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商青娥有沒有什麽監視寶庫內部狀況的法門,張焚心頭大喜,不動聲色走了過去。不通過穿越修仙小助手的界麵,直接肉眼去看,石台上,擺放著一塊灰撲撲,長滿綠鏽的青銅盤。


    整體帶著微微的弧形,中央還有一隻由三頭姿態各異的猛虎組成的把手。


    “上古奇物,堅不可摧,疑似鼎、簋、鬲等物之蓋,可做護身之用。”掃了一眼字條上的介紹,張焚腳步不停,走了過去。


    “鼎蓋……護身……當盾牌用嗎?一手持劍一手拿盾,這畫風和劍仙可遠了點。”


    一路看回進來的地方,商青娥搜集的功法雖多,不過都是春明門看不上眼的才放在這裏。春明門看不上眼,刳山宗難道就看得上?何況刳山宗裏多餘用不上的外派功法也未必就少了。


    張焚隨手撿了一根記載著名字看著眼生的劍訣的玉簡,八成心思還停留在那隻鼎蓋上,“不管用不用得上,就它了!”單憑那萬道霞光,金花亂墜的景象,就知道絕對是好東西。


    走回那座石台,張焚取了銅盤拿在手裏,快步向出口走去。快到通道盡頭時候,眼前忽然白影一閃,一個翩若驚鴻的白色身影,從他身前一閃,奪走他手上兩件東西,向寶庫深處射去。


    “什麽人?”張焚大急,轉身狂追。如果隻有記載劍訣的玉簡,丟了也就丟了,偏偏還有一件金色裝備。


    霜花殿的寶庫裏下了禁製,不能禦劍施展不出法術,無法禦氣飛行。前麵翩若驚鴻的白色人影卻像不受影響一般,穿過通道直往前飛。


    “難道是春明門……商青娥?太下作了吧!”眼前的景象由不得張焚不亂想。


    來到一座石壁上直接雕琢出的書架,白衣女子背影一閃,忽然消失不見。


    張焚停下腳步。


    剛剛被人搶走的玉簡和銅盤都在石架前方的地上,石壁上嚴絲合縫,不見絲毫空隙。那人竟然像是憑空不見的。


    張焚蹲下撿起兩樣東西。透過界麵,長滿銅鏽的圓盤依舊霞光萬道噴射金花,心中才放鬆下來,雙手行禮問道:“請問是哪位前輩和晚輩玩笑?”


    “在下刳山張焚,得貴派大長老允許,到此挑選一卷功法、一件法器,並非私自進入。”


    洞穴裏寂寂無聲,隻有他自己的聲音回蕩。


    張焚看了一眼,轉身離開。


    身後“啪嗒”一聲。


    張焚轉身回頭,原本擱置在身後石架上的木棍靜靜躺在地麵。


    他疑惑的看看四周,俯身撿起拇指粗細好像燒焦過樹枝的木棍,眼睛看向架上的簡介,一字一句念出聲來:“金光絕電劍,從金從電,乃庚金叱雷之劍,吾門下弟子練之無益。朝遊北海暮蒼梧,神光境真氣不絕,以此禦劍,一晝夜飛行兩萬裏。”


    後一句墨跡未幹,筆跡也有不同,顯見是剛添上去的。


    “啊!”張焚吃驚輕呼。


    外來功法大半不能直接使用。好比許多基礎法術,各門各派施展出來表象如出一轍,假如有人可以讓各派全部拿出秘籍對比,必然發現行氣路線大相徑庭。原因就在於各派道訣修練出來的真氣不盡相同。


    好比發動機原理一致,汽油機、柴油機設計不盡相同,燃油也不能混用。


    刳山宗真氣基礎性屬庚金,日後提升劍氣威力,可以融入火、雷,提升殺傷;也可以融入土屬性,以土生金,形成守如厚土,攻為庚金的格局。本來傳承也有轉向庚金叱雷的路線,沒有新添一句,張焚對這劍訣也不會如何重視。可是多了後一句就大不相同。


    神光境的修為,長途禦劍飛行,速度也隻有一個時辰七八百裏,比起高鐵還慢一些。


    “‘朝遊北海暮蒼梧,神光境真氣不絕,以此禦劍,一晝夜飛行兩萬裏。’這樣算下來,時速至少416公裏,比起刳山劍訣快了一倍!長途飛行有這速度,短程必然更快。除非有人故意混淆長途短途,來誤導我。總不會有人這麽無聊吧?”


    想想自己原本選擇的劍訣無非是可有可無的東西,即使金光絕電劍名不符實,也不算損失。


    張焚拿起樹枝,抱拳行禮道:“多謝前輩指點!”


    簡介上新添的一句墨色變淡,自行消失。


    張焚吃了一驚,不再耽擱,把原先那支玉簡放回原位,拿著記載金光絕電劍的樹枝和青銅圓盤穿過出口白光。


    山色青黛,飛濺的溪水穿過鬆林,流過大石。一片色澤如玉,陡峭險峻的石壁下,袁妙真正和一名鶴發雞皮的老嬤嬤說話閑聊。


    “張師兄!”見到張焚出來,袁妙真主動招呼道,“這位是霜花殿執事,吳嬤嬤。”


    不等張焚行禮,吳嬤嬤主動用公鴨似的嗓子招呼道:“這位就是刳山張少俠吧?果然一表人才!老身不入春明門名冊,不算春明門正式弟子,你隨妙真喊我一聲嬤嬤就好。”


    “吳嬤嬤好!”張焚躬身行禮。出發之前,春明門有哪些重要人物,他在刳山就了解清楚。這位嬤嬤雖然不入春明門名冊,卻是商青娥修仙以前的貼身丫鬟,兩人一同長大。不說她與商青娥的關係,想想兩人相差不遠的年齡,這位七百年不死的嬤嬤,縱然修為不比商青娥,也足夠讓他尊重。


    “讓我老婆子看看,你這孩子挑了什麽。”吳嬤嬤笑嗬嗬的接過樹枝和青銅圓盤,連連點頭道:“不錯!不錯!”


    手掌一抹,封印兩件物品的禁製被她解除。


    “這霜花殿的寶庫以前也有外派人來,附近山上開辟有充作客舍的洞府。你跟著這塊令牌往山上去,在洞府裏閉關總比招待神光境弟子的精舍安心。聽妙真說,你不久前才用了刳山宗的舍身劍。不必著急,先把隱患消除,再參悟劍訣,煉化法寶。出來以後把這塊傳承之物附在令牌上,讓它自行飛回即可。”


    “晚輩明白,多謝嬤嬤!”


    張焚再次施禮,衝袁妙真點頭道:“也多謝袁師妹,妙真師妹仙運昌隆!”禦氣衝天而起,追著吳嬤嬤手裏放出的一團光華去了。


    山崖下展開一朵紅白兩色相間的嬌花。


    張焚俯首下看,袁妙真盈盈屈膝行了個萬福,“恭祝張師兄福延長久,勇猛精進!”


    雪白的光團速度不快,帶著張焚貼著山壁飛行。轉過一個拐角,眼前豁然開朗,山頂春湖流下的溪水穿過石堆灌木,跳躍在卵石黃沙上。向陽的山壁上雜樹叢生,跟著白光穿過樹叢,飛到房簷下,飛進石台之上的軒閣裏間。


    最裏麵的牆上,薄紗垂縵,遮蓋光潔的石壁。


    張焚撩起薄紗直接麵對白石岩壁。


    在他撩起薄紗時候,雪白光團倏爾向前飛去。


    堅硬光華的石壁在它麵前毫無阻擋,隻聽隆隆聲響,石壁上打開一個洞口。


    張焚緊跟白光,飛進洞中。


    洞裏不深,雪白光團進到洞裏,光芒一收,化作一枚雪花六出形狀的玉符,落到石洞最深處的石台上。


    霎時間,洞裏光芒大放。


    柔和的白光布滿洞穴,四麵都是石壁,十丈見方空無一物。洞底除了石台,還有一眼活泉,泉水無聲的從石盆底部冒出,漫過盆沿後,又從下麵的小孔流走。


    洞底石壁上,有水流推動的天幹地支時辰牌,按照刻、時辰、日、月、年、甲子,從內到外,六個圓環依次轉動。


    水流進排除,推動計時機械,整個過程不發出一絲聲響。山洞裏,一點風聲也無,確實是個閉關的好地方。


    “春明門給外人用的臨時洞府,誰知道有沒有留下什麽窺視陣法?”生活的經曆造成張焚性格偏向多疑一側,右手探進儲物袋,一十六枚劍子從他手中飛出,按照六丁六甲與四值功曹排列,在他身周布下守護陣法。


    刳山宗的劍子其實就是特化的小劍,用來布陣施法,傳書送信,勝在使用方便,堅固耐用。最初就是一把巴掌長的小劍,發展到現在,已經演變成薄如白紙的鋼片。劍鍔劍柄徒具其形,隻由左右兩個凸起略略保留些意思,同時也兼具尾翼功能,保持飛行穩定。


    拳頭大小的一紮就有兩三百把,方便攜帶。


    張焚盤膝坐下,沒有服用商青娥給的丹藥,閉目打坐,按照刳山宗的功法,運功消解一往無回舍身劍帶來的後遺症。


    七個時辰過去,張焚神清氣爽,睜開眼睛。


    身上真氣汩汩而流,鋒芒透出經脈,放眼看去,白中帶金的光華在他身上隱隱閃爍。


    “神光中階,刳山大道訣第十五層。”


    張焚握住拳頭重又張開,感受著經脈裏的真氣。這是“他”真真正正的第一次行功運氣,感覺從來沒這樣充滿力量過。


    經脈隱隱約約傳來刺痛感覺,新生的真氣重新變得鋒芒肆意。張焚急忙盤膝做好,五心向天,閉目運行刳心訣,磨礪新生真氣。


    不知又過多久,身上真氣全部變得柔韌伏貼,身體一片清涼。


    “怪不得刳心訣隻是輔修功法,祖師反複強調,在這上麵下功夫的弟子仍是不多。”


    這刳心訣同刳山大道訣並非一體,沒有一勞永逸的功效。每次恢複或者增加的真氣,都要用刳心訣重新打磨,十分之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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