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集在峭壁上的中青年都是他們晚輩,自然沒有不捧場的道理,一時間整座山頭都是“請公子主持大局”的呼聲。


    張焚心情微微激蕩,旋即平靜。


    大局是什麽大局?公道是什麽公道?


    擊敗包括神秘勢力、流花河過來的修真者就是大局,搶到小空間裏殘留的“寶藏”分配給眼前這些人就是公道!


    出力奪寶,本來沒什麽。


    可他本來是不想唐這趟渾水的。


    但勞雅健有一點沒有說錯,如果他要繼續“刳山大弟子”的人設,這個大局,這個公道,他是不能不管的。


    心中心思急轉,口頭打著哈哈暫時推拒:“有李前輩在此,哪裏輪到我一個小輩主持大局。”


    “羽冠青旗”李法祖聞言笑道:“小張你不必妄自菲薄,你不出麵誰還有資格統禦在場龍山修士?老夫年紀虛長,甘溪李家卻遠沒有刳山宗的地位威名。你也不必擔心,那股神秘勢力下屬,至少那些戴麵具的裏麵動過手的人,功法詭異,戰力不錯,聯手配合的陣法也不錯,可他們還都是神光修為。”


    “如果不是這股勢力來得太過突然,老夫顧忌他們另有後援,也顧忌還沒顯露過身手的穿金銀袍服的那些人,加上擔心大開殺戒以後,他們會對咱們這邊的年輕人還以顏色,到時候護不周全。單是老夫一人,遊走而鬥,也足以各個擊破,將他們殺個幹淨!”


    講到最後一句,話語殺氣騰騰。


    勞雅權適時插口道:“受我們拖累,法祖兄一直沒能盡顯身手。”


    李法祖擺擺手,道:“到不完全是因為這個,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出門曆練就是生死間打滾,想奪寶哪有不死人的?在場的孩子們都是我們幾個老家夥的後輩,可我們這些老家夥都是明白人。我一直隱藏修為多半還是因為摸不清對手底細,所以多留一手。”


    “不過現在不同!張公子戰力不在我之下,你我兩人聯手,至少有一半以上的機會掌控大局,值得一拚!”


    “況且,這座空間進來時的開口可能出現在任何位置。想要穩妥的出去,根據我們這些天的查探,大約隻能往那個方向走!”


    正反話都說盡,張焚推無可推,抱拳答應道:“好吧!各位前輩錯愛,張焚勉力為之!”


    眾人一起大喜,由勞家兄弟領頭,包括李法祖在內,向張焚齊齊一禮。


    嗚~嗚~


    零時趕製的鼓號聲響,同鼓號同時製作出來的大旗升上天空。


    書寫著“龍山”兩個長寬都超過兩米的巨型文字的大旗,在高出山巔的旗號上迎風飄揚。


    雖然對這些在現代人看來,古風十足的形式主義不感冒。張焚還是入鄉隨俗,由著勞家兄弟張羅折騰。


    有過管理公司的經驗,盡管人人都喊“請公子住持大局”,他也不會認為自己就真的能住持大局了。


    冷眼旁觀,個多時辰的觀察,他也看出,眼前諸人雖然是舊日相識,結伴搭夥共同尋寶,內部也不是沒有紛爭。


    在場的最強戰力是“羽冠青旗”李法祖,聯係眾人的核心卻是勞家兄弟,更準確的說是勞雅健。


    勞雅健長袖善舞,童、石、藍、胡等人與他交情好於相互之間。


    勞家到場兩神通,不計算李法祖在個人戰鬥力上的優勢,在場龍山修士中,以勞家實力最強。


    這種強,強於胡家、石家、童家,卻又不能徹底碾壓。


    然而假如李法祖撕破臉皮,舍棄進入小空間的李家子弟,倒是能夠把其他人磨死。


    雖然幾人從年輕時候就結下不淺交情,可是財帛動人心,修真者也不例外。


    誰知道那半座宮闕裏存在的東西有多大吸引力?


    萬一呢?


    張焚加入之前,事實上其餘八人對李法祖隱隱提防。


    有了他的加入,形式為之一變。


    有李法祖在場,其他人不必像之前擔心李法祖一樣擔心張焚。同樣,有張焚加入,李法祖再財帛動人心,撕破臉的代價也會大得他承受不起。


    內部鬥爭的上限降低了。


    最大可能無非是真有不得了的好東西,被刳山宗強占。


    不過,怎麽說那也是出了小空間以後,得寶以後立即被滅口追殺的危險幾乎沒有了。


    刳山宗行事作風尚稱嚴謹,不至於太不要臉,就算強占,一定會給出補償。


    說到底,如果真有連刳山宗也為之動心的寶物出現,那本來也不是在場幾個家族能夠保有的。


    能在刳山宗手裏換成其它東西,未必不是好事。


    張焚明白,這些人需要自己存在的意義一是即戰力,二是平衡器。


    第三則是由自己出頭,打出“龍山”旗號。事後神秘勢力如果報複,一定會找上龍山五派,找上刳山宗,報複的是整個龍山。


    假如隻有李法祖等人在,即使同樣打出“龍山”旗號,號稱龍山修士結盟。外人眼裏看到的,仍隻會是他們幾個家族。


    無他,身份不同而已。


    借用刳山宗大弟子的身份,得罪神秘勢力,未來需要麵對的風險大大減小。


    對方極有可能忽視幾個小家族,將注意力放在他這位龍山五派真傳弟子身上。


    一增一減,風險截然不同。


    心裏想得明白,張焚並不惱怒。


    人與人之間關係,本來就是相互需要,相互利用。


    被人需要不是損失,關鍵要看能夠得到什麽。


    “羽冠青旗”李法祖,以及勞、陸、石、童、藍、胡九人固然是存著以上心思,把張焚推上主事位置,出任盟主,可也做好了把利益分配給他的打算,說不準張焚得到的還是其中最豐厚肥美的一塊。


    張焚並無損失。


    隻不過探索遺跡,收取金、古兩名大妖的“遺物”,他不算熱衷,提不起興趣罷了。


    “既然小空間聯係外界的穩定通道位於宮闕那邊,想不與人相爭,耽誤時間,也不可能了!”


    折騰過後,亮明大旗。


    張焚眺望遠方毒龍澗崩碎時被切掉一半的宮闕,若有所思。


    “盟主,您看現在該怎麽辦?”


    “諸位前輩的意見呢?”通過小助手的緩釋,把前身記憶消化了十之八九,張焚仍舊擔心主要人格在現代社會養成的行事作風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有意藏拙,開口先問眾人意見。


    在場數十名修真者,有資格同他商議的其實隻有李法祖等九人。


    盟約訂立,一杆大旗豎起,眾人之間親近起來。


    不得不說,儀式感十足的形式,還是起到效果。


    勞雅權往往李法祖,見他沒話要說,隨即拈須起身道:“這幾日裏盡管對方咄咄逼人,我們動手還算克製,不算結下生死大仇。我的意見,既然挑明旗號,我們龍山對外還是先禮後兵。明日,由雅健出麵投帖拜訪。不論如何,龍山也占了三分之一地主,怎麽也該分上一份!”


    “嗬嗬!世家行事就是瞻前顧後!快要到手的東西,哪有那麽容易會讓出來?”藍元道眼睛鼓起,不滿嚷道:“要是他們不肯給咱們分一杯羹呢?”


    看得出他同勞家兄弟交情確實不錯。修為差了一層,被他當麵斥責,勞雅權也不以為忤,一笑解釋道:“那自然隻有打了!”


    “這其中還有許多可能,比如雙方都看中同一件東西怎麽辦?找到的東西不好分配怎麽辦?可是打生打死畢竟不是我們所求,這半座宮闕外圍的防護都還沒有攻破,能談還是先談談的好。”


    “這樣……那我沒有意見。”


    藍元道坐回原位。


    “雅權兄見解甚好。”


    世家出身的幾人想法都差不多,相繼表示同意。


    胡智高眼珠一轉,嚷道:“各位,我倒有個想法!”


    “怎麽,你這跟老夫一樣,滿腦子肌肉的老小子還能想出好主意?”藍元道斜眼睥睨。


    出身散修,來去無牽掛,同眾人交情最是純粹,藍元道反而沒那麽多顧忌。


    胡智高一翻白眼,向他懟道:“你想不出,就不許老夫靈光忽現,靈機一動?”


    “好了,本來商量事情就該暢所欲言,智高有話就說便是。”


    “羽冠青旗”一發話,兩人不再爭執。拋開陰暗心思,幾人對他都頗為服膺,年輕時候以他馬首是瞻。隻不過隨著大家都成為家族裏的掌權人,想得難免要多一些。


    但一旦威脅淡去,李法祖威信還是極大。


    胡智高嘿嘿幹笑兩聲,搓搓手道:“我這想法其實是聽了雅權兄的話才生出的。雅權兄剛才說‘這半座宮闕外圍的防護都還沒有攻破’,我就想,既然他們連們都沒能進去,何必現在就談?談崩了,打完我們還得自個破陣。談成了,我們要加入進去,和他們一起攻打守護那半座宮闕的陣法,是不是有點傻?”


    陸元甲道:“那你說該怎麽辦?”


    “談是要談!不過不必著急,何妨再拖幾天。等他們把陣法破得差不多了,再去跟他們談。要是那邊再派人過來,咱們還是照打。之前他們都拿我們沒辦法,有了盟主加入,他們肯定更沒有辦法嗎嘛!”


    “倒也是個辦法!”石康順用力一拍大腿,發出一聲脆響。


    仿佛被他驚動,童、藍等人紛紛讚好。


    眾人擾擾攘攘,李法祖雙手壓下眾人議論,看向張焚道:“公子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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