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章 趙青岩做噩夢，另一套係統？
瘋了吧，你管這叫實習律師 作者：凡二狗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休庭後。</p>
法庭現場。</p>
“不愧是藍高檢！”</p>
“高，實在是太高了！”</p>
“藍高檢，您就是我的偶像！”</p>
“藍高檢，我決定了，回去後就將您今天庭審時所說的每一句話都編入學習筆跡中，每天背誦一遍！”</p>
“一遍怎麽夠啊，我覺得每天要背誦五遍，才能體現我們今日的收獲！”</p>
有道是半場開香檳。</p>
這幫新人圍著藍正葉吹捧，仿佛他贏定了一般。</p>
“藍高檢，你的手段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啊！”</p>
趙春明也同樣豎起了大拇指，笑容滿麵。</p>
藍正葉高級檢察官，趙春明是重罪科辦公室領導，二人其實級別差不多。</p>
但前者隻聽命於檢察長，趙春明其實隱約要低對方半個級別的，這也是他同樣要客氣的理由。</p>
“趙主管，你客氣了！”藍高檢卻擺了擺手，應付了一句。</p>
對於這些吹捧，他本人並不在意。</p>
反正等贏了官司，無論是同事還是媒體，這樣的吹捧顯然不會少。</p>
他都已經習慣了。</p>
眼角餘光瞥到，張偉一行人正準備離開。</p>
“趙主管，我要去給辯方施家一點壓力，先容我離開一會！”</p>
藍正葉說著，徑直走向張偉等人。</p>
那一頭。</p>
庭審結束，張偉準備帶著被告方雲舒離開法庭。</p>
“師傅，那個家夥來了！”</p>
林雨萌卻突然一指，小臉也氣鼓鼓的。</p>
“藍高檢？”</p>
張偉同樣看到了來人，眯著眼睛，盯著對方。</p>
“張律師，方女士，你們好啊！”</p>
藍正葉笑著打了聲招呼，隨後無視了林雨萌等人略帶敵意的視線，而是看向了唯一能做主的人。</p>
張偉！</p>
“藍高檢，不知你來找我們……”</p>
“哦，我隻是要傳達控方接下來的意思，以及與你們商議一下庭辯交易！”</p>
藍高檢倒也沒有含糊，直接道出來意，“我代表控方，向方女士鄭重告知，下周一開庭前，我方可能會向法官提交動議申請，改變庭辯主張！”</p>
張偉眯起雙眼，“哦，改成什麽？”</p>
藍正葉微微一笑，隨後麵帶寒光：“原本方女士的殺人動機不明，但隨著剛才我的提問，我已經摸清楚了她的殺人目的，居然是……”</p>
他說到此，視線卻看向了趙青岩。</p>
他現在雖然沒有明說，但在法庭上，該說的都已經說了。</p>
“下周一，不排除我方會將無期徒刑改為死刑，因為方女士的犯罪動機極其卑鄙，造成的社會影響極其惡劣，我們地檢總部考慮一切從嚴，以正視聽！”</p>
聽到“死刑”二字，方雲舒身軀一顫，林雨萌和鐵如雲則是目瞪口呆。</p>
就連趙青岩，眸光之中都有些愕然。</p>
“威脅我們？”場中，為由張偉淡定自若，冷著聲回應對手。</p>
他自然聽得出來，藍高檢這是打算用死刑逼迫他們就範，這手段雖然老掉牙，但“死刑”兩個字，可比其他任何籌碼的份量都要沉重。</p>
畢竟，沒有人不怕死！</p>
“藍高檢，說出你的條件吧，不要單純丟出‘死刑’兩個字，這樣可不算是談判，而是威脅了！”</p>
</p>
張偉直麵對方，目光倒是絲毫不退縮。</p>
“居然沒有被我嚇到，這小子定力不錯啊！”</p>
藍高檢看著麵前的年輕人，心中微微一愣，不過卻毫不在意。</p>
“我的條件是下周一開庭前，你方如果認罪的話，無期徒刑或者30年有期徒刑！”</p>
“單憑一點猜測，就要判死刑，然後用死刑來要挾我們，藍高檢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啊！”</p>
“你怎麽就認為這隻是猜測了呢，也許是事實也說不定，我相信調查科一定能找到證據，證明控方提出的合理猜測！”</p>
藍高檢特意在“合理”上加重了語氣。</p>
“總而言之，條件已經給到你們了，希望你們能夠在周末兩天內考慮清楚，我也不希望這次的庭審浪費太多時間！”</p>
他說完，又看向了趙青岩，“趙先生，剛才的提問都是為了案子，希望你不要介意，我是公事公辦！”</p>
“當然，藍高檢你這麽做，也都是為了公事，你的條件我相信小方已經聽到了！”</p>
趙青岩的言外之意，顯然是打算送客了。</p>
藍高檢倒也不惱，既然條件都給了出去，也算達到目的。</p>
並且他有自信，隻要辯方找不到任何證據能證明曾祥有罪的話，那麽優勢就絕對在他這邊。</p>
連調查科都找不到證據，單憑他們幾個非專業人士，怎麽可能找得到呢！</p>
張偉這邊。</p>
“總而言之，我們先回去吧！”</p>
見氣氛壓抑且沉悶，作為唯一不受影響的人，某人也隻能開口了。</p>
一行人離開法庭，各自返程。</p>
不過因為藍高檢的條件，一眾人的心情都不是很好。</p>
雖然張偉知道，藍高檢不過是無的放矢，但死刑的威脅他也清楚。</p>
難保方雲舒不會有想法。</p>
一旦當事人承受不住死刑的壓力，很可能選擇認罪，達成30年的交易。</p>
“這是不是被人拿捏了啊？”</p>
離開市法院時，張偉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他有些討厭這種感覺。</p>
……</p>
當晚。</p>
午夜時分。</p>
趙府，主臥之內。</p>
趙青岩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卻睡不著。</p>
他一閉上眼睛，腦海中出現的就是曾祥慘死的模樣，還有方雲舒痛苦卻無助的表情。</p>
“阿祥，小方……”</p>
他呢喃著，昏昏沉沉，最後在淩晨時分終於睡了過去。</p>
黑暗中，空無一物，空無一人。</p>
趙青岩渾渾噩噩之際，在這黑暗中走了幾步。</p>
“趙哥，你為什麽要幫那個賤人！”</p>
突然間，一道聲音響起。</p>
這個聲音，他無比熟悉，卻又無比陌生！</p>
“阿祥，你變了，你變得讓我感覺陌生！”</p>
趙青岩看著某個方向，語氣充斥著無奈和不解。</p>
黑暗中，走出一人，膝蓋和太陽穴都插著箭矢，可不就是死去的曾祥。</p>
“陌生嗎，說不定我本來就是這樣的人呢！”</p>
曾祥嘴角露出詭異的笑容，整個人看上去都有些陰森恐怖。</p>
“阿祥，我認識的那個人，對人生充滿激情，是當初我們團隊中，最拚的人，可你不是那個人！”趙青岩看著曾祥，又是歎了一口氣。</p>
“說這些又有什麽意義，我都已經死了，我已經死了……”</p>
“趙哥，你為什麽要幫那個賤人，為什麽不幫我報仇，為什麽不幫我報仇啊……”</p>
曾祥突然間發怒，朝著趙青岩狂吼，尖銳刺耳的聲音，在黑暗之中久久回蕩。</p>
叮鈴鈴！</p>
一陣急促的鬧鈴聲，將趙青岩吵醒。</p>
黑暗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微弱的陽光，透過薄如細紗的窗簾，照進他的房間內。</p>
“6點半，我睡了幾個小時？”</p>
看著鬧鍾上的時間，趙青岩歎了一口氣，決定不睡了。</p>
他早起衝了個熱水澡，洗去身上的汗漬後，這才走下樓。</p>
“張偉，今天你要一起跑步嗎？”</p>
“好啊，小舞姐，今天我上午還要練拳呢！”</p>
“嗯嗯，那我們走吧！”</p>
“好嘞，走起！”</p>
趙府大門外，傳來張偉和張心舞打招呼的聲音。</p>
聽起來，張偉的心情好像很不錯。</p>
“這個小張，哪怕壓力這麽大，都能夠保持樂觀的心態，這一點就比我好！”</p>
看著門外，趙青岩又再次歎氣。</p>
同樣要遭遇失敗，可自己的表現居然還比不上一個晚輩。</p>
他不得不承認，有時候人老了之後，就會多愁善感。</p>
像張偉這樣“沒心沒肺”，反倒是無憂無語了。</p>
中午時分，趙青岩在家中吃過午飯，隨後走出趙府。</p>
他在隔壁林府的大門前駐足片刻後，終於是鼓起勇氣，敲了敲。</p>
“誰啊？”</p>
“小張，是我！”</p>
“哦，趙叔！”</p>
張偉將門打開，結果看到了一臉蒼白的趙青岩。</p>
“趙叔，您要進來嗎？”</p>
張偉眼中閃過一抹心虛，但很快掩蓋下去。</p>
他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林府房子的二樓。</p>
“不用了，外麵出太陽了，我就想站在這裏曬曬太陽！”</p>
趙青岩說著，看向張偉：“小張，沒打擾你吃飯吧？”</p>
“沒有，我已經吃好了！”</p>
張偉樂嗬了一句後，問道，“趙叔，你是擔心案子嗎？”</p>
“是啊，這案子關係到小方的未來，我能不擔心嗎？”</p>
提起案子，趙青岩又是歎了一口氣。</p>
這案子的情況，他可是全程都盯著，自然清楚。</p>
正因為清楚，這幾天他都沒有睡好覺，晚上甚至還一直做噩夢。</p>
“正好，趙叔你來了，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p>
“哦，你說！”</p>
張偉左右看了看，當然附近是肯定沒人的。</p>
“趙叔，我問你，你認為方雲舒真的沒有撒謊嗎？”</p>
“小張，你為什麽這麽問？”</p>
“很簡單啊，因為曾祥如果真的跟蹤了她，那為什麽沒有任何的痕跡呢？”</p>
“阿祥曾經是我們團隊最厲害的網絡安全專家，他如果不想在網絡上留下痕跡，就連我都不可能抓住他的馬腳！”</p>
“那是否還有一種可能，方雲舒說謊了，曾祥真的什麽都沒有做過，真的是被她騙到了房子裏，控方所說都是真的？”</p>
“這……”</p>
趙青岩也猶豫了，張偉說得不無道理。</p>
可一想到方雲舒求助的電話，他卻再次搖了搖頭，“小方不是殺人凶手，幾個月前她就察覺到了阿祥跟蹤她，那時候她就和我說過這件事！”</p>
“如果她真的是蓄謀已久，不可能一開始向我求助。而且她打電話的語氣，還有那樣的表現，絕對不是演戲，這一點我相信你也能看出來吧？”</p>
張偉仔細想了想，也點了點頭。</p>
除非方雲舒是國際影後，否則不可能騙過他的眼睛。</p>
但很顯然，方雲舒不是，她的無辜應該不是裝出來的。</p>
“可趙叔你也調查過了，曾祥沒有做過這些吧？”</p>
“是啊，我搜遍了調查科從啊祥家裏找到的所有設備，手機、電腦、甚至是電子手表，我連他愛車的車載係統都沒有放過，全都調查了一遍，可惜一無所謂！”</p>
聽到這個，趙青岩又是歎氣，“他的電腦裏，那是一點痕跡都沒有，太幹淨了，讓我都無從下手！”</p>
“一點痕跡都沒有？”</p>
張偉聽到這個描述後，卻突然問了一句。</p>
“是啊，一點痕跡都沒有，他甚至都沒有千度的搜索記錄，也沒有瀏覽過任何的網頁……”</p>
不等趙青岩說完，張偉直接打斷：“趙叔，你在電腦裏發現了‘學習資料’嗎？”</p>
“學習資料？”趙青岩楞了一下，有些不懂什麽叫學習資料。</p>
“趙叔，咱們這兒沒外人，你不必掩飾！”</p>
張偉湊到趙青岩麵前，神神秘秘道：“學習資料這種東西，當初你讀大學時，舍友就沒有給你傳過幾部，那些個老師就沒有陪你度過難熬的日日夜夜？”</p>
“這……”</p>
趙青岩暗道一聲好小子，你丫的居然和我講這個，你要我怎麽回答你？</p>
我找某人，難道不要麵子的啊？</p>
“趙叔，你想一想啊！”</p>
張偉卻擺出一副你這都看不明白的態度，無奈問道：“曾祥是不是男人呢？”</p>
“是啊？”</p>
“曾祥離婚後，是不是沒碰過其他女人，就連那個身材不錯的女鄰居，他都沒有打過主意，和對方認識也不過是敷衍居多？”</p>
“是啊，在法庭上你不都證明了嗎？”</p>
“那他單身這麽久，硬盤裏一部片子都沒有，你說他是怎麽熬過來的？”</p>
趙青岩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張偉。</p>
他總感覺，眼前這小子好像是在暗示什麽。</p>
什麽叫單身這麽久，硬盤裏一部片子都沒有，要怎麽熬過來？</p>
你確定你說的是阿祥，而不是意有所指？</p>
“趙叔，如果你找不到證據，可能證明曾祥確實沒有做過。但他電腦幹淨的不正常，這就是一個疑點啊，很可能他有另外一套係統，就藏在調查科找不到的地方，而一切的證據都在那個係統裏！”</p>
“我明白了，你說的有道理，他的電腦幹淨的確實不正常！”</p>
趙青岩懂了，或者說他原本就有猜測，但張偉提醒了他，這個猜測很可能是真的。</p>
曾祥一定在什麽地方，藏著第二套係統。</p>
無論是監視方雲舒，還是報複當初的6家公司，都是用那一套係統做的，而調查科一直找不到那套係統的下落。</p>
二人又交談了片刻，最後張偉和趙青岩分開。</p>
他們一人需要再次複盤案件，而另一人則開始搜索另一套係統的信息。</p>
周六一天，都在忙碌過結束。</p>
午夜時分。</p>
趙青岩再次入睡，並且在夢中看到了那個熟悉的人。</p>
“趙哥，為什麽，你為什麽要幫那個賤人！”</p>
“你是想讓我死不瞑目嗎，你是想讓我終生都纏著你嗎！”</p>
“我是不會放過那個賤人的，我也不會放過你，你該死，你居然不幫我，你該死！”</p>
再一次麵對咆哮的“曾祥”，趙青岩這一次淡定了不少。</p>
“阿祥，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在幫你，祥雲創立初期，你們沒有業務，是我說服了幾家公司，將訂單交給你們的！”</p>
“還有那一次你們的貸款到期，銀行要回款，而其他銀行甚至金融公司都不打算借你們錢，結果有個投資者看好你們工作室，準備投一筆資金給你們解決燃眉之急，那個人其實是我安排的。”</p>
“還有科技峰會那一次，你們工作室想要一個展位，主辦方卻看都不看你們，最後他們為什麽給了你們一個中心區域的展位，因為也是我授意的……”</p>
隨著一件件消失被趙青岩說出口，他麵前的曾祥，臉色不再猙獰，他周身的黑暗，也在一點點褪去。</p>
黑暗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一處破舊的房子。</p>
房子內，隻有五個年輕人，他們各自占據著一台電腦，分散在房子四周，鍵盤敲打著，電腦屏幕上是一行行代碼。</p>
“趙哥，這個係統怎麽樣，我可以跑十萬次，一次bug都沒有哦！”</p>
“不錯啊，你小子果然厲害，不過我建議你回去睡一覺，你為了這個係統，熬了幾天夜？”</p>
“哈哈哈，不就是三四天的事情，我身體扛得住！”</p>
一個短發年輕人笑著向另一個戴眼鏡的人說著，匯報著情況。</p>
“阿祥，還是睡一覺吧，剩下的事情我來處理！”戴眼鏡的年輕人拍了拍身邊人的肩膀。</p>
“趙哥你處理，我當然放心，不過你也知道，這是我一個代碼一個代碼敲出來的係統，我必須要全程看著，不然心裏頭不踏實！”</p>
年輕人說著，從一旁的雜物中取出一條毯子，就這樣蓋在了自己身上。</p>
“那趙哥，我就在這裏眯一會了，反正租的房子冷冷清清，我更希望我敲的係統就在手邊，這樣出了問題，我可以第一時間知道！”</p>
“你啊你，這疑心病什麽時候可以改改呢，小心將來找不到女朋友！”</p>
“女朋友有什麽好的，能比電腦香？”</p>
年輕人再次笑了一聲，最後看了一眼自己的電腦，這才躺在椅子上，開始補覺。</p>
戴眼鏡的年輕人，開始操作，應該是幫年輕人進行收尾工作。</p>
簡陋的房間，幾台老式電腦，還有幾個年輕人，這就是奮鬥的味道。</p>
趙青岩看著眼前這一幕，心情卻久久無法平靜。</p>
因為這裏，是他們曾經奮鬥過的地方。</p>
他走到那個剛睡下的年輕人身邊，注視了對方許久。</p>
“阿祥，你的習慣，難道一直都不曾改變過，對於自己的東西，你想要的就是絕對掌控？”</p>
趙青岩的眼中，好似綻放出了一絲光芒。</p>
他想到了，想到了線索！</p>
法庭現場。</p>
“不愧是藍高檢！”</p>
“高，實在是太高了！”</p>
“藍高檢，您就是我的偶像！”</p>
“藍高檢，我決定了，回去後就將您今天庭審時所說的每一句話都編入學習筆跡中，每天背誦一遍！”</p>
“一遍怎麽夠啊，我覺得每天要背誦五遍，才能體現我們今日的收獲！”</p>
有道是半場開香檳。</p>
這幫新人圍著藍正葉吹捧，仿佛他贏定了一般。</p>
“藍高檢，你的手段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啊！”</p>
趙春明也同樣豎起了大拇指，笑容滿麵。</p>
藍正葉高級檢察官，趙春明是重罪科辦公室領導，二人其實級別差不多。</p>
但前者隻聽命於檢察長，趙春明其實隱約要低對方半個級別的，這也是他同樣要客氣的理由。</p>
“趙主管，你客氣了！”藍高檢卻擺了擺手，應付了一句。</p>
對於這些吹捧，他本人並不在意。</p>
反正等贏了官司，無論是同事還是媒體，這樣的吹捧顯然不會少。</p>
他都已經習慣了。</p>
眼角餘光瞥到，張偉一行人正準備離開。</p>
“趙主管，我要去給辯方施家一點壓力，先容我離開一會！”</p>
藍正葉說著，徑直走向張偉等人。</p>
那一頭。</p>
庭審結束，張偉準備帶著被告方雲舒離開法庭。</p>
“師傅，那個家夥來了！”</p>
林雨萌卻突然一指，小臉也氣鼓鼓的。</p>
“藍高檢？”</p>
張偉同樣看到了來人，眯著眼睛，盯著對方。</p>
“張律師，方女士，你們好啊！”</p>
藍正葉笑著打了聲招呼，隨後無視了林雨萌等人略帶敵意的視線，而是看向了唯一能做主的人。</p>
張偉！</p>
“藍高檢，不知你來找我們……”</p>
“哦，我隻是要傳達控方接下來的意思，以及與你們商議一下庭辯交易！”</p>
藍高檢倒也沒有含糊，直接道出來意，“我代表控方，向方女士鄭重告知，下周一開庭前，我方可能會向法官提交動議申請，改變庭辯主張！”</p>
張偉眯起雙眼，“哦，改成什麽？”</p>
藍正葉微微一笑，隨後麵帶寒光：“原本方女士的殺人動機不明，但隨著剛才我的提問，我已經摸清楚了她的殺人目的，居然是……”</p>
他說到此，視線卻看向了趙青岩。</p>
他現在雖然沒有明說，但在法庭上，該說的都已經說了。</p>
“下周一，不排除我方會將無期徒刑改為死刑，因為方女士的犯罪動機極其卑鄙，造成的社會影響極其惡劣，我們地檢總部考慮一切從嚴，以正視聽！”</p>
聽到“死刑”二字，方雲舒身軀一顫，林雨萌和鐵如雲則是目瞪口呆。</p>
就連趙青岩，眸光之中都有些愕然。</p>
“威脅我們？”場中，為由張偉淡定自若，冷著聲回應對手。</p>
他自然聽得出來，藍高檢這是打算用死刑逼迫他們就範，這手段雖然老掉牙，但“死刑”兩個字，可比其他任何籌碼的份量都要沉重。</p>
畢竟，沒有人不怕死！</p>
“藍高檢，說出你的條件吧，不要單純丟出‘死刑’兩個字，這樣可不算是談判，而是威脅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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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偉直麵對方，目光倒是絲毫不退縮。</p>
“居然沒有被我嚇到，這小子定力不錯啊！”</p>
藍高檢看著麵前的年輕人，心中微微一愣，不過卻毫不在意。</p>
“我的條件是下周一開庭前，你方如果認罪的話，無期徒刑或者30年有期徒刑！”</p>
“單憑一點猜測，就要判死刑，然後用死刑來要挾我們，藍高檢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啊！”</p>
“你怎麽就認為這隻是猜測了呢，也許是事實也說不定，我相信調查科一定能找到證據，證明控方提出的合理猜測！”</p>
藍高檢特意在“合理”上加重了語氣。</p>
“總而言之，條件已經給到你們了，希望你們能夠在周末兩天內考慮清楚，我也不希望這次的庭審浪費太多時間！”</p>
他說完，又看向了趙青岩，“趙先生，剛才的提問都是為了案子，希望你不要介意，我是公事公辦！”</p>
“當然，藍高檢你這麽做，也都是為了公事，你的條件我相信小方已經聽到了！”</p>
趙青岩的言外之意，顯然是打算送客了。</p>
藍高檢倒也不惱，既然條件都給了出去，也算達到目的。</p>
並且他有自信，隻要辯方找不到任何證據能證明曾祥有罪的話，那麽優勢就絕對在他這邊。</p>
連調查科都找不到證據，單憑他們幾個非專業人士，怎麽可能找得到呢！</p>
張偉這邊。</p>
“總而言之，我們先回去吧！”</p>
見氣氛壓抑且沉悶，作為唯一不受影響的人，某人也隻能開口了。</p>
一行人離開法庭，各自返程。</p>
不過因為藍高檢的條件，一眾人的心情都不是很好。</p>
雖然張偉知道，藍高檢不過是無的放矢，但死刑的威脅他也清楚。</p>
難保方雲舒不會有想法。</p>
一旦當事人承受不住死刑的壓力，很可能選擇認罪，達成30年的交易。</p>
“這是不是被人拿捏了啊？”</p>
離開市法院時，張偉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他有些討厭這種感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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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p>
午夜時分。</p>
趙府，主臥之內。</p>
趙青岩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卻睡不著。</p>
他一閉上眼睛，腦海中出現的就是曾祥慘死的模樣，還有方雲舒痛苦卻無助的表情。</p>
“阿祥，小方……”</p>
他呢喃著，昏昏沉沉，最後在淩晨時分終於睡了過去。</p>
黑暗中，空無一物，空無一人。</p>
趙青岩渾渾噩噩之際，在這黑暗中走了幾步。</p>
“趙哥，你為什麽要幫那個賤人！”</p>
突然間，一道聲音響起。</p>
這個聲音，他無比熟悉，卻又無比陌生！</p>
“阿祥，你變了，你變得讓我感覺陌生！”</p>
趙青岩看著某個方向，語氣充斥著無奈和不解。</p>
黑暗中，走出一人，膝蓋和太陽穴都插著箭矢，可不就是死去的曾祥。</p>
“陌生嗎，說不定我本來就是這樣的人呢！”</p>
曾祥嘴角露出詭異的笑容，整個人看上去都有些陰森恐怖。</p>
“阿祥，我認識的那個人，對人生充滿激情，是當初我們團隊中，最拚的人，可你不是那個人！”趙青岩看著曾祥，又是歎了一口氣。</p>
“說這些又有什麽意義，我都已經死了，我已經死了……”</p>
“趙哥，你為什麽要幫那個賤人，為什麽不幫我報仇，為什麽不幫我報仇啊……”</p>
曾祥突然間發怒，朝著趙青岩狂吼，尖銳刺耳的聲音，在黑暗之中久久回蕩。</p>
叮鈴鈴！</p>
一陣急促的鬧鈴聲，將趙青岩吵醒。</p>
黑暗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微弱的陽光，透過薄如細紗的窗簾，照進他的房間內。</p>
“6點半，我睡了幾個小時？”</p>
看著鬧鍾上的時間，趙青岩歎了一口氣，決定不睡了。</p>
他早起衝了個熱水澡，洗去身上的汗漬後，這才走下樓。</p>
“張偉，今天你要一起跑步嗎？”</p>
“好啊，小舞姐，今天我上午還要練拳呢！”</p>
“嗯嗯，那我們走吧！”</p>
“好嘞，走起！”</p>
趙府大門外，傳來張偉和張心舞打招呼的聲音。</p>
聽起來，張偉的心情好像很不錯。</p>
“這個小張，哪怕壓力這麽大，都能夠保持樂觀的心態，這一點就比我好！”</p>
看著門外，趙青岩又再次歎氣。</p>
同樣要遭遇失敗，可自己的表現居然還比不上一個晚輩。</p>
他不得不承認，有時候人老了之後，就會多愁善感。</p>
像張偉這樣“沒心沒肺”，反倒是無憂無語了。</p>
中午時分，趙青岩在家中吃過午飯，隨後走出趙府。</p>
他在隔壁林府的大門前駐足片刻後，終於是鼓起勇氣，敲了敲。</p>
“誰啊？”</p>
“小張，是我！”</p>
“哦，趙叔！”</p>
張偉將門打開，結果看到了一臉蒼白的趙青岩。</p>
“趙叔，您要進來嗎？”</p>
張偉眼中閃過一抹心虛，但很快掩蓋下去。</p>
他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林府房子的二樓。</p>
“不用了，外麵出太陽了，我就想站在這裏曬曬太陽！”</p>
趙青岩說著，看向張偉：“小張，沒打擾你吃飯吧？”</p>
“沒有，我已經吃好了！”</p>
張偉樂嗬了一句後，問道，“趙叔，你是擔心案子嗎？”</p>
“是啊，這案子關係到小方的未來，我能不擔心嗎？”</p>
提起案子，趙青岩又是歎了一口氣。</p>
這案子的情況，他可是全程都盯著，自然清楚。</p>
正因為清楚，這幾天他都沒有睡好覺，晚上甚至還一直做噩夢。</p>
“正好，趙叔你來了，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p>
“哦，你說！”</p>
張偉左右看了看，當然附近是肯定沒人的。</p>
“趙叔，我問你，你認為方雲舒真的沒有撒謊嗎？”</p>
“小張，你為什麽這麽問？”</p>
“很簡單啊，因為曾祥如果真的跟蹤了她，那為什麽沒有任何的痕跡呢？”</p>
“阿祥曾經是我們團隊最厲害的網絡安全專家，他如果不想在網絡上留下痕跡，就連我都不可能抓住他的馬腳！”</p>
“那是否還有一種可能，方雲舒說謊了，曾祥真的什麽都沒有做過，真的是被她騙到了房子裏，控方所說都是真的？”</p>
“這……”</p>
趙青岩也猶豫了，張偉說得不無道理。</p>
可一想到方雲舒求助的電話，他卻再次搖了搖頭，“小方不是殺人凶手，幾個月前她就察覺到了阿祥跟蹤她，那時候她就和我說過這件事！”</p>
“如果她真的是蓄謀已久，不可能一開始向我求助。而且她打電話的語氣，還有那樣的表現，絕對不是演戲，這一點我相信你也能看出來吧？”</p>
張偉仔細想了想，也點了點頭。</p>
除非方雲舒是國際影後，否則不可能騙過他的眼睛。</p>
但很顯然，方雲舒不是，她的無辜應該不是裝出來的。</p>
“可趙叔你也調查過了，曾祥沒有做過這些吧？”</p>
“是啊，我搜遍了調查科從啊祥家裏找到的所有設備，手機、電腦、甚至是電子手表，我連他愛車的車載係統都沒有放過，全都調查了一遍，可惜一無所謂！”</p>
聽到這個，趙青岩又是歎氣，“他的電腦裏，那是一點痕跡都沒有，太幹淨了，讓我都無從下手！”</p>
“一點痕跡都沒有？”</p>
張偉聽到這個描述後，卻突然問了一句。</p>
“是啊，一點痕跡都沒有，他甚至都沒有千度的搜索記錄，也沒有瀏覽過任何的網頁……”</p>
不等趙青岩說完，張偉直接打斷：“趙叔，你在電腦裏發現了‘學習資料’嗎？”</p>
“學習資料？”趙青岩楞了一下，有些不懂什麽叫學習資料。</p>
“趙叔，咱們這兒沒外人，你不必掩飾！”</p>
張偉湊到趙青岩麵前，神神秘秘道：“學習資料這種東西，當初你讀大學時，舍友就沒有給你傳過幾部，那些個老師就沒有陪你度過難熬的日日夜夜？”</p>
“這……”</p>
趙青岩暗道一聲好小子，你丫的居然和我講這個，你要我怎麽回答你？</p>
我找某人，難道不要麵子的啊？</p>
“趙叔，你想一想啊！”</p>
張偉卻擺出一副你這都看不明白的態度，無奈問道：“曾祥是不是男人呢？”</p>
“是啊？”</p>
“曾祥離婚後，是不是沒碰過其他女人，就連那個身材不錯的女鄰居，他都沒有打過主意，和對方認識也不過是敷衍居多？”</p>
“是啊，在法庭上你不都證明了嗎？”</p>
“那他單身這麽久，硬盤裏一部片子都沒有，你說他是怎麽熬過來的？”</p>
趙青岩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張偉。</p>
他總感覺，眼前這小子好像是在暗示什麽。</p>
什麽叫單身這麽久，硬盤裏一部片子都沒有，要怎麽熬過來？</p>
你確定你說的是阿祥，而不是意有所指？</p>
“趙叔，如果你找不到證據，可能證明曾祥確實沒有做過。但他電腦幹淨的不正常，這就是一個疑點啊，很可能他有另外一套係統，就藏在調查科找不到的地方，而一切的證據都在那個係統裏！”</p>
“我明白了，你說的有道理，他的電腦幹淨的確實不正常！”</p>
趙青岩懂了，或者說他原本就有猜測，但張偉提醒了他，這個猜測很可能是真的。</p>
曾祥一定在什麽地方，藏著第二套係統。</p>
無論是監視方雲舒，還是報複當初的6家公司，都是用那一套係統做的，而調查科一直找不到那套係統的下落。</p>
二人又交談了片刻，最後張偉和趙青岩分開。</p>
他們一人需要再次複盤案件，而另一人則開始搜索另一套係統的信息。</p>
周六一天，都在忙碌過結束。</p>
午夜時分。</p>
趙青岩再次入睡，並且在夢中看到了那個熟悉的人。</p>
“趙哥，為什麽，你為什麽要幫那個賤人！”</p>
“你是想讓我死不瞑目嗎，你是想讓我終生都纏著你嗎！”</p>
“我是不會放過那個賤人的，我也不會放過你，你該死，你居然不幫我，你該死！”</p>
再一次麵對咆哮的“曾祥”，趙青岩這一次淡定了不少。</p>
“阿祥，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在幫你，祥雲創立初期，你們沒有業務，是我說服了幾家公司，將訂單交給你們的！”</p>
“還有那一次你們的貸款到期，銀行要回款，而其他銀行甚至金融公司都不打算借你們錢，結果有個投資者看好你們工作室，準備投一筆資金給你們解決燃眉之急，那個人其實是我安排的。”</p>
“還有科技峰會那一次，你們工作室想要一個展位，主辦方卻看都不看你們，最後他們為什麽給了你們一個中心區域的展位，因為也是我授意的……”</p>
隨著一件件消失被趙青岩說出口，他麵前的曾祥，臉色不再猙獰，他周身的黑暗，也在一點點褪去。</p>
黑暗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一處破舊的房子。</p>
房子內，隻有五個年輕人，他們各自占據著一台電腦，分散在房子四周，鍵盤敲打著，電腦屏幕上是一行行代碼。</p>
“趙哥，這個係統怎麽樣，我可以跑十萬次，一次bug都沒有哦！”</p>
“不錯啊，你小子果然厲害，不過我建議你回去睡一覺，你為了這個係統，熬了幾天夜？”</p>
“哈哈哈，不就是三四天的事情，我身體扛得住！”</p>
一個短發年輕人笑著向另一個戴眼鏡的人說著，匯報著情況。</p>
“阿祥，還是睡一覺吧，剩下的事情我來處理！”戴眼鏡的年輕人拍了拍身邊人的肩膀。</p>
“趙哥你處理，我當然放心，不過你也知道，這是我一個代碼一個代碼敲出來的係統，我必須要全程看著，不然心裏頭不踏實！”</p>
年輕人說著，從一旁的雜物中取出一條毯子，就這樣蓋在了自己身上。</p>
“那趙哥，我就在這裏眯一會了，反正租的房子冷冷清清，我更希望我敲的係統就在手邊，這樣出了問題，我可以第一時間知道！”</p>
“你啊你，這疑心病什麽時候可以改改呢，小心將來找不到女朋友！”</p>
“女朋友有什麽好的，能比電腦香？”</p>
年輕人再次笑了一聲，最後看了一眼自己的電腦，這才躺在椅子上，開始補覺。</p>
戴眼鏡的年輕人，開始操作，應該是幫年輕人進行收尾工作。</p>
簡陋的房間，幾台老式電腦，還有幾個年輕人，這就是奮鬥的味道。</p>
趙青岩看著眼前這一幕，心情卻久久無法平靜。</p>
因為這裏，是他們曾經奮鬥過的地方。</p>
他走到那個剛睡下的年輕人身邊，注視了對方許久。</p>
“阿祥，你的習慣，難道一直都不曾改變過，對於自己的東西，你想要的就是絕對掌控？”</p>
趙青岩的眼中，好似綻放出了一絲光芒。</p>
他想到了，想到了線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