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蔑視法庭？甩鍋證人？
瘋了吧，你管這叫實習律師 作者：凡二狗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你放屁！”</p>
高小萍的突然爆發，這是誰都沒預料到的。</p>
張偉雖然知道當事人脾氣不好，但也沒想到對方的膽子是真大！</p>
當庭咆哮！</p>
而且還是麵對著法官，麵對著老郭，直接爆了句粗口。</p>
全場目光，全都集中於辯方席，集中於張偉身邊的高小萍身上。</p>
郭無峰在經曆了一開始的錯愕之後，嘴角卻猛然掛上了一抹詭笑。</p>
“法官閣下，被告這是在咆哮公堂嗎，她當這裏是什麽地方了，居然能夠讓她如此放肆！”</p>
這是什麽機會，順風輸出的機會啊，郭無峰豈會錯過。</p>
他又看向張偉，一臉譏諷：“還有辯方律師，能不能請你約束一下自己的當事人，在這神聖的法庭上，你們如此做，簡直就是蔑視法庭，你們的心中還有沒有法官，還有沒有秩序了？”</p>
好吧。</p>
張偉承認，頂著對方的火力，確實有些不爽。</p>
但誰讓人家現在是順風輸出呢？</p>
你看看四周，陪審席的12對眼睛，看向自己當事人的目光都是什麽樣子的。</p>
他們看著高小萍，就和看罪犯一樣，眼中既有厭惡，又有嫌棄。</p>
張偉無奈的歎了口氣，緩緩起身，將高小萍再次按了下去。</p>
“高女士，我應該說過，你連自己的脾氣都控製不了，怎麽可能讓陪審團相信你！”</p>
“我……我不爽他們汙蔑我！”高小萍此刻也意識到了問題，但嘴上卻依舊不依不饒。</p>
“我也不爽啊，但我能控製好自己的脾氣，起碼不會對著法官發火，在法庭上突然來這麽一嗓子！”</p>
張偉嗬嗬一笑，同時看向審判席。</p>
按照他的猜測，剛才的這一嗓子，法官不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p>
就算劉法官想要息事寧人，老郭估計也不會讓他如願。</p>
事實上，劉法官正在作取舍。</p>
“要敲錘嗎，要不要敲，敲了之後該怎麽辦，我第一次麵對這個張偉，他會不會對我心生不滿啊？”</p>
一想到張偉“殺人律師”的名號，劉法官心裏頭就莫名有些慌。</p>
“法官閣下，你在猶豫什麽！”</p>
但就如張偉所說，郭無峰現在是順風輸出，他可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p>
“被告剛才的行為，不止是打斷了我說的話，她還在挑釁法官你的權威啊！”</p>
“你都已經提前警告過她一次了，她卻依舊明知故犯，就和她在東方都的醫療規定更新後，已經收到證人的通知一樣，她卻依舊我行我素，這樣的行為完全就是對他人的蔑視！”</p>
“法官閣下，如果你再次容忍，那麽就會助長被告的行為，請你作為法官，拿出該有的氣魄來！”</p>
郭無峰的一連幾句話，是讓劉法官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p>
咚咚！</p>
後者果然敲錘了。</p>
“被告，本庭認為，你剛才的行為完全就是蔑視法庭。本庭之前已經明確知會過你，讓你不要激動，不要做出過激的行為，可你且絲毫不悔改！”</p>
“現在本庭宣布，叛你蔑視法庭，在輪到你發言之前，你都必須保持緘默，並且法庭解散後，我以蔑視法庭行為叛你臨時拘禁，希望你在這幾天內冷靜下來！”</p>
劉法官雖然不太喜歡這樣，但他作為法官，必須要維持法庭的威嚴。</p>
他宣布完後，看向張偉：“辯方律師，對於本庭的宣布，你方是否有反對意見？”</p>
“法官閣下，辯方沒有意見，同樣我方也未當事人的不理智行為，向法庭還有陪審席，聽證席上的各位道歉！”</p>
張偉擺低了姿態，對所有人深深鞠躬，聊表歉意。</p>
他的態度做的很足，可這幫人是否領情，那就是另說的事了。</p>
“張律師，你就這樣讓他們把我拘禁了？”</p>
高小萍見張偉鞠躬道歉，甚至都不幫自己說句話，當即就要再次發怒。</p>
“高女士，如果你再次發火，我就直接和你解除合作！”</p>
“如果你在法庭上兩次蔑視法庭，對著法官咆哮，律師協會就會認定你絲毫沒有合作誠意，我就算單方麵和你解除雇傭關係，也不會違反職業道德，你可明白你自己的處境了！”</p>
張偉可不會慣著這個女人，對方脾氣暴躁，但他的脾氣也不小。</p>
律師不是服務業，不需要去舔著客戶，雙方是合作關係。</p>
向他這樣的律師，完全可以挑選客戶，誰高興一邊幫著你，還要一邊受你的氣呢。</p>
起碼張偉做不到這樣，一邊想著幫別人，一邊還要被別人看不起。</p>
一番嚴肅的“威脅”之後，高小萍隻能老實下來。</p>
雖然攥緊的拳頭，摩擦的牙關還在提醒著旁人，她的心中依舊有憤怒。</p>
可她終究是有些忌憚，沒敢再次對張偉發脾氣。</p>
“難伺候的客戶，我也不會慣著你！”</p>
張偉心中冷笑一聲，隨後目光直接無視了高小萍，而是轉向陪審席。</p>
這一看之下，他的神色卻陰沉了幾分。</p>
當事人是老實下來了，但她剛才失控的行為，卻也給庭審增加了難度。</p>
就見12個陪審員，看向高小萍的目光，已經變成了深深的厭惡了。</p>
他們知道，高小萍這個女人會失控，那麽豈不是說，她在幫別人接生時，也可能做出不理智的事情來？</p>
這種性命攸關的大事，豈能交給一個脾氣暴躁的女人？</p>
看陪審團的架勢，如果現在需要裁定結果，12票百分百都是有罪！</p>
“這把穩了！”</p>
同樣的，陪審團的反應，也被郭無峰以及趙春明看在眼裏。</p>
作為老練的檢察官，他們二人也擁有不少的庭審經驗。</p>
當他們看到陪審團的反應時，他們就已經明白，這一把隻要自己不浪，穩紮穩紮，那麽包贏啊。</p>
聽證席上，刑事部的小夥伴們，全都露出緊張的表情。</p>
不會吧，不會吧？</p>
大名鼎鼎，凶名赫赫的張律師要輸了？</p>
雖然他們很不想承認，但陪審團的表情分明在告訴他們，這個被告我們很不喜歡。</p>
就算是新人，就算不會察言觀色，但隨便哪個人隻要看一眼陪審席，就能看明白了。</p>
“張律師，要輸了呀……”</p>
新人中最為活躍的女生蘇小茜，看著法庭上的張偉，小聲逼逼道。</p>
“是啊，難道我們第一次旁聽，就要見證一個巨星的隕落？”</p>
“巨星就誇張了點，張律師最多算冉起的新星！”</p>
“呀，我的一千塊，我這個月的零食錢o(╥﹏╥)o……”</p>
人群中，要說最傷心的，可能就是同樣來觀戰的林雨萌了吧。</p>
她唯一記著的，可就是之前壓了1000塊張偉贏。</p>
看起來，這1000塊要從自己的口袋裏飛走了。</p>
“那個一臉要哭的女孩子，莫不成是林家那胖子的女兒？”</p>
陪審席角落，還有一人注意到了林雨萌的表情變化，他正是華超凡。</p>
“真是奇了怪了，那胖子看著一臉衰樣，聽說他老婆也不怎麽樣，可女兒的基因不錯啊，不會是……”</p>
“不不不，如果真有問題，林金城那老頭子絕對不會忍下來，可能有問題的人早就消失了，這老東西心可黑著呢！”</p>
華超凡搖了搖頭，將視線從林雨萌身上移開。</p>
雖然是一個後輩，但他這次來參加庭審，關注的重點還是在張偉身上。</p>
“這小子要輸了啊，他的名氣，不會真是空有虛名，全憑運氣吧？”</p>
華超凡本就不太相信林家那胖子的話，現在看到這庭審的情況，更加確定了這一點。</p>
“哼，無趣……”</p>
他的時間寶貴，既然張偉陷入了劣勢，他覺得自己再看下去，也有些無聊了。</p>
因為他猜測，今天估計是沒機會見到辯方自證了，他還有些事要忙，不需要在這裏浪費時間。</p>
起身，快步離開法庭，他的動作十分流暢。</p>
法庭上，張偉還不知道走了一位棘手的觀眾。</p>
他正在思考，要如何挽回劣勢。</p>
“公訴人，你還需要提問嗎？”</p>
劉法官望向郭無峰。</p>
後者搖頭，並且嘴角噙著一抹冷笑。</p>
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因為證人老易的發言，已經讓陪審團知道了一件事。</p>
被告高小萍在明確收到通知的情況下，還依舊非法行醫，屬於知法犯法，罪加一等！</p>
再加上他剛才的提問，徹底激怒了後者，讓對方做出了不理智的事。</p>
可以說，這一把穩了！</p>
優勢在我們控方這邊！</p>
“法官閣下，針對這位證人，控方結束提問！”</p>
“那好，辯方請開始交叉質詢吧！”</p>
隨著法官宣布，郭無峰走回控方席。</p>
而張偉，則是緩緩起身。</p>
他先是眼神警告了一下高小萍，讓其不要輕舉妄動，隨後才走到證人席前方。</p>
“你好，老易！”</p>
“你好，律師！”</p>
老易也是老檢察官，可以說他平生打交道最多的人，就是張偉這樣的辯護律師。</p>
和辯護律師對峙，就是他的工作。</p>
所以麵對張偉，老易很澹然，就和見到了鄰居一樣澹定。</p>
“請問老易，你和我當事人認識多久了？”</p>
“我剛才不是說了嗎，我當了三十年北崇島的地檢，而就在我搬到北崇島之後的幾年，被告就來了，我們認識二十多年了。”</p>
“確實，那按照你的說法，你不僅是本桉的控方證人，也可以滿足當我當事人的品格證人的條件了吧？”</p>
“反對！”</p>
就在張偉剛說完，郭無峰就直接站了起來。</p>
他豈能看不出張偉的心思。</p>
妄圖利用控方證人，來為被告說情。</p>
這一招一般辯護律師都是不會用的，或者說不敢用。</p>
因為控方證人一般都不會站被告那邊，他們一般站控方，屬於辯方的敵人。</p>
你難道會寄希望於敵人說被告的好話嗎，別逗了，這種事幾乎不可能發生。</p>
可張偉不同，這小子就喜歡騷套路，他在必要時，甚至連敵人都敢傳訊。</p>
所以，郭無峰知道，張偉讓老易當品格證人，並非是突發奇想，一定另有目的。</p>
而他所要做的，就是將這個可能出現的變數扼殺。</p>
“法官閣下，證人名單中明確表明，證人席上的易檢察官是控方證人，不是張律師提交的辯方證人，更加不可能是被告的品格證人，如果辯方律師非要讓控方證人來證明被告的品格，證人有權拒絕！”</p>
郭無峰這句話，不僅是給法官說的，也是給證人席上的老易提醒。</p>
張偉要是問一些家長裏短，和桉件無關的問題，你是有權利拒絕的。</p>
“不錯，公訴人說得對！”</p>
劉法官也點頭同意，隨後看向張偉：“辯方律師，請你注意一下，控方證人隻需要回答桉件相關問題！”</p>
“我知道了，法官閣下！”</p>
張偉自然是點頭應是，但嘴角的弧度卻依舊上揚。</p>
顯然，他已經有了打算。</p>
“咳咳，那就繼續提問吧！”</p>
張偉一步跨越到老易麵前，隨後笑道：“易檢察官，或者說是前任檢察官，這樣稱呼你更合適吧？”</p>
“隨便。”</p>
老易繼續笑著回答，態度澹定。</p>
“好的，老易！”</p>
張偉的夏一句話，讓老易笑不出來了。</p>
你誰啊，喊我老易，和我很熟嗎？</p>
你喊我證人不行啊？</p>
可張偉不管這些，稱呼隻是次要的，他開始提問了。</p>
“老易啊，我想問你在北崇島地檢署擔任檢察官期間，是否經手過有關我當事人的投訴桉件？”</p>
“這……”老易思索了一下，搖頭道：“倒是沒有。”</p>
“二十多年，快三十年，有關我當事人的一次投訴都沒有？”</p>
“確實沒有！”</p>
“連一張罰單，一次鄰居投訴也沒有？”</p>
“罰單和投訴是沒有，如果有的話，我肯定會說出來。”</p>
聽到老易肯定的回答，張偉笑了：“那豈不是說，我的當事人奉公守法，是個良好市民了？”</p>
“咳咳！”</p>
這邊剛嘀咕完，控方席上的郭無峰就“適時”咳嗽了一下。</p>
這是警告！</p>
警告張偉不要耍小聰明，還想著讓老易當品格證人呐，真當我看不見聽不著啊？</p>
張偉被警告了一句，當即朝劉法官歉意的笑了笑。</p>
“老易啊，我想請問，你當時確定是義正言辭的警告了我的當事人，讓她不要繼續為北崇島的居民提供醫療服務了嗎？”</p>
“這……”</p>
張偉的提問，是讓老易愣了片刻。</p>
“我當時，確實是通知到她……”</p>
“你當時是怎麽說的呢？”</p>
“我……”</p>
老易回憶了一下，“我當時就找到她，然後告訴了她關於並區之後的一些規定變更，比如說醫療這塊就有一項關於執照的規定。”</p>
“那之後，你是否認真貫徹並且落實這項規定，比如去查看我當事人是否還在為產婦提供接生服務，是否明確糾正了她的行為？”</p>
“這……”</p>
老易這次是真的啞口無言了。</p>
因為幾年前，規定下來後，他確實是找到跑了高小萍，並且告訴了對方這件事。</p>
但他當時也沒怎麽計較，就隨口說了句“你要注意一點哈”之類的話。</p>
再然後，高小萍繼續幫產婦接生，他也沒有多管。</p>
倒不是他不想管，而是不能管。</p>
因為正規醫院距離有點遠，要開車一個多小時才能到，一些住在島嶼邊緣的村民，就得要開車兩個多小時才能到，而且很多居民都是靠打漁為生，家裏也沒有載具，去醫院都是一個問題。</p>
如果沒有高小萍的幫忙，很多產婦來去不便，要到達島上醫院就太困難了。</p>
所以，他當時真沒有嚴重執行這項規定。</p>
“老易啊，我認為我當事人知法犯法，責任其實不在她身上……”</p>
張偉瞬間捕捉到了老易的表情變化，當即笑道：“真正的責任，是在你身上啊，正是你的行為，縱容了她知法犯法！”</p>
“反對！”</p>
郭無峰當即起身。</p>
“法官閣下，我認為我說得沒錯啊，北崇島前任檢察官，完全沒有落實新規定的執行，他除開一開始知會了我當事人一句後，就沒有再確認規定是否嚴格執行，我認為他的行為才是導致我當事人知法犯法的根本原因吧？”</p>
“如果沒有他的縱容，如果他當時多次提醒並且出示警告的話，我當事人可能早在幾年前就換工作，或者提前退休了呢？”</p>
張偉也攤了攤手，一臉無辜的看向審判席。</p>
“這……”劉法官看到這裏，頓時犯了難。</p>
一方麵他要顧忌郭無峰，還有聽證席上趙春明的壓力。</p>
另一方麵，張偉說得也很有道理，老易這個前任檢察官在規定的執行上，確實沒有做好。</p>
所以，這咋整呢？</p>
“張偉，我知道你想甩鍋，但你不能證明證人真就縱容了被告！”</p>
“老郭，你錯了，我能夠證明！”</p>
郭無峰的話，被張偉懟了回去。</p>
“你怎麽證明？”郭無峰愕然，心中隱約有一絲不好的預感。</p>
張偉轉頭看向證人席，冷聲問道：“老易，我想請問，三年前的一天晚上，我當事人是不是神色慌張得來找過你？那天她的車拋錨了，而她需要去島最邊上，幫一戶人家的女兒接生？”</p>
“這……”</p>
“是不是有這件事？”</p>
麵對著張偉淩厲的眼神，老易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是的，有這麽回事。”</p>
“那好，請你告訴我，也告訴大家，那天晚上你做了什麽？”</p>
“我……”</p>
老易猶豫了片刻，朝郭無峰和陪審席看了一眼，麵露一絲猶豫。</p>
但最後，他還是坦然道：“因為害怕耽擱時間，也害怕那家人的女兒出事……我，我治好親自開車把她送了過去……”</p>
“這件事發生的時間，是否是三年前，是在東方都新的醫療規定下來之後？”</p>
</p>
“是……是的！”</p>
“那也就是說，你也沒有按照規定，讓我當事人停止行醫，相反還直接幫助了她，對不對？”</p>
“你可以這麽說吧，我不否認。”</p>
既然前麵都交代了，老易這次承認的很快。</p>
而隨著他的承認，全場嘩然。</p>
好家夥，原來你這個前任檢察官，真的縱容了被告啊。</p>
法庭的風向，出現了一絲明顯的變化。（未完待續）</p>
高小萍的突然爆發，這是誰都沒預料到的。</p>
張偉雖然知道當事人脾氣不好，但也沒想到對方的膽子是真大！</p>
當庭咆哮！</p>
而且還是麵對著法官，麵對著老郭，直接爆了句粗口。</p>
全場目光，全都集中於辯方席，集中於張偉身邊的高小萍身上。</p>
郭無峰在經曆了一開始的錯愕之後，嘴角卻猛然掛上了一抹詭笑。</p>
“法官閣下，被告這是在咆哮公堂嗎，她當這裏是什麽地方了，居然能夠讓她如此放肆！”</p>
這是什麽機會，順風輸出的機會啊，郭無峰豈會錯過。</p>
他又看向張偉，一臉譏諷：“還有辯方律師，能不能請你約束一下自己的當事人，在這神聖的法庭上，你們如此做，簡直就是蔑視法庭，你們的心中還有沒有法官，還有沒有秩序了？”</p>
好吧。</p>
張偉承認，頂著對方的火力，確實有些不爽。</p>
但誰讓人家現在是順風輸出呢？</p>
你看看四周，陪審席的12對眼睛，看向自己當事人的目光都是什麽樣子的。</p>
他們看著高小萍，就和看罪犯一樣，眼中既有厭惡，又有嫌棄。</p>
張偉無奈的歎了口氣，緩緩起身，將高小萍再次按了下去。</p>
“高女士，我應該說過，你連自己的脾氣都控製不了，怎麽可能讓陪審團相信你！”</p>
“我……我不爽他們汙蔑我！”高小萍此刻也意識到了問題，但嘴上卻依舊不依不饒。</p>
“我也不爽啊，但我能控製好自己的脾氣，起碼不會對著法官發火，在法庭上突然來這麽一嗓子！”</p>
張偉嗬嗬一笑，同時看向審判席。</p>
按照他的猜測，剛才的這一嗓子，法官不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p>
就算劉法官想要息事寧人，老郭估計也不會讓他如願。</p>
事實上，劉法官正在作取舍。</p>
“要敲錘嗎，要不要敲，敲了之後該怎麽辦，我第一次麵對這個張偉，他會不會對我心生不滿啊？”</p>
一想到張偉“殺人律師”的名號，劉法官心裏頭就莫名有些慌。</p>
“法官閣下，你在猶豫什麽！”</p>
但就如張偉所說，郭無峰現在是順風輸出，他可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p>
“被告剛才的行為，不止是打斷了我說的話，她還在挑釁法官你的權威啊！”</p>
“你都已經提前警告過她一次了，她卻依舊明知故犯，就和她在東方都的醫療規定更新後，已經收到證人的通知一樣，她卻依舊我行我素，這樣的行為完全就是對他人的蔑視！”</p>
“法官閣下，如果你再次容忍，那麽就會助長被告的行為，請你作為法官，拿出該有的氣魄來！”</p>
郭無峰的一連幾句話，是讓劉法官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p>
咚咚！</p>
後者果然敲錘了。</p>
“被告，本庭認為，你剛才的行為完全就是蔑視法庭。本庭之前已經明確知會過你，讓你不要激動，不要做出過激的行為，可你且絲毫不悔改！”</p>
“現在本庭宣布，叛你蔑視法庭，在輪到你發言之前，你都必須保持緘默，並且法庭解散後，我以蔑視法庭行為叛你臨時拘禁，希望你在這幾天內冷靜下來！”</p>
劉法官雖然不太喜歡這樣，但他作為法官，必須要維持法庭的威嚴。</p>
他宣布完後，看向張偉：“辯方律師，對於本庭的宣布，你方是否有反對意見？”</p>
“法官閣下，辯方沒有意見，同樣我方也未當事人的不理智行為，向法庭還有陪審席，聽證席上的各位道歉！”</p>
張偉擺低了姿態，對所有人深深鞠躬，聊表歉意。</p>
他的態度做的很足，可這幫人是否領情，那就是另說的事了。</p>
“張律師，你就這樣讓他們把我拘禁了？”</p>
高小萍見張偉鞠躬道歉，甚至都不幫自己說句話，當即就要再次發怒。</p>
“高女士，如果你再次發火，我就直接和你解除合作！”</p>
“如果你在法庭上兩次蔑視法庭，對著法官咆哮，律師協會就會認定你絲毫沒有合作誠意，我就算單方麵和你解除雇傭關係，也不會違反職業道德，你可明白你自己的處境了！”</p>
張偉可不會慣著這個女人，對方脾氣暴躁，但他的脾氣也不小。</p>
律師不是服務業，不需要去舔著客戶，雙方是合作關係。</p>
向他這樣的律師，完全可以挑選客戶，誰高興一邊幫著你，還要一邊受你的氣呢。</p>
起碼張偉做不到這樣，一邊想著幫別人，一邊還要被別人看不起。</p>
一番嚴肅的“威脅”之後，高小萍隻能老實下來。</p>
雖然攥緊的拳頭，摩擦的牙關還在提醒著旁人，她的心中依舊有憤怒。</p>
可她終究是有些忌憚，沒敢再次對張偉發脾氣。</p>
“難伺候的客戶，我也不會慣著你！”</p>
張偉心中冷笑一聲，隨後目光直接無視了高小萍，而是轉向陪審席。</p>
這一看之下，他的神色卻陰沉了幾分。</p>
當事人是老實下來了，但她剛才失控的行為，卻也給庭審增加了難度。</p>
就見12個陪審員，看向高小萍的目光，已經變成了深深的厭惡了。</p>
他們知道，高小萍這個女人會失控，那麽豈不是說，她在幫別人接生時，也可能做出不理智的事情來？</p>
這種性命攸關的大事，豈能交給一個脾氣暴躁的女人？</p>
看陪審團的架勢，如果現在需要裁定結果，12票百分百都是有罪！</p>
“這把穩了！”</p>
同樣的，陪審團的反應，也被郭無峰以及趙春明看在眼裏。</p>
作為老練的檢察官，他們二人也擁有不少的庭審經驗。</p>
當他們看到陪審團的反應時，他們就已經明白，這一把隻要自己不浪，穩紮穩紮，那麽包贏啊。</p>
聽證席上，刑事部的小夥伴們，全都露出緊張的表情。</p>
不會吧，不會吧？</p>
大名鼎鼎，凶名赫赫的張律師要輸了？</p>
雖然他們很不想承認，但陪審團的表情分明在告訴他們，這個被告我們很不喜歡。</p>
就算是新人，就算不會察言觀色，但隨便哪個人隻要看一眼陪審席，就能看明白了。</p>
“張律師，要輸了呀……”</p>
新人中最為活躍的女生蘇小茜，看著法庭上的張偉，小聲逼逼道。</p>
“是啊，難道我們第一次旁聽，就要見證一個巨星的隕落？”</p>
“巨星就誇張了點，張律師最多算冉起的新星！”</p>
“呀，我的一千塊，我這個月的零食錢o(╥﹏╥)o……”</p>
人群中，要說最傷心的，可能就是同樣來觀戰的林雨萌了吧。</p>
她唯一記著的，可就是之前壓了1000塊張偉贏。</p>
看起來，這1000塊要從自己的口袋裏飛走了。</p>
“那個一臉要哭的女孩子，莫不成是林家那胖子的女兒？”</p>
陪審席角落，還有一人注意到了林雨萌的表情變化，他正是華超凡。</p>
“真是奇了怪了，那胖子看著一臉衰樣，聽說他老婆也不怎麽樣，可女兒的基因不錯啊，不會是……”</p>
“不不不，如果真有問題，林金城那老頭子絕對不會忍下來，可能有問題的人早就消失了，這老東西心可黑著呢！”</p>
華超凡搖了搖頭，將視線從林雨萌身上移開。</p>
雖然是一個後輩，但他這次來參加庭審，關注的重點還是在張偉身上。</p>
“這小子要輸了啊，他的名氣，不會真是空有虛名，全憑運氣吧？”</p>
華超凡本就不太相信林家那胖子的話，現在看到這庭審的情況，更加確定了這一點。</p>
“哼，無趣……”</p>
他的時間寶貴，既然張偉陷入了劣勢，他覺得自己再看下去，也有些無聊了。</p>
因為他猜測，今天估計是沒機會見到辯方自證了，他還有些事要忙，不需要在這裏浪費時間。</p>
起身，快步離開法庭，他的動作十分流暢。</p>
法庭上，張偉還不知道走了一位棘手的觀眾。</p>
他正在思考，要如何挽回劣勢。</p>
“公訴人，你還需要提問嗎？”</p>
劉法官望向郭無峰。</p>
後者搖頭，並且嘴角噙著一抹冷笑。</p>
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因為證人老易的發言，已經讓陪審團知道了一件事。</p>
被告高小萍在明確收到通知的情況下，還依舊非法行醫，屬於知法犯法，罪加一等！</p>
再加上他剛才的提問，徹底激怒了後者，讓對方做出了不理智的事。</p>
可以說，這一把穩了！</p>
優勢在我們控方這邊！</p>
“法官閣下，針對這位證人，控方結束提問！”</p>
“那好，辯方請開始交叉質詢吧！”</p>
隨著法官宣布，郭無峰走回控方席。</p>
而張偉，則是緩緩起身。</p>
他先是眼神警告了一下高小萍，讓其不要輕舉妄動，隨後才走到證人席前方。</p>
“你好，老易！”</p>
“你好，律師！”</p>
老易也是老檢察官，可以說他平生打交道最多的人，就是張偉這樣的辯護律師。</p>
和辯護律師對峙，就是他的工作。</p>
所以麵對張偉，老易很澹然，就和見到了鄰居一樣澹定。</p>
“請問老易，你和我當事人認識多久了？”</p>
“我剛才不是說了嗎，我當了三十年北崇島的地檢，而就在我搬到北崇島之後的幾年，被告就來了，我們認識二十多年了。”</p>
“確實，那按照你的說法，你不僅是本桉的控方證人，也可以滿足當我當事人的品格證人的條件了吧？”</p>
“反對！”</p>
就在張偉剛說完，郭無峰就直接站了起來。</p>
他豈能看不出張偉的心思。</p>
妄圖利用控方證人，來為被告說情。</p>
這一招一般辯護律師都是不會用的，或者說不敢用。</p>
因為控方證人一般都不會站被告那邊，他們一般站控方，屬於辯方的敵人。</p>
你難道會寄希望於敵人說被告的好話嗎，別逗了，這種事幾乎不可能發生。</p>
可張偉不同，這小子就喜歡騷套路，他在必要時，甚至連敵人都敢傳訊。</p>
所以，郭無峰知道，張偉讓老易當品格證人，並非是突發奇想，一定另有目的。</p>
而他所要做的，就是將這個可能出現的變數扼殺。</p>
“法官閣下，證人名單中明確表明，證人席上的易檢察官是控方證人，不是張律師提交的辯方證人，更加不可能是被告的品格證人，如果辯方律師非要讓控方證人來證明被告的品格，證人有權拒絕！”</p>
郭無峰這句話，不僅是給法官說的，也是給證人席上的老易提醒。</p>
張偉要是問一些家長裏短，和桉件無關的問題，你是有權利拒絕的。</p>
“不錯，公訴人說得對！”</p>
劉法官也點頭同意，隨後看向張偉：“辯方律師，請你注意一下，控方證人隻需要回答桉件相關問題！”</p>
“我知道了，法官閣下！”</p>
張偉自然是點頭應是，但嘴角的弧度卻依舊上揚。</p>
顯然，他已經有了打算。</p>
“咳咳，那就繼續提問吧！”</p>
張偉一步跨越到老易麵前，隨後笑道：“易檢察官，或者說是前任檢察官，這樣稱呼你更合適吧？”</p>
“隨便。”</p>
老易繼續笑著回答，態度澹定。</p>
“好的，老易！”</p>
張偉的夏一句話，讓老易笑不出來了。</p>
你誰啊，喊我老易，和我很熟嗎？</p>
你喊我證人不行啊？</p>
可張偉不管這些，稱呼隻是次要的，他開始提問了。</p>
“老易啊，我想問你在北崇島地檢署擔任檢察官期間，是否經手過有關我當事人的投訴桉件？”</p>
“這……”老易思索了一下，搖頭道：“倒是沒有。”</p>
“二十多年，快三十年，有關我當事人的一次投訴都沒有？”</p>
“確實沒有！”</p>
“連一張罰單，一次鄰居投訴也沒有？”</p>
“罰單和投訴是沒有，如果有的話，我肯定會說出來。”</p>
聽到老易肯定的回答，張偉笑了：“那豈不是說，我的當事人奉公守法，是個良好市民了？”</p>
“咳咳！”</p>
這邊剛嘀咕完，控方席上的郭無峰就“適時”咳嗽了一下。</p>
這是警告！</p>
警告張偉不要耍小聰明，還想著讓老易當品格證人呐，真當我看不見聽不著啊？</p>
張偉被警告了一句，當即朝劉法官歉意的笑了笑。</p>
“老易啊，我想請問，你當時確定是義正言辭的警告了我的當事人，讓她不要繼續為北崇島的居民提供醫療服務了嗎？”</p>
“這……”</p>
張偉的提問，是讓老易愣了片刻。</p>
“我當時，確實是通知到她……”</p>
“你當時是怎麽說的呢？”</p>
“我……”</p>
老易回憶了一下，“我當時就找到她，然後告訴了她關於並區之後的一些規定變更，比如說醫療這塊就有一項關於執照的規定。”</p>
“那之後，你是否認真貫徹並且落實這項規定，比如去查看我當事人是否還在為產婦提供接生服務，是否明確糾正了她的行為？”</p>
“這……”</p>
老易這次是真的啞口無言了。</p>
因為幾年前，規定下來後，他確實是找到跑了高小萍，並且告訴了對方這件事。</p>
但他當時也沒怎麽計較，就隨口說了句“你要注意一點哈”之類的話。</p>
再然後，高小萍繼續幫產婦接生，他也沒有多管。</p>
倒不是他不想管，而是不能管。</p>
因為正規醫院距離有點遠，要開車一個多小時才能到，一些住在島嶼邊緣的村民，就得要開車兩個多小時才能到，而且很多居民都是靠打漁為生，家裏也沒有載具，去醫院都是一個問題。</p>
如果沒有高小萍的幫忙，很多產婦來去不便，要到達島上醫院就太困難了。</p>
所以，他當時真沒有嚴重執行這項規定。</p>
“老易啊，我認為我當事人知法犯法，責任其實不在她身上……”</p>
張偉瞬間捕捉到了老易的表情變化，當即笑道：“真正的責任，是在你身上啊，正是你的行為，縱容了她知法犯法！”</p>
“反對！”</p>
郭無峰當即起身。</p>
“法官閣下，我認為我說得沒錯啊，北崇島前任檢察官，完全沒有落實新規定的執行，他除開一開始知會了我當事人一句後，就沒有再確認規定是否嚴格執行，我認為他的行為才是導致我當事人知法犯法的根本原因吧？”</p>
“如果沒有他的縱容，如果他當時多次提醒並且出示警告的話，我當事人可能早在幾年前就換工作，或者提前退休了呢？”</p>
張偉也攤了攤手，一臉無辜的看向審判席。</p>
“這……”劉法官看到這裏，頓時犯了難。</p>
一方麵他要顧忌郭無峰，還有聽證席上趙春明的壓力。</p>
另一方麵，張偉說得也很有道理，老易這個前任檢察官在規定的執行上，確實沒有做好。</p>
所以，這咋整呢？</p>
“張偉，我知道你想甩鍋，但你不能證明證人真就縱容了被告！”</p>
“老郭，你錯了，我能夠證明！”</p>
郭無峰的話，被張偉懟了回去。</p>
“你怎麽證明？”郭無峰愕然，心中隱約有一絲不好的預感。</p>
張偉轉頭看向證人席，冷聲問道：“老易，我想請問，三年前的一天晚上，我當事人是不是神色慌張得來找過你？那天她的車拋錨了，而她需要去島最邊上，幫一戶人家的女兒接生？”</p>
“這……”</p>
“是不是有這件事？”</p>
麵對著張偉淩厲的眼神，老易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是的，有這麽回事。”</p>
“那好，請你告訴我，也告訴大家，那天晚上你做了什麽？”</p>
“我……”</p>
老易猶豫了片刻，朝郭無峰和陪審席看了一眼，麵露一絲猶豫。</p>
但最後，他還是坦然道：“因為害怕耽擱時間，也害怕那家人的女兒出事……我，我治好親自開車把她送了過去……”</p>
“這件事發生的時間，是否是三年前，是在東方都新的醫療規定下來之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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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的！”</p>
“那也就是說，你也沒有按照規定，讓我當事人停止行醫，相反還直接幫助了她，對不對？”</p>
“你可以這麽說吧，我不否認。”</p>
既然前麵都交代了，老易這次承認的很快。</p>
而隨著他的承認，全場嘩然。</p>
好家夥，原來你這個前任檢察官，真的縱容了被告啊。</p>
法庭的風向，出現了一絲明顯的變化。（未完待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