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之軒的速度,可說己超出和突破人類體能的極限,根本不能用眼去看或用耳去聽。


    而在遠處觀戰的婠婠和師妃暄二人眼中,眼前倏地現出無數個石之軒。


    不同於楊虛彥的身形拉出常常的幻影,石之軒的身影是一個個獨立的個體,且站立不動,分散在莫問周圍,這顯然是一種高明至極的幻術。


    由此亦可推想石之軒正以奇異高速的身法與步法,向莫問進擊。


    顯然,石之軒深知對方的恐怖實力,他上來便已傾盡全力,力求迫得莫問全力出手,進而飛升。


    單憑這詭異玄奇的身法,便可令江湖上絕大多數高手頭痛。


    若是換一個人,怕是隻能憑借武者異於常人的靈銳感覺,作出來自本能的直覺反應。


    可惜石之軒遇到的是莫問。


    一個神識無比強大的天人合一境強者。


    他那幻術身份在莫問眼中全無一絲一毫的用處。


    指風破空及體。


    “嗤”!


    莫問冷哼一聲,遞出一個簡單至極的拳印,揮拳擋格。


    “噗”的一聲,石之軒運指速度陡增,竟比莫問預期中快一線,在他功力未使足前,刺向他的拳鋒。


    莫問似毫不意外,竟也加快了出拳的速度,兩人拳指相撞。


    他擋著石之軒這一指,可謂輕鬆至極。


    指勁初時似有洞牆透壁,銳如利刃的真勁攻入莫問體內,待莫問自身真氣湧出抗禦時,那指勁竟奇跡般消去,變成個無底的空洞深潭,任他送出多少真氣,也如泥牛入海,蹤影全無。


    “不死印法?”


    “算你有見識!”


    話音未落,石之軒底下踢出一腳,迅若閃電,角度奇奧,取他腹下要害處。


    “嗬!雕蟲小技!”


    莫問知道對方把自己的拳勁全部借去,這一腳等若他和石之軒合力踢出,若被踢中,力量將何其恐怖,怕是擋無可擋。


    石之軒嘴角露出一個冷酷的笑容,不信你還能這麽輕鬆。


    莫問卻仍是不疾不徐的一腳迎上。


    待起勁相遇,石之軒臉上的笑容在這一刻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不可思議。


    “這不死印法,你是從何處得來的?”


    問這話時,他再無之前的瀟灑溫和,代之而起是銳利如刀刃的閃閃邪芒,一瞬不瞬的盯著莫問。


    “這不剛跟你學的嗎?”


    石之軒自是不信,交手一招便可學去對方的功法?


    這怎麽可能,天人合一也不能這麽強大吧!


    可隨後石之軒一連換了好幾種功法,每種對莫問使不了幾招,很快莫問便會用出相同的功法。


    就好像他真的是在現場教學一般,說不出的詭異離奇。


    當然莫問用的最多的還是不死印法,交手不過十來招,他已對不死印法豁然貫通。


    這功法其實是一種把真氣練至真正出神入化,隨心所欲的一種奇功。


    對自己的真氣如此,對別人的真氣亦如此。


    正因石之軒在動手過招時,不斷探索別人真氣的情況,撞上莫問的長生訣氣功亦有這種奇異特性。


    這正是石之軒不死印法的厲害處,使他能長立於不敗之地。


    但遇見高明很多的龍神功真氣時,他瞬間變得束手束腳,蓋因他無法探明這功法的特性。


    可惜在石之軒無法察覺到莫問體內真氣的情況時,莫問卻已反過來察覺到他的情況。


    也因此領悟了不死印法這門奇功。


    他能不讓石之軒看通看透,而自己則反過來完全看穿了石之軒的虛實,便已足夠在不動用更高層級功力的情況下擊敗石之軒。


    “蓬”!


    兩人再一次碰撞,莫問的真氣出乎石之軒意料之外,再不是之前的試探。


    氣勁排山倒海般狂湧過來,擺明是要不留手的硬撼,欲要快速結束這場戰鬥。


    更要命的是,這一式拳法所攜帶的勁氣當中,竟然蘊含了七種截然不同屬性的真氣,令得他不死印法的奇功毫無建樹。


    勁氣碰撞,石之軒身形連連後退,分明無法將莫問攻來的真氣轉化利用,又受不住這勁氣威力。


    非止如此!


    他同時有種即將大禍臨頭的不妙感覺,那是他晉級宗師之後的一種玄之又玄的微妙感應。


    廝殺當中,這感覺曾無數次的幫助過他。


    他感應到莫問的真正殺著,是聚在腳尖的一股陰柔凝練至極的勁氣。


    這念頭剛起,莫問的左腳無聲無息的踢來。


    假若石之軒不是生出這般靈異的感應,由於心神全被他詭異的身法和快速剛猛的肘撞牽製,體內真氣正被震得不穩,定然會中招。


    天下間,恐怕隻有莫問的龍神功能完克石之軒的不死奇功。


    他不但一人能同時分別使出剛勁猛烈和陰柔難測的兩股勁氣,更能使出其他五行屬性的真氣,且可任意轉換,使人防不勝防。


    “啪”!


    石之軒左腳掃出,撞開莫問本是必殺的一蹴。


    兩人候地錯開。


    旁觀的二女,隻看到兩人略一接觸,像沒怎麽交手便又分開了,怎都想不到其中的情況竟是如此微妙驚險和轉折。


    莫問露出讚歎神色,顯是沒想到石之軒高明至此。


    竟可在如此情形下擋過他精心策劃的奇招,表麵更不見任何狼狽的情狀。


    石之軒卻是有苦自知。


    隻是莫問肘撞時攻來的剛猛勁氣,已使得他氣血翻騰,經脈受到震蕩,頭暈身軟。


    幸好他錯有錯著,因怕他的奇怪真氣而把大部分真氣留守經脈內,否則如此硬拚,足可令他受傷吐血。


    縱使他早先決定硬撼,好逼迫對方破碎虛空而去,此刻亦要改變主意。


    隻是莫問能如此簡單分別使出七八種截然不同的真氣,又是凝練至極,殺傷力驚人,他自問絕對撐不了幾招。


    他的不死印法同樣可以陰陽互換,但要如莫問這般運用得出神人化,仍是力有未逮。


    隻從這方麵看,莫問便已遠勝於他。


    此為技法上的勝利,並非以力壓人。


    想到這裏,石之軒足尖一點地麵,人已橫過近四丈大雪紛飛的空間,拉出數道幻影,向著院牆外掠去。


    然背後風聲響起,並以匪夷所思的速度接近。


    還未及體,他已感受到這股勁氣的可怕。


    那狂猛無恃的勁力像一座大山般朝他壓至。


    石之軒心中警鈴大作,以前即使與寧道奇交手,也可以從對方勁氣的聚散,先一步測出對方的虛虛實實,和最後要攻擊的目標。


    更何況以他驚世駭俗的輕功,想走誰能留的住。


    惟是莫問的攻擊,每一點都是那麽平均,令他根本不知對方要攻擊的是什麽地方。


    既不知其所攻,當然不知何所守。


    更為要命的是,對方的輕功竟然也這麽驚人,這還是使用的和自己功力相當的真氣。


    畢竟對方一絲絲破碎虛空的跡象都沒有。


    他不由的有些沮喪,此人如此年輕,有這一身恐怖至極的真氣修為不說,其招式上造詣更在自己之上,實在強的無法理解。


    心中微歎,既生石,何生莫!


    “蓬”!


    莫問擊出的一拳結結實實的印在石之軒的背部,令其頓時像斷線的風箏般摔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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