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支飛劍上洶湧澎湃的真氣好似還在鬼手魔琴俞佩玉和三絕僧如鏡之上!


    “艮明山弟子,年紀不大,修為比李天兗更高。”張焚念頭一閃,就知道這位是誰了。


    符合以上條件的除了艮明山上代最小的弟子,崇山真人的獨子,單宏邈也不會有第二個。


    不知崇山真人怎麽想的,最近一個甲子年之前,單宏邈三歲時就讓他拜師入門。


    這樣算起來李天兗、張焚幾人都要喊他“師叔”。偏偏年紀、實力相差無幾,相見兩尷尬,平時少來少往,也沒聽說過他有什麽戰績。


    “有個真人爹就是不一樣,仙二代果然有優勢!可是你這劍法是怎麽回事?”


    艮明山功法從山從火,每種劍訣都有山火兩相。門下弟子可以偏向一邊,也可以兩者兼修,或者從一項入手,再到兩相平衡。全看個人選擇。


    真人法號都是丹成以後才取的,同外號類似。俗話說有取錯的名字沒有取錯的外號,顧名思義,崇山真人自然走的是山形一路,其人禦劍厚重如山,有長山鐵壁之稱。擅長以勢壓人。


    出道以來,雖說極少以弱勝強,可是從沒輸給過修為不如他的人。


    如果單宏邈劍法走的是崇山真人一路,那今天張焚還真麻煩了。修為不如人,哪怕劍法“出神入化”,也不敢說輕易可勝。


    可是這人劍法禦劍如風,侵略如火,一支飛劍快如風火焚城。


    短短時間裏,被艮明山的人偷襲兩次,張焚心頭冒起一股火氣。招架幾劍以後,腳踏中宮,上前一步,口中吒喝,劍訣一指。乘黃劍氣勢大變,快如閃電,仿佛化光飛行。


    以金光絕電劍功法禦使飛劍的速度堪稱一絕,不論長途奔襲,短程刺殺,出劍之快,轉折之急都是世間罕有。張焚所見、所知、所聞,沒有一門劍訣禦劍有這般快法。


    他雖然無法駕馭金光絕電劍對敵,但十天以來,吸收消化戊字部的理念,觸類旁通,本身刳山劍訣的速度更上層樓。


    閃電連環連刺四劍,仿佛四支飛劍同時刺出,擊打在單宏邈的飛劍上。


    赤紅飛劍仿佛被擊中七寸的毒蛇,一下子萎靡停頓,向後飛跌。


    單宏邈打的本是快攻的主意,哪知被張焚以快製快,一下子措手不及,不但招架不住,停留原地也是不能。且戰且退,伸手禦使飛劍重組劍勢,伺機反攻。


    他劍法確實不差,根基打得極為牢固。張焚吸收少許金光絕電劍理念改造的刳山劍訣,雖然迅捷,對龍山五派劍訣仍沒有壓倒性的速度優勢,切換之間做不到毫無破綻。


    連環四式使完,被單宏邈抓住機會,紅劍翻飛,空中紅雲大盛,蓮花朵朵,反把張焚逼退兩步。


    兩人越打範圍越大,張烆乙、杜烆桂兩人早就遠遠退開。


    三人居住精舍附近這一片花海全被摧殘,嫣紅姹紫,鮮花滿天,落英飛舞,全是殘花碎瓣。


    高則過頂,矮亦及膝的鮮花一叢叢倒伏下去。花海中,驀然顯出一個粉色裙衫,嬌小的身影來。


    藏在花海中的玉神音跌倒在地,驚聲尖叫


    天空一個熟悉的聲音急速接近:“單師兄、張師兄手下留情!”


    “不好!”張焚劍光變化,抵擋單宏邈的赤紅飛劍,身體縱躍,一閃身跨過幾百米的距離,抱起玉神音翻滾離開。


    身後飛劍撞擊的聲音大作。


    “你沒事吧?”張焚轉身站起,扶起玉神音問道。


    “沒……沒事!”玉神音臉上燦若紅霞,一雙小手扶在張焚胸口。見他問起,慌慌張張用手撐起身體,抬頭答道。


    新飛來那支飛劍薄如蟬翼,泓若秋水,劍光中閃爍著紅橙白綠紫,五色光芒。同張焚的乘黃劍一道,阻住單宏邈赤紅飛劍。


    “單師兄,你和張師兄都是本門貴賓,說來邀請張師兄共商大事,何以大打出手?相互切磋也要注意分寸,傷了你我五派的和氣,耽誤大事,崇山真人也會怪罪!”


    單宏邈悶哼一聲,並不答話,撤身便走。


    “我先過去,你帶那小子來!”


    萬花海名稱叫“海”,形狀更像是一條環繞春明山的鮮花河流,綿延數十裏。


    赤紅如火的劍光劃過條弧線,繞過春明山往南飛去。


    “神音!”戚南晴飄飄落下,招手呼喚。


    “南晴姐姐!”玉神音不好意思的撒手放開張焚,飛撲過去,摟緊戚南晴腰肢,將螓首埋在她胸口。


    “你怎麽到張師兄這來了?”


    “呀!”玉神音滿臉通紅,偷偷看了張焚一眼,良久才忽然醒悟似的跑進倒伏的花叢裏,一陣尋摸,撿起一個托盤,捧到兩人身前道:“張師叔,這裏是您那天斬殺鬼手魔琴應得的戰利品。古琴微雨春深,這支幻月劍先前損壞,綺韻長老檢查後認為核心符篆未損,您拿回刳山還可以修複,至少可以作為材料使用。其餘百寶囊和他身上的物品,都被您那一劍毀啦!”


    “弟子聽綺韻長老說要把東西送到張師叔這邊,才幫忙送來的。”


    後一句是向戚南晴說的。


    “好了,回去吧,我和張師兄還有事要做,沒空陪你。”


    “哦!”


    目送玉神音不情不願,一步三回頭的離開,戚南晴目光移向張焚,翦水雙瞳似笑非笑注視著他。


    “神音是太師祖舊友托付給她的弟子,跟著太師祖修行,其實卻不算春明門下。太師祖對她極為看重,萬萬容不得她修為有損的。”


    話裏意味深長。


    龍山五派不禁止門下弟子結成道侶合籍雙修,其中又以春明門門規最為寬泛,童身處子還是狂蜂浪蝶都無關緊要。不過隻有一點,對於核心弟子都看得極緊,神光之前不能破身,失了真陰真陽。


    五派都是一樣。


    張焚大覺尷尬。


    這事情說不好說,辯不好辯。好在戚南晴點到即止,一句說過便不再提,轉口說起了單宏邈:“剛才那位是艮明山崇山真人的徒兒愛子單宏邈,單師兄。李天兗蓮粥宴上進退失據,被霞焱真人召回艮明山,單師兄就是來替代他的。”


    “單師兄性子急,李天兗在蓮粥宴上把艮明山的麵子丟得狠了點,妙真說起要請張師兄共商大事,自己就搶先找來了。小妹緊趕慢趕還是攔不住他。說起來也是小妹的不是!”


    說著,轉身向張焚微微一福,“張師兄看在五派的大局上,萬萬不要和他計較。小妹先行謝過!”


    “嗬嗬!說起來我還要叫他‘師叔’的,有什麽好計較的?倒是不比戚師妹方便啊!”


    戚南晴捂嘴輕笑。


    張焚又說:“這位單師叔性子是急了些,不過其它還好。除了開始偷襲不太講究,之後劍上真氣一直控製住神光中期,也還光明磊落,我不會和他記仇。”


    “單師兄收了三分真氣,張師兄您隻怕也未用全力吧?”


    麵對戚南晴試探的問題,張焚微微一笑,不予作答。


    單宏邈的鎮嶽燎原劍透過麵板來看也隻有“略窺門徑,有待加強”,雖然是艮明山進階劍法,本質比起刳山劍訣高上一籌。不過他在“出神入化,別出機樞”的刳山劍訣前都是渣渣,要贏早就能贏,贏而不傷比較困難,加上他也想親眼看看艮明山的鎮嶽燎原劍,才多打了幾招。


    “不知張師兄下山前,關於結社建會,雲霖子師伯可有交待?”


    “可是收攏散修那件事?家師隻說正同五派師長會商,沒有確切說明。”


    “不錯,八十年前枯心老人創建遊仙會,至今三散人、五金丹裏的四位已經是遊仙會裏人,更有數百散修作為助力。論實力,不輸龍山五派裏的單獨一派。除此以外,五龍幫、大江盟、多寶社、三義會……三十年來龍山區域拉幫結派,結社建會多不勝數,其中卻極少貴我五派弟子參與。若不遏製,已有抱團同我們五派爭鋒的勢頭。”


    “五派師長會商過後的意思是堵不如疏,由我五派精英弟子共同成立一家幫會,拉攏散修裏資質好、來曆清白的,收做外門弟子,或者聘為供奉。前些天師兄閉關時候,雲霖子師伯已經飛劍傳書,同意家師提議。碧水閣楚師妹、風雷觀狂風師兄、敝門袁師妹和我,連同單師兄也為這事兼程趕來。十三天前,我們五個已經商議一次,有所行動。今天才剛回來,聽說師兄已經出關,單師兄自告奮勇要來請師兄前去,一起商議。小妹緊隨過來,還是慢了一步。”


    戚南晴微微一笑道:“這五天裏,我們各自邀請一些出身小派、散修的好友,正在淡紫樓上歡宴。”


    “哦,請了有哪幾位?”


    “急也不急在一時,自然有人會替張師兄當麵介紹。”戚南晴柳腰輕折,颯如清風,長袖一揮,伸出玉手道:“張師兄請!”


    張焚叫過張烆乙、杜烆桂交待兩人自行練劍,和戚南晴並肩禦氣飛起。


    玫霞、淡紫、冶黃、霜色……萬花海裏七明樓,淡紫樓就是其中之一。


    兩人並肩飛行,淡紫色的奇花輕搖曳。


    前臨花海,背靠青山,有座高樓挺立。


    極目遠眺,東、西、北三個方向都是山峰。向南有分花溪、流香溪、鏡屏岩,把淡紫奇花和其它顏色的花田隔開,愈發凸顯出淡紫樓的孤高尊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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