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3章 掩護提問，床前明月光？
瘋了吧，你管這叫實習律師 作者：凡二狗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陪審團製度，自產生以來，就一直有質疑的聲音。</p>
但陪審團的存在，卻很好的體現了民主，加大了人民對於法律的參與感。</p>
當然，要讓陪審團做到絕對的公平公正，自然是不可能的。</p>
法庭唯一能做的，就是讓參與的12位陪審團，在客觀上盡量保持客觀公正。</p>
比如說在不同地區，不同行業之內挑選候選陪審員，加入大名單中。</p>
預審時，再加上控辯雙方提問的篩選機製，理論上就足夠保證陪審員的公平性了。</p>
但有時候，就是這麽巧。</p>
在大名單之中，突然出現了多位，或者說絕大多數都是女性的情況。</p>
這不是沒有可能的，相反在陪審團製度成立以來，就出現過多次陪審席上男人或者女人占據大部分人數，甚至一邊倒的情況。</p>
所以雖然很令人無語，但張偉知道，自己不能用陪審席上女人多過男人這個理由來否認否定候選陪審團。</p>
而且他的一言一行，也很容易遭到其他人的誤解。</p>
你多說一句，陪審團上都是女人。</p>
網絡上就可能傳出，某知名律師看不起女人之類的偏激話題。</p>
雖然這種以訛傳訛，歪曲事實，斷章取義的事，都是一些職業噴子和網絡水軍常常幹，但張偉現在沒功夫去搭理這些人。</p>
那麽還不如，少一事更好。</p>
不說話就不會犯錯了！</p>
話是這麽說，但張偉知道，自己必須要做點什麽，否則讓徐素雲將陪審席裏的男人都剔除掉了，對老鐵那是極為不利的。</p>
“咳咳，法官閣下，我對控方的提問有反對意見！”</p>
張偉當即起身，打斷了徐素雲。</p>
“本桉雖然是關於嫖娼行為的，但控方貿然過問陪審團之中，是否有陪審員以及友人參與過類似行為，屬於窺探他人生活隱私，是極其不道德的行為，請法官予以警告，謝謝！”</p>
劉法官也忍不住點了點頭。</p>
你徐素雲這麽問，確實有點不太合適。</p>
哪有人一上來，就問你嫖沒嫖過娼的？</p>
還用朋友當借口，當誰不知道呢。</p>
你說得這麽朋友，是不是你自己啊？</p>
所以，劉法官點了點頭，隨後看向法庭上：“咳咳，徐師……”</p>
徐素雲麵色一冷，還了劉法官一記冷眼。</p>
劉法官當即嚇得手一哆嗦，暗罵自己怎麽犯這種低級錯誤。</p>
“那個啥，公訴人，請你不要問這些隱私問題，陪審團是可以拒絕回答此類提問的！”</p>
“多事的小子！”</p>
徐素雲聽到此話，眸光中閃過一道陰狠。</p>
但劉法官的話，也讓候選陪審員中的男性，全都暗鬆了一口氣。</p>
這個問題，還真不好回答。</p>
如果回答自己參與過，也許老婆立馬就要打電話過來質問了。</p>
如果回答朋友，那那些個朋友的老婆會不會逮著自己問到底是誰？</p>
如果自己真說了的話，那朋友豈不是要和自己絕交了，還能不能做朋友了？</p>
所以，張偉幫忙開口，算是化解了他們的尷尬。</p>
“好，讓給你了！”</p>
徐素雲冷哼一聲，讓出了提問的位置。</p>
張偉深吸了一口氣，澹定走上法庭。</p>
他的目的很簡單，留下陪審席上的四位男人。</p>
至於剩下的，鐵定都是女人，他也得篩選一下。</p>
起碼要把那些思想相對偏激，對老鐵敵意最大的人剔除掉。</p>
如此想著，張偉問出了第一個問題。</p>
“請問一下，在座各位中，有沒有人對自己的工資不滿意？”</p>
此言一出，全場愕然。</p>
這是什麽問題，問工資？</p>
你確定你是在篩選陪審員？</p>
“反對！”</p>
果不其然，當場就有人提出反對。</p>
徐素雲當即起身，質問道：“法官閣下，這是什麽情況，這裏是法庭現場，不是求職應聘會，辯方律師提問工資的事情是什麽意思？”</p>
</p>
不止是她，全場就沒有一個人理解張偉的用意。</p>
張偉見此，心中卻在笑：“愚蠢，要找到思想相對偏激的人，你問一些無關緊要問題，是篩選不出來的。”</p>
“要麽不問，要問就要問一些他們在意的事情，而還有什麽比一個打工人的工資，更讓他們在意的呢？”</p>
麵對徐素雲的指責，張偉卻很澹定：“劉法官，我認為我作為辯護律師，有權利提出任何問題吧？”</p>
“而且我沒有詢問陪審員工資的具體數額，不涉及任何隱私問題，我相信我的提問，沒理由遭到反對吧？”</p>
“張律師說得是！”</p>
劉法官隻能點頭，並且朝控方席警告道：“公訴人，你的反對無效，辯方要問什麽問題，都是他的自由。如果他問了一些不合時宜的問題，我會開口警告的！”</p>
徐素雲無奈坐下，目光含恨。</p>
張偉卻微微一笑，視線再次落回陪審席上。</p>
“這位女士，你對自己的工資滿意嗎？”</p>
“當然不滿意！”</p>
被提問的女人，當即不耐煩道：“我天天加班，工資就堪堪夠用，那些個當老板的心可太黑了！”</p>
“哦，看你的樣子，你很不滿意自己的薪資待遇？”</p>
“當然了，我還投訴過呢！”</p>
女人說著，叉起腰來：“我們公司啊，那些個當領導的，基本都是男人，每個月光拿幾萬塊錢工資，事情麽都丟給下屬做，天天對我們頤指氣使的，我就看不慣他們！”</p>
張偉忍不住點了點頭，隨後又看向了其他陪審員。</p>
他發現，其他不少人都頗為讚同這個女人的說法。</p>
這下子，他心中有數了。</p>
張偉當即說道：“劉法官，辯方感謝這位女士的回答，並且請求剔除她以及5號，7號，8號，11號陪審員！”</p>
張偉一口氣剔除掉了5人，當然都是女性。</p>
劉法官顯然也清楚張偉的打算，不過他的提問和目的不對稱，也就沒有找到破綻。</p>
“請點到的陪審員離席！”</p>
在他的指揮下，這五個女人先後起身。</p>
劉法官說完，看了張偉一眼，眼中有些詢問的意味。</p>
張偉自然是微笑著點頭，意思是：我還要繼續呢。</p>
“那麽接下來，我要做一個現場問卷調查，請各位配合！”</p>
張偉說著，朝辯方席打了一個手勢。</p>
鐵如雲左右看了看，發現這個方向就隻有自己後，連忙指了指自己的臉。</p>
張偉當即指了指辯方席上自己的筆記本，又指了指證人席後的投影儀。</p>
鐵如雲歎了一口氣，同時也懂了。</p>
張偉身邊沒帶助手，自己雖然是被告，但為了桉子也隻能當這個助手咯。</p>
很快，在老鐵的操作下，筆記本和投影儀鏈接。</p>
“老鐵，請你打開千度，在搜索欄上搜索‘普通人’三個字。”</p>
鐵如雲雖然懵逼，但還是點開了搜索。</p>
隨著鍵入“普通人”，一張張圖片出現。</p>
圖片，大多數是男人女人的自拍，還有一些家庭的合照，但都洋溢著笑臉，積極陽光。</p>
張偉再次吩咐：“老鐵，再輸入‘年輕人’，繼續搜索！”</p>
鐵如雲隻能照辦，鍵入“年輕人”然後搜索。</p>
頓時，出現的照片就多了，並且很多都有些辣眼睛。</p>
比如染著頭發，做著一些誇張手勢、動作，甚至做出一些作死動作的照片出現了。</p>
“老鐵，繼續輸入‘本地人’搜索！”</p>
鐵如雲無奈，繼續照辦。</p>
網頁上出現了很多大爺大媽們洋溢著笑臉的照片。</p>
“然後是‘外地人’。”</p>
隨著張偉吩咐，鐵如雲輸入。</p>
網頁再次改變，變成了很多人背著行李包，身上穿著破舊的衣服，在大街小巷中迷茫前行的照片。</p>
“各位，現在照片看完了，你們有什麽想法？”</p>
“反對！”</p>
就在張偉提問後，徐素雲第一個起身反對。</p>
“法官閣下，這算什麽，不平等歧視嗎？”</p>
她起身，攤手抗議：“這裏是法庭，是為了審判被告是否有罪，而不是反歧視演講會，我們商討的不是東方都的社會歧視問題！”</p>
“很高興公訴人提到了‘歧視’這個詞！”</p>
就在此時，張偉卻笑了，“事實上，我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這是歧視，幾張網頁的瀏覽圖片，能說明什麽問題，是某些人自己聯想到的！”</p>
“你……”</p>
徐素雲當即語蹙，眉頭微微皺起。</p>
好家夥，這張偉居然挖了個坑給自己。</p>
她也懶得說話了，直接坐下，不再言語。</p>
沒有了徐素雲幹擾，張偉這才轉頭看向陪審席。</p>
“各位，請問你們剛才看了這組圖片，有什麽感受嗎？”</p>
“這位先生，你來說！”</p>
張偉開始點名。</p>
“我覺得吧，這網頁搜索的圖片有點不合適！”男人倒也耿直，撓了撓頭說道。</p>
“嗯，那麽這位女士呢？”</p>
“我沒什麽意見，不就是幾張圖片，能有什麽事？”</p>
女人的語氣頗有些不耐煩，但張偉卻將女人的反應記在心中。</p>
“這位先生呢？”</p>
“我覺得吧……”</p>
張偉一連問了五個人，三男兩女。</p>
“法官閣下，我方接受1號、2號、4號和9號陪審員，同時請求3號陪審員離席！”</p>
最後，他排除了那個語氣不耐煩的女人，但卻留下了另一個回答相對溫和一點的。</p>
“我的問題暫時問完了，徐師太，你要不要繼續？”</p>
張偉說著，又看向了徐素雲。</p>
後者冷哼一聲，但還是起身了。</p>
而張偉，也得以回到辯方席。</p>
鐵如雲連忙湊上來，問道：“張偉，你剛才讓我搜索這些，到底有什麽用意？”</p>
“沒用意啊，我就是隨便讓你搜索的。”</p>
“哈？”</p>
鐵如雲懵逼了，這都行？</p>
我看你搜索的這四個關鍵詞，存在一定的關聯性，還以為你要說明一些問題呢。</p>
結果你告訴我，你就是隨便搜索的，這……</p>
張偉看出了老鐵的疑惑，笑著解釋：“你想啊，我的目的是留下男人，排除掉女人，當然不能明說我的目的，隻能通過其他的方式了。”</p>
“剛才那個搜索詞條，不過是一個借口而已，我就是要留下男人，剛才隻不過是為我的目的打了個掩護，你別想多了。”</p>
張偉說著，注意力再次回到法庭上。</p>
這邊，徐素雲並沒有提問，而是慢悠悠地在陪審席前來回踱步。</p>
不過配合他滅絕師太一般的氣場，還是給陪審席上製造了很多壓力的。</p>
不少人都下意識地吞咽了一口唾沫，來緩解內心的緊張。</p>
突然間，徐素雲指著一個男人，麵容一冷：“你，可以離席了！”</p>
“我？”男人微微一愣，有些愕然。</p>
你都沒問問題啊，就把我排除了？</p>
“反對！”</p>
就在此時，張偉站了起來。</p>
他肯定要反對的，因為徐素雲毫無理由就踢掉了一個男陪審員，這可不是他要的。</p>
張偉看向劉法官，攤手道：“公訴人這是在幹什麽，不分青紅皂白就可以隨意指揮他人？”</p>
“哼，我覺得這個男人沒有定力，我就隨便走了兩步，他就這麽緊張，如果庭審時遇到突發情況，或者陷入僵局，他是否可以保持公平公正都難！”</p>
徐素雲這邊，倒是給出了一個聽起來還算合理的解釋。</p>
“這是狡辯，無憑無據！”但張偉不服。</p>
他說著，指向了陪審席上，“如果按照你的說法，剛才吞咽口水的人中，還有13號，15號和16號陪審員，難道就因為她們是女性，你就對她們緊張的行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嗎？”</p>
徐素雲聽到張偉這麽說，卻突然笑了。</p>
“那好，她們也可以離開！”</p>
“這……”</p>
張偉暗道一聲好家夥，這女人為了排除掉自己的意向陪審員，居然打算直接犧牲了另外三個女的。</p>
“法官閣下，我的請求也很合理吧，要是連一點定力都沒有，很可能無法履行陪審員的義務，也會對法庭的公平公正造成影響！”</p>
“這……那行吧，請點到名字的陪審團離席。”</p>
劉法官猶豫再三，最後點了點頭。</p>
“張律師，又輪到你了！”</p>
徐素雲目的完成，再次走回控方席。</p>
接下來，又是輪到張偉了。</p>
他飛速起身，走到陪審席前。</p>
“我想請問各位，你們聽到‘床前明月光’這五個字，首先想到的是什麽？”</p>
這個問題，是讓陪審員全都愕然。</p>
這不是一首詩嗎，這句話能聯想到什麽？</p>
但張偉的提問還沒有結束。</p>
“請第一時間想到月亮的舉左手，想到床的舉右手！”</p>
頓時，陪審席分成了兩個陣營，一部分人舉起左手，一部分人舉起右手。</p>
張偉掃視一圈後，當即道：“劉法官，辯方請求剔除17號，18號，21號和22號陪審員！”</p>
劉法官，包括徐素雲都沒有提出反對。</p>
他們也不太理解，張偉最後這個問題的用意。</p>
這幾個被點到名的都是女人，她們離席後，劉法官終於敲錘宣布。</p>
“很好，這樣子我們就有陪審團了，現在法庭暫時休庭，吃過午飯後開庭！”</p>
法庭開始解散。</p>
張偉則是走回了辯方席，鐵如雲當即起身，湊上前來。</p>
“你最後那個問題……”</p>
“不會吧，老鐵，你這都不理解？”</p>
理解個鬼哦！</p>
鐵如雲都要無語了，你的提問我怎麽理解嘛？</p>
那是人能理解的玩意？</p>
張偉當即湊到鐵如雲麵前，嘿嘿一笑：“床前明月光，你想到了什麽？”</p>
“不就是古詩詞咯，還能是什麽？”</p>
“老鐵，這裏沒外人，咱們誰跟誰啊，你是不是聯想到了一個叫做明月的姑娘，在床上脫得光溜溜？”</p>
“啊，這……”</p>
鐵如雲當即就變了臉色，暗道一聲好家夥。</p>
好好的古詩詞，都被你玩懷了啊。</p>
人家寫詩的作者，知道你思想這麽齷齪嗎？</p>
“那你之前提問……”</p>
“不錯，我問陪審團，你們第一個聯想到的是什麽，是月亮還是床，就是這個用意啊！”</p>
張偉嗬嗬一笑，解釋道：“聯想到月亮，說明你沒想歪，也說明你的思想品德高尚，可能眼裏容不下沙子。”</p>
“但如果聯想到床，那就有可能聯想到我說的那些，這樣的人擁有靈活的思想底線，正是我需要的陪審員。”</p>
解釋完畢，張偉又拍了拍鐵如雲的肩膀。</p>
“老鐵，你應該慶幸，我最後問得這個問題，剔除掉了幾位棘手的陪審員，留下了一些可能對你有利的人。”</p>
“希望吧……”</p>
鐵如雲撇了撇嘴，想說自己不屑於這些花裏胡哨的，但又不好意思。</p>
畢竟人家張偉，也是為了自己考慮。</p>
“走咯，吃飯去了，吃完飯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呢！”</p>
張偉卻擺了擺手，直接和聽證席上的新人們使了個眼色，然後走出法庭。</p>
鐵如雲連忙跟上，不過他走過聽證席上時，和申正義等人對視了一眼。</p>
申正義麵露一絲譏諷，身旁的李慶壽和王建仁，則是麵露寒芒。</p>
鐵如雲心中搖頭，但還是朝申正義點頭示意。</p>
畢竟大家都是部門領導人，也都是同事，對方還曾經是自己的上級，禮數得給足。</p>
但如果張偉看到這一幕，一定會阻止鐵如雲。</p>
有些人，你就算尊重他，他也不會尊重你。</p>
做這種事，就是吃力不討好。</p>
沒有意義的事情，做了也是浪費時間。</p>
聽證席上，陸續空了出來。</p>
“徐師太，這一次可全指望你了啊！”</p>
要說對本桉最關心的人，除開當事雙方之外，也許就隻有老郭了。</p>
他看著法庭上空出的位置，眼神複雜。</p>
我郭無峰一定要報仇，一定要親眼見到張偉這小子落敗！</p>
不為其他，就為了那口氣。</p>
還有那聲屈辱的……爹</p>
－－－－－－題外話－－－－－－</p>
這幾天壓力好大……工作上的壓力。</p>
但陪審團的存在，卻很好的體現了民主，加大了人民對於法律的參與感。</p>
當然，要讓陪審團做到絕對的公平公正，自然是不可能的。</p>
法庭唯一能做的，就是讓參與的12位陪審團，在客觀上盡量保持客觀公正。</p>
比如說在不同地區，不同行業之內挑選候選陪審員，加入大名單中。</p>
預審時，再加上控辯雙方提問的篩選機製，理論上就足夠保證陪審員的公平性了。</p>
但有時候，就是這麽巧。</p>
在大名單之中，突然出現了多位，或者說絕大多數都是女性的情況。</p>
這不是沒有可能的，相反在陪審團製度成立以來，就出現過多次陪審席上男人或者女人占據大部分人數，甚至一邊倒的情況。</p>
所以雖然很令人無語，但張偉知道，自己不能用陪審席上女人多過男人這個理由來否認否定候選陪審團。</p>
而且他的一言一行，也很容易遭到其他人的誤解。</p>
你多說一句，陪審團上都是女人。</p>
網絡上就可能傳出，某知名律師看不起女人之類的偏激話題。</p>
雖然這種以訛傳訛，歪曲事實，斷章取義的事，都是一些職業噴子和網絡水軍常常幹，但張偉現在沒功夫去搭理這些人。</p>
那麽還不如，少一事更好。</p>
不說話就不會犯錯了！</p>
話是這麽說，但張偉知道，自己必須要做點什麽，否則讓徐素雲將陪審席裏的男人都剔除掉了，對老鐵那是極為不利的。</p>
“咳咳，法官閣下，我對控方的提問有反對意見！”</p>
張偉當即起身，打斷了徐素雲。</p>
“本桉雖然是關於嫖娼行為的，但控方貿然過問陪審團之中，是否有陪審員以及友人參與過類似行為，屬於窺探他人生活隱私，是極其不道德的行為，請法官予以警告，謝謝！”</p>
劉法官也忍不住點了點頭。</p>
你徐素雲這麽問，確實有點不太合適。</p>
哪有人一上來，就問你嫖沒嫖過娼的？</p>
還用朋友當借口，當誰不知道呢。</p>
你說得這麽朋友，是不是你自己啊？</p>
所以，劉法官點了點頭，隨後看向法庭上：“咳咳，徐師……”</p>
徐素雲麵色一冷，還了劉法官一記冷眼。</p>
劉法官當即嚇得手一哆嗦，暗罵自己怎麽犯這種低級錯誤。</p>
“那個啥，公訴人，請你不要問這些隱私問題，陪審團是可以拒絕回答此類提問的！”</p>
“多事的小子！”</p>
徐素雲聽到此話，眸光中閃過一道陰狠。</p>
但劉法官的話，也讓候選陪審員中的男性，全都暗鬆了一口氣。</p>
這個問題，還真不好回答。</p>
如果回答自己參與過，也許老婆立馬就要打電話過來質問了。</p>
如果回答朋友，那那些個朋友的老婆會不會逮著自己問到底是誰？</p>
如果自己真說了的話，那朋友豈不是要和自己絕交了，還能不能做朋友了？</p>
所以，張偉幫忙開口，算是化解了他們的尷尬。</p>
“好，讓給你了！”</p>
徐素雲冷哼一聲，讓出了提問的位置。</p>
張偉深吸了一口氣，澹定走上法庭。</p>
他的目的很簡單，留下陪審席上的四位男人。</p>
至於剩下的，鐵定都是女人，他也得篩選一下。</p>
起碼要把那些思想相對偏激，對老鐵敵意最大的人剔除掉。</p>
如此想著，張偉問出了第一個問題。</p>
“請問一下，在座各位中，有沒有人對自己的工資不滿意？”</p>
此言一出，全場愕然。</p>
這是什麽問題，問工資？</p>
你確定你是在篩選陪審員？</p>
“反對！”</p>
果不其然，當場就有人提出反對。</p>
徐素雲當即起身，質問道：“法官閣下，這是什麽情況，這裏是法庭現場，不是求職應聘會，辯方律師提問工資的事情是什麽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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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是她，全場就沒有一個人理解張偉的用意。</p>
張偉見此，心中卻在笑：“愚蠢，要找到思想相對偏激的人，你問一些無關緊要問題，是篩選不出來的。”</p>
“要麽不問，要問就要問一些他們在意的事情，而還有什麽比一個打工人的工資，更讓他們在意的呢？”</p>
麵對徐素雲的指責，張偉卻很澹定：“劉法官，我認為我作為辯護律師，有權利提出任何問題吧？”</p>
“而且我沒有詢問陪審員工資的具體數額，不涉及任何隱私問題，我相信我的提問，沒理由遭到反對吧？”</p>
“張律師說得是！”</p>
劉法官隻能點頭，並且朝控方席警告道：“公訴人，你的反對無效，辯方要問什麽問題，都是他的自由。如果他問了一些不合時宜的問題，我會開口警告的！”</p>
徐素雲無奈坐下，目光含恨。</p>
張偉卻微微一笑，視線再次落回陪審席上。</p>
“這位女士，你對自己的工資滿意嗎？”</p>
“當然不滿意！”</p>
被提問的女人，當即不耐煩道：“我天天加班，工資就堪堪夠用，那些個當老板的心可太黑了！”</p>
“哦，看你的樣子，你很不滿意自己的薪資待遇？”</p>
“當然了，我還投訴過呢！”</p>
女人說著，叉起腰來：“我們公司啊，那些個當領導的，基本都是男人，每個月光拿幾萬塊錢工資，事情麽都丟給下屬做，天天對我們頤指氣使的，我就看不慣他們！”</p>
張偉忍不住點了點頭，隨後又看向了其他陪審員。</p>
他發現，其他不少人都頗為讚同這個女人的說法。</p>
這下子，他心中有數了。</p>
張偉當即說道：“劉法官，辯方感謝這位女士的回答，並且請求剔除她以及5號，7號，8號，11號陪審員！”</p>
張偉一口氣剔除掉了5人，當然都是女性。</p>
劉法官顯然也清楚張偉的打算，不過他的提問和目的不對稱，也就沒有找到破綻。</p>
“請點到的陪審員離席！”</p>
在他的指揮下，這五個女人先後起身。</p>
劉法官說完，看了張偉一眼，眼中有些詢問的意味。</p>
張偉自然是微笑著點頭，意思是：我還要繼續呢。</p>
“那麽接下來，我要做一個現場問卷調查，請各位配合！”</p>
張偉說著，朝辯方席打了一個手勢。</p>
鐵如雲左右看了看，發現這個方向就隻有自己後，連忙指了指自己的臉。</p>
張偉當即指了指辯方席上自己的筆記本，又指了指證人席後的投影儀。</p>
鐵如雲歎了一口氣，同時也懂了。</p>
張偉身邊沒帶助手，自己雖然是被告，但為了桉子也隻能當這個助手咯。</p>
很快，在老鐵的操作下，筆記本和投影儀鏈接。</p>
“老鐵，請你打開千度，在搜索欄上搜索‘普通人’三個字。”</p>
鐵如雲雖然懵逼，但還是點開了搜索。</p>
隨著鍵入“普通人”，一張張圖片出現。</p>
圖片，大多數是男人女人的自拍，還有一些家庭的合照，但都洋溢著笑臉，積極陽光。</p>
張偉再次吩咐：“老鐵，再輸入‘年輕人’，繼續搜索！”</p>
鐵如雲隻能照辦，鍵入“年輕人”然後搜索。</p>
頓時，出現的照片就多了，並且很多都有些辣眼睛。</p>
比如染著頭發，做著一些誇張手勢、動作，甚至做出一些作死動作的照片出現了。</p>
“老鐵，繼續輸入‘本地人’搜索！”</p>
鐵如雲無奈，繼續照辦。</p>
網頁上出現了很多大爺大媽們洋溢著笑臉的照片。</p>
“然後是‘外地人’。”</p>
隨著張偉吩咐，鐵如雲輸入。</p>
網頁再次改變，變成了很多人背著行李包，身上穿著破舊的衣服，在大街小巷中迷茫前行的照片。</p>
“各位，現在照片看完了，你們有什麽想法？”</p>
“反對！”</p>
就在張偉提問後，徐素雲第一個起身反對。</p>
“法官閣下，這算什麽，不平等歧視嗎？”</p>
她起身，攤手抗議：“這裏是法庭，是為了審判被告是否有罪，而不是反歧視演講會，我們商討的不是東方都的社會歧視問題！”</p>
“很高興公訴人提到了‘歧視’這個詞！”</p>
就在此時，張偉卻笑了，“事實上，我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這是歧視，幾張網頁的瀏覽圖片，能說明什麽問題，是某些人自己聯想到的！”</p>
“你……”</p>
徐素雲當即語蹙，眉頭微微皺起。</p>
好家夥，這張偉居然挖了個坑給自己。</p>
她也懶得說話了，直接坐下，不再言語。</p>
沒有了徐素雲幹擾，張偉這才轉頭看向陪審席。</p>
“各位，請問你們剛才看了這組圖片，有什麽感受嗎？”</p>
“這位先生，你來說！”</p>
張偉開始點名。</p>
“我覺得吧，這網頁搜索的圖片有點不合適！”男人倒也耿直，撓了撓頭說道。</p>
“嗯，那麽這位女士呢？”</p>
“我沒什麽意見，不就是幾張圖片，能有什麽事？”</p>
女人的語氣頗有些不耐煩，但張偉卻將女人的反應記在心中。</p>
“這位先生呢？”</p>
“我覺得吧……”</p>
張偉一連問了五個人，三男兩女。</p>
“法官閣下，我方接受1號、2號、4號和9號陪審員，同時請求3號陪審員離席！”</p>
最後，他排除了那個語氣不耐煩的女人，但卻留下了另一個回答相對溫和一點的。</p>
“我的問題暫時問完了，徐師太，你要不要繼續？”</p>
張偉說著，又看向了徐素雲。</p>
後者冷哼一聲，但還是起身了。</p>
而張偉，也得以回到辯方席。</p>
鐵如雲連忙湊上來，問道：“張偉，你剛才讓我搜索這些，到底有什麽用意？”</p>
“沒用意啊，我就是隨便讓你搜索的。”</p>
“哈？”</p>
鐵如雲懵逼了，這都行？</p>
我看你搜索的這四個關鍵詞，存在一定的關聯性，還以為你要說明一些問題呢。</p>
結果你告訴我，你就是隨便搜索的，這……</p>
張偉看出了老鐵的疑惑，笑著解釋：“你想啊，我的目的是留下男人，排除掉女人，當然不能明說我的目的，隻能通過其他的方式了。”</p>
“剛才那個搜索詞條，不過是一個借口而已，我就是要留下男人，剛才隻不過是為我的目的打了個掩護，你別想多了。”</p>
張偉說著，注意力再次回到法庭上。</p>
這邊，徐素雲並沒有提問，而是慢悠悠地在陪審席前來回踱步。</p>
不過配合他滅絕師太一般的氣場，還是給陪審席上製造了很多壓力的。</p>
不少人都下意識地吞咽了一口唾沫，來緩解內心的緊張。</p>
突然間，徐素雲指著一個男人，麵容一冷：“你，可以離席了！”</p>
“我？”男人微微一愣，有些愕然。</p>
你都沒問問題啊，就把我排除了？</p>
“反對！”</p>
就在此時，張偉站了起來。</p>
他肯定要反對的，因為徐素雲毫無理由就踢掉了一個男陪審員，這可不是他要的。</p>
張偉看向劉法官，攤手道：“公訴人這是在幹什麽，不分青紅皂白就可以隨意指揮他人？”</p>
“哼，我覺得這個男人沒有定力，我就隨便走了兩步，他就這麽緊張，如果庭審時遇到突發情況，或者陷入僵局，他是否可以保持公平公正都難！”</p>
徐素雲這邊，倒是給出了一個聽起來還算合理的解釋。</p>
“這是狡辯，無憑無據！”但張偉不服。</p>
他說著，指向了陪審席上，“如果按照你的說法，剛才吞咽口水的人中，還有13號，15號和16號陪審員，難道就因為她們是女性，你就對她們緊張的行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嗎？”</p>
徐素雲聽到張偉這麽說，卻突然笑了。</p>
“那好，她們也可以離開！”</p>
“這……”</p>
張偉暗道一聲好家夥，這女人為了排除掉自己的意向陪審員，居然打算直接犧牲了另外三個女的。</p>
“法官閣下，我的請求也很合理吧，要是連一點定力都沒有，很可能無法履行陪審員的義務，也會對法庭的公平公正造成影響！”</p>
“這……那行吧，請點到名字的陪審團離席。”</p>
劉法官猶豫再三，最後點了點頭。</p>
“張律師，又輪到你了！”</p>
徐素雲目的完成，再次走回控方席。</p>
接下來，又是輪到張偉了。</p>
他飛速起身，走到陪審席前。</p>
“我想請問各位，你們聽到‘床前明月光’這五個字，首先想到的是什麽？”</p>
這個問題，是讓陪審員全都愕然。</p>
這不是一首詩嗎，這句話能聯想到什麽？</p>
但張偉的提問還沒有結束。</p>
“請第一時間想到月亮的舉左手，想到床的舉右手！”</p>
頓時，陪審席分成了兩個陣營，一部分人舉起左手，一部分人舉起右手。</p>
張偉掃視一圈後，當即道：“劉法官，辯方請求剔除17號，18號，21號和22號陪審員！”</p>
劉法官，包括徐素雲都沒有提出反對。</p>
他們也不太理解，張偉最後這個問題的用意。</p>
這幾個被點到名的都是女人，她們離席後，劉法官終於敲錘宣布。</p>
“很好，這樣子我們就有陪審團了，現在法庭暫時休庭，吃過午飯後開庭！”</p>
法庭開始解散。</p>
張偉則是走回了辯方席，鐵如雲當即起身，湊上前來。</p>
“你最後那個問題……”</p>
“不會吧，老鐵，你這都不理解？”</p>
理解個鬼哦！</p>
鐵如雲都要無語了，你的提問我怎麽理解嘛？</p>
那是人能理解的玩意？</p>
張偉當即湊到鐵如雲麵前，嘿嘿一笑：“床前明月光，你想到了什麽？”</p>
“不就是古詩詞咯，還能是什麽？”</p>
“老鐵，這裏沒外人，咱們誰跟誰啊，你是不是聯想到了一個叫做明月的姑娘，在床上脫得光溜溜？”</p>
“啊，這……”</p>
鐵如雲當即就變了臉色，暗道一聲好家夥。</p>
好好的古詩詞，都被你玩懷了啊。</p>
人家寫詩的作者，知道你思想這麽齷齪嗎？</p>
“那你之前提問……”</p>
“不錯，我問陪審團，你們第一個聯想到的是什麽，是月亮還是床，就是這個用意啊！”</p>
張偉嗬嗬一笑，解釋道：“聯想到月亮，說明你沒想歪，也說明你的思想品德高尚，可能眼裏容不下沙子。”</p>
“但如果聯想到床，那就有可能聯想到我說的那些，這樣的人擁有靈活的思想底線，正是我需要的陪審員。”</p>
解釋完畢，張偉又拍了拍鐵如雲的肩膀。</p>
“老鐵，你應該慶幸，我最後問得這個問題，剔除掉了幾位棘手的陪審員，留下了一些可能對你有利的人。”</p>
“希望吧……”</p>
鐵如雲撇了撇嘴，想說自己不屑於這些花裏胡哨的，但又不好意思。</p>
畢竟人家張偉，也是為了自己考慮。</p>
“走咯，吃飯去了，吃完飯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呢！”</p>
張偉卻擺了擺手，直接和聽證席上的新人們使了個眼色，然後走出法庭。</p>
鐵如雲連忙跟上，不過他走過聽證席上時，和申正義等人對視了一眼。</p>
申正義麵露一絲譏諷，身旁的李慶壽和王建仁，則是麵露寒芒。</p>
鐵如雲心中搖頭，但還是朝申正義點頭示意。</p>
畢竟大家都是部門領導人，也都是同事，對方還曾經是自己的上級，禮數得給足。</p>
但如果張偉看到這一幕，一定會阻止鐵如雲。</p>
有些人，你就算尊重他，他也不會尊重你。</p>
做這種事，就是吃力不討好。</p>
沒有意義的事情，做了也是浪費時間。</p>
聽證席上，陸續空了出來。</p>
“徐師太，這一次可全指望你了啊！”</p>
要說對本桉最關心的人，除開當事雙方之外，也許就隻有老郭了。</p>
他看著法庭上空出的位置，眼神複雜。</p>
我郭無峰一定要報仇，一定要親眼見到張偉這小子落敗！</p>
不為其他，就為了那口氣。</p>
還有那聲屈辱的……爹</p>
－－－－－－題外話－－－－－－</p>
這幾天壓力好大……工作上的壓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