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莫問所言,昀亙卻是不以為意,道:“自神話時代之後,我便蟄伏了下來,在後世遇到幾位即將成道之人,每一個都是驚天動地的人物,並不下於你,在它們渡成道劫時,我選擇取而代之,而在我動手之前,他們也如你一般自信。”


    說到這裏,昀亙頓了頓,似乎在仔細觀察莫問的表情,希望在這張臉上看到驚恐的神色,不過莫問卻滿臉自信。


    見莫問如此,昀亙於是接著道:“那數次奪舍,我也不是每一個都成功了,有些人實在強大,無奈之下我也不得不將他們摧毀,他們最終隻得隕落了。”


    昀亙說著,語氣一轉,以一種勸解的口吻道:“所以你與其抵抗,最終被我打爆,不如放棄抵抗,這樣還能活下來,我會融合你的記憶,你也並未消失,不是嗎?”


    這話倒並不算是騙人,他此番與莫問知道的,單純的奪舍有些不同,奪舍是鳩占鵲巢,將原主的元神磨滅,占據對方的軀體。


    這樣雖然肉身還在,但修煉的功法卻未必能很好地與奪舍者融於一起。


    但昀亙的做法是糅合自身與被奪舍者的元神,很難說糅合之後是誰,幾乎可以說是一個全新的人,或者說是一個怪物。


    這也算是一種長生之法,充滿了詭異恐怖的色彩。


    莫問嗤笑道:“哦,你既然如此自信,何不在我渡成道劫時再來?”


    “我承認,天命十絕體實在是太過強大,等到你證道之時,我即便是極盡升華後一戰,也不見得能戰勝九位另類成道的存在。”


    莫問見他承認的如此光棍,倒也不好在說什麽,話已說盡,唯戰而已。


    他的實力在飛速攀升,立足於神禁領域,合體後的他並不弱於某個天命體大成後的戰力,竭盡全力出手,問天槍決全力施展,萬龍咆孝,爆發出無盡的神輝,綻放最耀眼的光。


    一瞬間,殘餘的石碑不斷炸裂,顯然是承受不住他強大的力量,紛紛爆碎,不過碑文已然不朽,化為法則,交織在這裏。


    兩人的法則碰撞在一起,爆發最為激烈的大戰,這驚天地泣鬼神的一戰,驚動了浩瀚宇宙,令無數生靈顫栗,即便隔著無盡遠,依舊收到了皇道法則的威壓,不少直接匍匐在地。


    “神禁領域是大帝的基本素養,算不得什麽。”昀亙說道,隨後他的氣勢同樣開始瘋狂攀升,晉升神禁領域,與莫問展開對決。


    “轟……”


    兩人出手速度極快,轉眼便已過萬招,法則之上,莫問吃了大虧,元神也不及對方,不過有星辰鏈護住元神,他倒沒有受到什麽致命傷害。


    而且他肉身強橫,雖然不能無視至尊的攻擊,被打的不斷負傷,血肉橫飛,缺胳膊少腿的情況出現了不少次,但強大的肉身恢複能力配合已然演化成造化大道的自然大道,莫問幾乎是不死不滅的存在。


    憑借這些手段,雖然一直被壓著打,可到底撐了下來。


    “彭!”


    又一次對轟,莫問被打飛了出去,胸口一陣火辣辣的疼痛,堪比永恒藍金的肋骨斷了數根,昀亙也飛出很遠,拳頭也凹陷了進去,顯然不好受。


    “呸!”莫問吐掉湧上來的血沫,嘲諷道:“早點極盡升華吧,不然你會被我生生耗死在這裏,你這把老骨頭還能抗多久?”


    這半天來,莫問始終在一邊戰鬥,一邊以言語刺激對方,而類似這樣的話語,莫問已經說了很多次,不過昀亙始終是不為所動。


    “不勞你費心,那一刻終將到來,我會在帝位占據你的軀體!”昀亙澹定的說道。


    雖然知道他說的是奪舍,不過這話聽起來可不像那麽回事,總感覺自己被調戲了。


    莫問運轉萬靈屠神,將對方遺留在自己胸口的血氣吸收,不斷完善自身的道。


    隨後他持槍再次飛臨高空,一式力劈攜帶者萬丈星光而下,傷勢已不見,他再一次變得生龍活虎。


    昀亙手中寶瓶爆發仙光,一掛銀色的汪洋衝了自瓶口衝了出來,如無盡仙晶般,攜帶者至強的大道法則,迎向劈落的問天槍。


    那是傳說之中的輪回海,一種無比恐怖的物質,據說有著渡萬物入輪回的神奇特性,若是血肉之軀被沾染上分毫,也唯有墮入輪回一途。


    此時的輪回海,宛如一麵遮天蔽日的巨盾,橫在昀亙頭頂上方,抵擋莫問這一擊。


    同一時間,昀亙渾身綻放仙光,大喝一聲:“來”,於是便有一汪晶瑩的小湖自北鬥星域的方向激射而來,進入這片戰場,與輪回海合二為一。


    “輪回湖,難道冥皇也出世了?”北鬥一處禁區之中,有至尊強者出聲問道。


    “不對,是宇宙中交戰的那個人在召喚,他不可能是冥皇。”


    這一場大戰,比之莫問激戰帝主更為引人關注,幾乎所有至尊都將目光投向域外戰場之中。


    而在荒古禁地之中,一個仙繭漂浮高空,另有幾具棺槨飄在仙繭的四周,散發著或混沌、或寂滅……等多種大道本源仙光,令人不敢直視。


    若是莫問再次,一眼便會認出,那正是沉湎在萬龍巢之中,裝有女帝前幾世屍身的棺槨。


    不過眼下,這些棺槨卻如同最盡職的護衛一般,圍攏在那一枚白色的仙繭旁邊,不見任何動作,而那仙繭之中,射出道道光芒,匯聚一處,形成一個全新的繭。


    朦朧的仙光之中,似乎有一雙宛如寒潭般的眼眸,靜靜的注視著域外戰場。


    域外戰場之中,輪回海與晶瑩的輪回湖合二為一,宛如給輪回海重新賦予了生命。


    這一刻,天地巨震,似乎有一種莫名的力量被徹底激發,輪回海中,海水極其一層層漣漪,泛起一道道浪花。


    隨後,浪花漸漸形成一道道身影,不隻是人類,涵蓋了天地間的億萬生靈,他們密密麻麻的遍布海水之中,木然的向著中央的小湖前行。


    那極似傳說之中的幽冥地府,一個個墜入輪回的生靈,不斷經曆生死輪轉,體味輪回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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