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仙會中青年一代的傑出人物精英盡出。尹高岑、璩妙嫣和龍霄鵬自己,背後都有真人撐腰。算上矮雷公、葫蘆道士等人,幾乎所有後起之秀,下代精英都陷在毒龍澗裏,即使會主枯心老人親身趕來也不奇怪。


    “其他人不說,要是師父知道,一定會趕來尋我。若是……棠棣真人、六壬真人得到消息,多半也會馬上趕來。”


    長山發生大變,龍山大區五派六國,周邊流花河、嘎煞沙門山,甚至蟒毒山等更遠地方的修真者,得到消息都會趕來。


    到時候魚龍混雜。


    不說這幾位,就是撞上其他人,他也不一定護得住張焚周全。


    刳山宗大弟子,聽起來威風凜凜。可就他這個身份,有機會就想下手弄死他的人也不少。


    除了長山方向以外,附近沒有高山,隻有平原和一些低矮丘陵。


    龍霄鵬天上轉了一圈,在一處灌木覆蓋的小山包上,找到一座洞穴。伸手釋放火焰,把山洞清理幹淨。


    然後放下昏睡中的張焚,讓他平躺地上,在旁邊刻下一行文字,注視張焚,口中禱告:“張兄啊張兄,希望你冥冥之中自有天佑,助我早點遇上能幫得上忙的人。否則小弟也沒辦法了!”


    說完他還不放心,數張符籙從他手中飛出,打進地下,布下簡易的護身、隱匿陣法。又對洞口做了些掩護,用雜草灌木把狹小的洞口掩蓋,才放心飛上天空。


    晴朗的天空上流光異彩,時不時有飛劍光芒劃過長空。讓地麵上的居民,盡情飽覽原本難得一見的,晴空飛劍景象。


    一批批修士禦劍往長山方向趕去。


    一盞茶功夫,龍霄鵬就碰見十名以上,趕往長山尋寶、湊熱鬧的修真者。不過多數都是散修,以及三昆、桑青兩國的供奉。沒有龍山五派高手,也沒有幫得上忙的人才。


    回首看去,長山方向黑煙白氣,火光衝天。黑、白、紅三種顏色相繼爆發,占滿了下半個天空。


    上部天穹上,四個金丹法域交相輝映,互爭雄長。暫時還沒有足夠分量,可以幹涉四人戰鬥的真人級別修士到來。


    “附近的修士已經不少,可是我該往哪邊找人?”


    龍霄鵬張望看了一圈,最先趕到的一批修真者們,沒有人敢靠近到長山百裏之內,接近金丹真人的戰圈,都遠遠停留在四人相互幹涉的法域之外。


    “龍山大區的高手趕來,必然是從福樺、山陽兩州方向。”心中做出判斷,龍霄鵬調轉飛劍,往距離龍山區域中心更近的山陽州城方向飛去。


    半個多時辰過去,趕到的修真者看見不少,認識他,或者他認識的也不少。可都是恰好就在附近,看見長山異變,想著有寶物出世,或者想撿屍趁機撈上一筆,渾水摸魚的修士。


    多是些不入流的雜魚。


    修為強過他自己的已經不多,更別提能夠對張焚的傷勢有所幫助了。


    “張兄的情況隻怕撐不了多久!”身上的傷也還罷了,用過“一往無回舍身劍”的後遺症必須盡快處理。


    龍霄鵬生在、長在龍山,對龍山五派除了秘不示人的絕學,其它功法都耳熟能詳,對刳山宗的拚命絕招也略有所知。


    正因為知道,所以心急如焚。


    “實在顧不得,也隻能去找本地山陽州的官府了!”


    龍山區域五派共治,六國和五派之間,雖說沒有嚴格的對應關係,但是依照距離遠近,感情深淺,仍是有遠近親疏之分。


    三昆國於氏皇朝,因為春明門在五大派裏,距離都城耶瑪迦樓最近,一向對春明門極盡奉承,賣力巴結。又由於當代國主於哲聖曾在艮離山學藝,同艮離山也頗為親近。


    年節上供,送到山兮和艮離山火土殿的貢品,總比送到其它三派的要多一些。也是春明、艮離兩派在三昆國勢力最大。


    修仙門派主導的世界,一府一縣不好說,一州官府肯定有辦法快速傳訊朝廷。六國皇室,都可以聯係上五大仙門高層。


    正常來說,憑張焚身份,他重傷急需救治的消息一旦傳到三昆朝廷,必然沒人敢於輕慢。通知刳山宗,數個時辰裏,就會有高手到來,到時候就沒有他的責任了。


    可龍霄鵬在遊仙會也不是白待的。


    龍山五派之間的明爭暗鬥、五派六國之間的罅隙,正是遊仙會能夠立足,並且發展壯大的根基。身為遊仙會二代修士中的佼佼者,他怎可能不知?


    萬山大會、蓮粥宴,不久之前才在碧月湖上斬殺鬼手魔琴俞佩玉的張焚,已經嶄露頭角,成為事實上的,這一甲子修真者裏的第一人!


    能夠悄無聲息把他幹掉,下一個甲子裏,幾十年後的刳山宗等於遭受嚴重打擊。


    三昆於氏會不會鋌而走險?


    即便是於氏皇族沒有動心,得到消息的春明、艮離兩派會不會趁機下手?隻需要動用潛伏在三昆國境內的力量,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除去未來競爭對手。過後,也很容易推得一幹二淨。


    不到萬不得已,龍霄鵬不會選擇這條消息渠道。


    他一路禦劍飛行,直到接近山陽州城,仍然沒有禦劍刳山宗有可以交談的人手到來。偶爾看見一個兩個,不是外門,就是記名。這些已經出師的上代外圍弟子,雖說仍要依附刳山生存,可是可靠性就差了許多,甚至都未必有直接聯係宗門的方法。


    雖說比起龍霄鵬自己和張焚等人,這些刳山弟子多修煉了一個甲子,對他們的修為本事,龍霄鵬還真看不上眼。索性一飛而過,對他們毫不理睬。


    前方出現一片密集的建築,差不多兩丈高的城門中央,刻著“水古”兩字,正是三昆國山陽州的首府水古城。


    城內城外都是熙熙攘攘,車馬如龍,一派繁華景象。


    繞著水古城淩空飛行兩圈,目光落在城西郊外山丘上的一座道觀上,龍霄鵬心中一喜。蒼鬆翠柏之中,一片白牆碧瓦,大殿頂上的琉璃反射日光,泛起一片金黃。


    從山坡直到山頂,三裏多長的路徑上,坐落著五層圍牆,五座殿堂。最大的主殿之後,倒數第二座大殿前邊,一隻龍頭利齒的霸下,托起一座高大石碑。碑上龍飛鳳舞,刻著一個草書的“道”字。


    這個字可說是刳山宗,乃至玄天宗一脈所有門派共同的標誌。據說仍是由玄天宗遙尊的遠祖書寫在一片山壁上。被創派祖師偶然在深山中發現,麵壁參悟十年,由此開創玄天宗一脈傳承。


    後世弟子,獨立門戶時候,都會拓印一幅道字帶走。


    仰仙——水雲——鐵山——刳山都保留著這一原始習俗。當然,能夠得到原始石壁拓印的隻有仰仙閣。水雲山的道字碑來自對仰仙閣拓印的複製,鐵山、刳山的“道”字,又是從水雲山的複製品上再次複製。


    複刻在道觀裏,讓人公開朝拜的“道”字,更是轉印了至少六七次的產品。


    每複製一次,“道”字裏傳遞的道韻就會衰減許多。到了三次以後,基本就是一個普通文字,不能讓人感悟什麽,卻成為玄天宗一脈下級門派開設外圍道觀的通用標誌。


    通常玄天宗一脈門派的外圍道觀,都會在祖師殿外,豎起一座道字石碑,當做祖師遺澤讓人瞻仰。


    龍山境內,會在道觀裏豎起道字碑的,隻有刳山宗!


    “這裏竟然有刳山宗一處據點!”刳山宗的據點裏一定有直接聯係本山的傳訊法陣,比起借用三昆國的渠道,更信得過。


    龍霄鵬心中一喜,壓低闊虎,降落在道觀門前。


    修仙之人,多少有些忌諱。嚴格說來,他也算道門一脈,也是要祭拜三清祖師的。沒有十分必要,怎麽敢從供奉三清、四禦、三官大帝的殿堂頂上飛躍?


    哪怕靈官之流的神仙,玄天一脈的祖師,也未必不會顯靈。


    這一係列享受香火供奉的殿堂裏,隻有直接開創刳山宗的刳山老祖,可以確定死得透了。


    “南山觀?”站在道觀緊閉的山門前麵,龍霄鵬叩響門環。


    “今日閉觀!不接待香客!”


    良久,才有個沒好氣的聲音,遠遠到來,在門後吼了一聲。


    龍霄鵬濃眉一皺,右手一揮,一道光柱衝出掌心,撞擊在道觀山門上。


    “大歸元掌!”雖說是一人傳授一種功法,古通天指點時候,可從沒回避過其他人。沒有得到秘籍原本,從古、許兩人對話,和反複施展演示中,龍霄鵬也大概琢磨出這門掌法,還原的七七八八。


    他敬的是神,可不是道觀裏的刳山弟子。


    兩扇厚重的木門往裏飛去。


    出手之前他就預估計算,飛起的木門恰到好處,對準說話那人砸去,讓那人躲無可躲。


    門裏一陣痛呼。


    龍霄鵬一笑,大步跨過門檻,走進山門。看也不看被還附著他少許真元的門板,壓倒在地的小修士。走到神龕前麵,向被供奉在山門裏的門神、土地稽首賠禮:“兩位上神,得罪莫怪!”


    然後才扭頭看向剛從門板底下掙紮出來,胡亂穿著一身道袍的中年道士。


    看他相貌,年紀已經不小,修為才僅是剛剛脫離壯體。


    “刳山宗還有這樣的廢材?單憑這相貌,就入不了門吧?”龍霄鵬心中奇怪。


    刳山宗等五派在龍山境內就是最頂級的仙門,每甲子一次大開山門,招收弟子,都人山人海,不比六國朝廷開科取士來的人少,自然是優中選優。出身、悟性、根骨、相貌,樣樣都不能差。


    眼前這道人獐頭鼠目,一看就不符合刳山宗收錄弟子的標準。


    他這邊心中疑惑,那中年道士看見他,眼神更像見了鬼一般,脫口叫道:“龍護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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