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宇文拓


    大興城,便是後世唐朝的長安皇城,如今大興城之中,卻是有著一個特殊的地方,皇城的其他大臣府邸都是些高宅大院,唯有這裏卻是是一片竹林。


    竹林占地數千畝,全部都是清一色的紫竹,紫竹節節晶瑩,有淡淡的竹香傳出,竹篁幽深,竹林之外有一條小徑,直通竹林深處,而在竹林深處有著一個湖泊,高空俯視而下,其形狀好似一到劍痕,故名為“劍湖”,而在劍湖邊上建有一棟竹屋。


    這一片竹林在大興城之內,自第一代大隋朝開國皇帝楊堅開始,便是一處禁地,此刻,在竹舍一旁的一塊青色巨石之上,卻是有一位身著金色錦袍的英俊少年,抱劍而坐。


    雖然此人看似少年,但是他的的眼眸之中,卻閃爍著看透世事的滄桑,這絕對不是一個年輕人所能擁有的眼神,而且少年開始盤坐,但是其背脊挺拔好似一柄穿空利劍。


    並且,能於寸土寸金的皇城鬧市之中,開辟出一個如此龐大的世外桃源,此人的身份背景,可見一斑!


    陣陣微風吹拂著,風中竹葉嘩嘩作響。


    “老祖,今日一早,楊廣果真不顧群臣非議,冊封了那個突然冒出來的玄冥子為國師,此人,一身修為按照化及的描述,深不可測,但是偏偏我宇文閥卻是一點根底都查不出。”當代宇文閥閥主宇文傷,此刻無比恭敬的向少年匯報。


    “無須奇怪,如今天地靈氣複蘇,武道盛世來臨,什麽老怪物都跑出來了,有什麽可稀奇的,老祖我不就是如此嗎。


    而且,這玄冥子既然一身道袍,想來自是道門一脈,道門傳承千年,乃是中原最早的門派,那怕這些年有些沒落了,但是其底蘊,絕對不是佛門那暴發戶可以比擬的,否則,你真當佛門是吃素的,不把道門清理幹淨。”


    這少年語氣之中,老氣橫秋,而且在其發言之時,宇文傷躬身附耳,而且自稱老祖,能有這等資格的,而且也有修為活到現在的,恐怕也隻有宇文閥的傳奇了--宇文拓,一人而已了。


    宇文拓輕輕的撫摸著手中的劍,嘴中自言自語著,好像在與手中的劍交流,而他手中的劍也時不時的一陣顫抖,仿佛在回應他一般。


    宇文拓乃是大隋第一任太師,曾輔佐過二代君王,在朝廷之中,他的地位之高,僅僅隻比皇帝低一點,堪稱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要不是宇文拓年事已高,在楊廣登基之前,便閉死關,恐怕楊廣還未必能登上皇位。


    宇文拓一生戰功顯赫,武道高強,可以說,大隋的天下,有一半都是他打下來的,甚至在三百年前,“天下無敵唯我宇文太師”,豈是一句空話。


    當時,便是向雨田亦是不敢在皇城之內橫行,可見宇文拓的威勢,而佛門更是不曾進駐過皇城。


    原本宇文拓那怕武道修為通天,亦是唯有坐化,或者說破碎一途,萬萬是活不到今日的,但是天地靈氣複蘇,龍脈亦是強盛,宇文拓有大功於隋朝,大隋龍脈卻是反哺其身,竟然令其在生死之際,勘破了大宗師的極限,登臨武道金丹之境。


    自此“一顆金丹吞入肚,吾命由吾不由天”,伐骨洗髓,返老還童。


    不過,有道是“成也國運,敗也國運”,宇文拓得國運相助,突破武道金丹之境,但是國運豈是如此好用的,如今宇文拓卻是與大隋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國已亂,興百姓苦,亡百姓苦!如此亂世,隻能靠我手中的劍,殺出一個朗朗乾坤,還天下一個太平了!”宇文拓對著手中的劍自言自語:“這楊廣不過是一個廢物,吾之榮辱豈能掌控在此等廢物手中。”


    早在三十年前,宇文拓穩固修為之後,便悄然現身宇文閥,而後宇文閥暗中,便開始了一係列活動,可以說,當今天下的動亂,亦是有著宇文拓的一分力。


    朝代交替,戰亂四起,在亂世之中受苦的永遠都是老百姓,最後得利的卻隻是一小蹉人,而宇文拓更是深諳此理,他想要做那無上帝王之位,進而以國運再做突破,而大隋穩固,自然就不是他所想要見到的。


    生在亂世,人命之賤不如狗!


    再加上,宇文拓一生都在為天下而奔波,但是最後卻是楊堅坐上了皇位,要說他心底沒有怨氣,那也是不可能的。


    同時,宇文拓也深知佛門之害,佛門不事生產也就罷了,還去壓榨百姓,收刮民脂民膏以大興土木建寺廟,鑄金佛。


    羊毛出在羊身上,若是不壓榨百姓,那佛門興建寺廟的錢來自何方?


    佛門就是一個大毒瘤,但是兩百年前的宇文拓卻對佛門無能為力,雖然他號稱天下無敵,但是佛門勢大,他也是雙拳難敵四手,對佛門無能為力,當初,宇文拓隱居皇城竹林,未嚐不是妥協的結果。


    “是誰?”


    就在此時,大青石之上的宇文拓突然躍起,拔劍出鞘,一劍怒斬向前方。


    一道金色的劍氣自劍中斬出,極速射向前方,劍氣銳利,仿佛能切開虛空,前方的空氣瞬間出現了一個真空的痕跡。


    一道絕強的武道意誌自劍氣之中迸發,宇文拓一生征戰,蓋壓天下,武道意誌如同千錘百煉的鑽石一般堅固,而且於生死之間,勘破金丹之謎,更是如古木逢春一般的強盛氣魄。


    劍氣斬身,劍意滅魂!


    霸絕的氣息自劍氣之中傳出,隨著劍氣斬出,空氣都被撕裂,空中出現了一道裂痕,久久難以愈合。


    這還隻是宇文拓倉促之間斬出的一劍,沒能發揮出他最強戰力,但就是這隨意的一劍,也足夠恐怖,這可是武道金丹大修士的一劍,其威能足以削斷一座小山頭。


    “宇文太師,果然是你!”


    而在宇文拓的前方,虛空開始扭曲,一道人影從虛空之中走出,其語氣很溫潤,聽起來好似春風拂麵,此人一身玄色道袍,身姿如嶽,正是剛剛被楊廣冊封為國師,亦是宇文傷剛剛提起的玄冥子,也即是林東來。


    見恐怖的劍氣襲來,林東來不慌不忙的伸出了一隻皮膚晶瑩如同白玉鑄造的手,一把捏碎了麵前劍氣。


    看到劍氣被來人捏碎,宇文拓沒有絲毫驚訝,因為,在林東來現身的那一刻,宇文拓便認出了林東來,為此,要是林東來死在了他這隨手的一劍之下,他反而會奇怪。


    “想不到竟然是國師大人親自前來,寒舍真是蓬蓽生輝啊!”看清來人之後,宇文拓灑然一笑。


    而看著身前樣貌年輕的宇文拓,林東來心底亦是不禁一聲讚歎:“每一方世界,俱是有著一些天之驕子,天資縱橫,要不是受限與天地,恐怕其修為絕對是無法想象的,而我能穿越諸天,當真無上的機緣。”


    而就在宇文拓話剛說完,林東來心底感歎之時,宇文拓的聲音再次響起,說道:“聽聞國師武功高強,我潛修多年,悟出一式神通,還請國師品鑒一二,斧正一下!”


    話音落下,宇文拓手中的劍被他舉起,無窮的戰意自宇文拓身上爆發,場中的氣氛瞬間變得萬分壓抑,而宇文傷這個宇文閥閥主,卻是連觀戰的資格都沒有,直接被宇文拓震飛,要不是宇文拓分出一分力量,將其護住,恐怕已經被重傷了。


    宇文拓原本想以氣勢壓製對麵的林東來,但是,很快就發現了,在他的神識感應之中,前方好似恍若無物,他的氣勢頓時壓了個空。


    “無相無我之境麽?”宇文拓心中念頭起伏,但隨即就被他斬滅,以保證心境的無暇,但是林東來身上的氣勢卻是發生了變化,好似大地一般的厚重。


    “地勢坤,厚德載物!?大地之意!!!


    古怪,當真是古怪!!!”


    縱使心底奇怪,但是宇文拓心神穩固,不被所動,同時,見氣勢壓迫無用,宇文拓便不再將氣勢散出,反而開始收斂,隨著他氣勢的收斂,他的精神狀態開始拔高,精神圓融無漏,不為外物所擾。


    “好!”


    林東來見宇文拓的氣勢竟然能收能放,而且一身戰意如烈火,當即叫好道。


    氣勢發於心,會放不算什麽,關鍵還要能收,能夠完美的收斂,這卻是非等閑心境所能做到的。


    所謂覆水難收,若是能收覆水,那麽絕對能做到入微!


    而宇文拓無疑是對自己的心靈,乃至於情緒的把握,都已經達至化境,收與放之間的轉換,沒有絲毫滯澀。


    一念不生,萬念不起,宇文拓竟然在林東來的壓力之下,將心境推到了無法無念的境界,而正是出於對宇文拓的欣賞,林東來沒有搶先出手,打斷他的蓄勢。


    終於,宇文拓的氣勢凝煉到了極點,一切的外物都被他拋去,他的眼中隻有他對麵的林東來。


    “接我一劍--平天下!!!”


    宇文拓一字一頓的說道,他的語氣鏗鏘有力,好似金鐵撞擊。


    話音剛落,宇文拓手中的神劍就已經斬出,這一斬攜帶著宇文拓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大願,這一劍是蒼生之劍,而這一劍,亦是透露著宇文拓爭龍的決心。


    劍一出,斬爆空氣,一陣空氣爆裂之聲傳出,如同雷霆轟鳴。


    這一劍如同星河倒懸,彗星墜地,難以阻擋。


    純金色的劍身,有金色的神光流轉,神劍有靈,宇文拓的精神在這一刻與神劍之靈產生了共鳴,這一柄神劍,便是宇文拓三十年的成果,以天下奇珍配合國運,以及自身精血打造的。


    “以自身法理,打造的聖道之劍麽!”林東來輕聲呢喃道,對於宇文拓打造的聖道之劍林東來也很好奇,有何神異之處。


    劍還未到,劍罡先至,這一劍宇文拓沒有使用任何技巧,隻是很普通的一個斜斬,但這一斬之中蘊含的力與意,卻是強絕天下,一力降十會!


    這便是天下大勢,宇文拓心中的天下,這一股力量,已經強到了已經不需要技巧的地步。


    這一劍,已經可以稱為必殺的一劍,林東來並沒有嚐試躲避,在這一劍斬出的瞬間,林東來知道,“這一劍不能躲,也躲不過。”


    在自己的身上,林東來便感知到了一股精神意誌,玄之又玄的意誌之力,“我已經被宇文拓鎖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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