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8章 遷怒楊川方?張偉破防老父親
瘋了吧,你管這叫實習律師 作者:凡二狗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5點20起床去準備核酸,這一章是昨晚碼的,定好時間發出來……月初這幾天,作者菌隻能盡量保持每天1更啦……)</p>
……</p>
法庭上。</p>
隨著第二位證人韓巨力的發言,被張偉找到了突破口反擊。</p>
法庭的風向之中,居然罕見的吹起了一絲反向風。</p>
韓巨力走了,帶著法庭眾人的鄙夷走下了證人席, 走出了法庭。</p>
至於他會不會被追究作偽證,那就不是張偉他們關心的事了。</p>
現在他隻關心,控方還有沒有更厲害的手段。</p>
控方席上,肖百合此刻臉色黑的那是沒法看。</p>
就連坐在審判席的老王,都暗暗咋舌。</p>
你好好一個大姑娘,膚白貌美的, 怎麽現在臉黑的都成了“包青天”?</p>
但該提醒還是要提醒的,畢竟自己是法官。</p>
“咳咳,控方?”他試探性的喊了一聲。</p>
肖百合此時此刻, 心裏頭那叫一個無語啊。</p>
本以為找了一個“反品格證人”,可以證明被告楊川方是一個性格惡劣的人。</p>
結果這證人壓根就不靠譜,還正好被辯方找到了突破口。。</p>
現在嘛!</p>
這證人雖然離席了,但肖百合可不打算就這麽放過他,反正作偽證的事情,肯定是要追究的。</p>
而且因為他的不靠譜,法庭的方向第一次偏向了辯方和被告。</p>
天知道十年前的視頻,是怎麽被張偉翻出來的。</p>
那一段很顯然是錄製的視頻,而且還是被剪掉的,可張偉居然正好看到了!</p>
事實上,肖百合不知道的是。</p>
張偉在本案中的主要目標,不是幫楊川方擺脫指控,而是為了自己的民事訴訟服務。</p>
而他的民事訴訟目標, 正是程麗莎。</p>
既然目標已經鎖定,那麽關於這個目標的一切,尤其是最重要的《海邊的酒店》這部劇, 張偉肯定要全都了解。</p>
所以他動用了一切資源, 甚至不惜再次舔著臉去找趙瀟瀟, 也要將程麗莎的一切黑料都翻找出來。</p>
張偉依靠著自己的能力,將海邊的酒店這部劇,連同采訪,連同幕後花絮等等有的沒的,甚至刪掉後還留存在本地的內容,全都看了不止一遍。</p>
他發現,不止是韓巨力一人,很多人的采訪內容全都是修改過的。</p>
他們原本以為這是紀實采訪,所以透露的消息都是真實發生過的。</p>
可每次說到楊川方的事時,程麗莎都會“適時”打斷,並且掐掉幾十分鍾的錄製內容。</p>
等過了這幾十分鍾,那些被采訪者就會立馬“改口”,將楊川方描述成一個殺人凶手一般的人。</p>
這裏頭要是沒點貓膩,張偉都覺得奇怪。</p>
很顯然,是程麗莎依靠著某些利益,讓被采訪者改口的,至於這個利益是什麽?</p>
隻能說……財帛動人心啊!</p>
正因為如此,當肖百合找到韓巨力後,張偉才送了一口氣。</p>
你找誰不好,非要找能被我找到突破口的證人。</p>
這不得謝謝你?</p>
所以看到張偉坐在辯方席上,嘴角露出笑容後,肖百合才會如此不爽。</p>
自己辛苦找到的證人,居然反被對方利用,簡直是……</p>
豈有此理!</p>
“既然如此,是你逼我出殺招的!”</p>
肖百合的眸光,掃向控方席後方,家屬席的位置。</p>
她與老父親中的男方點頭示意,後者當即領會。</p>
“法官閣下,辯方傳喚證人文先生上庭作證!”</p>
來了!</p>
聽到肖百合的傳喚,法庭內所有人都知道,重頭戲來了。</p>
死者家屬,文小芸的父親要上庭了。</p>
“果然還是來了嗎?”</p>
看到文父一步一步走上法庭,張偉在心中嘀咕一句。</p>
死者家屬,這是法庭上繞不開的一道坎。</p>
雖然這些證人出庭時,並不能提供太多有用的線索。</p>
但控方傳喚他們的目的,本來也不是為了案件的進度。</p>
控方傳喚死者家屬,基本上隻有一個套路,那就是……賣慘!</p>
“文先生,你好!”</p>
隨著證人入席,肖百合當即和對方點頭致意。</p>
文父表現的倒是頗為高冷,全程冷著臉,一言不發。</p>
“文先生,雖然這樣可能會勾起你的傷心回憶,但能否請你和法庭上的所有人說一說,你的女兒文小芸呢?”</p>
聽到這個問題,文父終於動容。</p>
他原本嚴肅的臉,突然間破防了,隨後淚如泉湧,一張老臉有些許病態的扭曲。</p>
“我家閨女,她是一個非常非常溫柔的姑娘,她……”</p>
剩下的事情,基本就是老套路了。</p>
作為唯二家屬的文父,開始講述自己的女兒文小芸的事情。</p>
生活中的一點一滴,全都是美好的回憶。</p>
作為受害者的文小芸,她的形象逐漸在法庭內眾人的眼中浮現,並且逐漸清晰起來。</p>
到了最後,所有人都能看到,一個幾乎活靈活現的文小芸,出現在了文父的身邊。</p>
“……我家小芸,是一個優秀的姑娘,她靠著自己的努力,考上了東方都重點一本,本來前途不可限量,可就是因為遇到了他!”</p>
文父說著,眼神不自覺鎖定在了控方席上,眸光發冷,冷得可怕。</p>
雖然現在還沒有任何證據,但文父知道,害死自己女兒的人,一定是楊川方。</p>
所以,他看向後者的目光,就和看待一個殺人凶手沒區別。</p>
受到文父的影響,法庭內的所有人也都對楊川方產生了一絲敵意。</p>
這一絲敵意說實話沒有任何必要,但很多人就是會這樣想。</p>
人家好好一個閨女,就這麽沒了,兩個老人家,要承受喪女之痛,都是因為你!</p>
現在閨女的屍體都沒有找到,我們肯定要找一個背鍋的人,那麽個就是你了!</p>
這大概,就是現場所有人,對楊川方記恨的原因吧。</p>
“反對!”</p>
雖然張偉知道,現在大膽證人發言並不合適,但誰讓對方直接向自己當事人開炮了呢。</p>
“證人的無端猜測,並沒有任何實證依據,請法官閣下提醒一下控方證人,上庭作證是需要講究事實依據的,口說無憑!”</p>
老王也無奈,隻能點了點頭,隨後看向證人席,眼神警告道:“辯方律師說得對,請證人注意一下,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法庭是嚴肅的地方,請你發言時結合現有證據,不要……”</p>
“我知道就是他!”</p>
但文父卻也足夠剛,當即一拍桌子,整個人都站了起來。</p>
“就是他害死了我家小芸,害死了我的閨女,都是他!”</p>
“如果知道你是個人麵獸心的混蛋,當初我說什麽也要反對我家閨女去你們酒店打工,如果她不是你們酒店打工,她就不會認識你,也就不會被你這個衣冠禽獸給纏上!”</p>
“你知不知道,我們家小芸自從和你認識後,她天天都回家哭,你知道她承受了多麽大的痛苦嗎,你不知道,因為你是楊家的大少爺,你不知道我們窮苦人家的痛苦!”</p>
“你個禽獸,你個殺人凶手……”</p>
文父此刻突然激動了起來,一張臉漲得通紅,對著楊川方和辯方席,就是一頓輸出。</p>
張偉本要起身反對,但看到法庭的風向,以及控方證人老淚縱橫的臉色後,卻隻能忍住了。</p>
這頓輸出,得靠著他們自己扛過去,不能打斷。</p>
“楊少,我多嘴問一句,文小芸和你在一起,是不是很不快樂?”</p>
“沒有啊,雖然我和小芸偶爾會吵一架,但其實我也奇怪呢,因為小芸發脾氣的時候,一點頭緒都沒有。”</p>
楊川方此時此刻,也大喊冤枉,“我真的沒有惹小芸生氣啊,自從認識了小芸後,我已經算是改過自新了,以前勾搭的那些女生也全都斷了聯係!”</p>
“你是說,你沒招惹過文小芸?”</p>
“是的,小芸是一個優秀的女生,自立自強,我第一眼看到她時,就被她身上的氣質吸引,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知道自己必須要做出改變,才能配得上這個女人!”</p>
“那就奇怪了,這位老父親可是說,文小芸回家之後一直哭,這是怎麽回事?”</p>
“這……我也不知道……”</p>
見楊川方露出迷茫之色,張偉暗道一聲奇怪。</p>
這裏頭……好像有貓膩。</p>
10年前的卷宗上寫著,文小芸在上學期間,為了學費而勤工儉學,來到長青大酒店當女侍者。</p>
也就是在那時,身為長青大酒店少東家的楊川方見到了這個女孩,被其深深吸引,隨後二人成為了男女朋友。</p>
但其中是否隱藏著什麽內幕,卷宗上卻隻字未提。</p>
按照常理來說,一個女人突然榜上了富二代,應該會很高興才對。</p>
可文小芸的表現,不像是開心,反倒像是承受著莫名的壓力。</p>
和富二代在一起,還要承受壓力嗎,是覺得自己配不上楊少?</p>
不應該啊!</p>
從楊川方的表現來說,就算當時他自己混蛋了點,但他也覺得文小芸是一個優秀的姑娘,這樣的女人應該會很受寵才對?</p>
當一個男人寵著一個女人的時候,女人應該很開心才對吧?</p>
這裏頭,難道還有什麽他不知道的內幕不成?</p>
而且這內幕,隨著文小芸的失蹤,已經跟著消失無蹤了?</p>
張偉陷入沉思,而法庭上的文父,卻還在咆哮、</p>
“都是因為你,都是你這個衣冠禽獸,讓我和我愛人失去了女兒,讓我們失去了家裏的唯一寄托,都是因為你……”</p>
“證人,請你保持克製!”</p>
見張偉不說話提反對,老王隻能親自開口了。</p>
雖然他也知道,貿然打斷一個死了女兒的父親當庭訴苦,是一件很吸引仇恨的事。</p>
但誰讓張偉不說話呢,也隻能由他來做這個惡人。</p>
“證人,我知道你心裏頭很難受,但我再次提醒你,這裏是法庭重地,不是你宣泄情緒的地方!”</p>
“你的屁股底下,是法庭神聖的證人席,這裏更是講求公平公正的地方,而我則要維護這一榮譽,你的所作所為是在對法庭發起挑釁,也是在冒犯我!”</p>
此時此刻,老王成了王法官,麵相終於展露出一絲法官的威嚴。</p>
受到他的影響,文父的憤怒終於消退了一些,看向審判席的目光,多出了一絲敬畏。</p>
“抱歉,法官大人,我太傷心了,所以就沒忍住……”</p>
“下不為例!”</p>
麵對文父的道歉,老王也隻能警告一句。</p>
沒辦法,審判席和聽證席這麽多人盯著自己,如果稍微說多了幾句,可能就要被這幫人看在眼裏,記在心裏。</p>
既然人家都誠心道歉了,他也就適合而止,意思意思得了。</p>
“控方,你還需要提問嗎?”老王接著看向肖百合。</p>
他的話外音是:你證人該說的都說的,你還要不要補充啊?</p>
肖百合本就不是笨人,此刻也聽懂了這一段話外音。</p>
“法官閣下,我沒有什麽需要補充的了!”</p>
肖百合走回控方席,同時一雙眸子死死盯著張偉。</p>
她的嘴角,微微揚起一抹弧度。</p>
因為她知道,張偉不敢對證人發起攻勢。</p>
這可是受害者家屬,一個失去了女兒的老父親,你要是敢進攻的話,陪審團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p>
沒看到現在,陪審團已經被文父影響了嗎,很多人都感受到了證人的悲戚,都對辯方席怒目而視。</p>
你敢多問一個問題,那就是煽風點火,火上澆油,油鍋濺水,水深火熱,熱鍋上的螞蟻……</p>
肖百合的眼中,閃過一絲得意。</p>
這把穩了!</p>
隔壁桌。</p>
張偉整了整衣領,在陪審席略帶敵意的視線下,一步一步走到證人席前。</p>
“咳咳,文先生,你好!”</p>
“嗬嗬!”聽到張偉的招呼,文父連敷衍都懶了,直接冷笑兩聲。</p>
“文先生,雖然我知道你敵視我,敵視我的當事人,但請你必須要知道,你一旦坐在證人席上,就必須要回答我的問題,你可明白!”</p>
“哼,你要問就問,我還怕你不成!”</p>
文父雖然語氣很衝,但還算是有些理智,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p>
“那好,我就簡單問你幾個問題!”</p>
張偉眼珠子轉動了兩下後,問道:“你剛才說,你的女兒每次回到家中,都會哭泣,這個頻率很高嗎?”</p>
“當然,那都是我親眼所言,她有段時間,回來後天天哭!”</p>
“是在認識我的當事人之後?”</p>
“不錯!”</p>
“那作為父親,你們問她理由了嗎?”</p>
“問了,可她不說!”</p>
文父說到此,臉上閃過一絲無奈。</p>
女兒哭泣,他這個做父親的,肯定要關心啊。</p>
可女兒卻什麽也不說,問她也說沒事,這怎麽能讓人不急呢?</p>
“你們問了很多遍,但文小芸就是不說嗎?”</p>
“就是不說,怎麽問也不說,每天回來就是哭,可把我們急死了!”</p>
文父說著,一臉憤怒,看向楊川方的目光完完全全都是敵意。</p>
“哦,那就奇怪了,既然你不知道是誰惹你閨女不高興了,為什麽就一定要仇視我的當事人呢?”</p>
張偉卻大喊冤枉,為楊川方叫屈,“你都說了,文小芸天天哭,差不多要以淚洗麵了,可卻就是不告訴你們是誰惹了她?”</p>
“那我想問,你們都知道她和我當事人在一起了,那如果是楊少惹了文小芸的話,她會瞞著你們嗎?”</p>
“再不濟,你都知道楊少惹了你家閨女,你作為老父親難道就不能去警告我當事人一句,讓他別再惹你閨女了?”</p>
文父的表情微微一頓。</p>
張偉卻再次提問道:“文先生,我相信當你閨女不告訴你傷心的理由時,你作為父親,肯定會問出這樣一句話吧!”</p>
“是不是那個姓楊的小子,他招惹你了?”</p>
文父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起來。</p>
“文先生,你還沒問答我的問題,你是不是這樣詢問過文小芸?”</p>
“是的,我問了!”文父咬牙切齒,但還是回道。</p>
“那請問,你的閨女是否告訴你,招惹她的人就是我當事人?”</p>
“沒有,她說不是那小子……”</p>
文父咬著牙,滿臉不忿:“但我知道肯定就是他,除了他還能是誰?”</p>
“這麽說,你沒有相信你的女兒了,為什麽作為父親,卻不相信自己的女兒?”</p>
“你要我怎麽相信?”</p>
“那這也不是你遷怒我當事人的借口!”</p>
麵對咄咄逼人的文父,張偉卻不慣著他。</p>
“文先生,你知道我上庭之後,看到了什麽嗎?”</p>
“我看到的不是一個失去女兒的老父親,而是一個不講道理的老人,他自己沒有做到父親的責任,卻不想著承認錯誤,反而是將自己的失職怪罪於他人!”</p>
“我看到了一個隻會推卸責任的家夥,他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將所有一切的過錯都推給了一個可能是無辜的人!可他不僅沒有任何的覺悟,相反還在神聖的法庭上,企圖用那點眼淚騙取陪審團的同情心,讓他們也跟著你一樣犯錯,一樣去汙蔑一個可能無辜的人!”</p>
“文先生,你失去女兒的心情,我相信很多人都替你感到難過,但這不是你用來汙蔑我當事人的武器!”</p>
隨著張偉言語怒斥,文父的臉上出現了一絲憤恨。</p>
“你懂什麽,我女兒的死,都是他害的!”</p>
“我不懂你女兒,但我懂你!”</p>
張偉和文父直接針鋒相對,“你作為父親,卻沒有了解自己女兒的痛苦,反倒是一味的去怪罪他人,你這樣的人,我在法庭上見得多了!”</p>
“我問你,你作為一個父親,女兒明明不開心,卻沒有選擇向你傾訴,是不是你的失職?女兒過得不開心,你不去開導她,反倒是記恨猜忌著我當事人,而事實上沒有任何的證據能夠證明我當事人殺害了你的女兒,你覺得這樣合適嗎?”</p>
隨著張偉的聲音加大了分貝,他居然壓製住了文父。</p>
後者在張偉的一聲聲質問和怒斥之下,聲音果然降低了許多。</p>
“我……我……”</p>
“我問了……可她……不說啊……”</p>
“啊,我好恨我自己……為什麽閨女受了委屈,卻不向我傾訴,我好恨我自己啊……”</p>
</p>
終於,文父的心理防線崩潰,在證人席上痛哭了起來。</p>
“文先生,你終於意識到自己的失職了,對吧?”</p>
張偉看著痛哭流涕的證人,臉色卻終於恢複了平靜。</p>
如果沒有必要的話,他還真不想對一個失去女兒的老父親這樣開炮。</p>
而這麽做的後果,自然是……</p>
被陪審團記恨上!</p>
……</p>
法庭上。</p>
隨著第二位證人韓巨力的發言,被張偉找到了突破口反擊。</p>
法庭的風向之中,居然罕見的吹起了一絲反向風。</p>
韓巨力走了,帶著法庭眾人的鄙夷走下了證人席, 走出了法庭。</p>
至於他會不會被追究作偽證,那就不是張偉他們關心的事了。</p>
現在他隻關心,控方還有沒有更厲害的手段。</p>
控方席上,肖百合此刻臉色黑的那是沒法看。</p>
就連坐在審判席的老王,都暗暗咋舌。</p>
你好好一個大姑娘,膚白貌美的, 怎麽現在臉黑的都成了“包青天”?</p>
但該提醒還是要提醒的,畢竟自己是法官。</p>
“咳咳,控方?”他試探性的喊了一聲。</p>
肖百合此時此刻, 心裏頭那叫一個無語啊。</p>
本以為找了一個“反品格證人”,可以證明被告楊川方是一個性格惡劣的人。</p>
結果這證人壓根就不靠譜,還正好被辯方找到了突破口。。</p>
現在嘛!</p>
這證人雖然離席了,但肖百合可不打算就這麽放過他,反正作偽證的事情,肯定是要追究的。</p>
而且因為他的不靠譜,法庭的方向第一次偏向了辯方和被告。</p>
天知道十年前的視頻,是怎麽被張偉翻出來的。</p>
那一段很顯然是錄製的視頻,而且還是被剪掉的,可張偉居然正好看到了!</p>
事實上,肖百合不知道的是。</p>
張偉在本案中的主要目標,不是幫楊川方擺脫指控,而是為了自己的民事訴訟服務。</p>
而他的民事訴訟目標, 正是程麗莎。</p>
既然目標已經鎖定,那麽關於這個目標的一切,尤其是最重要的《海邊的酒店》這部劇, 張偉肯定要全都了解。</p>
所以他動用了一切資源, 甚至不惜再次舔著臉去找趙瀟瀟, 也要將程麗莎的一切黑料都翻找出來。</p>
張偉依靠著自己的能力,將海邊的酒店這部劇,連同采訪,連同幕後花絮等等有的沒的,甚至刪掉後還留存在本地的內容,全都看了不止一遍。</p>
他發現,不止是韓巨力一人,很多人的采訪內容全都是修改過的。</p>
他們原本以為這是紀實采訪,所以透露的消息都是真實發生過的。</p>
可每次說到楊川方的事時,程麗莎都會“適時”打斷,並且掐掉幾十分鍾的錄製內容。</p>
等過了這幾十分鍾,那些被采訪者就會立馬“改口”,將楊川方描述成一個殺人凶手一般的人。</p>
這裏頭要是沒點貓膩,張偉都覺得奇怪。</p>
很顯然,是程麗莎依靠著某些利益,讓被采訪者改口的,至於這個利益是什麽?</p>
隻能說……財帛動人心啊!</p>
正因為如此,當肖百合找到韓巨力後,張偉才送了一口氣。</p>
你找誰不好,非要找能被我找到突破口的證人。</p>
這不得謝謝你?</p>
所以看到張偉坐在辯方席上,嘴角露出笑容後,肖百合才會如此不爽。</p>
自己辛苦找到的證人,居然反被對方利用,簡直是……</p>
豈有此理!</p>
“既然如此,是你逼我出殺招的!”</p>
肖百合的眸光,掃向控方席後方,家屬席的位置。</p>
她與老父親中的男方點頭示意,後者當即領會。</p>
“法官閣下,辯方傳喚證人文先生上庭作證!”</p>
來了!</p>
聽到肖百合的傳喚,法庭內所有人都知道,重頭戲來了。</p>
死者家屬,文小芸的父親要上庭了。</p>
“果然還是來了嗎?”</p>
看到文父一步一步走上法庭,張偉在心中嘀咕一句。</p>
死者家屬,這是法庭上繞不開的一道坎。</p>
雖然這些證人出庭時,並不能提供太多有用的線索。</p>
但控方傳喚他們的目的,本來也不是為了案件的進度。</p>
控方傳喚死者家屬,基本上隻有一個套路,那就是……賣慘!</p>
“文先生,你好!”</p>
隨著證人入席,肖百合當即和對方點頭致意。</p>
文父表現的倒是頗為高冷,全程冷著臉,一言不發。</p>
“文先生,雖然這樣可能會勾起你的傷心回憶,但能否請你和法庭上的所有人說一說,你的女兒文小芸呢?”</p>
聽到這個問題,文父終於動容。</p>
他原本嚴肅的臉,突然間破防了,隨後淚如泉湧,一張老臉有些許病態的扭曲。</p>
“我家閨女,她是一個非常非常溫柔的姑娘,她……”</p>
剩下的事情,基本就是老套路了。</p>
作為唯二家屬的文父,開始講述自己的女兒文小芸的事情。</p>
生活中的一點一滴,全都是美好的回憶。</p>
作為受害者的文小芸,她的形象逐漸在法庭內眾人的眼中浮現,並且逐漸清晰起來。</p>
到了最後,所有人都能看到,一個幾乎活靈活現的文小芸,出現在了文父的身邊。</p>
“……我家小芸,是一個優秀的姑娘,她靠著自己的努力,考上了東方都重點一本,本來前途不可限量,可就是因為遇到了他!”</p>
文父說著,眼神不自覺鎖定在了控方席上,眸光發冷,冷得可怕。</p>
雖然現在還沒有任何證據,但文父知道,害死自己女兒的人,一定是楊川方。</p>
所以,他看向後者的目光,就和看待一個殺人凶手沒區別。</p>
受到文父的影響,法庭內的所有人也都對楊川方產生了一絲敵意。</p>
這一絲敵意說實話沒有任何必要,但很多人就是會這樣想。</p>
人家好好一個閨女,就這麽沒了,兩個老人家,要承受喪女之痛,都是因為你!</p>
現在閨女的屍體都沒有找到,我們肯定要找一個背鍋的人,那麽個就是你了!</p>
這大概,就是現場所有人,對楊川方記恨的原因吧。</p>
“反對!”</p>
雖然張偉知道,現在大膽證人發言並不合適,但誰讓對方直接向自己當事人開炮了呢。</p>
“證人的無端猜測,並沒有任何實證依據,請法官閣下提醒一下控方證人,上庭作證是需要講究事實依據的,口說無憑!”</p>
老王也無奈,隻能點了點頭,隨後看向證人席,眼神警告道:“辯方律師說得對,請證人注意一下,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法庭是嚴肅的地方,請你發言時結合現有證據,不要……”</p>
“我知道就是他!”</p>
但文父卻也足夠剛,當即一拍桌子,整個人都站了起來。</p>
“就是他害死了我家小芸,害死了我的閨女,都是他!”</p>
“如果知道你是個人麵獸心的混蛋,當初我說什麽也要反對我家閨女去你們酒店打工,如果她不是你們酒店打工,她就不會認識你,也就不會被你這個衣冠禽獸給纏上!”</p>
“你知不知道,我們家小芸自從和你認識後,她天天都回家哭,你知道她承受了多麽大的痛苦嗎,你不知道,因為你是楊家的大少爺,你不知道我們窮苦人家的痛苦!”</p>
“你個禽獸,你個殺人凶手……”</p>
文父此刻突然激動了起來,一張臉漲得通紅,對著楊川方和辯方席,就是一頓輸出。</p>
張偉本要起身反對,但看到法庭的風向,以及控方證人老淚縱橫的臉色後,卻隻能忍住了。</p>
這頓輸出,得靠著他們自己扛過去,不能打斷。</p>
“楊少,我多嘴問一句,文小芸和你在一起,是不是很不快樂?”</p>
“沒有啊,雖然我和小芸偶爾會吵一架,但其實我也奇怪呢,因為小芸發脾氣的時候,一點頭緒都沒有。”</p>
楊川方此時此刻,也大喊冤枉,“我真的沒有惹小芸生氣啊,自從認識了小芸後,我已經算是改過自新了,以前勾搭的那些女生也全都斷了聯係!”</p>
“你是說,你沒招惹過文小芸?”</p>
“是的,小芸是一個優秀的女生,自立自強,我第一眼看到她時,就被她身上的氣質吸引,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知道自己必須要做出改變,才能配得上這個女人!”</p>
“那就奇怪了,這位老父親可是說,文小芸回家之後一直哭,這是怎麽回事?”</p>
“這……我也不知道……”</p>
見楊川方露出迷茫之色,張偉暗道一聲奇怪。</p>
這裏頭……好像有貓膩。</p>
10年前的卷宗上寫著,文小芸在上學期間,為了學費而勤工儉學,來到長青大酒店當女侍者。</p>
也就是在那時,身為長青大酒店少東家的楊川方見到了這個女孩,被其深深吸引,隨後二人成為了男女朋友。</p>
但其中是否隱藏著什麽內幕,卷宗上卻隻字未提。</p>
按照常理來說,一個女人突然榜上了富二代,應該會很高興才對。</p>
可文小芸的表現,不像是開心,反倒像是承受著莫名的壓力。</p>
和富二代在一起,還要承受壓力嗎,是覺得自己配不上楊少?</p>
不應該啊!</p>
從楊川方的表現來說,就算當時他自己混蛋了點,但他也覺得文小芸是一個優秀的姑娘,這樣的女人應該會很受寵才對?</p>
當一個男人寵著一個女人的時候,女人應該很開心才對吧?</p>
這裏頭,難道還有什麽他不知道的內幕不成?</p>
而且這內幕,隨著文小芸的失蹤,已經跟著消失無蹤了?</p>
張偉陷入沉思,而法庭上的文父,卻還在咆哮、</p>
“都是因為你,都是你這個衣冠禽獸,讓我和我愛人失去了女兒,讓我們失去了家裏的唯一寄托,都是因為你……”</p>
“證人,請你保持克製!”</p>
見張偉不說話提反對,老王隻能親自開口了。</p>
雖然他也知道,貿然打斷一個死了女兒的父親當庭訴苦,是一件很吸引仇恨的事。</p>
但誰讓張偉不說話呢,也隻能由他來做這個惡人。</p>
“證人,我知道你心裏頭很難受,但我再次提醒你,這裏是法庭重地,不是你宣泄情緒的地方!”</p>
“你的屁股底下,是法庭神聖的證人席,這裏更是講求公平公正的地方,而我則要維護這一榮譽,你的所作所為是在對法庭發起挑釁,也是在冒犯我!”</p>
此時此刻,老王成了王法官,麵相終於展露出一絲法官的威嚴。</p>
受到他的影響,文父的憤怒終於消退了一些,看向審判席的目光,多出了一絲敬畏。</p>
“抱歉,法官大人,我太傷心了,所以就沒忍住……”</p>
“下不為例!”</p>
麵對文父的道歉,老王也隻能警告一句。</p>
沒辦法,審判席和聽證席這麽多人盯著自己,如果稍微說多了幾句,可能就要被這幫人看在眼裏,記在心裏。</p>
既然人家都誠心道歉了,他也就適合而止,意思意思得了。</p>
“控方,你還需要提問嗎?”老王接著看向肖百合。</p>
他的話外音是:你證人該說的都說的,你還要不要補充啊?</p>
肖百合本就不是笨人,此刻也聽懂了這一段話外音。</p>
“法官閣下,我沒有什麽需要補充的了!”</p>
肖百合走回控方席,同時一雙眸子死死盯著張偉。</p>
她的嘴角,微微揚起一抹弧度。</p>
因為她知道,張偉不敢對證人發起攻勢。</p>
這可是受害者家屬,一個失去了女兒的老父親,你要是敢進攻的話,陪審團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p>
沒看到現在,陪審團已經被文父影響了嗎,很多人都感受到了證人的悲戚,都對辯方席怒目而視。</p>
你敢多問一個問題,那就是煽風點火,火上澆油,油鍋濺水,水深火熱,熱鍋上的螞蟻……</p>
肖百合的眼中,閃過一絲得意。</p>
這把穩了!</p>
隔壁桌。</p>
張偉整了整衣領,在陪審席略帶敵意的視線下,一步一步走到證人席前。</p>
“咳咳,文先生,你好!”</p>
“嗬嗬!”聽到張偉的招呼,文父連敷衍都懶了,直接冷笑兩聲。</p>
“文先生,雖然我知道你敵視我,敵視我的當事人,但請你必須要知道,你一旦坐在證人席上,就必須要回答我的問題,你可明白!”</p>
“哼,你要問就問,我還怕你不成!”</p>
文父雖然語氣很衝,但還算是有些理智,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p>
“那好,我就簡單問你幾個問題!”</p>
張偉眼珠子轉動了兩下後,問道:“你剛才說,你的女兒每次回到家中,都會哭泣,這個頻率很高嗎?”</p>
“當然,那都是我親眼所言,她有段時間,回來後天天哭!”</p>
“是在認識我的當事人之後?”</p>
“不錯!”</p>
“那作為父親,你們問她理由了嗎?”</p>
“問了,可她不說!”</p>
文父說到此,臉上閃過一絲無奈。</p>
女兒哭泣,他這個做父親的,肯定要關心啊。</p>
可女兒卻什麽也不說,問她也說沒事,這怎麽能讓人不急呢?</p>
“你們問了很多遍,但文小芸就是不說嗎?”</p>
“就是不說,怎麽問也不說,每天回來就是哭,可把我們急死了!”</p>
文父說著,一臉憤怒,看向楊川方的目光完完全全都是敵意。</p>
“哦,那就奇怪了,既然你不知道是誰惹你閨女不高興了,為什麽就一定要仇視我的當事人呢?”</p>
張偉卻大喊冤枉,為楊川方叫屈,“你都說了,文小芸天天哭,差不多要以淚洗麵了,可卻就是不告訴你們是誰惹了她?”</p>
“那我想問,你們都知道她和我當事人在一起了,那如果是楊少惹了文小芸的話,她會瞞著你們嗎?”</p>
“再不濟,你都知道楊少惹了你家閨女,你作為老父親難道就不能去警告我當事人一句,讓他別再惹你閨女了?”</p>
文父的表情微微一頓。</p>
張偉卻再次提問道:“文先生,我相信當你閨女不告訴你傷心的理由時,你作為父親,肯定會問出這樣一句話吧!”</p>
“是不是那個姓楊的小子,他招惹你了?”</p>
文父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起來。</p>
“文先生,你還沒問答我的問題,你是不是這樣詢問過文小芸?”</p>
“是的,我問了!”文父咬牙切齒,但還是回道。</p>
“那請問,你的閨女是否告訴你,招惹她的人就是我當事人?”</p>
“沒有,她說不是那小子……”</p>
文父咬著牙,滿臉不忿:“但我知道肯定就是他,除了他還能是誰?”</p>
“這麽說,你沒有相信你的女兒了,為什麽作為父親,卻不相信自己的女兒?”</p>
“你要我怎麽相信?”</p>
“那這也不是你遷怒我當事人的借口!”</p>
麵對咄咄逼人的文父,張偉卻不慣著他。</p>
“文先生,你知道我上庭之後,看到了什麽嗎?”</p>
“我看到的不是一個失去女兒的老父親,而是一個不講道理的老人,他自己沒有做到父親的責任,卻不想著承認錯誤,反而是將自己的失職怪罪於他人!”</p>
“我看到了一個隻會推卸責任的家夥,他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將所有一切的過錯都推給了一個可能是無辜的人!可他不僅沒有任何的覺悟,相反還在神聖的法庭上,企圖用那點眼淚騙取陪審團的同情心,讓他們也跟著你一樣犯錯,一樣去汙蔑一個可能無辜的人!”</p>
“文先生,你失去女兒的心情,我相信很多人都替你感到難過,但這不是你用來汙蔑我當事人的武器!”</p>
隨著張偉言語怒斥,文父的臉上出現了一絲憤恨。</p>
“你懂什麽,我女兒的死,都是他害的!”</p>
“我不懂你女兒,但我懂你!”</p>
張偉和文父直接針鋒相對,“你作為父親,卻沒有了解自己女兒的痛苦,反倒是一味的去怪罪他人,你這樣的人,我在法庭上見得多了!”</p>
“我問你,你作為一個父親,女兒明明不開心,卻沒有選擇向你傾訴,是不是你的失職?女兒過得不開心,你不去開導她,反倒是記恨猜忌著我當事人,而事實上沒有任何的證據能夠證明我當事人殺害了你的女兒,你覺得這樣合適嗎?”</p>
隨著張偉的聲音加大了分貝,他居然壓製住了文父。</p>
後者在張偉的一聲聲質問和怒斥之下,聲音果然降低了許多。</p>
“我……我……”</p>
“我問了……可她……不說啊……”</p>
“啊,我好恨我自己……為什麽閨女受了委屈,卻不向我傾訴,我好恨我自己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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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文父的心理防線崩潰,在證人席上痛哭了起來。</p>
“文先生,你終於意識到自己的失職了,對吧?”</p>
張偉看著痛哭流涕的證人,臉色卻終於恢複了平靜。</p>
如果沒有必要的話,他還真不想對一個失去女兒的老父親這樣開炮。</p>
而這麽做的後果,自然是……</p>
被陪審團記恨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