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計時結束,歡迎新一屆法醫係成員。”機械化的聲音,從宇宙通過儀器傳了過來,這一刻,華夏幾乎所有含法醫專業的大學都必定有一個同樣的聲音響起,這聲音屬於華夏第一人工智能——塵白。


    這始終蒙著麵紗的國家組織就以一種直白的方式展現在新一代人的麵前。


    秦毅停止了說話,尹小月也不自覺鬆開了挽住凝寒的手,胖子張大著嘴,李東德眼裏露出震驚,凝寒麵色動容不複冰冷,所有人都注視著眼前的虛幻的人影,如同科幻電影裏的具象技術,塵白將自己的人形投影到這個不凡的地下空間,優雅而端莊,震撼至極。


    “我是塵白,你們的強大數據庫,在這一屆的你們開始正式會議之前,我必須提醒你們,你們現在即將開始接觸到的是一個世界的曆史,也是作為華夏武者應該知道的真相。我肯定的告訴你們,你們參與之後,會迎來隨時的死亡和痛苦,但你們會是為你們自己的未來而戰,現在選擇退出還來得及。”


    塵白的聲音不帶絲毫情感,生硬而直白。


    塵白緩緩道來的是什麽,曆史,真相,世界上的,死亡和痛苦,選擇退出,為什麽選擇退出,我們的未來又會是什麽,我們要為什麽而戰,戰鬥,這不是年代久遠的詞匯嗎.


    菁華大學法醫係,秦毅眾人默然。


    山南大學法醫係,眾人低頭不語,注視著塵白的投影。


    藏京大學法醫係,一個佛像十足的年輕人堅定的眼神打動了所有人。


    延河科技學院法醫係,方言裏透著無比的興奮······


    同一時間,華夏大地上的高等院校裏一批身負武術的年輕人各有表現,興奮,沉默,擔心,憤怒,害怕,不一而足。


    陽光烘烤著大地,大地上生生不息,一個基於現實的超現實人工智能詢問著人類。


    “我已經等的很久了,這一次的機會我不會再放棄”王芬放下了那帶著粉色的聲音,按捺著心裏的波動,盯著塵白。


    “沒錯,我們本就是有了準備,怎麽可能放棄”吳剛吳凡異口同聲,兄弟倆一個心聲。


    “我不想後退”凝寒說道。


    秦毅神思不定,不知道塵白的話到底是什麽意思,不明白這些人的反應,他很想直接選擇退出這種荒誕,內心卻無法讓自己開口,心裏漸漸地出現一種壓抑,讓他特別不爽。


    片刻,塵白的聲音又傳了出來:“沒人選擇退出,很好,希望你們能活下去吧”


    這次的聲音倒是沒那麽生硬,沙啞而凝重,很像是一個見慣了生死的老戰士的肺腑祝願,這使聽到這話的所有人的都是一驚,難道這塵白也具有人的情感嗎?這太嚇人了。


    沒有允許他們多想,塵白的聲音頓時恢複:“會議開始。”


    這四個字從塵白的虛幻的嘴裏出來,仿佛有種魔力讓地下空間裏的燈光一黑,直接斷了光亮,隻有他塵白的虛幻形體帶著淡淡的光芒照亮著眾人。


    一個大大的太極圖案出現在黑暗的空間裏,神秘而攝人。


    塵白的聲音悠悠:“這是一個比較接近真實的概述了,史實卻早已不可考證。五千年前,我們的祖輩生活在這片大地,在大地上艱難生存,時常遭遇野獸,天災,旱澇,甚至是部落間的殺戮,他們不得不以極其刁鑽困難的角度生活。”


    “每一次的災難裏都會有人受傷,有人死亡,但每一次的災難後也總有一些人奇跡般的存活下來,存活下來的裏也總有一些人會得到上天的饋贈,這些饋贈可以是肢體的動作協調,可以是懂得氣流的擺動,他們因此而強大,因此而懂得武道。”


    塵白的程序很嚴謹,蘊含的龐大數據是它強大的底蘊,它平淡的話語中講述了最為古老的事實,最早的一批學武的人——古武者。


    “他們的武道靠自己摸索,靠自己在戰爭中領悟,強大絕倫,以至於流傳到現在被你們所學習。”


    “我們學習的武術都是古人流傳下來的嗎?”尹小月有些不清不楚。


    “當然不是,我們現在學習的武術雖然大多數發源於古武,但現在的武術體係早已沒有以前的那麽強大和純粹了,比如凝寒的音波功現在隻能借助工具才能發揮出巨大的威力,但以前的音波功都是依賴於身體的,如獅子吼之類的”王芬眼神閃爍,補充道,顯然也有些了解。


    “那是我們變弱了?”秦毅不相信。


    “那倒不是,科學的鍛煉體係會使部分武術蛻變,變得更強大,徐偉的金鍾罩宛如實體就是最好的證明,隻能說時代不一樣,沒得比較而已。”


    聽到王芬說起自己,胖子一翻白眼,心道科學的鍛煉體係難道就是往死裏練?自己得功夫可都是從那非人的折磨裏一步一步邁出來的,哪裏是什麽科學。


    幾人私下也說了幾句,但還是沒能理解塵白說這些的意義何在。


    塵白的聲音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千年的征戰,華夏武術始終屹立,外邦不能侵犯,敬畏有加。可它終究不是無敵的,一切的榮耀都在百年前的血腥中終結。”


    百年前,那是東瀛國對華夏的侵略戰爭前夕,是世界圍攻華夏的那段時間,是那段黑暗恥辱的歲月。


    地下演武場的幾人凜然,時代變遷,雖然東瀛華夏是鄰國且目前相安無事,世界尊敬華夏依舊,但那是因為華夏現在強大,強大到能和他們分庭抗禮,況且這是國仇,他們不可能忘記,不可能忘記那份血脈之下的憤怒。


    塵白的聲音依舊“百年前,世界匯聚的機械洪流摧毀了閉關鎖國的華夏,打碎了華夏大門,屠殺了華夏千萬生命。”


    “這是一份仇恨,是一道傷疤。”塵白的聲音帶著情緒,完全不像是人工智能,而仿佛是一個老兵,在陳述著事實。


    “東瀛忍道夾帶機械,大不列顛拳腳蘊含未知,甚至那些曾經為華夏藩國的彈丸之地都能利用一道道彌漫著火藥味道的攻擊來擊殺我華夏武者,我們沒有抵抗的能力,沒有求取援助的資格,隻能在泥土裏吞咽下親人的鮮血苟且偷生。”


    “他們的武術不再是武術,那帶著槍炮交鳴的裝備使他們的力量變得恐怖,我們的親人被侮辱,兄弟被一刀一刀淩遲,我們隻能哭,我們隻能哭·········”


    塵白的聲音顫抖,虛幻的影子在空蕩蕩的演武場裏顫抖,所有聽到它的話的人都不自覺被感染,心裏壓抑沉悶。是的,那段他們認為是恥辱是仇恨的曆史也有著自己不強的事實。


    即使現在的他們生活的是在一個太平盛世,即使他們現在可以雙手枕著頭在祖輩的餘蔭下乘涼,即使他們現在什麽都不用犯難,但這苦痛是留在血液裏的。


    “我要變得更強,強到可以保護任何人”華夏的某個角落,這是一個聆聽著塵白話語的男孩的心聲。


    “爺爺,你知道嗎?我要走上你的道路了,我一定會完成你的心願。”


    “俺不知道什麽痛不痛的,俺隻知道被打了,要更狠的打回去”


    “我一定不會哭的,我一定不會哭地走下去”


    “我·······”


    在這瞬間,每一個塵白投影前的少男少女都有著自己的心聲,他們都有著自己的故事,都存在著自己最初學武的那份信念,國仇,激勵著他們。


    白塵的聲音沒有停下來。


    “欺辱數十年,同胞遭受屠殺,先輩浴血奮戰,我們也被逼開始走向科技的武學,也就是你們現在的武學。為了更好地準備接下來的戰鬥,國家傾盡所有製造了我,人工智能——塵白”


    這句話說出來,塵白的投影又變得穩定,響蕩在各地的那個聲音趨於平靜。秦毅他們所在的地方也是一樣,所有的人都很沉默,唯獨李東德······


    “國仇的存在,我們從來沒有忽略,我相信你說的話,但我也很奇怪,既然我們國家的科技本來就落後,那為什麽能有你的存在,為什麽能擋住全世界的人的殺伐,人工智能對於現今世界上哪怕科技最發達的國家都還隻是起步,我們國家怎麽可能將你製造出來?”


    “換句話說,你,為什麽會存在?”


    諾大的演武場,因為塵白的話而陷入安靜的氛圍,被一個質疑打破了,秦毅和胖子驚醒,看向李東德,話是他說的,他還在思考,沒有驚訝。


    凝寒也頗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李東德,沒有說話,王芬則是點頭,也想知道這個答案。


    塵白的虛影沒有反應,也不知道能不能聽到李東德的質疑,它終於表現得像一台呆板的機器而不是擁有人思想的智能。


    像是回應李東德的話,那懸於裝置上的太極圖案變了,變成了一個大大的熒幕,熒幕上像電影一樣放映著一幅幅畫麵。


    第一幅畫麵出現的是一個大大的擂台,擂台上有幾個人,都是穿著古老的華夏人,看起來好像是在比武,他們彼此過招,招式紛綸具象齊出,各種內功氣流層出不窮,拳掌交錯好似龍爭虎鬥,和秦毅他們過招的時候完全不一樣,多了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很淩厲。


    秦毅看得出神,對武術癡迷的他最向往的就是這種古武較量,恨不得就這樣參與進去。可馬上畫麵又有變化了。


    第二幅畫麵出現了,是一方田園,田裏稻花飄散,暖風熏人,許多老農在辛勤耕作著,但那滴落的汗水映照出的是一顆顆劃破天際的炸彈,炸彈呼嘯著墜落,將整個世界都變成血一樣的火紅色,老農們,嬉戲的孩童們連哀鳴哭號都來不及就被炸得肢體四裂,血流成河。


    秦毅微笑的神情僵硬住了,眼睛裏也滿是映照出來的血紅色,他明白了塵白放的畫麵是什麽了,這就是那段最黑暗的歲月,這就是他內心始終敬愛的國家最深的傷痛。


    緊接著的是第三幅畫麵,畫麵裏,一顆流星打碎了大氣層,打碎了敵方布滿天空黑壓壓的軍用飛機,打碎了地麵厚重的裝甲坦克,敵人驚恐害怕,華夏軍人哭喊著反攻,華夏武者流著淚殺人。


    三幅畫麵放完了,每一個麵對畫麵的人都沒有再出聲,沒有人會出聲,華夏大地上,法醫係專業裏有那麽一批人的熱血緩緩的悄悄地被點燃。


    “我叫塵白,來自宇宙的人工智能。”


    聲音回蕩在地下的演武場,回蕩在每一個人的心裏,也帶著情感回蕩在華夏土地,這片土地,是華夏武道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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