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殿下!”柳歌嚇的麵如土色,她跪倒在地,不著寸縷,瞧著李閑血紅的眼睛,頓時震驚地失了魂。


    她心裏清楚李閑的打算,若不是打聽到李閑想擺脫冷遇太子的境況,急需力量支持,她不敢做的這麽明目張膽。


    上一次李閑拒絕歸拒絕,可也沒為難她,所以柳歌覺得此事能成,才膽大包天的再進一步,可如今看李閑神色卻是恨毒了她。


    若真是被扔到安平街上,那裏權貴眾多,不但柳歌名節盡毀,整個柳家百年基業便毀於一旦!


    “殿下,柳歌心悅殿下許久,可殿下從不肯正眼瞧柳歌,柳歌沒辦法,隻好孤注一擲。殿下,柳歌能給您一切想要的,隻要柳歌給的起,柳歌什麽都不吝惜,柳歌會攔著柳城哥哥不再與殿下為難,會幫助殿下成就大事,求殿下看在柳歌一片癡情的份上,饒過柳歌。”


    柳歌摟抱著身子,後退了好幾步死死抵著門不讓赤鬼進來,她滿臉羞恨恐懼,生怕言語上再次惹怒李閑,給自己帶來不必要的禍端。


    李閑冷眼瞧她,反問:“你能給我所有我想要的?好大的口氣,什麽一片癡情,心悅於我,全都是假的。”


    “殿下,柳歌為了您甘願做塵埃,甘願永遠跪伏在您腳下,殿下,求您不要將柳歌丟出去,否則柳歌活不成了。”柳歌哭的可憐,眼底精光微微閃著,她賭李閑的心軟。


    李閑盯在她身上,掀開錦被披了衣衫蹲在她麵前,右手掰起她下巴,李閑笑道:“你贏了,我的確不會將你怎麽樣,可是啊,這個虧我也不想再回味,柳歌,你是聰明人,你知道我在說什麽。”


    說完,李閑拿出一瓶藥,拔了塞子,在手心上倒了兩粒藥,掐著柳歌的脖子喂了下去。


    柳歌臉色瞬間慘白,她抬頭瞧著李閑,對方扔過來一件衣衫,正打在她傷情的臉上。


    “殿下,紅樓娼妓之女秦笙就那麽重要麽?!”


    “滾!”


    李閑吐出這個字,走到窗前推開窗子,冷風吹了進來,將屋中的所有渾濁吹的幹淨,柳歌用那衣衫包裹著自己,戴上兜帽戴上秦笙的人皮麵具,她一步一回頭,李閑始終微笑地瞧著她,那神態卻有種說不出的冰寒。


    “我一定會得到你的。”柳歌喃喃自語,嘴裏還存著藥味,她走在雪中,前路茫茫。


    也不知道走的多久,柳歌頭腦一陣暈眩,小腹疼痛不已,冷汗打濕了她的發,冷了她的心,“殿下,您還真是不給柳歌一丁點算計你的機會。”


    柳歌忍著疼自嘲了一聲,身後響起“咯吱咯吱”的踏雪聲,本以為是來接自己的下人,回頭看去,臉上被人直接甩來一拳!


    “噗!”


    一口血噴在雪上,柳歌趴在冰涼的地上,嘴角一片火辣辣的疼,她驚恐地向前爬了爬,雙腿被來人扯住!


    “放開我!放開我!我是柳家柳歌,你放開我!”柳歌恐慌地朝後喊著,然而身後的人將柳歌身子驟然提起,朝著青石牆重重一摔,柳歌隻覺全身鈍痛,骨頭幾乎要散了架。


    “柳歌?找的就是柳歌!”


    那人笑了兩聲,掐住柳歌的脖子便將摔暈的柳歌往胡同口帶!


    雪下了兩天兩夜,終於在第三日停了。


    披香宮前一片厚雪,天氣陰沉,林貴妃披著紅狐裘站在院中,瞧著白雪出神。一旁的老宮女清月將暖爐塞到林貴妃的懷中,瞧著林貴妃眼底的烏青,心疼地勸道:“娘娘,這幾日您一直沒休息好,今日起了這麽大早,萬一凍病了就不好了。”


    林清萍淡淡一笑,轉頭瞧了老宮女清月,想起了舊事,道:“咱們在一遭二十多年了,我向來身子很好,你又不是不知道,倒是你冬日便骨痛,不該出來伺候我的。”


    “奴婢放心不下娘娘,再說清月家中親戚都死絕了,來到宮中伺候娘娘也是給自己找個伴兒!”老宮女清月攙著林貴妃入內室道。


    林貴妃微微抿嘴笑了,放下暖爐被她服侍著寬了衣,躺在大床上,卻怎麽也睡不著。


    “娘娘是想大皇子的事?”清月問道,見林貴妃發呆不答話,又道:“大皇子是真孝順,隔個三兩日便來看娘娘。大皇子小時候住在興華宮,更是每日都要來請安,宮中上下沒有人說大皇子不好的。娘娘,您這兩日總這麽不見他,可要傷了大皇子的心了,說到底那些往事跟大皇子的出生沒什麽幹係。”


    林貴妃轉過身去,不去看老宮女清月,胸口卻是驟然一緊。


    “清月,我恨他。若是沒有他,你我天高海闊,去哪裏不成,卻偏偏要被困在這高牆之中,這輩子永遠見不到自由的朝陽了。”


    “娘娘……”老宮女清月瞧著林貴妃顫抖的背脊,眼圈微微紅了,“娘娘,若怨您就怨陛下,就怨我,若不是陛下吃醉了酒,若不是我那日生了病要你幫我進殿服侍,您不會……您和那秀才……”


    “換個枕頭吧,有些涼。”林貴妃吩咐道,清月上前去瞧,枕頭被打濕了一片,林貴妃的臉色卻一如往常的冷。


    “聽說那秀才五天前死了,一輩子沒娶妻。”


    老宮女清月換枕頭的動作停住,她抬頭瞧著林貴妃,對方嘴角噙著一抹笑,清清淡淡的笑,看透世間涼薄的微笑。


    “你說他明明知道我死了,他為何還要等,為何還不娶妻成家呢?清月,你曉得不曉得?我想了二十幾年總想不通。”


    “娘娘,那秀才心悅你太深,故而等你許久,隻是造化弄人,你們終究不是對方的良人,娘娘就放過自己,放過大皇子殿下吧!”老宮女清月跪在林貴妃麵前求道。


    她看著大皇子李楨長大,知道大皇子李楨和碧荷公主的一切。她覺得那孩子爭寵愛的表情太心酸,總想為他做些什麽。


    林貴妃卻始終沒什麽表情,眼睛瞧著遠方,她卻問道:“我都快忘記原來的名字了,飛鳥,飛鳥,林飛鳥。”


    話音空蒙落下,老宮女清月抬起頭來,卻發現林貴妃雙眼染了紅,她慢慢躺在床上,將身子縮在錦被之中,終於睡了過去。


    楚不凡跟著柳城在皇陵附近住了半個月,前十日柳城夜夜睡不安穩,總在半夜闖入皇陵在碧荷公主的墓前呆坐半宿,後五日柳城像是累極了,整日整日睡著,楚不凡想同他說說話都不得機會。


    在外頭住了半月,楚不凡原本以為李閑會忍不住派人來監視她,誰知道除了前一兩日見到幾個黑衣人在皇陵外守著,其餘時間他們沒有看到任何跟李閑有關的人出現,所以柳城才放心去休息。


    楚不凡總覺得國城裏出了什麽事,大約是大皇子李楨開始動手了,難不成是他事成了?


    楚不凡縮在錦被中想著,門被“吱呀”一聲打開,楚不凡轉了個身子,瞧著柳城一臉迷蒙地走進屋中,他身上落了雪,一進門帶著許多冷氣。


    “快關上,快關上,太冷了。”楚不凡忙道,她往錦被裏縮了縮,還是覺得冷的發抖。


    柳城關上門咕囔一句“找了相公就不冷了”說完自己心跳驟停,瞬間清醒了過來,瞧著楚不凡沒往心裏去,才心道好險,秦笙就是找了相公才給未來相公捅死的,怎麽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輕舟呢?你這麽怕冷,她怎麽沒多給你拿幾床被子?”


    “還說什麽輕舟啊,她和小李青玩的正好,怎麽有時間管我?柳城,我們什麽時候回去啊?這裏太冷了。”楚不凡在錦被中抱著胳膊磋著冰涼的膝蓋道。


    “吃過中飯就回,很快就到了,我叫廚子燉了魚湯,趕緊起來喝幾碗暖暖。”柳城將一旁的灰狐裘大氅披在楚不凡身上,拽著楚不凡的後頸就拉她起身。


    楚不凡無奈,伸出雙手剛想任憑柳城給自己披上大氅,便聽到一陣急促的叩門聲。


    楚不凡和柳城對視一眼沒有說話,半晌小李青的聲音穿透門縫傳了進來,他聲音裏帶著些試探和小心翼翼,隻聽他道:“小姐,國城出了大事,咱們要回麽?”


    楚不凡翻身下了床,親自推開門瞧見一臉愁容的小李青,輕舟規規矩矩地跟在小李青身後,瞧見楚不凡之後眉頭皺的更緊。


    柳城出了門,門外的二人瞧見柳城臉色竟是瞬間慘白了。


    柳城了然,淡然道:“柳家出事了,太子對我柳家動手了?”


    小李青搖了搖頭,嘴角緊緊抿著。


    “那是大皇子李楨和太子李閑爭鬥牽連了楚家和柳家?”楚不凡問道。


    輕舟瞧著自家小姐點了點頭,而後又快速地搖了搖頭。


    “到底是怎麽回事?”楚不凡臉上帶了冷,視線掃過小李青,對方眸子閃動,不去看楚不凡卻盯在柳城的臉上:


    “柳公子,半月前柳歌小姐裝成秦笙的模樣去太子府惹怒了太子殿下,被太子殿下狠心趕出府,名聲掃地。不僅如此,太子殿下還命手下赤鬼在長樂街上奪了柳歌小姐的清白!”


    “你說……什麽?!”柳城臉色驟變,這當頭棒喝的消息震驚的他半晌再說不出一句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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