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刀疤臉那些人是真想要我的命,但我看得出來,張天錫此番是衝著慕容公主去的。


    他要驗證一下自己的想法,慕容萱的屍體是不是藏在我的出租房裏。我猜答案沒出來之前,他應該沒那麽迫切地想幹掉我。


    再說了,我是焚天魔君要培養的未來魔王人選,借他十個膽,估計他也不敢殺我。他的師父水靈老怪就是前車之鑒!


    果不其然,刀疤臉慢慢抬起右手,這是他跟附近大廈頂上那個殺手約定的信號,隻要他的手一放下,馬上就會有一顆高速飛行的子彈瞬間鑽進我的腦袋。


    當刀疤臉就要把手放下去的時候,被張天錫一把抓住了手腕。刀疤臉驚愕地看向張天錫,疑惑地說:“三弟,你…;…;”


    張天錫笑而不語,隻用一個冷酷的眼神示意,讓他給自己一點時間。


    刀疤臉氣呼呼地把手抽回去,站到一邊去,對身邊一個小弟壓低聲音說:“讓弟兄們做好準備,隻要童天驕進入樓道,格殺勿論!”


    “是!二哥。”這名小弟向站在樓梯平台窗戶邊的一個黑影打了個手勢,那個黑影一閃即逝,緊接著樓道裏響起一陣窸窣的腳步聲。


    我早已調動起無敵的聽覺,時刻注意周圍的任何動靜,哪怕是一草一木被風吹動,一隻冬眠的蟲子在地下翻了個身子,這些超出人類聽覺極限的聲音也都逃不過我耳朵的搜索。


    站在刀疤臉身後的一個小夥子,被刀疤臉手下的兩名小弟給挾持著,我瞄了一眼,原來是我們銷售部經理的小舅子秦保保。


    這小子上午的時候不是剛從出租房離開嗎?怎麽大半夜又跑來找夢露蓮•馬廝混。那個半老徐娘就那麽有魅力?難道是來的不是時候,正撞在這群惡賊手裏啦?


    雖說這小子平時做事有點不大靠譜,但還沒淪落到要“幸”福不要命的地步。


    秦保保的兩個眼眶青腫淤紫,好像是被人給打成了熊貓眼。他發現我已經在注意他了,就咧嘴一笑,辯解道:“天驕,你可別怪我,我也不想說出你的住址,我是實在沒辦法呀,我得吃飯…;…;”


    話還沒說完,又挨了刀疤臉兩個大嘴巴子,嘴角鮮血汩汩流出。


    “馬勒戈壁,怎麽,讓你給陳董辦點事委屈你啦?你還想跟童天驕拉幫結夥嗎?!”說著,刀疤臉從腰間拔出一把手槍頂住秦保保的腦門,惡狠狠地說,“老子真想一槍崩死你個驢草的!”


    “刀哥,我…;…;我閉嘴,我一句話都不…;…;不說了成不成,一切盡在不言中,陳董萬歲!”秦保保語無倫次,嚇得麵無血色,額頭沁出冷汗。


    張天錫皮笑肉不笑,湊上前來,壓低聲音說:“童天驕,水靈老怪被我的火靈師尊給纏住了,沒人會來救你的。他們已經布下天羅地網,如果你不合作的話,你知道下場是什麽。現在隻有我能保護你,識相的在前麵帶路,領我去你的房間看看,那裏有魔君大人特別感興趣的東西,不是啊?還有你懷裏抱的玉雕像和錦盒,今天都是我的了。嘿嘿…;…;”


    “你的人頭我先記下了,等我哪天覺得非常不爽的時候,就把它揪下來。”


    言畢,我轉身朝樓道口走去。我的陰陽眼掃視一圈,發現刀疤臉再次舉起手,而且這次是毫不猶豫做了個劈砍的手勢。


    附近大廈頂部那個殺手果斷扣動扳機,一顆屁股後麵拖著硝煙的子彈劃破夜幕,直奔我的腦門而來。


    我動了動耳朵,仿佛已經感覺到那顆子彈攜帶的一股冷風吹向了我的後腦勺。管不了那麽多了,保命要緊,我默念幾句歸元口訣,集中意念於印堂,感覺腳下如騰雲駕霧一般,飄飄悠悠地升到半空,我的雙腳踩著牆壁,蹭蹭蹭往上爬去。


    子彈擊中樓道的鐵門,在上麵打出一個彈洞來。緊接著那杆狙擊步槍又射出好幾顆子彈,全部都慢了一步,打在我落腳的牆壁上,藏在樓道裏的那些家夥,也拉開窗戶用手槍打我,子彈全部打在牆壁上,迸起無數火星。


    我就住在五樓501室,等爬到五樓廁所窗戶外邊時,我略微停留了一下,因為我要掰開鋁合金防盜護欄。


    大廈頂部那個殺手抓住這難得的機會,終於精準鎖定目標,再次扣動扳機,這顆子彈射來時,玉雕像忽然打了個哈欠,從嘴裏吹出一口氣,將那顆子彈給吹了回去,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反而擊中了那個殺手的眉心,登時一命嗚呼!


    張天錫要隱藏自己的身份,盡管他有一個厲害法寶通魔鑒在手,卻不敢拿出來對付我,也不能施展他的魔功。他隻能眼睜睜看著我從掰開的護欄縫隙鑽進了窗戶。


    刀疤臉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他搞不明白,剛才那麽好的機會,那個傻比殺手怎麽不開槍!他用惡毒的目光盯著遠處大廈的頂部,憤恨地說:“這個蠢驢到底在幹什麽!看老子回去怎麽收拾他!你們都跟我上樓,直接衝進501室亂槍齊發,完事後迅速撤離!”


    刀疤臉帶著一幫小弟上樓,他們來到501室外麵,一起掏出槍對準防盜門一通亂射,在門上打出蜂窩狀的彈洞。正當刀疤臉命令兩個小弟踹開防盜門,這群豺狼一起衝進去的時候,秦保保臉色慌亂道:“別動!這房子裏鬧…;…;鬧鬼!我上次差點丟了小命,這次說什麽也不會再進去了。你們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會進去的。”


    “那是一個什麽樣的鬼?”張天錫厲聲叱問道,“快說!”


    “三弟,你別聽這彪子胡咧咧,他就是個膽小鬼,哪有什麽鬼,就是有鬼也被我們給打成馬蜂窩了。咱們隻顧殺將進去!”


    “二哥,等等!聽他怎麽說!”


    秦保保一看他在馬小姐這兒留宿的秘密指定是守不住了,現在保命要緊,隻好一五一十將上午發生的事全說了一遍。眾人見他講的有鼻子有眼,不像是在說謊。


    這下就連刀疤臉也不敢輕舉妄動了,反倒是張天錫兩眼放射精光,情不自禁道:“真是踏怕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三弟,你一驚一乍的幹嘛呢,什麽鐵鞋啥的,我老早就發現你今晚有點不正常,你是不是有啥事瞞著哥哥!”


    “沒有,我的意思是…;…;小秦說的這些,咱們不能不防啊!”


    “對對對…;…;”一幫小弟隨聲附和,其實他們也嚇怕了,每個人都神經兮兮的。


    刀疤臉狡黠地看了秦保保一眼,把他猛地往前一推,他就趴在了門上,那意思是說你小子在前麵踩雷,若是真有鬼,第一個被虐的就是你。


    秦保保當然不幹,轉過身來剛要求饒,胸膛上就被刀疤臉狠狠踹了一腳,把剛到嘴邊的話又硬生生給踹回肚子裏去了。


    “咳咳…;…;刀哥,我姐夫好歹也是公司的銷售部經理,為陳董衝鋒陷陣,打下半壁江山,你不看僧麵看佛麵,你非得玩死我你才甘心嗎?!”


    “少特麽廢話!快進去!不然老子請你弟弟吃花生米!”說著,刀疤臉用槍口頂住秦保保下麵。


    就在這時,童天驕臥室的門吱呀一聲開了,裏麵黑洞洞的,伸手不見五指,隱隱約約傳出淒厲的鬼叫聲,這聲音聽上去特別瘮人,雞皮疙瘩能掉一地。


    客廳裏頓時狂風大作,家具吹得滿地滾,秦保保的後背倚著防盜門,就感覺防盜門像通了電流,仿佛有千雙萬雙拳頭一起敲門,震得他耳朵都要聾了。


    他感覺一股巨大的力量馬上就要衝破防盜門,而他的小心髒再也承受不住這樣的驚嚇,突然失去理智般大喊一聲,把刀疤臉推了個趔趄,就要衝下樓去。


    這時,一條長長的手臂從臥室裏倏然伸出來,那隻手迎風見長,晃一晃就變得如同門板那麽大。細皮嫩肉的,好像能掐出水來。就是染著鮮紅的指甲,每個指甲都有四五尺長,都鋒利無比,水靈老怪跟這一比,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那長長的指甲瞬間刺穿防盜門,半隻手破門而出,一下子攥住了秦保保的腰,這下一群豺狼都嚇得屁滾尿流,趕緊四散奔逃。


    情急之下,秦保保從後麵一把摟住了刀疤臉的脖子,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死死摟住不敢放手。


    刀疤臉又抓住了一名小弟的腳,那名小弟又抱住了另一名小弟的腰…;…;就連無比狡猾聰明的張天錫也被一名小弟給抱住了右腿,甩都甩不掉。


    就這樣,你纏著我,我纏著你,要活一塊活,要死誰也別想溜。十幾個人綁成一串螞蚱,被那隻恐怖的白手一下子給拖進了屋…;…;驚恐的慘叫聲回蕩在小區上空…;…;


    我從外麵推開洗手間的窗戶爬進來,因為太黑了,我體內元氣損耗的太厲害,陰陽眼又失靈了,我幾乎什麽都看不清楚。


    窗戶下麵就是浴缸,我摸索著下去,雙腳踩在一個圓圓的像西瓜一樣的東西上麵,繼續試探著往下踩,踩上去軟綿綿的,好像是人的兩個肩膀。


    我心裏咯噔一下,腳下一滑,撲通一聲摔進了浴缸裏。水溫正合適洗澡,還飄散著一股沐浴液的香味。


    等我適應了黑暗的環境,我才看清還有一個人泡在浴缸裏正洗澡呢。這人不是別人,就是風情萬種的馬小姐。


    我驚得差點喊出來,她一把抱住我,還用一隻手捂住了我的嘴巴。


    “你別叫!”


    “大半夜的不睡覺,你幹嘛呢!”


    “你屋裏有鬼,我現在都不敢走出洗手間,剛想泡個澡放鬆一下緊張的情緒,就聽到樓下有奇怪的聲音…;…;我都看見了,他們手裏都拿著家夥呢,我已經報警了,你千萬別出聲,等警察來了,我們就安全了。”


    “靠!你屋裏才有鬼呢!”


    我一把推開她,從浴缸裏出來,拉開洗手間的門走進客廳,正迎上那陣怪風,吹得昏天暗地,我連眼睛都快睜不開了。模模糊糊地看到,好像有一隻大手倒拖著十幾個人一下子飛回自己的臥室。


    隻聽“砰”的一聲,臥室的門重重關閉,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


    整個世界靜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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