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琴劍雙絕


    江湖自古就是一個名利場,你方唱罷,我登場,而且永遠也不乏陰謀家的野心,在其中攪動風雲。


    對於劉正風突然金盆洗手,江湖當中自然不缺陰謀論者的險惡猜測,而在這之中,左冷禪算是最為出色的陰謀家,自從五嶽劍派會盟,被任我行打得支離破碎,左冷禪夙夜思慮,想著有朝一日,完成五嶽並派,再一舉進攻魔教,一雪前恥。


    也正是如此,左冷禪在得知劉正風與曲洋秘密結交之後,才沒有立即對劉正風動手,一直秘而不宣,等待著時機,如今劉正風金盆洗手大會,正是給了左冷禪一個絕佳的機會,他要借此機會,一舉將嵩山派的威風打出去,同時,震懾其他幾派,而且還準備了諸多的後手,隻待將衡山派打垮,他可以順勢收攏泰山派,進而吞並恒山,最後對付華山派。


    這些都是左冷禪的野心。


    不過說實話,劉正風的退隱,對衡山派的影響確實不小,可是,這其中有著有個問題,那就是劉正風隻要一日健在,衡山派潛在的勢力便一日不衰,包括劉正風一脈的諸多弟子,都會跟著他們的師傅劉正風,一起退隱江湖,而這未嚐不是一種保存衡山派實力的手段。


    在林東來的猜測當中,這個可能性是最大的,否則莫大也不會默認劉正風的舉動,甚至在原著當中,莫大也隱藏在暗處,最後甚至還殺了嵩山十三太保之一。


    縱觀笑傲江湖影視劇,在五嶽劍派當中,有著兩位野心勃勃的掌門人,左冷禪的野心暴露在外,隻要是五嶽劍派中人,自第一次五嶽會盟開始,便能感受到左冷禪的野心,而嶽不群的野心則隱藏的很深,宛如一條毒蛇在暗中窺視著一切。


    而此時,左冷禪再一次暴露野心,整合五嶽劍派的心思,也再次死灰複燃,不,應該是卷土重來。


    要說起來,衡山派掌門莫大,應該是最先察覺到劉正風不對勁的敏銳人士,同時也是感覺對了左冷禪陰謀的人之一,要不然也不會在這等敏感時刻,親自出現在衡山城當中,暗中保護劉正風一家,甚至於出現在這處茶館,也是與林東來的目的是一樣的,也是為了探查嵩山派的行動。


    至於,原著中劉正風一家發生的悲劇,其實,以衡山派的實力,完全可以提早發現,也有能力消除的,隻不過無論劉正風還是莫大,都低估了左冷禪整合五嶽劍派的決心、野心,以及削弱衡山派實力的決心。


    甚至,也可以說劉正風與莫大,二人還是被所謂的門規與江湖道義所束縛了手腳,以及沒有徹底看清楚江湖的本質,這是林東來告誡自己的,永遠也不要將自己的命運寄托於所謂的道義與規則之下。


    不然,以衡山派在衡山城當中的實力,怎麽可能發現不了嵩山派的行蹤,這不是開玩笑麽?真當衡山派多年的經營是吃幹飯的不成。


    “要不要把嵩山派來了一大票高手的消息,告訴莫大呢?!還是如我所料想的,莫大其實是知道的,隻是礙於種種原因,不願同左冷禪撕破臉。”


    林東來心中想著,而看著莫大,眼神之中,不禁有些回憶。


    一年前,在一處密林當中,林東來剛剛殺盡一批魔教的密探。


    “小哥,好俊的身手,江湖上何時出了你這樣了不得的年輕人。”就在林東來將最後一名魔教密談封喉之後,一道清喝從林子裏傳出。


    “來了個高手?像是正道的好手!”


    林東來心裏微微一凜,同時在最短的時間之內,便對來人做出了一種分析,得出了一個結果,而後,林東來轉眼想到自己方才下手著實狠辣,可能為正道人士所不喜。


    果然,林東來還未開口發問,便聽得林中傳來了森然語聲,其中的語氣甚至不喜:“武功是好的,隻是出手太狠辣了些,不似正道所為。”


    林東來聞聲,麵色不變,反而放聲大笑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難道前輩不懂這個道理,而且,在下所求不過快意恩仇,縱橫逍遙,這些魔教惡徒,在此地伏殺我,殺人者,人恒殺之,敢問一句,難道我要引頸待戮麽?”


    對於林東來這般以牙還牙,以殺止殺的回答,林中之人並沒有答應,但是轉眼間卻傳出了一陣“伊伊呀呀”的胡琴之聲,那人沒有再同林東來說話,卻開始唱起淒索的小曲來,語聲滄桑,和著胡琴的慘調,直聽的人心發酸直欲落淚。


    “這般做派,而且拉二胡,這個人,錯不了的。”


    林東來前世遍看了各種武俠影視劇與小說,心知類似這種作風低調(裝-逼)裏透露出些卓爾不同(騷-包)的,必然是個高手,而在笑傲江湖當中,拉二胡的高手,最為代表性的,林東來知道的,那就隻有一個了。


    林東來循聲入得林去,隻見前方一處高大的樹木,而在樹冠之上高坐著一名老頭,其人身材瘦長,臉色枯槁,披著一件青布長衫,大概是穿的久了,洗得青中泛白,如果是在大街上見到此人,恐怕一定會認為他是一個窮酸書生,此刻,隻見他高坐樹冠,巍然不動,手指彈動撥弄琴弦,衣衫隨風而動,顯得十分瀟灑。


    林東來見得此狀,徹底肯定了自己心中所想,撫掌大笑道:“琴中藏劍,劍發琴音,莫大先生的瀟湘細雨,真是催人斷腸,琴劍雙絕,今日得聞其一,不勝榮幸,不過,晚輩更想見見先生的劍法。”


    ......


    思緒回到茶館,林東來對著莫大,暗中做了一個手勢,那是準備約莫大一晤的動作,但是就在林東來準備起身離開的時候。


    所謂不作死,就不會死!


    有些人偏偏就是嘴欠抽,說話也不經過大腦,也不看看這裏是什麽地方,也是他們大放厥詞的地方。


    話說前文,之前便有一眾江湖漢子猜測,劉正風突然金盆洗手的原因,其中最讓人認同的是,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仇家,為了不給家人帶來禍端,這才準備退隱江湖。


    當然,這些都無所謂,畢竟,在座江湖漢子心中如何想的沒人知曉,隻要他們嘴裏沒有說出來,也沒有宣揚出去,造謠生事,有些事情自無不可,衡山派也不會過問。


    可是偏偏有些人就是嘴巴犯賤,非得弄點莫須有的事情出來,顯擺自己的能耐,好享受眾人關注的風騷。


    而在這裏,就有這麽一個蠢貨,隻見,突然間有位中年漢子,站起身來,環顧四周之後,高昂著頭,大聲說道:“兄弟我,日前在漢林,聽得武林同道說起,劉三爺金盆洗手,退隱武林,實有不得已的苦衷。”


    眾人一聽,頓時很是配合的起哄,紛紛詢問是何緣故?這樣自然是滿足了那漢子的虛榮心,他剛剛準備繼續。


    誰料,另一個矮胖子半路跳了出來,粗聲粗氣的道:“這件事知道的人著實不少,你又何必裝得莫測高深?


    哼,大家都在說,劉三爺隻因為武功太高,人緣太好,這才不得不金盆洗手。”


    此人說話聲音極大,頓時,茶館中所有的目光都集中過來,這讓他好不得意,不禁斜眼一瞥先前的那名漢子,隻看得他牙癢癢,這是又有好幾個人齊聲問道:“武功太高,人緣太好,便須退出武林,這豈不是怪事?兄弟也不要藏著掖著了,一次性說過明白吧!”


    “壞了!”


    林東來與林平之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絲絲不妙,這裏麵的意思,怎麽聽著是要朝著衡山派內部的全力鬥爭去了。


    而之後的話,也真是那壺不開,提那壺,“衡山派的內部秘事,豈是你一無名之輩,有資格胡言亂語的?當真是不知道死活。”


    林東來這一刻,都懷疑這矮胖子才是嵩山派布下的托,專門造謠生事,敗壞衡山派的聲譽,等到嵩山派在劉正風金盆洗手大會上,動用雷霆手段之時,再借用輿論壓力,逼迫莫大不好插手救援。


    畢竟在江湖當中,劉正風與莫大二人之間的關係,可以說一直都不好,如此一來,難免會被人誤會,被人說:“你都跟劉正風勢成水火了,在劉家遭難之際,突然跳將出來,是不是早就窺視多時準備給劉正風難堪?”


    果然,林東來眼角餘光瞥見,坐在角落裏的莫大臉上,有著一絲怒色一閃而逝,原本就苦逼的老臉,更加苦澀,同時,林東來甚至看到了一絲殺機。


    而見引得茶館眾人關注,那矮胖漢子,那是滿臉得意洋洋,根本就掩飾不住,而後在林東來看死人的目光當中,繼續作死,不知死活繼續說著所謂的秘聞:“不知內情的人,自然覺得奇怪,但是知道的人,卻毫不希奇。”


    眾人一聽更是滿臉興奮,當即齊齊起哄道:“那是什麽內情?快快說來聽聽,莫不是你也不知道吧。”一個個耳朵都豎了起來,正洗耳恭聽呢。


    那矮胖子本還想拿捏一會,誰料被眾人一激,也不知道是激動,還是羞憤,臉紅脖子粗的大聲說道:“劉三爺金盆洗手,那是為了顧全大局,免得衡山派中發生門戶之爭,同室操戈。”


    “我叉嘞,你個矮胖子還真敢說啊!也就不知道,如果你知道,這一番話,是當著莫大的麵說的,你還敢不敢,這麽作死。”


    林東來一直留意著莫大,清楚的看到,莫大拿著胡琴的手一頓,臉上苦澀更甚,眼中殺機閃爍,顯然是動了真怒。


    有道是,有事不嫌話多,茶館裏好幾個江湖人,開始不知死活起哄道:“顧全什麽大局?”


    “甚麽門戶之爭?”“難道他們師兄弟之間有什麽齷蹉嗎?”“別吊人胃口了,直接說罷,今天你的茶錢,老子包了。”......


    那矮胖子先是對著包了他茶錢的人,拱手致謝,而後得意的說道:“外邊的人,雖然稱劉三爺是衡山派的第二高手,可是衡山派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劉三爺在這三十六路‘回風落雁劍’上的造詣,早已勝過掌門人莫大先生。”


    說到這兒,矮胖子還故作神秘的,故意壓低了聲音,但是音調當中卻是難以掩飾的興奮,道:“莫大先生一劍能刺落三頭大雁,但是據說,劉三爺一劍卻能刺落五頭。


    並且劉三爺門下的弟子,個個都勝過莫大先生門下的徒弟。師傅不如,弟子更是不如,衡山派內部的形勢,其實已經很明顯不過,就是眼下吧,劉三爺與莫大先生之間的形勢,也越來越不對,恐怕這樣再過幾年,莫大先生的聲勢一定會被劉三爺壓下去,我聽說啊,他們二人暗中已經發生過好幾次衝突。


    但是劉三爺家大業大,而且為人宅心仁厚,不願跟師兄爭這虛名,因此,才要金盆洗手,以後便安安穩穩做他的富家翁,免得衡山派內亂。”


    “夠了!滿嘴噴糞的家夥。”


    眼見那矮胖子越說越興奮,也越發不著調,林東來看著莫大那顫抖的雙手,生怕他一時忍不住,就把這胖子給殺了,為此,林東來再也坐將不住拍案而起,眯縫著眼睛看向那矮胖子,冷聲提醒:“這位兄弟說話注意點,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小心禍從口出,引火燒身!記得,這裏可是衡-山-城。”


    林東來突如其來的一聲暴喝,令得茶館瞬間一靜,而後又迅速喧嘩開來。


    “小子,你是什麽玩意!”


    “我們說話礙著你什麽了?”


    “不要理這愣頭青小子,咱們繼續!”


    “真是晦氣,到哪都能遇到這樣自以為是,不知天高地厚的菜鳥!”


    “……”


    一些膽大的江湖漢子,對林東來紛紛報以怒目,七嘴八舌的出聲指責,那矮胖子先前被林東來那一聲暴喝,震懾的臉色青一塊紅一塊,難看之極,但是轉眼,見眾人幫他出頭,他頓時得意洋洋,看向林東來的目光更是不屑。


    當然,要他找林東來麻煩,他卻是不敢。


    因為,雖然林東來眼下才十六歲,但是身高六尺,虎背蜂腰,一身健子肉將藍色勁裝撐得滿滿當當的,加上修煉國術之後,一身氣血充盈,眼神銳利如鷹,一看就不是好招惹的狠角色。


    而且,林東來一身內家拳功夫,又練到登峰造極之境,雖然不像的江湖中,那些純練外功的人那般,渾身肌肉虯結,但是也是一身腱子肉,精悍之氣外露。


    那矮胖子也不是什麽江湖人士,林東來在他的身上甚至連內力的氣息都沒有感應到,他也就敢窩在這麽個不起眼的小茶館裏麵吹牛打屁,他比量了一下雙方身材上的差距,果斷的裝起了縮頭烏龜。


    不過,林東來剛剛這一嗓子,也不是白吼的。


    那些膽子不大,又或者行事一向謹慎小心的江湖漢子,都是甚至棒打出頭鳥的道理,一個個也沒有繼續吭聲附和了,先前是沒人提醒他們,他們也就不在意,畢竟法不責眾。


    可是眼下林東來既然提出來了,而且一看林東來的樣子,就像是大派弟子,保不齊就是衡山派的人,他們要是再不知好歹,以後他們多數人還是要在衡山城當中討生活的,一旦衡山派尋著這個由頭,找麻煩的話他們可擔待不起!


    “怎麽,你們意見?”


    林東來目光冷厲如寒劍,緩緩掃視了一圈茶館裏,滿臉不爽的江湖漢子們,而後嘴角冷笑,劍指帶著淒厲尖嘯,從桌上橫掃而過,隻見寒芒閃閃,一點金光一閃即逝,不等茶館一幹江湖漢子反應過來,林東來便已收手。


    “砰!!”


    那些漢子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林平之卻是十分配合的一拍桌子,隻見桌上兩隻茶碗,被整整齊齊分成兩下兩半,被林平之這麽一震,其中上半部分,蹦跳著落在茶桌之上。


    “噝!!!”


    在茶館之中,立時響起一片倒吸涼氣之聲,有幾位正想著給林東來一個深刻教訓的漢子,頓時嚇得臉色蒼白,一個個乖乖坐在原地不敢動彈,甚至是當起了鴕鳥。


    林東來這樣的手段,這些江湖底層的漢子,他們不要說見識過,就是聽,他們都沒有聽說過,單憑血肉劍指劃過,拳頭大小的茶碗,一分為二還不傷桌麵分毫,這能耐--絕了!


    至於認貨之輩,更是臉色凝重,看向林東來的目光之中,更是透著毫不掩飾的震驚,“這不知名小子好高明的手段,好精湛的劍法,好高深的內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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