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舞台下一個胖乎乎的大嬸興奮尖叫著拚命擠到前排,嘴裏大聲喊著:“聽說這些雜種的**都特別大,都讓開,老娘來摸摸看!”


    人群哄笑起來,不知道誰推了她一把,幫大嬸扭著蹭蹭爬上台去,然後她急不可耐的衝到路恩麵前,不由分說,一把就往他下身三角褲包裹住的位置抓過去,路恩隨著音樂趁勢一讓,大嬸瞬間抓了個空,不甘心的改為反手再一抓,在他臀部狠狠掐了一把,這才心滿意足的刷了幣,走下台來。


    其餘的人接著哄笑開來,一幫女人效仿她往麵前的肌肉男身上抓,台上四個男人隻能任由這些人一通亂摸,隻要不是特別出格的舉動,還要迎合大家做出享受和討好的動作。


    明知道眼前的一切每天都在發生,可她還是看下去了,大眼裏蘊上了一層晶亮的水汽,趁著混亂梁初轉身默默向門口擠過去,把一室喧囂與荒唐留在身後。


    懨懨回到宿舍,維雅已經回來了,見梁初進門,馬上歡天喜地的把一大堆土特產往她懷裏塞,“想我沒?我可是隨時隨地都在記掛著你呢,瞧,這些是我家農場裏特產的水果和果幹,專門帶來給你嚐嚐的!”


    梁初笑著道了謝,把那堆零食塞進櫃子裏,愣愣的坐在自己書桌前發呆。


    維雅奇怪的看看她,走過來坐到她身邊,“這是怎麽了,誰惹你了?”


    “沒什麽,誰還會惹我啊,不都傳說我凶得很嘛!”梁初勉強笑了笑。


    上次打架的事情過後,大家都對這個女學霸刮目相看,看樣子這個單薄的女孩不但嘴巴不饒人敢和教官懟,還敢挑釁黑社會,梁初如今在係裏可算是一戰成名了。


    維雅笑起來,“那是大家佩服你的勇氣嘛,這也不是壞事啊,至少在我看來,你就是正義的化身,隨時準備拯救地球的女超人!”


    梁初也勉強笑了起來,“胡扯,我最多算是打抱不平而已。對了,你知不知道,咱們學院的獎學金容易申請不?”


    “獎學金?”維雅想了想明白了,“怎麽,錢不夠了?能申請獎學金當然好啊,我們學院的獎學金數額雖然高,但是審核流程複雜得很,不但要看成績、看貢獻,還要考核家庭條件。”


    想了想她繼續說道:“你上學期不是拿了第一名嗎?你又是孤兒,我想你申請的話應該會容易很多。不過你社會活動參與得太少了,這個學期抽空多做做義工,參加學生社團,爭取明年能批下來就好了。”


    梁初點點頭,“嗯,我明年可以申請試試。不過,我更想知道的是另一個人能不能申請。”


    維雅奇怪的看著她:“誰啊?別人關你什麽事,總不會是……天啊,你這家夥又同情心泛濫了,不會是路恩吧?”


    梁初肯定的點點頭,一臉認真的看著維雅。


    維雅扶額歎息:“你怎麽這麽愛管閑事呀!梁初,你知不知道混種人根本不可能得到任何機構的資助的!何況,你應該聽說了,他這次遇上大麻煩了吧!”


    “那事不是他幹的!”梁初十分肯定的。


    “你怎麽知道?”維雅狐疑的看著她,“什麽意思,不會是當時你們倆在一塊兒吧?天啊,梁初,你成天在幹什麽啊?”


    梁初無奈的打斷她,“你胡說什麽啊,我什麽時候跟他一塊兒過了,我隻是直覺而已!”


    “你跟我談直覺?梁初你是在搞笑吧?要不法庭上你去替他作證,義正詞嚴的告訴陪審團,你直覺不是他幹的?”


    “哎呀,我隻是這麽說說而已,我還沒那麽蠢吧!”


    維雅恨鐵不成鋼的說:“梁初,你能不能不要濫用你那點同情心了?之前你幫助的是未成年人,大家都會覺得是你善良,有責任心。可是這次的對象是一個混種,是人人厭惡的低等生物,是掠奪者!你幫錯對象了,清醒一點好不好!”


    梁初爭辯道:“我很清醒,所以我才知道生命不分貴賤,掠奪不一定就會遺傳,挑起那場戰爭的是他們的父輩,不是他們!我一直以為醫者仁心,為醫者無分種族,無分貴賤,以惻隱之心,懷慈悲善念,盡心救治他人!”


    維雅大概從沒聽過這種論調,大張著嘴看著梁初,半晌,沒好氣的說道:“好,反正我說不過你,你去普渡眾生去吧,別說我沒提醒過你,到時候你成了人類公敵,我倒要看看那幫混種會不會也懷著慈悲善念收留你!”


    說完賭氣的把屋子中間的簾子一拉,氣呼呼上床去了。


    梁初歎了口氣,這是她倆認識以來第一次吵架吧,這才隻是說了句混種人無罪就吵成這樣,要是她真幫了混種人,還不定要掀起多大的浪呢!


    哎,想不明白幹脆就不想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梁初也熄燈上床了。


    不出所料,第二天開始事態愈演愈烈,還不等警方調查清楚,醫學院甚至其他學校的人類來了一大幫,揮舞條幅,拉開架勢堵在三號院門口,揚言必須要路恩自己出來俯首認罪,血債血償。


    路恩也不理這些人,不知道用了什麽法子,淩晨一個人鑽回宿舍去呼呼大睡,任你東西南北風,他一聲不吭隻管睡他自己的。


    做完外圍調查,警方一無所獲,下午的時候,終於來了好幾輛警車堵在三號院門口,幾名警察拉開門神一般一直守在門口的宿管老頭,上樓去把還在被窩裏的路恩帶了下來。


    動靜鬧得挺大,在校的同學都跑去圍觀了,梁初也拉著維雅跑到三號院門口去看。


    隻見路恩頭上罩了一個黑色麵具,手上被拷了一對激光手銬,一副嫌疑人的架勢被拉下樓來。


    不是還沒任何證據顯示是路恩幹的嗎,怎麽這就把人定罪了似的?一個沒犯事的混種都活得如此小心翼翼,何況有嫌疑的,到了警察局將會受到什麽樣的非人待遇可想而知!


    梁初緊咬牙關看著眼前的場景,忍不住想起他那滿是疤痕的身體。周圍的同學們議論紛紛,沒有一個人會為他說一句話,好像混種人犯罪被抓是天經地義的一般,一個個臉上都帶著鄙視的笑意。


    “等等!”一個清越的女聲響起,梁初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大家都回過頭意外的看著這個女孩,等著看她要說什麽。


    隻見她站出人群,對著那幾個警察大聲說道:“警察先生,請問這位同學犯了什麽罪,需要以對待犯罪嫌疑人的方式來抓走他?”


    一位高個警察十分無所謂的回了一句:“我們懷疑他跟一樁謀殺案有關,現在要帶走。”


    “證據呢?警察先生,我想他有權知道,有沒有確鑿證據能夠證明他的罪行吧?”


    “要什麽證據!”高個警察不耐煩的看了梁初一眼,“我們懷疑他,就這麽簡單。”


    梁初氣極反笑,“警察先生,您是一個執法者,怎麽會說出這麽可笑的理由呢?”


    “我怎麽可笑了,小姑娘,別來搗亂啊,影響我們執法小心我告你!”那個警察瞪了她一眼,準備把一直不發一言的路恩塞進車裏。


    梁初不依不饒:“您既然有執法權,總該知道法律規定,疑罪從無這一條基本準則吧?您隻是懷疑,又沒有證據,怎麽能把他當作嫌疑人抓走呢?”


    “喲,小姑娘,你還來教我怎麽執法了?”高個警察陰陽怪氣的說道,走到梁初麵前,微微俯下身平視瞪著她說道:“我知道你們這裏個個都一肚子墨水,那好,我告訴你,當天所有混種隻有他一個人沒有不在場證明,這事不是他幹的是誰幹的,你教教我吧?”


    梁初毫無所謂的笑了笑:“隻是一個不在場證明而已,他也有不在場證明啊!”


    警察繼續瞪著她:“誰證明,你嗎?”


    “對,我能證明!”梁初挺了挺胸膛,雖然嘴上說得理直氣壯,但是話趕話說出這句之後,還是小小有些心虛。


    警察直起身,玩味的盯著她看,其實,這次隻要以最快速的手段抓到任何一個混種人,把掀起的民怨平息,下去就是他們接到的任務,至於抓到的是誰,他們並不是很在意。一個混種而已,難道還需要反複論證嗎?反正他們也沒能力、沒錢找律師替自己翻供,以往不也是這樣就匆匆結案的嗎!


    隻是沒想到,這次還有人類挺身而出要作證,那麽,這個案子恐怕不會這麽簡單了結了。想了想,這位警察招呼身邊一個助手過來,給梁初做了一個基因掃描。


    警方的掃描當然比任何儀器的都要精確,很快,梁初的簡曆、出身、體質全都顯示在了警察的記錄本上。


    幾個警察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這一串堪稱完美無缺的記錄——擁有a200+最高體質,無汙點,高知、精英,再看看眼前這個單薄的女孩,頓了頓,終於說道:“鑒於你以往的資料,我們會認可你的所有證詞,現在你可以說了。”


    梁初微微笑了笑,上前一步大聲說道:“大家知道,我是一個沒有經濟來源的孤兒,所以事發當天,我一直在學校門口的果汁店打工。”


    周圍的人都緊緊盯著梁初,似乎沒弄明白這個a200+的純人類要幹些什麽。


    她繼續說道:“事發當晚,大約7:20分左右,我親眼看到我的同班同學路恩,穿著一件黑色的運動衫,背一個同色的雙肩包從我店門口經過,搭上了7:30分那趟進城的列車!”


    周圍立刻響起一片竊竊私語,事前監控已經證實,小女孩是8:20分被推進水池的,列車半小時一班,而如果搭上進城的列車的話要30分鍾才會停靠,最近的出口就是約克城,無論乘坐任何交通工具,都不可能在20分鍾以內返回學校並且作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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