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難得睡個懶覺,手機卻響了,睡眼惺忪的我瞄了一眼來電顯示:女神姚思存。


    接完電話,我一個鯉魚打挺起床,興奮得差點蹦到房梁上。


    姚女神身材性感,秀發披肩,櫻唇貝齒,明眸如水,是個標準的大美女。隻是她患有“褒姒綜合症”,不愛笑,是個冰美人。


    她才二十五歲,就當上了市裏一家三甲醫院婦產科的副主任醫師,可謂美貌與智慧並存,前途無量。


    我叫童天驕,今年二十歲,幼失雙親,是祖父母含辛茹苦把我撫養成人。


    我的爺爺童養浩今年都九十多歲了,因為逾矩之年才添了一個孫子,所以從小就把我當寶貝疙瘩。


    童養浩以前是臨仙鎮鼎鼎大名的陰陽先生,靠著一本祖傳的風水秘籍《陰陽禦覽》捉鬼鎮邪,降妖除魔,再者他老人家還能掐會算,能預測吉凶,醫術又十分高明,為鄉親們做了不少善事,鄉裏人總歸念著他的好,又因其德高望重,便恭送一雅號“童半仙”。


    在我的百歲宴上,爺爺當著前來賀喜的眾賓客的麵突然宣布金盆洗手,從此退出江湖。


    更為詭異的是,幾個月後,我父母也離奇失蹤,從此杳無音信。在我六歲那年,派出所給我家出具了一張死亡證明,注銷了我父母的戶口。


    我天生陰陽眼,從小就能看見一些不幹不淨的東西。


    爺爺說過,天生陰陽眼,又兼具純陽童子身的人是百年難遇的奇才。如果做了陰陽先生,肯定能成為道門翹楚。


    可是爺爺卻不肯把一身本領傳授給我,還說除非他死了,否則想都別想。我很鬱悶,我是爺爺唯一的孫子,他不把本事傳我,那他一身本領就麵臨失傳。


    我想爺爺不願教我的原因可能與我父母的神秘失蹤有關吧。


    兩年前,我進城去一家醫療器械公司當推銷員,租住在天堂小區。


    業務不忙的時候,我就靠著從爺爺那裏偷學來的一點中醫的皮毛知識給小區的那些老年人義診。


    也不知是歪打正著,還是爺爺的醫術太神,我竟然治好了許多人的陳年舊疾。


    有個被我治好了骨質疏鬆的老太太還給我送來一麵“杏林之家”的錦旗。還有的老太太要張羅著給我介紹女朋友呢!


    我的同事見了就嘲笑我,說我已經墮落成中老年婦女的偶像。


    我非常清楚,爺爺的醫術都是從那本《陰陽禦覽》上學來的。


    爺爺說那本奇書內容十分駁雜,倘若學會一二分,便可讓我一輩子衣食無憂;學得四五分在手,五湖四海任我走;如果參透了八分以上,就能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載,從此縱橫天下,唯我獨尊!


    爺爺那個小氣鬼每次總是吊足了我的胃口就把我支開。他寧願將如此寶貝束之高閣,也不願讓我看上一眼。


    我曾經數次動過要偷書的念頭,但他嚴防死守得緊,使我沒有下手的機會。慢慢的,我也就忘了這茬。


    後來我才知道,我那些鐵粉裏有一個正是姚女神的親姥姥。老天爺對我真是不薄!


    我死纏爛打,軟磨硬泡了姚女神兩年,加上她姥姥隔三差五幫我美言幾句,嘿!冰山終於融化了一角,萬裏長征成功邁出第一步。


    有好幾次夢中姚女神躺在我的臂彎裏呢喃道,老公,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想啥來啥,這不姚女神給我打電話,說她答應做我女朋友了。她已經在酒店預訂了房間,約我晚上見麵詳談,要我務必單刀赴會。


    見麵詳談不就意味著要那個了。


    認識兩年,我連姚女神的手都沒摸過,突然間這升級關係的速度就如同坐上了火箭,我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狠狠捶了自己兩拳……


    我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鍾,才上午十點半,離約定的時間還早,我就琢磨著該怎樣好好捯飭一下自己。


    第一次共度良宵一定得給女神留點難忘的記憶。


    我洗了三遍澡,刷了五遍牙,又去商場搞了一身拉風的行頭。我看到一顆很漂亮的鑽戒就買下了,等我出來的時候,銀行卡已經刷爆了。


    一無所有的我要風風火火去開房,舍不得銀子泡不到妞。


    我開著公司給我配的那輛二手五菱宏光,提前一個鍾頭就趕到了約定的地點。我一看,嗬!是一家四星級酒店。我怕丟人,沒敢把車開去酒店的地下停車場,而是在附近隨便找了個停車位放好。


    已是深秋時節,為了不讓姚女神覺得我是一條饑餓的小狼,我愣是在刺骨的寒風中又站了四十五分鍾才急匆匆走進了酒店。


    到了504房間門口,我突然想到了什麽,草!忘了買花。我下意識地摸向口袋,謝天謝地,鑽戒還在。


    我深呼吸一次,按響了門鈴。


    門開了,一股淡淡的幽香倏地鑽入鼻孔,我頓時有點精神恍惚了。


    姚思存站在我對麵,頭發濕漉漉的,一條浴巾裹遮住曲線玲瓏的身段,整個人宛如一朵出水芙蓉。


    她把我撩撥得身上似火燒,我一下子呆立在那裏,不知所措。


    沒有一點點防備,姚女神破天荒衝我嫣然一笑,桃腮頓生兩個甜甜的小酒窩。她笑起來的樣子真好看,簡直要人老命。


    我把裝著鑽戒的心形盒子遞到她手裏,忐忑不安地說:“思存,這個送給你,希望你會喜歡。”


    她打開盒子看了一眼,柳眉微蹙道:“我答應做你女朋友,可沒說要嫁給你。”


    我支支吾吾了半晌,竟無言以對。


    “天驕,”姚思存接著說,“當初我問你憑什麽喜歡我,你還記得自己是怎麽回答我的嗎?”


    一提到這茬,我的臉就有點燒,尷尬道:“我說……憑我是處……處男。”


    姚思存忍不住咯咯地笑起來,兩個香肩微微聳顫。


    我特麽真是無語了,一個男人長到二十歲還沒嚐過女人的滋味,也是天理難容。


    “你身體沒什麽毛病吧?”


    “沒……沒有!我們公司前幾天剛組織了體檢……”


    “結果如何?”


    “有毛沒病。”


    姚思存笑得花枝亂顫。


    “我聽說你爺爺是陰陽先生……”姚思存欲言又止,接著話鋒一轉,“你真的是純陽童子身嗎?”


    咦?她怎麽突然問起這個來啦?查戶口查的這麽仔細,還說不想嫁給我!


    我爺爺雖然不曾傳我真本事,但卻給我上了三道護身符。我脖子上從小就掛著一個銅龍,可以源源不斷地增加陽氣。我的腳腕上戴著一串五帝古錢,是用來辟邪的。


    最厲害的要數綁在腰間那個小紫金葫蘆了,那是爺爺早年間行走江湖時偶然得到的,這葫蘆嘴小腹大,收煞化煞的功能是其他法器不能比的。


    可惜隻有一個,爺爺說要湊齊一對才叫洪福齊天。


    我也沒多想,以為姚思存那麽在意自己的另一半是不是童子之身,隻當她也是十分看重貞潔的良家女子。


    我衝她堅定地點了點頭。她一本正經地問道:“你真的愛我嗎?”


    “早就愛了兩年了,根本停不下來。”我也一本正經地回答。


    “怎麽證明?”


    “我……”我斟酌著詞句。


    “你幫我做件事。”


    “莫說一件,十件百件也依你。”


    姚思存糾結了好一會兒,才鼓足勇氣說道:“今天是月圓之夜,子時陰氣最重的時候,你去絕戶嶺幫我背一具屍體回來。”


    我驚得半晌說不出話來,這……這是什麽梗?我立馬感覺腦袋短路了。


    姚思存將一個紙條塞進我手裏,然後“嘭”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我這才回過味來,瞅了一眼紙條,喃喃自語道:“哦,尼瑪我要去背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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