
時間到，雙方開始證言筆錄。</p>
這一次，因為提前看到張偉幫自己出氣了，賀慶年就沒有再失控，很配合的完成了筆錄的采集工作。</p>
筆錄完成，雙方各自離去。</p>
在哈珀雪茄的大門口，賀慶年難得的露出了笑容。</p>
“張律師，你剛才在裏麵的表現，實在是太好了，雖然你沒有罵他們，但他們的臉臭的就和被人罵了一樣！”</p>
“我這個老頭子果然不行啊，明著罵他們都沒用，這幫人臉皮子也太厚了，但是你卻不得了啊。”</p>
聽著賀慶年的誇獎，張偉隻是淡淡搖了搖頭，“賀老爺子還是不要太過於樂觀了，庭審才剛剛開始呢，等明天的預審結束吧。”</p>
“是啊，我們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呢！”</p>
賀慶年忍不住感慨一句，隨後和張偉二人道別，回家休息去了。</p>
張偉和林雨萌，也一起返回律所，向鐵如雲匯報戰果。</p>
既然證言筆錄沒辦法做了，莫名川也隻能回到自己的辦公室。</p>
敲門聲響起，林雨萌來了。</p>
“教授，我們能談談嗎？”</p>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莫名川笑了。</p>
“當然，請進吧！”</p>
對於自己曾經的學生，莫教授還是會給與相當大的優待的，畢竟對方算是半個自己人。</p>
不過門開之後，莫名川的笑容卻驟然消失了。</p>
因為林雨萌不是一個人來的</p>
“你是？”看著那站在林雨萌身邊的人，莫名川雙眼眯起。</p>
“莫教授，久仰大名，在下張偉，是小萌現在的師傅！”</p>
來人的自我介紹，讓莫名川了然。</p>
原來你就是林雨萌的師傅，那個她嘴上掛著，一直誇讚很厲害的家夥。</p>
對於張偉，莫名川的態度就差了很多，連張偉遞出的手都沒有握。</p>
開玩笑，他莫名川是誰！</p>
這張偉是一個法學院剛畢業的小鬼，和林雨萌還是同期入職的，實習律師一個。</p>
這樣的阿貓阿狗，都有資格和他莫名川握手？</p>
簡直是可笑，蹬鼻子上臉了！</p>
雖然張偉這個名字，莫名川好像在什麽地方聽到過，但他立馬搖了搖頭。</p>
一定是錯覺，這小子無論怎麽看，都不值得自己留意，之前聽到的絕對是同名同姓的人。</p>
“既然莫教授在，那麽正好啊，咱們可以聊一聊了！”</p>
見對方拒絕握手，張偉倒也不惱怒，直接找了個位置坐下。</p>
他拍了拍沙發，示意林雨萌坐在自己身邊。</p>
二人落座，張偉深吸了一口氣。</p>
“可惜了，沒有咖啡，不得不說你們公司前台的咖啡煮的不錯，我一喝就知道是高檔貨！”</p>
“哦，說到高檔貨，你辦公室的味道也不錯啊，平日裏沒少抽這裏的雪茄吧，莫教授？”</p>
張偉裝模作樣的站了起來，大大的吸了一口氣。</p>
嘶~</p>
呼~</p>
“一股子雪茄味，家具的味道都變了？”</p>
“不過我要說的是，貴公司的雪茄在普通人眼裏可是十足的奢侈品，我們當事人賀慶年和他夫人，就是被貴公司的產品搞的家破人亡，希望你清楚這一點！”</p>
“家破人亡？”</p>
莫名川笑了，“張律師是吧，你抽煙嗎？”</p>
“我不抽！”</p>
“難得有男人不抽煙，不過我想說，無論是煙草還是雪茄，這些都不是成癮性藥物，任何人都有選擇抽或者不抽的權利。哈珀雪茄的產品價格，都是明碼標價的，範雪芹購買產品時，我想她的內心已經知道了購買的後果，可她自己還是做出了這項決定，難道你要為死去之人生前的一些不合理消費而起訴生產商嗎？”</p>
“你要起訴他們生產的商鋪價格過於高昂，所以害死了買商品的人，你要起訴他們沒有在生產的商品上貼‘本產品價格高昂，請謹慎購買’之類的標簽嗎，還是說你要起訴生產廚房刀具的公司，因為每年都有人死於廚房刀具之下……”</p>
聽著莫名川的調侃，張偉卻麵色不變。</p>
“不愧是莫教授，偷換概念有一手啊！”</p>
甚至，他還當著莫名川和林雨萌的麵，鼓起掌來。</p>
啪~啪~啪~</p>
清脆的掌聲中，張偉滿麵笑容。</p>
但誰都能看得出來，他的笑容充斥著調侃。</p>
“張律師，你來我這裏，不是為了專程來調侃我的吧？”莫名川惱了，眉頭微微不悅。</p>
“哦，說得對，該聊正事了！”</p>
張偉也表示讚同，點了點頭，“就從你之前提出的交易聊起吧……”</p>
“那不是交易，其實你們更因為理解為饋贈，我與小林畢竟師徒一場，我看在她的麵子上，給與適當照顧而已，你們可以理解為一份‘禮物’！”</p>
莫名川這麽說，反倒是讓張偉笑了。</p>
“哦，饋贈，禮物，我們應該對你感恩戴德嗎？”</p>
莫名川無視了張偉的調侃，淡定道：“這倒不至於，我認為你們隻需要接受它就可以了”</p>
“接受，你還真愛開玩笑啊，莫教授！”</p>
張偉臉上的笑容飛速斂去，語氣一變：“在我看來，你就是丟給了我們一塊骨頭，還企圖讓我們搖尾乞憐去吃那塊骨頭，可你不知道，我們盯上的不是一塊小骨頭，而是更大的東西！”</p>
“比如你盤中的牛排，比如你身上的肉，或者你即將到嘴邊的肥肉，但我們也要叼一口吃！”</p>
“張律師，你把自己比喻成什麽了？”</p>
“我把自己比喻為野獸，因為一旦開始戰鬥，我們就會像野獸一樣，不達目的誓不罷休！”</p>
“是，那我就拭目以待了。”</p>
莫名川再次忍不住笑了，雖然眼前這小子的狠話很有氣勢，但對他來說那是一點殺傷力都沒有。</p>
張偉也微微一笑，剛才的威脅之意盡數消失。</p>
“莫教授，在這裏我不得不說你一句，利用老師的身份來欺淩曾經的學生，你的表現可是有些不入流的。”</p>
“笑話，一個實習律師敢說我不入流？”</p>
莫名川臉色一肅，冷聲道：“我們名川律師事務所，擁有360位執業律師，在職雇員超過500人，是東方都的一流律所，我有自信，就算是比那些頂級律所也不逞多讓。”</p>
“而你們兩個，一個是我曾經的學生，另一個更是二流學院畢業的二流實習律師，是誰給你們的底氣，在我麵前裝模作樣！”</p>
“啊哈，嘴皮子說不過我，開始擺身份了？”張偉哈哈一笑。</p>
“張律師，你以為你的身後是金城律所，你就能對抗我，雖然我不是林向天，但我也清楚這一場訴訟的成本，沒有100萬以上的資金，你們是絕對拿不下來的！”</p>
“林向天是一個商人，他在外人麵前的慷慨那都是裝出來的，他隻對有利於自己的事情感興趣，而這單訴訟絕對是吃力不討好的事情！”</p>
“現在我想請問你們，你們覺得單靠你們的力量，能打贏這場訴訟嗎？”</p>
“莫教授，誰說我們打不贏的，就算是沒有金城的支持，我們也一樣能贏！”</p>
“哦，你有什麽獨門秘笈嗎？”</p>
“這倒是沒有，不過我們可以玩陰的！”</p>
此言一出，莫名川的表情瞬間僵住了。</p>
這算是什麽回答？</p>
玩陰的，你要怎麽玩陰的？</p>
張偉卻站了起來，冷笑道：“莫教授，訴訟之中最大的難點是什麽？”</p>
“我可以明確告訴你，不是控辯雙方準備的資金，不是你方或者我方請來的專家證人，訴訟最大的難點是陪審員，他們坐在陪審席上審視雙方，在心中做出各種各樣的猜測。他們就像是野獸一樣，嗅著你方的氣味，又嗅著我方的氣味，然後做出判斷。”</p>
“在我們刑事辯護律師間有一個說法，陪審席上坐著12個蠢蛋，我相信民事訴訟法庭應該也有類似的吧，隻不過人數減半了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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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川嗤笑一聲：“你認為依靠著各種手段，你能左右6個蠢蛋的想法嗎，我想應該是不可能吧，如果他們真對你言聽計從，那你早就是戰無不勝的大律師了吧？”</p>
張偉也不妨多讓，反諷道：“可據我所知，東方都有名的律師中，你莫名川的排名，顯然不算靠前，你們名川律師事務所，同樣沒有上升到十大行的高度，所以在我看來，你也是一個不入流的貨色罷了！”</p>
“你說我不入流！”</p>
張偉的話，是讓莫名川“蹭”的一聲站了起來，怒發衝冠。</p>
“看吧，被我三言兩語挑撥，就會中招的人，怎麽能算入流呢？”</p>
看著張偉的笑臉，莫名眼中的殺意漸濃。</p>
他咬了咬後槽牙，最後又坐了下去。</p>
張偉見目的達到，也一改剛才的調侃，轉而正色道：“莫教授，上午證言筆錄應該還沒有做完吧，待會我徒弟會聯係賀先生，我們下午約個時間將這件事情搞定吧，你覺得如何呢！”</p>
“好，那就下午2點半吧！”</p>
莫名川吃驚於張偉的態度變化，但想了想後還是點頭同意。</p>
“那麽，下午再見吧！”</p>
張偉起身，就要離開。</p>
“等等！”</p>
但莫名川卻突然喊住了正準備離開的二人，眼珠子轉動，好似在思考什麽。</p>
“張律師，我看了一下時間，下午我有一場午餐研討會，可能時間上來不及，我們延後30分鍾，到時候我會和小林先聯係一聲，你看怎麽樣？”</p>
“嗯，沒問題啊，無論是2點半還是3點，我都可以！”</p>
張偉微微一笑，接受了莫名川的提議。</p>
他和林雨萌這才離開了辦公室。</p>
莫名川看著張偉離開，臉上的笑容飛速斂去，同時飛快敲打鍵盤，在千度網頁上搜索了“張偉”的名字。</p>
一個實習律師，居然敢在他麵前蹬鼻子上臉，這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情。</p>
可對方就是這麽做了，完全沒有一絲對業內前輩的尊重，這樣的人絕不是一名泛泛之輩。</p>
“奇怪了，沒有多少信息，隻有一些無關痛癢的刑事案件……還有一些商務案件，這不是另一個‘張偉’，還有……保險公司的案子，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p>
在網頁上，沒有搜索到關於張偉的太多信息後，莫名川關上了電腦。</p>
“哼，下午有你好看的，張偉是吧，讓我好好給你上一課！”</p>
他冷笑一聲，吩咐門外的助理給自己沏了一杯咖啡。</p>
……</p>
下午，2點25。</p>
賀慶年和林雨萌在接待大廳內等候。</p>
二人一個喝著茶，一個端著咖啡。</p>
“小林！”不遠處，莫名川出現了，並且朝二人招了招手。</p>
林雨萌一臉詫異，抬頭看了眼牆上的掛鍾，現在距離兩點半都還差5分鍾呢。</p>
“教授，你不是要去開午餐研討會嗎，怎麽？”</p>
“午餐研討會提前結束了，正好現在有時間，我們趕緊做證言筆錄吧！”</p>
“可是，師傅那邊……”</p>
“小林，你難道對自己不夠自信嗎，而且你的客戶也在等著呢，你不會想讓這個老人再等30分鍾吧？”</p>
“這，好吧……”</p>
林雨萌回頭看了眼賀慶年，又看了看時間，無奈點頭同意。</p>
莫名川露出了陰謀得逞的笑容，他連忙喊來助理，安排二人進入會議室，繼續上午的證言筆錄。</p>
5分鍾後。</p>
接待大廳的電梯打開，張偉走了出來。</p>
“嗯，2點半，時間剛剛好！”</p>
他看了眼時間，冷笑一聲後直接走向哈珀雪茄公司。</p>
“先生，你沒有預約！”</p>
見張偉直接走向公司內部，接待小姐立馬阻攔。</p>
“很抱歉，我不喝咖啡，我趕著去參加一場證言筆錄，時間是2點半，我很趕時間，請你們不要阻攔！”</p>
“先生，你這樣不合規矩！”</p>
“那麽莫教授的行為就附和規矩了？他下午應該沒有午餐研討會吧，否則我在千度上怎麽一點消息都沒有搜索到呢？”</p>
“這……”</p>
“我是原告方律師之一，要去參加證言筆錄，你們阻攔我的話，我可以視你們為意圖妨礙證據采集，如果我報案的話，你們都要被算作妨礙司法公正，是要去坐牢的！”</p>
張偉冷哼一聲，說出一番“威脅”之言。</p>
“坐牢”二字，殺傷力巨大，接待小姐確實不敢阻攔。</p>
張偉徑直走進公司內部，熟門熟路的來到會議室。</p>
砰！</p>
會議室的大會被他暴力推開，裏頭的人全都張望了過來。</p>
看到張偉出現，莫名川臉色微微一變，但很快露出笑容。</p>
“哦，張律師，你怎麽來得這麽早？”</p>
“莫教授，你這一招太掉價了，我十幾年前就不用了！”</p>
張偉調侃一句，徑直走向采集證言的攝像機。</p>
“你要做什麽？”</p>
莫教授的一個學生要阻攔張偉。</p>
“讓開！”但他被張偉一把推開。</p>
隨後張偉抓起攝像機，直接暫停錄像，然後將存儲卡取了出來。</p>
莫名川看到張偉的動作，莫名有些生氣了“張律師，我們現在是在進行證言筆錄，你要破壞錄製現場嗎？”</p>
“莫教授，證言筆錄的時間是2點半，你以參加午餐研討會為由，推遲了30分鍾，那麽約定的時間就是3點，這一點是控辯雙方都認定的時間。那麽在我看來，3點前的錄製，我可以算作是非法錄製！”</p>
“可你方的小林已經同意了現在錄製！”</p>
“她同意了，你有錄音嗎，誰可以證明她是主動同意，而不是被你脅迫呢？”</p>
張偉朝莫名川眨了眨眼，一臉怪異。</p>
“這……”莫名川微微一愣，完全沒料到張偉的回應。</p>
錄音，自然是沒有的。</p>
“你沒有錄音，相反我還有錄音呢！”</p>
張偉卻掏出手機，開始播放錄音。</p>
“好，那就下午2點半吧。”</p>
“張律師，我看了一下時間，下午我有一場午餐研討會……”</p>
“可能時間上來不及，我們延後30分鍾，到時候我會和小林先聯係一聲，你看怎麽樣……”</p>
隨著錄音播放，莫名川的臉色有些難看。</p>
“我這個人有個不好的習慣，就是手機的錄音鍵不知道怎麽回事，一直喜歡開著，這導致我手機經常會沒電……”</p>
“哎，你說這習慣我什麽時候才能改一改啊！”</p>
張偉明著是發一通牢騷，但卻自顧自的坐了下來，還朝一個助理招了招手。</p>
“請幫我沏一杯咖啡謝謝，既然莫教授說了要3點開始，那我們就在這裏等到3點，少一分鍾多一分鍾都不行，3點準~時~開始證言筆錄！”</p>
張偉特意在準時上加重了語氣，說完後開一臉調侃的看著莫名川。</p>
“對了，這張存儲卡裏頭的內容，全都屬於非法錄製，所以必須要銷毀掉，請你們再準備一張存儲卡吧，我相信這麽大一個公司，不會連一張存儲卡都沒有吧？”</p>
他將手中的存儲卡輕輕晃了晃，然後又指示莫名川的一個學生開始幹活。</p>
“老師，他……”</p>
“去準備吧！”</p>
學生差點忍不住，但卻被莫名川給製止了。</p>
這一刻，他終於理解張偉的難纏了。</p>
自己本想著給對方上一課，沒想到這也被對方算計到了。</p>
現在是張偉給莫名川一方上了一課。</p>
而一旁的林雨萌則是詫異，為什麽自家師傅能知道莫教授提前的動作呢。</p>
但就像張偉說的一樣，這一招屬於小花招，他十幾年前就不用了。</p>
而林雨萌身邊的賀慶年，看到張偉大搖大擺坐下，並且冷聲嗬斥莫名川的一幕，心中莫名的有些激動和欣慰。</p>
不得不承認，能夠看到大公司的代表吃癟，尤其是自己的仇人此刻繃著一張臉，他心情非常的高興。</p>
30分鍾，就在張偉慢悠悠的喝著咖啡，莫名川冷眼注視下過去了。</p>
時間到，雙方開始證言筆錄。</p>
這一次，因為提前看到張偉幫自己出氣了，賀慶年就沒有再失控，很配合的完成了筆錄的采集工作。</p>
筆錄完成，雙方各自離去。</p>
在哈珀雪茄的大門口，賀慶年難得的露出了笑容。</p>
“張律師，你剛才在裏麵的表現，實在是太好了，雖然你沒有罵他們，但他們的臉臭的就和被人罵了一樣！”</p>
“我這個老頭子果然不行啊，明著罵他們都沒用，這幫人臉皮子也太厚了，但是你卻不得了啊。”</p>
聽著賀慶年的誇獎，張偉隻是淡淡搖了搖頭，“賀老爺子還是不要太過於樂觀了，庭審才剛剛開始呢，等明天的預審結束吧。”</p>
“是啊，我們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呢！”</p>
賀慶年忍不住感慨一句，隨後和張偉二人道別，回家休息去了。</p>
張偉和林雨萌，也一起返回律所，向鐵如雲匯報戰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