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羅城的事情剛剛開始沒有多久,要想見分曉還要一段時間,去得早了沒準就會成為捕蟬的螳螂,被黃雀占了便宜,因此張哲學並不著急趕過去,準備一路上遊山玩水慢慢的趕過去,順便放鬆一下心情。


    從客山到關羅城飛出兩萬裏以後,山勢就有所變化,不再是巍峨高聳的大山,而是變成一座座孤峰林立的景色。每座山峰之間或是河流,或是平原,或是竹林,或是花海,景色百裏一變,千裏迥異。


    張哲學讓苗韻操控著飛舟在山峰之間穿行,一路觀風賞景,遇到景色極為優美之處,便落下去,或在山坡草地上,或在溪邊湖岸上停下來,大吃一通,然後再小睡一時。


    此時張哲學就躺在山坡上的一顆巨樹的樹蔭下,看著在山坡下花海中嬉鬧縱跳著的狐四兒,心裏安靜無波。


    苗韻就在張哲學的身旁曲腿坐著,也看著狐四兒在花海裏鑽進鑽出,臉上既有豔羨,也有傷感,不知道心裏想起了什麽。


    張哲學雙手枕在腦後,轉頭看了苗韻一眼,說道:“你要是也想去玩耍一下就盡管去,我這裏不用你總是侍候著,在我身邊,女孩子就要有女孩子的樣子,想開心就開心,受了委屈也可以發泄出來,用不著這麽委屈自己,小爺我不是刻薄的人。”


    苗韻的眼睛一亮,隨即又收了回來,指著花海那一邊的小湖,說道:“那湖水看著甚是清澈,奴婢想去湖裏沐浴一下。”


    張哲學說道:“你想去就去吧,我剛好可以睡一覺,你最好把狐四兒叫上一起,別讓她來打擾我。”


    苗韻開心的應了一聲,站起身朝張哲學福了一禮,然後提起裙角,輕聲的歡呼一聲,一蹦一跳的朝花海衝去。


    張哲學知道苗韻這也是壓抑的久了,在這裏看到狐四兒肆意的歡跳,心裏豔羨得緊了,一旦任她也可以肆意的放縱一下,就開心到極處,這才會露出童心的一麵。他看著苗韻的背影笑著搖了搖頭,翻身側臥了,閉眼睡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張哲學突然被水淋醒,迷糊中還以為是下雨了,睜開眼睛一看,卻是狐四兒懸浮在他上麵,拚命的抖落身上的水。見少爺被自己淋醒,狐四兒咯咯一笑,轉身就跑。


    張哲學抹了一把臉,高聲笑道:“你個臭丫頭,敢戲弄你家少爺,別跑,別讓我抓住,否則看我怎麽收拾你。”說著跳起來朝狐四兒追去。


    狐四兒沒有在空中飛行,而是直接鑽到花海中,身子扭了幾扭,不見了蹤影。張哲學知道狐四兒這是想要自己跟她嬉鬧玩耍,便也大叫著衝到花海中去。


    花海的高度隻到張哲學腰間,但卻把狐四兒給淹沒住了,她見張哲學找不到自己,就竄到張哲學麵前不遠,讓他看到自己,然後再鑽到花叢裏躲起來。一人一狐,一追一跑,在身後留下一條被蹚倒的花叢。花海中被他們衝起一陣風來,吹得花瓣四處飛散,肥沃在半空中,像是揚起一片片的花雨,美麗之極。


    在花海中一陣亂竄,一直跑到花海中間,狐四兒故意慢了一點,讓張哲學一把抱住自己,然後自己在尖叫聲中跟張哲學滾做一團。


    “少爺,阿喵在那邊的湖裏沐浴,你不去偷著看看?我剛才跟她一起洗澡來著,她沒有穿衣服哦!”嬉鬧夠了,狐四兒躺在張哲學的懷裏,竊笑著跟他說道。


    “阿喵?阿喵是誰?”


    狐四兒嘻嘻一笑,說道:“阿喵就是苗韻啊,我覺得叫苗韻有些怪怪的,就叫她阿喵了,哈哈,小貓都是喵喵的叫的,她還很喜歡我叫她阿喵呢。少爺,阿喵的皮膚好好的,身材也是那麽美,都快趕上四兒當年化形之時的身材了,少爺,我帶你一起去偷看一下吧,很美的哦。”


    張哲學伸手把狐四兒頭頂的毛弄成一團糟,笑道:“你這個丫頭,亂給人家起名字,還讓少爺去偷看別人沐浴,你當你的少爺是什麽人?我怎麽會去做那下作之事?”


    狐四兒嘿嘿一笑,低聲說道:“少爺,你真的不想看嗎?”


    張哲學想了一下,看了狐四兒一眼,見她的眼神露著狡黠,便暗自偷笑了一下,點了點頭,說道:“那……,我們兩個就偷偷的去看看?”


    狐四兒啊呀一聲,跳起來撲到張哲學身上,嗔道:“哎呀,少爺你怎麽這麽壞?想偷看阿喵洗澡,你怎麽這麽好色啊?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心動的,少爺你太不要臉了。”


    張哲學早就料到狐四兒會給他這個結果,抱著狐四兒打了一個滾,哈哈大笑道:“我就知道你會這麽說。”


    狐四兒用腦袋頂了一下張哲學的下巴,白了他一眼,說道:“明明是你想去偷看,自己不好意思說,還推到四兒頭上。”


    張哲學笑道:“少爺我才不偷看她呢,就是要偷看,也要等我的四兒化形了以後,去偷看漂亮的四兒去。”


    狐四兒嬌羞的看了張哲學一眼,說道:“少爺真的要偷偷的看嗎?咱們說好了,等四兒化形了,少爺一定要偷偷的來看四兒洗澡哦!”


    張哲學寵溺的抱著狐四兒親了一下,哈哈笑道:“好的好的,四兒記得給少爺留個窗縫啊。”


    狐四兒重重的嗯了一聲,然後嬌羞的把頭藏到張哲學懷裏,一陣扭捏。


    主仆兩個正鬧著,就聽到苗韻在遠處喊著:“小爺,四小姐,你們在哪裏?”


    張哲學與狐四兒相視一笑,狐四兒從張哲學身上爬起來,說道:“少爺你別動啊,我去嚇嚇阿喵。”說完呲溜一下鑽到花叢中去了。


    苗韻四處看也不見張哲學和狐四兒,喊了幾聲不見回音,心裏有些急了,剛要躍上半空查看,突然旁邊躍出一個白影撲來,猝不及防之下,被那白影撲倒在地,還沒等她做出下一步反應,就聽到狐四兒的聲音笑道:“哈哈,阿喵,這次嚇到你了吧?”


    見是狐四兒,苗韻緊繃的心才放下來,抱住狐四兒,用腦袋頂了一下狐四兒的頭,嗔道:“就你淘氣,都要嚇死我了。”狐四兒長得毛絨絨的,又是一身的白毛,那個萌萌的樣子男女通殺,苗韻自然也不例外。


    苗韻原本就是強行壓製了自己的本性,這段時間以來跟張哲學和狐四兒相處,原本裹著一層堅冰的心已經露出了一條縫隙,自然就被狐四兒和迷住了,她一把抱起狐四兒,一隻手捋順了頭發,一邊四周看著,一邊問道:“四小姐,小爺呢?”


    狐四兒笑道:“我沒有看到啊,是不是少爺偷看你洗澡去了?”


    苗韻臉色騰的一紅,嗔道:“淨是亂說。”她的話音剛落,就見張哲學從半坡上的花叢中站了起來,便在狐四兒的屁股上輕拍了一巴掌,說道:“以後再亂說,阿喵就打你屁股。”


    狐四兒得意的咯咯一陣笑,從苗韻的懷裏跳到半空,朝張哲學飛去。


    見狐四兒飛來,張哲學也飛上半空,然後朝著苗韻一擺手,讓她過來。


    苗韻飛到張哲學身邊,低身福了一禮,說道:“小爺,我們現在就走嗎?”


    張哲學見苗韻頭發還沒有幹,濕漉漉的披在身後,因為剛剛沐浴過,膚色白皙水潤,顯得更是唇紅齒白,或是身上有些濕氣,衣服緊裹在身上,將身材勾勒的玲瓏剔透,更顯現出成熟女人的魅力,讓他看著也是心跳不已。他見苗韻頭發上有一個草根,順手就幫她摘了下來,苗韻還以為張哲學要做什麽,忙後退一步,緊張的看著他。


    張哲學嗬嗬一笑,舉著手中的草根笑道:“剛剛沐浴完就弄了草根在頭上,你是在地上打滾了嗎?”


    苗韻見到張哲學手上的草根,知道自己誤會了他,有些尷尬的說道:“剛才是四小姐把奴婢撲倒了,想是那個時候弄上去的。”


    張哲學笑道:“剛剛沐浴完,你可以用真元將身上和頭發上的水震出去的,修行了二十幾年,連活學活用都不會。好了,你去那樹下的東西收了,我和四兒在那邊等你。”說著祭出飛舟,跳了上去,操控飛舟飛上半空。


    苗韻見張哲學又說自己身上,又說自己頭發的,不禁有些害羞,忙應了一聲低著頭向大樹下麵飛去。她一邊飛著,一邊摸著自己發燙的臉頰,心裏暗暗埋怨自己:也不知到底是怎麽了,怎麽動不動就臉紅?一點出息也沒有。


    她不懂這是一種心理變化。過去的二十餘年,她為了活命,把所有的羞恥都拋到了一邊,用厚顏無恥當做外衣,包裹住自己,使自己活下來,包括麵對方氏兄弟,以及方氏兄弟的諸多朋友,以及豹三,她都是用這種外衣讓自己麻木,厚顏以待。


    但是自從張哲學答應她,不再用她去交換一些東西,更不會染指於她,而且這麽長時間以來,張哲學的確做到了自己的承諾,因此她就在不知不覺中放下了自己的戒備,也脫掉了那層用厚顏無恥編織成的外衣,於是原本少女時期應該有的嬌羞便脫穎而出,在她的心裏占據了主位。這種心理變化,是從一個極端到另一個極端的變化,兩個極端都非常的尖銳。


    苗韻好不容易壓製住自己的羞意,將心情平複下來,把樹下的東西都裝到儲物袋中,然後縱身飛起,片刻之後,在飛舟的船首上落下,看也不敢看張哲學與狐四兒,低著頭開始操控飛舟,向著關羅城飛去。


    兩人一狐一路遊玩著,用了將近半個月的時間才飛到關羅城。在距離關羅城還有一千餘裏的地方,張哲學便收起了飛舟,在低空禦劍飛行,到了距離關羅城還有百餘裏時,找到通向城池的大路,落了下來,將狐四兒收到靈獸袋中,然後找上一個較大的商隊,塞了一些晶石給商隊首領,跟苗韻以姐弟的名義混到商隊裏朝關羅城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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