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將人們圈禁在城內?還要操縱他們的輪回?這究竟是為了什麽?張景夏心中湧出無數疑問,但沒有說出口。


    “什麽是巡城殿?”他又回到了剛開始的話題。


    “巡城殿不同於城主府和輪回司。”盧月兒說道,“巡城殿常年閑置,無人在內,隻有一座紅塵鼎封在殿中,聽爹說是為了吸收人氣,供餐吸六氣的大能修煉。聖皇會派巡城使來監察和收取紅塵鼎中的人氣。”


    “這人氣……”張景夏琢磨著,“就是人群匯聚之氣吧?”


    “對,顧名思義嘛!”盧月兒側頭看向張景夏,“叫閻浮人氣。”


    張景夏抬頭,月色橫空,光華皎潔,心中隱隱明白了一些事情。


    四周屋簷上的權貴世族子弟早已離去,夜黑露冷,隱隱有些涼意。


    這時,遠處出現一個黑影,速度極快,轉眼到了跟前,停在兩人前方虛空,原來是一個飛舟,這種飛舟張景夏在城外破廟中見過,那時有諸多城主趕來,有一個城主就是用的這種飛舟,但是那飛舟比眼前的要豪華漂亮的多,舟身線條流暢,金光閃閃。


    這個飛舟看起來非常普通,仿佛就是幾塊破木頭拚裝而成,船頭有一顆紫色晶石鑲嵌其上,這個飛舟與張景夏從紅葉鎮趕來楓城所乘的馬車的原理應是一樣。隻不過,此飛舟更高級一些,以紫虛天晶石催動,那架馬車是用異獸拖動的。【零↑九△小↓說△網】


    舟上站有一個兵士,對盧月兒躬身說道,“大小姐,老爺請您回去!”


    盧月兒轉頭對張景夏說,“我爹找我,我先走了,你的住處在四環迎輝軒,我就不帶你去了,你直接去亮出身份銘牌就可以了。”


    盧月兒輕一跺腳,運起輕功,動作輕靈,一個起落,站在飛舟之中,飛舟懸空轉頭,向內環滑去,慢慢加速,轉瞬間消失在夜色之中。


    張景夏看著盧月兒消失的方向,收回目光,看向遠處燈籠高掛,吆喝四起的西街。他準備在鬧市中穿行,感受這熱鬧非凡的紅塵氣息。順便去之前的客棧找到金流光,而後再快速趕到迎輝軒。


    他跳下屋宇房簷,走向西街。


    街上行人眾多,都匆匆忙忙,為生計奔命。街道兩邊擺滿了攤位,多數為凡人所需的糧布店、油鹽店、雜貨店、當鋪等等。如果可以尋找,還可以發現有算命的,有賣丹藥的,有賣符籙的,還有賣兵器的這幾個與修煉有關的攤位。這些隻是少數,點綴其間。


    突然,他一座小樓前停下腳步,看向一邊,那是一個招牌,上麵寫著,“林方士製符,紫虛符籙,十棵紫葉草可換。蔚藍符籙,兩朵冰藍花可換。青靈符籙,一根玉青竹可換。”


    張景夏看了看就抬腳離開了,上麵說的三種植株張景夏一種都沒有,甚至沒有聽過名字。這些,金流光應該熟悉,他曾購買過紫虛符籙修煉。張景夏這時倒是有些想念金流光了,這個盧月兒硬是塞給自己的一個奴仆。


    不知不覺,來到了盧家客棧,張景夏上了二樓,敲了敲金流光的門,憑著心火感應,金流光就在房內,張景夏等待一會,竟然無人來開門,張景夏暗自嘀咕。


    就在他準備強行破門而入時,門突然打開了,金流光一臉笑意走出,張景夏見他臉上一抹藍光一閃而逝,“您可回來了,這些天我一直提心吊膽的,畢竟您還有心火留在我的中丹田內呢,剛剛我在用紫虛符籙修煉,所以晚了一會開門。”


    金流光解釋著。


    “你突破到蔚藍心火了?”張景夏問道,盧月兒曾說,留在金流光體內的禁製,一旦對方修為趕上來就不奏效了,因為金流光點燃蔚藍心火,可以輕易將張景夏留在他體內中丹田的心火覆滅。


    “沒有,還差一點點。”金流光帶著綸巾的頭搖了搖,他的心下絳宮紫火一湧而出,火焰內部隱隱有著藍光。


    確實到了快要突破的邊緣了,張景夏感覺有些壓力,金流光一旦突破,就會脫離自己的控製,到時,恐怕就不會像現在這樣畢恭畢敬了。


    張景夏盯著金流光的臉,而金流光臉色不變,毫無異常,恭恭敬敬。張景夏覺得這個喜歡戴綸巾,穿青緞補袍的金流光很是識時務。


    “收拾一下,和我去四環的迎輝軒。”注視良久,張景夏沒有發現什麽,開口說道。


    “好!”金流光轉身回屋收拾。


    他們徑直趕路,六環與五環之間相距數百裏,但是以兩人的腳力,不過半天功夫就趕到了五環城門,毫無阻礙的通過城門。


    在楓城的這段時間,張景夏了解到,環與環之間,不能隨意出入,除非修為足夠,或是身懷巨富。內環條件好於外環,若是暢通無阻,容易生亂。


    兩人來到五環之內,這裏比之六環更加繁華,人人修煉內力,點燃心火之人隨處可見,臉上更加從容。畢竟這裏的人比六環壽命要長一倍。


    趕了半天路,現在已經是夜半時分,這裏仍然熱鬧非凡,修煉之人,修為愈高,睡眠越少。若不是暗黑天被打破,恐怕,都不會有人睡覺,修煉更易讓人恢複疲勞。


    就在他們走在五環鬧市中時,迎麵而來騎著烈馬的軍官帶著兩列兵士,押送幾個穿著衣衫襤褸之人走過,他們排成長列,被手上鐵鏈連成了一排,兩邊各有兵士,腳上亦有鐵鏈,走起路來,叮叮當當,手腳被鐵鏈磨破,一路血跡斑斑。個個骨瘦如柴,異常虛弱的樣子,步履緩慢,這時,邊上的兵士就會一揮手中長鞭,啪的一聲,打在他們身上,皮開肉綻,鮮血淋地。


    隨著這列人馬走進,張景夏看到這群被押送的人之中,竟然還有孩童存在,他們也遭受了同意的待遇,手腳綁有鐵鏈,倚靠身邊的大人緩步前進。其中一孩子,張景夏看著有些眼熟,那是一個小女孩,頭發披散,瘦弱不堪,張景夏又看向小女孩旁邊的婦人,再三辨認,她們不就是與他一同乘船之人嗎?在汝水的一個小支流,過河時,張景夏還救過她們,甚至給了她們蛇皮水袋。


    聽盧月兒說,由紅葉鎮的鎮長親自去接他們到鎮上,為何如今到了楓城,受到如此酷刑,這是要押到哪裏去?


    張景夏還沒有愚蠢到直接衝上去質問,他還沒有能力去解救她們,他悄悄向身邊的金流光打探。


    金流光掃了一眼,悄聲說道,“他們是城外難民,現在應是押送到城主府地牢,等人數湊齊,就會被送到聖都修築通天塔。城外之民,見之必抓,城內之民,有罪必抓。已經見怪不怪了。這通天塔修築了三百多年,不知多少人死在裏麵,不多抓人,怎麽補充消耗!”


    張景夏目瞪口呆,金流光的話語仍在耳邊隆隆作響。盧月兒是騙我的嗎?不可能,自己的命就是她救的。張景夏仔細回想,自己這一路走來,盧月兒的幫助是不可忽視的。若非盧月兒,自己都被李義抓到了李府了吧。


    但她為何唯獨對自己這麽在意,而不在乎這些人的死活呢?自己身上有什麽價值呢?張景夏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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