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修真之力


    「這一轉身,我的世界從此不再有你;這一別離,我的生命隻剩蒼白回憶。」


    ——[分段]


    一


    “想到作戰方案了嗎?”阿斯雷瑪瞟了一眼身旁的因索爾。


    “沒有——”因索爾說著,舉起破法者之刃衝向巴多格斯,不料——對方輕巧地躲過了這一擊,他的劍刃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半月形白光,並在動作完成後,繼續向前飛行,一側的黑曜石牆壁隨即被劃出一道深痕。


    “隻吞噬了禦魔聖器上的一點點力量,就有如此驚人的破壞力,連黑曜石都能夠擊碎!”巴多格斯看著牆壁上的刀痕,以及地麵上破碎的黑曜石晶體,“看來——禦魔聖器真的很強大呢!”


    “喂——喂——!物理攻擊對他無效!”阿斯雷瑪在一旁說道。


    “不試試怎麽知道呢?”說話間,因索爾已經出現在巴多格斯的身旁,並揮動手中巨劍,朝對方斜著砍去——兩人的兵刃隨即碰撞在一處,由於劍身太過沉重的原因,因索爾的速度優勢無法發揮,沒過幾秒鍾,他手裏的巨劍便被對方死死壓在地上。


    “你沒有足夠的力量揮舞這把劍!破法者後裔!”巴多格斯雙手緊握鐮刀的長柄,用力向下壓,然後順勢抬起刀刃,將因索爾手中巨劍打飛出去老遠。


    “那就用速度取勝吧!”因索爾緊皺眉頭,黑色的雙眸似閃出凜凜寒光,他猛地抽出背後長劍,發動了一次淩厲的進攻——怎奈對手身經百戰,早有預料,輕巧躲過,並發動了致命的反擊。因索爾將長劍從左手扔到右手,順勢格擋住巴多格斯的反擊,與此同時,他空出的左手召喚出另一把長劍,打了對方一個冷不防,遂在對方身上留下四英尺長的傷口……


    “他——受傷了!?”安東薩隆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他怎麽也想不到,這麽快就能傷到巴多格斯。


    “嗬——!不錯的攻擊方式!”巴多格斯輕笑一聲,並向後退了一大步,與因索爾拉開距離,“你的劍速很快,破法者後裔!說到底,你的招式有點像希維爾!但是——這又有什麽用呢?這樣的淺傷!”


    “哈——!你不是說,靈魂外衣可以讓你穿越任何物質嗎?”阿斯雷瑪在一旁嘲笑道,“怎麽?是沒有反應過來嗎?”


    “不要沾沾自喜!年輕人們!”巴多格斯的鐮刀亮起了耀眼的紅光,上麵的魔法符咒變得清晰可見,也就是一秒功夫,他便出現在阿斯雷瑪的麵前,那種速度——絲毫不遜於召喚師步法!


    「禁術:黑鏡!」


    巴多格斯和阿斯雷瑪之間出現了一個黑色的魔法鏡子,不明情況的巴多格斯還是發動了進攻,然而,他的鐮刀並沒有將阿斯雷瑪一分為二,而是被傳送到了別處——那是他的背後,肉身與靈魂分身之間的空當,並刺穿了他的肩膀!


    “這是!?最強的傳送法術——黑鏡!”巴多格斯用零秒傳送出現在了房間的一角,瞪著科裏亞,“這是想不到!你這樣的年紀,居然能施放如此強大的法術!”


    「召喚師步法之二:月斬!」


    一道白色的弧光在巴多格斯麵前閃過,那是因索爾的長劍,此刻,他的身上又多了一道血淋淋的傷口!


    “這是你第二次受傷了!”因索爾重新出現在了同伴們身邊,他的長劍依舊插在背後的劍鞘裏,好像從未拔出過。


    “你們想用速度取勝嗎?”巴多格斯手上的鐮刀更加明亮了,“那麽好——我為什麽會被稱為‘召喚師的死神’呢?”他舉起了自己的鐮刀,歪著腦袋做欣賞狀,“這把鐮刀隻要砍到你們,就會奪走你們的所有魔法力量!但是——你們可能不被我砍中嗎?”


    「秘法:虛位鏡像!」


    “快躲開!因索爾!”阿斯雷瑪大喊著衝到因索爾的身前,與此同時,他將雙手合十,默念了一句咒語。


    「禁術強化:諸神之禁!」


    巴多格斯的鏡像還沒等接近阿斯雷瑪和因索爾,就被一種強大的力量彈飛了,那感覺,就好像兩者之間存在無限大的斥力……


    “這個法術是怎麽回事?為何有些像縛法者的能力?”巴多格斯的話語中充滿了疑惑,但他的法術並沒有結束,另一個鏡像已然發動進攻!這一次,鏡像出現在了因索爾的背後,他似乎是想將兩人一齊斬作兩半!然而——科裏亞的黑鏡再次救下兩人性命,並摧毀了那個鏡像……


    “阿斯雷瑪——!前麵!”安東薩隆瞪大眼睛喊道,他終於看明白了這個法術,鏡像會從不同方向發動進攻,但做出的動作完全相同,不過——一切都太晚了!


    阿斯雷瑪眉頭緊蹙,他將雙手伸向背後,狠推了因索爾一把——巴多格斯的鐮刀幾乎將他從膈肌處一分為二,身體隻剩下脊椎連接,赤紅的鮮血噴了三位同伴一身……


    “阿斯雷瑪——!”


    因索爾及時跑過去抱住了阿斯雷瑪,以免對方直接摔在地上,鮮血立刻濕透了他的大灰袍,“振作——夥計!”他的額頭上滿是汗珠,看起來極為緊張,這還是頭一次。


    安東薩隆和科裏亞立刻來到阿斯雷瑪身旁,阿斯雷瑪已經開始休克,身體有一半的血液流失掉了,就在這時,安東薩隆發現了一個讓其驚訝的事實——阿斯雷瑪的傷口在迅速愈合,傷處的鮮血逐漸變成了泡沫狀……


    “這——這是——”安東薩隆指著阿斯雷瑪的傷口,其他兩個同伴也注意到了這種神奇的現象……


    “這個小白鴿有縛法者的血統!”巴多格斯在一旁說道,“不會有錯,這就是芙蕾雅的祝福!隻在縛法者身上生效!剛才我就懷疑,他的那個法術——”


    「虛空之子——」安東薩隆突然想起了這個稱呼,派瑞諾斯的日記曾經提到,他一直都不知道這個“虛空之子”指的是什麽,現在,恐怕隻有這種可能了——他看著阿斯雷瑪,對方的傷口幾乎完全愈合,那本身致命傷,居然恢複的如此之快……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他需要有人保護!”因索爾讓不省人事的阿斯雷瑪平躺在地上,他身上已然滿是對方的鮮血,“科裏亞,你來保護他!”


    “不,因索爾!”安東薩隆站起身來,向前走了兩步,“你來保護他,我來對付這個家夥!”話音剛落,他的雙眸就變成了黛綠色。


    “嗬,也罷——”因索爾輕笑一聲,然後拍了拍安東薩隆的肩膀,“我會觀戰,分析出他的弱點!小心,這不是個容易對付的人!”


    “埃克西歐的後人,按說已經也擁有可怕的力量!”巴多格斯將長鐮刀扛在肩膀上,並收回了自己的靈魂分身,徑直走向安東薩隆,“不過——我聽說你被稱為‘最沒有天賦的召喚師’,就像現在,我根本感覺不到你的力場!”


    安東薩隆沒有說話,他慢慢閉上雙眼,並伸出左手,默念了一句咒語。


    「秘法:寒冰激射!」


    巴多格斯周圍的空氣開始變冷,也就是一秒鍾的功夫,他的麵前便出現了一個白色的六芒結界,六芒星的六個角上分別伸出了四英尺長的冰淩,並朝他急速射出!他猛地拿出鐮刀,在身前轉動一周,隨即化解了安東薩隆的法術,“不可能——這是禁術強化?不,這是比禁術強化更高一級別的法術強化!難道是修真之力!?”


    安東薩隆依舊沒有說話,他用零秒傳送出現在了巴多格斯的背後,並舉起左手,發動了同一個法術——


    “戰鬥方式太過簡單了!”巴多格斯一邊轉身,一邊放出了自己的靈魂分身,這一次,他認為錯了——安東薩隆的寒冰激射沒有如剛才一樣,在他的麵前發動,而是出現在了他的身後!“這——這是!?”巴多格斯猛地轉過頭,並將靈魂分身拉向自己的肉身,一道彩虹般的光芒將他保護了起來,六道冰棱隨即從他的身體間穿過……


    「穿過了!?這就是所謂的靈魂外衣,一定不會有錯!」在一旁觀戰的因索爾皺緊眉頭,「把背後的靈魂分身拉向肉身,以對其進行保護,這個時候,所有的物質都會從此間穿過——安東薩隆的法術發動很快,而且可以自由設置結界位置,這才逼他使用了靈魂外衣!嗬,這個家夥真的是成長了不少啊!」


    安東薩隆對科裏亞使了個眼色,對方馬上點頭示意。緊接著,他召喚出了一把長劍,並順勢投擲向巴多格斯。


    “哈!真是愚蠢之極!”巴多格斯輕笑了一聲,他橫過手中鐮刀,準備格擋下飛來的長劍,“剛給了我一個驚喜,現在又讓我失望了!”然而——他的話音剛落,那把長劍便消失不見了,站在他不遠處的安東薩隆已然做出施法動作,那依舊是寒冰激射——他隨即瞟了眼遠處的科裏亞,立刻明白了剛剛發生的事情,“嗬!太天真了!”他再次使用靈魂外衣,讓從背後出現的長劍由身體間穿過,然後將靈魂分身與肉體分離,並轉動手中鐮刀,化解了從身前而來的冰棱。


    安東薩隆用零秒傳送出現在同伴的身邊,看著房間另一側的巴多格斯,露出了疑惑的表情,“為什麽收起靈魂外衣?為什麽不讓長劍和寒冰激射都從靈魂外衣裏穿過?”


    “聽著!安東薩隆!我已經看出他的玄機!”因索爾在一旁說道,“他的肉身與靈魂不能長時間同存,所以必須拖出那個靈魂分身,那實際上就是他的靈魂!這也是他被稱為‘裂魂人’的原因!他的肉身是可以被傷害的,靈魂外衣的作用,就是保護他的肉身,也就說,他的肉身如果死去——”


    “那麽我就會死!”巴多格斯替因索爾說完了後麵的話,“那又如何?你們有把握對我的肉身造成致命傷嗎?”


    “你的靈魂外衣——”安東薩隆低聲說道,“有時間限製吧!當有物質穿過後,它便無法再次使用,這期間的間隔大概是兩秒!”


    “嗯——!”巴多格斯將手伸進了兜帽裏,似作托腮狀,“我要對你改觀了,祈願者後裔!你分析的不錯,確實是兩秒!但那又怎樣?就憑你們——能在兩秒之內對我造成致命傷?”


    “現在——你還會稱我為‘最沒有天賦的召喚師’嗎?”安東薩隆的這句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頗感驚訝,“也罷,我就是那種沒用的人!但我的信仰,就是——”


    「科裏亞,因索爾,就是現在!」


    安東薩隆用零秒傳送出現在了巴多格斯的麵前,兩人挨得那麽近,近得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心跳——與此同時,安東薩隆抬起左手,那裏亮著刺眼的白光……


    「秘法:寒冰激射!」


    「禁術:黑鏡!」


    安東薩隆在與巴多格斯交匯的一瞬間,被科裏亞的黑鏡傳送到了對方的身後。同時被傳送的,還有寒冰激射的結界,隻不過,結界被傳送到了巴多格斯的肉身與靈魂之間。這樣,冰淩便可直接攻擊巴多格斯的靈魂。


    巴多格斯怒喝一聲,立刻將自己的靈魂拉進肉身——然而,就在這時,因索爾一個瞬身出現在他的身旁,將手中長劍刺進了他的心髒……


    “你輸了,‘裂魂人’巴多格斯!”因索爾斜睨著一旁的巴多格斯,他為了讓自己的攻擊更加致命,又將劍柄橫攥了一把,暗紅色的血液立刻從對方的傷口處噴出——


    “不——不可能——!我居然會——”巴多格斯抬起左手,顫抖得指著安東薩隆,“你——你是什麽時候看出來的?”


    “我從來就沒有看出來過!”安東薩隆低聲回應道,“我隻是做一個假設,如果你的肉身和靈魂同時存在,你隨時都可以發動靈魂外衣,將我們的攻擊輕鬆化解。那麽,如果直接攻擊你的靈魂呢?這隻是一種嚐試——巴多格斯,剛才,我在與你交匯的時候,感受到了你的孤獨,以及你靈魂深處的空虛——我想,你無時不刻的感受著這種痛苦吧……也許死亡真的是一種解脫,但在最後一刻,你仍沒有拋棄自己的靈魂,仍在奮力地保護它,即便這樣你會變得很脆弱——”


    “別自以為是!小子!”巴多格斯打斷了安東薩隆的話,他的情緒很激動,“你和埃克西歐一樣,總以為很了解他人!你們什麽都不懂!你們的那雙綠眼睛,看不見別人真正的痛苦!因為你永遠無法對別人的痛苦感同身受,永遠都不能!”


    “你是對的,巴多格斯!”因索爾話音剛落,巴多格斯便狂笑了起來,還沒等他搞明白,就被對方一掌打飛——


    “真是一群自以為是的蠢蛋!哈哈哈——!”巴多格斯將手中鐮刀繞身體舞動一周,一些深紫色的煙霧立刻被召喚了出來,“我的肉身是不會死的!受多麽重的傷都不會死!”


    「禁術:湮滅之矢!」


    深紫色的煙霧幻化成了一把八英尺長的箭矢,巴多格斯猛地揮舞手中鐮刀,那支魔法箭矢朝著安東薩隆等人急速襲來,速度之快,讓人汗顏!


    因索爾大手一揮,破法者之刃隨即化成一道銀光,並出現在他的手上。他雙手緊握劍柄,用寬大的劍身格擋住了魔法箭矢——不知為何,那支箭在接觸到劍身後,立刻朝兩側散開,並逐漸地消失在了空氣中……“你的魔法對我無效!巴多格斯!”因索爾皺緊眉頭,低聲說道。


    “這就是破法者之刃的力量嗎?”巴多格斯起初有些驚訝,但馬上,又病態般的狂笑起來,“也罷,也罷,一支箭而已!我可以同時發出一百支箭!”他的話音剛落,周身便生成了更加濃重的煙霧,這些煙霧不斷擴大,很快便充斥了半個密室……


    “縱然有千萬支箭矢有能如何?”因索爾已然大汗淋漓,他還不能駕馭破法者之刃,剛才的那一記漂亮的格擋消耗了他很多體力,但眼下顧不得那麽多——他將手中巨劍插入麵前的地板中,微閉雙眼,高聲吟唱起了精靈引導語:


    “serrar·ar·oik!shindu·fah·na!al·diel·sh!sallr·for·da·aturka·dar!”


    「禁術:禦術結界!」


    「禁術:湮矢葬獄!」


    一百支紫色煙霧幻化而成的箭矢朝安東薩隆等人襲來,但從安東薩隆的角度來看,那隻是一片致密的煙霧——可能是因為箭矢的飛行速度過快,也可能是這個法術過於強大,安東薩隆感覺,身體仿佛正被十幾根來自不同人的手指按壓著。


    “禦術結界第二重,禁魔領域!”因索爾用盡全身力氣,將魔法力量輸送進破法者之刃,與此同時,他的腳下出現了半徑四英尺的六芒結界,將自己和三個同伴全部包容其中。緊接著,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那些煙霧被一道隱形的牆壁隔絕在了外麵,並逐漸地消散開來……


    “這是蘭多斯頓的——禁魔領域?”巴多格斯的話語裏充滿了驚訝。


    “我說過了——你的法術對我無效!”因索爾說完,雙腳一軟栽倒在地,他的雙手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手臂也想灌了鉛一般,無法再度抬起。


    “因索爾——!”安東薩隆扶住因索爾,關切地看著對方,“這把劍——會消耗你的生命力量!你不能再使用它了!”


    “嗬!我早就說過,你還沒有足夠的力量來使用那把劍!”巴多格斯嘲笑般說道。


    “安東薩隆!”因索爾握住安東薩隆的手,露出一個微笑,“交給你了——!我們是死在這裏,還是打敗他,全看你了!”


    “你——你這般的信任我?”安東薩隆看著因索爾,從對方那雙黑眸中流露出的,是一種堅定不移的信任,那一瞬間,他的眼眶濕潤了,一股暖流從心底裏湧出,讓他渾身充滿力量。


    “你被所有人否定著、忽略著,但你從來沒有放棄自己,一直在默默地努力,一直試圖證明自己——現在,驗證你信念的時刻到了,我知道,你還有隱藏的力量!安東薩隆,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質疑你,你也不能質疑自己!你會成功,你會實現自己的夢想,成為一位偉大的召喚師!”


    “謝謝你——!因索爾!”


    安東薩隆站了起來,眼神裏流露出前所未有的堅定,周身散發出煙霧狀的銀芒,“巴多格斯——這就是我的力場,你期待見到的力場!”他的話音剛落,整個密室的黑曜石都開始碎裂,那種力場沒有一絲壓迫感,隻是將某種無形的力量傳達至周圍人的心底——那是絕望,亦或是莫可言表的痛苦,然而,那絕望之中匿藏著無比強大的反抗意誌,仿佛下一秒,絕望和痛苦就會被擊碎……周圍的氣溫突然變得冰冷異常,科裏亞和因索爾已經開始打哆嗦了,空氣仿佛變成了固態,不再具有流動性。


    “我快無法呼吸了!這是——這是什麽法術?”科裏亞說的是實話,和越發刺骨的寒冷比起來,這種真實的窒息感更加致命。


    “不知道,我從未見過這樣的力場,安東薩隆——你到底是——”因索爾驚訝地看著安東薩隆的背影,那早已不是他所認識的安東薩隆,而是完全陌生的一個人。


    “原來——你還隱藏著這樣的力量!”巴多格斯的話語中有一絲喜悅,但他無法掩飾的東西是——他也在因為寒冷而顫抖!


    “貝佐德導師曾說,很多法術都是人們想象而成的,我見過桃花凋零的場景,所以才有了這個法術。”安東薩隆雙手合十,並微微閉上雙眼,“前塵霜雪藏餘恨,今宵冷雨葬名花。孑孑伴影踏萬陌,渺渺塵埃堪繁華?”


    「“嘿,安東!猜猜我給你帶了什麽?”薩拉莫德用他粗糙的大手撫摸著安東薩隆的麵頰。


    安東薩隆抬起頭,看著薩拉莫德那張胡子拉碴的大臉,露出了發自心的微笑,“烤肉!一定是我最喜歡吃的烤肉!”


    “聰明!”薩拉莫德朗聲大笑起來,把藏在身後的紙包塞進了安東薩隆手裏,“送給瓦羅蘭最偉大的召喚師!當然,是未來的!”」


    ……


    「“你被淋濕了,小傻瓜!”安瑞拉將一件厚鬥篷披在了安東薩隆的身上,嘟嘟著嘴,裝出一副生氣的樣子,“還想生病嗎?才剛剛好的!”


    “生病了有姐姐照顧!”安東薩隆看著安瑞拉,翹起兩側的嘴角,然後將頭轉向一旁那密密的雨簾,“我喜歡聽下雨時的聲音,這聲音裏傳達著一個世界的痛苦,天空無法承載那種痛苦,於是落下了眼淚——”


    “那麽——你就想辦法打敗這些痛苦吧!”安瑞拉一把摟住了安東薩隆,“瞧瞧你,都被凍哆嗦啦!跟我進屋去,好嗎?”


    “姐姐,人如果遭逢了太多的痛苦,就會絕望,對嗎?”


    “沒錯,但有信仰的人不會絕望!信仰就像一盞永不熄滅的明燈,它散發的光芒,叫做希望!”」


    ……


    「“不高興嗎?”安東薩隆坐在了愛羅妮的身旁。


    “沒有啊——每天都有貴族送我禮物,想要什麽就有什麽,怎麽會不高興呢?”愛羅妮伸了個懶腰,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直到她瞥見了安東薩隆手裏的銀戒指。


    安東薩隆看了眼愛羅妮,然後將目光落在明鏡般的聖銀湖,“平靜的湖麵可以照應天幕,所以當人們欣賞它時,心也會變得平靜。舊的湖水被蒸發掉,新的湖水從聖塔山緩緩而來,形成一種不可打破的平衡。但那些最珍貴的湖水,都沉澱在了湖底,它們將與大湖永遠相伴,卻再無法見到陽光。”


    愛羅妮盯著湖麵看了好一會,然後才慢吞吞地說道,“把那枚戒指丟了吧,我和阿斯雷瑪已經分手,不再需要它了!”


    安東薩隆點了點頭,將手裏的戒指扔進湖裏——“你如願了!”


    “不是還有一枚嗎?也扔進去!”愛羅妮斜睨著安東薩隆,她的表情很平靜,一如此刻的聖銀湖。


    “現在還不是時候!”安東薩隆說完,便起身離開了……」


    ……


    「逝去親人的痛苦,無端而來的感傷,難以忘懷的舊戀……這一切都隻是因為我們不想孤獨罷了……如果我們一開始就是孤獨的,從來沒有被給予,從來沒有過得到,從來就隻是一個人,是否就無所謂孤獨了呢?」


    「原來如此,正因為我們擁有卻失去了,才會產生痛苦,正是因為這痛苦太過深切,我們才懼怕孤獨……」


    「既然如此,我們就坦然的麵對逝去吧,萬事萬物在時間麵前都是平等的,這世間從來就沒有永恒……」


    「逝去吧,像那凋零時的桃花,隻有那一刻,才是最美的……」


    「禁術:凋零禮葬!」


    任何語言都無法形容眼前發生的一切,空間與時間仿佛都已被凍結成了固體,並慢慢地出現裂痕……安東薩隆睜開了眼睛,他的瞳孔不再是黑色,而是閃耀著奪目的銀芒——緊接著,周圍的空間如冰塊般碎裂了,細小而透明的冰淩迅速包圍了巴多格斯,並圍繞其身體急速旋轉起來……


    「這是什麽法術!?」巴多格斯試圖用靈魂外衣保護自己的肉身,但冰淩似乎無視了這堪稱無敵的防禦,在他的身上割出千萬條細小的傷口,「這簡直就是——不可能,這個法術居然可以穿透靈魂外衣!?——既然如此,采取時空跳躍會怎樣呢?——不行!周圍的空間已經被凍結了!真是想不到,這個小子居然強到這種程度!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原來如此,我明白了!這個法術被一種超越魔法的力量強化了!沒錯,這是修真之力,絕對不會有錯!」


    “糟——糟了!!”


    「安東薩隆,好久不見了!」一個冰冷而低沉的聲音響徹安東薩隆的腦海,那是司格策,「兩年過去了啊!你變得這般強大,我真感覺有些驚訝呢!」


    「你為什麽會出現?柯格文不是一直在壓製你嗎?」安東薩隆立刻做出了回應。


    「我為什麽會出現呢?這個問題——唔,若要說的話,就是因為你發動了剛剛那個法術!你太勉強了,那個法術消耗了你全部的修真之力!」


    「柯格文!柯格文!你在哪?為什麽我感覺不到你的力量?」


    「你把他趕走了啊!蠢貨!你忘記了嗎?剛剛你在施放法術的時候,回憶起了很多溫暖的畫麵,你坦然地接受了孤獨——或者說,你用信仰填補了心內的空缺!所以,那個家夥就滾蛋了!」


    「不可能!你撒謊!」


    「司格策從來不撒謊,安東薩隆!你懷念柯格文嗎?你還想要他來壓製我嗎?我可以告訴你一個方法,讓孤獨與痛苦將你吞噬!你現在的修真之力之所以是有限的,是因為你得到的溫暖是有限的!想想看,你是幸運兒嗎?你有過朋友嗎?除了安瑞拉以外,你還有其他親人嗎?你得到的痛苦遠比你得到的愛要多!隻有從痛苦和絕望中汲取力量,你才能變強大!」


    安東薩隆撲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周圍空氣已不再那麽冰冷,他隻感覺渾身無力,困倦之感幾乎要催他入眠,盡管他知道敵人還未到下,必須繼續戰鬥,但大腦已然無法支配身體,「司格策,你想做什麽?」


    “糟了——!”因索爾皺緊眉頭,神情緊張的看著安東薩隆,“他的力場消失了,剛剛的法術消耗了他全部力量,若不是有修真之力,他此刻就會——死去……”


    「聽著,安東薩隆,你的修真之力已然耗盡!我可以輕鬆控製你的意誌,但這一次,我要你自己做選擇!這個“裂魂人”巴多格斯,就是殺死你父親的凶手!」司格策的聲音再次響徹安東薩隆的大腦。


    「你說什麽!?你見過我的父親!?」


    「我和你父親的關係,就是我們現在的關係!你父親死後,我才跑到了你的身上!」


    「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有很多時間跟你解釋這個問題,但眼下——你必須殺死巴多格斯!為你的父親報仇!否則,不但你要死,你的三個同伴也會死!聽好,安東薩隆!巴多格斯的秘密,就在於肉體與靈魂之間的三條鎖鏈!靈魂外衣隻是他的障眼法,用於隱藏他致命弱點的障眼法!他因為受到了埃克西歐的詛咒,靈魂不能與肉體長時間同存——當然,靈魂如果脫離了肉體,人自然會死!所以,迪門·洛斯特用三條縛魂鎖鏈保持他靈魂與肉體間的鏈接!斬斷那三條鎖鏈,你就贏了!」


    「那些鎖鏈我早先就發現了,原來是這個作用!可是——要怎樣斬斷那三條鎖鏈!?」


    「你剛才的法術已經打斷了最上麵的那條!但是,那個法術你不能再用了,耗時、費力,中看不中用!選擇的權力在你手裏,隻要你不反抗我,我就教你駕馭真正的修真之力!想想啊,安東薩隆,巴多格斯可是殺死了你的父親,你這麽多年來,受到的諸多痛苦,都是這個人一手造成的!告訴我,你恨他嗎?」


    “當然——恨他!”安東薩隆重新站了起來,這一次,他的力場又發生了驚人的變化,變得讓人心煩意亂,幻覺連連——那感覺,就好像周圍有一千多個涕泣的孩子和女人……


    「很好——從痛苦和絕望中汲取力量,那才是真正的修真之術!他來了!安東薩隆!」


    “那是——!?”因索爾露出驚訝的表情。


    “那是司格策,沒錯,那不是安東哥哥,是司格策!”科裏亞的額頭上已然滿是汗珠,他不目轉睛地看著安東薩隆的背影,隻覺得脊骨透涼。


    “你竟敢!你竟敢斬斷我的縛魂鎖鏈!”巴多格斯高舉他的長柄鐮刀,似欲將其砸進地板,並發動一個法術,然而——


    安東薩隆出現在了在了巴多格斯的麵前,伸出左手,死死地抓住對方的鐮刀刀刃,“你就是用這個殺死我父親的嗎?看來一定是了,我感覺到了我父親的亡魂,以及所有被你殺死的召喚師,他們在詛咒著你!”他的左手突然亮起了紫黑色的光芒,從那裏發出的強大引力,仿佛要將周圍一切吞噬殆盡——突然,巴多格斯的鐮刀被抓碎了,原本閃著紅光的刀刃如玻璃般碎裂開來……


    “你——怎麽!?不——”巴多格斯已然無法發出聲音,此刻,一種強大的力量逼迫他做出回憶,回憶每一個被他殺死的召喚師,回憶那些人臨死前絕望的雙眼……


    「痛苦……無盡的痛苦……快讓這一切結束吧……」


    “很快就結束了,巴多格斯!”安東薩隆低聲說道,他慢慢地走到巴多格斯的一側,微微抬起左手,指了指對方肉身與靈魂間的鎖鏈,在某種強大力量的作用下,中間的那條應聲而斷——


    “啊——!”巴多格斯發出一聲慘叫,隨即跪倒在地,身體不住地抽搐著……


    就在這時,一道金色的光芒從符咒門處飛了進來,繞著巴多格斯的身體旋轉一圈,與其一齊消失在了原地……安東薩隆、因索爾和科裏亞都露出了驚訝的神情,三人齊刷刷地望向房間的東南角,那裏除了巴多格斯以外,還有一個身穿黑袍的高大男人。這個家夥皮膚白皙,相貌英俊,看起來二十五六歲的樣子,暗金色的頭發長齊肩膀,且有著一雙鉑金色的眼眸。


    “安東薩隆·祈願者!你居然把巴多格斯逼到了絕境,真是沒有想到啊!”黑袍男人開口了,聲音緩和而極富磁性。


    “你是誰?”因索爾打量著突然出現的男人,「居然能穿過符咒門,一個棘手的家夥還沒解決,卻又來了一個!」


    “別緊張!古老家族的後裔們,我可不是來打架的!”男人攤開雙手,向前走了兩步,“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埃奎斯·菲德裏亞,叫我埃奎斯就好了!正如你們所見,我來自薔薇黑十字!”


    “那就是敵人了!”安東薩隆斜睨著埃奎斯,低聲說道。


    “別這樣,安東薩隆!”埃奎斯眨眼間便出現在了安東薩隆身邊,將左手搭在對方肩的膀上,“別隨便屈服司格策的意誌啊,安東薩隆!”他的話音剛落,安東薩隆便跪倒在地,一時間大汗淋漓。


    “我這是——剛才發生了什麽?”安東薩隆轉而抬起頭看著埃奎斯,露出疑惑的表情,“你是誰?”


    “哦!不要這樣吧!”埃奎斯一臉的無奈,“還得重新做自我介紹!好吧,好吧,我叫埃奎斯·菲德裏亞!”


    “你來這裏有什麽目的?救你的同伴?”因索爾站起身來,皺緊眉頭,看著埃奎斯。


    “我?”埃奎斯指了指自己,然後又指了指一旁站都站不穩的巴多格斯,“救他嗎?不,不——我可沒有那麽大的善心!”他搖搖頭,轉而將目光落在因索爾身上,“破法者後裔,你能不能——把禦魔聖器給我呢?”


    “你在和我開玩笑嗎?”因索爾輕笑了一聲,“我知道你實力強大,但如果你想得到禦魔聖器,隻有一個方法——那就是殺了我!”他說完,便抽出背後長劍,做好了戰鬥準備。


    “我不能殺了你,破法者後裔!那樣,預言就不能實現了!”埃奎斯朝因索爾微微一笑,“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你可以理解為——這是一個請求!”


    “喂——菲德裏亞!”一旁的巴多格斯低聲說道,他的身體還在不停抽搐,“你剛才的那句話是什麽意思?你難道希望卡戎預言被實現嗎?你難道不知道迪門大人的計劃嗎!?”


    “我當然知道!但迪門大人從來就沒有說過——要毀滅瓦羅蘭喲!”埃奎斯斜睨著巴多格斯,他鉑金色的雙眸突然閃出一凜寒光,“巴多格斯啊,感謝你為薔薇黑十字效力三十年,今天,就讓我為你劃上句點吧!”


    “你說什麽——!?”巴多格斯將頭轉向埃奎斯,他意識到了接下來要發生的事,試圖使用靈魂外衣,但對方的法術更加迅速——也就是眨眼的功夫,最後一條鎖鏈也斷掉了!巴多格斯的靈魂分身突然燃燒起紫色的烈焰,與此同時,他的肉身在慘叫中一點點地化為灰燼……


    “這——太恐怖了!他根本就沒有做出任何動作!”科裏亞不由得長大了嘴巴,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埃奎斯和他們一樣,隻是站在原地未動,然而——


    “好了,各位!你們的麻煩被解決了!”埃奎斯朝安東薩隆微微一笑,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從那笑容中並看不出一絲偽善,就仿佛,他真的是他們的同伴一般。“啊——”他指了指因索爾,“剛才的問題,你能夠回答我嗎?”


    “我叫因索米尼亞·破法者!”因索爾回答說。


    “因索米尼亞,謝謝你!”埃奎斯禮貌地向因索爾欠了欠身,然後伸出左手,一道刺眼的金光閃過,那原本被因索爾收在衣兜裏的禦魔聖器,莫名其妙地出現在了他的手掌上。


    “你這個家夥!!”因索爾知道自己中了對方的計,頓時怒火中燒,準備用發動召喚師步法,但就在這時,埃奎斯出現在了他的背後,並輕拍了下他的肩膀。


    “別生氣,夥計!用完了就還給你!”埃奎斯開玩笑般的說道,“先借給我一段時間吧,我是言而有信的人呢!”


    “你——你到底是誰?為什麽我感覺不到你的力場?”安東薩隆看著埃奎斯,臉上寫滿了疑惑。


    “我們還會再見麵的安東薩隆,時候到了,你自然會知道!”埃奎斯說著,用左手食指在半空中點了一下,一道虛空傳送門隨即出現在他的身旁,“再會了!古老家族的後裔們!”


    二


    寬敞明亮的病房裏,擺放著一個鐵製雙人床,阿斯雷瑪倚躺在床上,頭發蓬亂,雙眼無神,他的眼眸裏映著自己的雙手,仿佛那裏正上演著令人感傷的故事……房門被打開了,六個人魚貫而入,那是弗隆薩、因索爾、愛羅妮、科裏亞、安東薩隆和安瑞拉。愛羅妮手裏拿著三支紅百合,插進了窗台上的水瓶裏。


    “你還好嗎?夥計!”弗隆薩看著阿斯雷瑪,見對方沒有回應,便撅起下嘴唇並攤開雙手。


    “我失去了所有力量——”阿斯雷瑪開口了,聲音有些沙啞,且毫無生氣。


    “我知道——我已經問過貝佐德導師,他說會有辦法恢複!”因索爾在一旁安慰道。


    “讓我陪著你好嗎?”愛羅妮坐在了阿斯雷瑪的床邊,拉起對方的手,她不由自主地轉過頭,想看看安東薩隆的反應,不料,安東薩隆已經將視線聚焦在窗外的園子。


    “我失去了力量!所有的力量!”阿斯雷瑪的情緒突然失控了,他猛地甩開愛羅妮的手,不小心打到了對方的臉頰——他隨即瞪大眼睛,看著一旁的愛羅妮。


    愛羅妮捂著被打疼的臉,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她一語未發,徑直跑向房門,離開了病房……


    “你們都出去吧!”阿斯雷瑪低聲說道,“求求你們,都出去吧!”


    同伴們互相示意著走出了病房,直到房門再度被關上,阿斯雷瑪才抬起頭,他瞥了一眼窗台上的紅百合,淚水頓時奪眶而出,他失聲哭了出來,那還是第一次。他是一位貴族,從小過著紙醉金迷的生活,一直被滿足,從未示意過。但他並不想如一般貴族般,在金銀堆裏度過一生,他有著明確的目標——成為瓦羅蘭最強大的召喚師,這個體係的王者。


    他六歲開始追隨叢林遊俠,穿梭於諾克薩斯南部最危險的森林;十歲便憑借一己之力,打倒了家族派係的所有武士;十三歲被卡特琳娜選中,加入諾克薩斯貴族軍,並在魔影山一戰中,射死了三位巨人。最終,他和卡特琳娜成為那次戰鬥唯一的幸存者。來到戰爭學院後,他一直被譽為天才,受著所有人的讚譽。可是,近幾個月來,他屢屢在遭逢強敵時顯出疲軟之態,甚至有時毫無作用。他始終想不明白,到底是什麽阻礙了自己前進的腳步——連他最瞧不起的安東薩隆都可以打敗巴多格斯,而他呢?現在,一切都成了空談,他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前途渺茫,幾近絕望……


    「我還有活著的價值嗎?我失去了力量……失去了夢想……失去了一切……」


    “你想恢複自己的力量嗎?”


    這是一個冰冷的男人聲音,和這個聲音一樣冰冷的,是來人蒼白而消瘦的臉頰。阿斯雷瑪認得這個人,事實上,整個英雄聯盟都認得這個家夥。“納西隆邁爾——你怎麽會在這裏?”


    “為了幫你,年輕人!幫你獲得更強大的力量!”納西隆邁爾低聲說道。


    “你怎麽知道——我失去了力量?”阿斯雷瑪露出疑惑的表情。


    “我一直在關注你的成長,年輕人!”納西隆邁爾召喚出一把木椅,坐在了上麵,“從你進入學院開始,我就知道你的身份——其實,你本無需同破法者後裔找尋六大聖器,我可以告訴你一切!”


    阿斯雷瑪不由得張大了嘴巴,他不敢相信,對方居然知道的如此詳細,“你——你怎麽會知道?連我們在找六大聖器你都知道!?不可能,這是我和因索爾的秘密,我們沒有告訴任何人!”


    “事實上,你們把秘密藏得不夠好,已經有很多人關注到了你們的行為!”納西隆邁爾將十指交叉在體前,他的手指細而蒼白,簡直不像是人類的手。


    “那麽好——告訴我下一個聖器是什麽!”阿斯雷瑪是故意這樣問的,他和因索爾正在找尋新的聖器,但毫無頭緒。


    “黑符文!”納西隆邁爾想都不想的說道,“特萊拉茲日記、禦魔聖器加上黑符文,目前來說,我們隻知道這三個!幸運的是,你們發現了其中的兩個,不幸的是,這兩個都被薔薇黑十字奪走了。”


    “如此說來,找尋六大聖器的不隻我和因索爾?”阿斯雷瑪盯著納西隆邁爾的藍眼睛,他發現了一個事實,對方始終沒有眨眼——


    “曼陀羅華一直在找尋六大聖器,那是維係卡戎預言的基本,卡戎預言所表達的意思就是——古老家族後裔將集齊六個聖器,打破烏拉諾斯的滅世預言!”


    “烏拉諾斯的滅世預言?——我曾經在貝佐德那裏看到了這個記錄,當時不知道是什麽——原來,卡戎預言的存在是為了打破這個滅世預言!”


    “沒錯,烏拉諾斯在艾卡西亞看到了世界的毀滅,正因如此,魔法操縱者們才想盡辦法來避免——但他們都失敗了,一個事實就是,即便知道了未來要發生的事,也不能改變它的軌跡!就在這時,卡戎預言誕生了,於是,人們把它當成了救命稻草!”


    “那麽,也就是說,卡戎預言是破解滅世預言的一把鑰匙!”


    “隻有預言才能打破預言,這是一個不爭的真理。卡戎預言的第一步,就是英雄聯盟的建立,而第二步,恐怕就是收集這些聖器了。”


    “你剛才說,你可以幫我恢複力量?”


    “當然可以,隻要你願意,你隨時都可以變得比從前更強大!”


    “我為什麽要信任你?”


    “你認為——瑪爾紮哈為何教你虛空法術?因為你是學院裏的天才?這樣想,未免太天真了!”


    一大片棉團狀的雲朵從北方緩緩飄來,遮住了赤黃色的朝陽,阿斯雷瑪的病房頓時變得有幾分晦暗。


    阿斯雷瑪轉過頭瞟了眼窗台上的紅百合,長舒一口氣,“你的提議不錯!我沒有理由拒絕!那麽——什麽時候幫我恢複力量?”


    “在你決定要找我的時候!”納西隆邁爾說完,身形便幻化成黑色的煙霧,消散在了空氣中……


    ——[分段]


    時間:清晨


    地點:戰爭學院,醫務中心


    人物:因索爾、弗隆薩


    ——


    弗隆薩:難以想象,醫務中心居然成了花園!安瑞拉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女孩啊!看到了嗎?芍藥、百合、鬱金香,哈——還有那!薰衣草!很難想象,這裏沒有魔法,這些不同花季的花朵是如何同時盛開的。


    因索爾:我想,你的賞花時間要結束了。


    弗隆薩:嗯,的確——你找我,是想問些什麽嗎?


    因索爾:關於預言,你了解多少?


    弗隆薩:和你們了解的一樣多。


    因索爾:預言者呢?他們為何會有遇見未來的能力?


    弗隆薩:我隻知道,卡戎後裔和精靈交合後,就會誕生預言者。


    因索爾:可是精靈早已從瓦羅蘭消失,但正如安東薩隆所言,派瑞諾斯·卡戎是一位名副其實的預言者!


    弗隆薩:派瑞諾斯是一個個別現象,他的父親在臨死前,將預言的能力轉移到了他身上——所以,為了到達平衡,他成了一個瘋子。


    因索爾:這麽說,他的父親是一位半精靈?


    弗隆薩:皮諾斯·卡戎本是曼陀羅華組織的成員,但沒有人知道這個人來自於哪裏。曼陀羅華的領袖丹·卡戎利用了他,想通過他的預言能力,為組織成員製定計劃,以保證卡戎預言的實現!


    因索爾:丹·卡戎?我從未聽過這個名字!


    弗隆薩:你的魔法史成績一直很糟!丹·卡戎的母親是塞拉女神,父親是“世界之神”埃爾古斯,她和她的母親通過特殊的方式獲得了永生。二十餘年前,在塞拉女神的授意下,丹·卡戎選出瓦羅蘭最強大的一批人類,組建了曼陀羅華。


    因索爾:這個丹·卡戎,也是預言者嗎?


    弗隆薩:當然不是,所以她才要利用皮諾斯·卡戎。


    因索爾:這次之所以能拿到禦魔聖器,是因為安東薩隆得到了一本日記,說是派瑞諾斯死前留下的。我們在一個祭壇的水井上找到了聖器,並且看到了一位縛法者的靈魂!


    弗隆薩:派瑞諾斯死了?


    因索爾:安東薩隆說,派瑞諾斯好像是與什麽人同歸於盡了,也就是說,有人來暗殺他。


    (¤一大片棉團狀的雲朵從北方緩緩飄來,遮住了赤黃色的朝陽。弗隆薩仰望著天空,好像在想起了什麽。)


    因索爾:怎麽?夥伴無聲無息地離去,感到有些傷心?


    弗隆薩:他父親在十幾年前就預言了他的死亡,我想——他應該早有準備。你剛才說到,你們看到了縛法者的靈魂?然後他將聖器送給了你們,並為你們開啟了傳送門?


    因索爾:(有些驚訝)你怎麽會知道?


    弗隆薩:皮諾斯的日記上記錄了這一段,他稱之為“預言軌跡的回歸”。


    因索爾:“預言軌跡的回歸”?什麽意思?


    弗隆薩:預言曾經偏離了軌跡,曼陀羅華找到皮諾斯的一個主要目的,就是讓他找到讓預言回歸原軌的辦法——你們昨天經曆的一切,剛好是這個計劃的最後一步。泰格爾的臥室就是預言回歸點,你們將通過傳送門來到那裏,並且與巴多格斯戰鬥。


    因索爾:他們為什麽把預言回歸點設在泰格爾家裏?如果不是那樣,泰格爾就不會死了!


    弗隆薩:在皮諾斯的日記中,記錄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巴多格斯和門努·艾繆爾必須被古老家族的後裔打敗,隻有這樣,預言才會回歸軌跡。


    因索爾:我明白了,以我們目前的力量,隻能打敗其中一個,不能同時與兩個人戰鬥,所以——


    弗隆薩:所以,為了以防萬一,曼陀羅華找了一個最弱的成員做替死鬼。這樣,小心謹慎的門努就會在殺死此人後離開,以免大批曼陀羅華成員趕到。


    因索爾:如此說來,泰格爾的作用就是在給我們爭取時間,以戰勝巴多格斯?


    弗隆薩:沒錯,曼陀羅華的成員中,有一些是契約守默人,死不得;有一些實力太過強大,容易殺掉門努。隻有泰格爾能完成這個任務——


    因索爾:看來——為了達成預言,這些家夥可以不折手段!


    弗隆薩:沒錯,曼陀羅華裏都是這種人!


    因索爾:可惜到頭來,禦魔聖器還是被奪走了!


    弗隆薩:這個倒是他們沒有想到的,也就是說,奪走聖器的那位,是不受預言束縛之人。


    因索爾:埃奎斯·菲德裏亞,他就叫這個名字!他的樣子我永遠記得,暗金色的頭發,近七英尺的身高,還有一雙鉑金色的眼眸——(他說完,便露出驚訝的表情)


    弗隆薩:嗯——(揚了揚眉毛)這個家夥和“女王”可能有那麽點關係,恐怕血緣關係吧!如此說來,假如這個菲德裏亞不受預言束縛,那麽“女王”也應該一樣!


    因索爾:不受預言束縛的,是一群什麽樣的人?


    弗隆薩:人類和精靈的血統相融,才造就出了預言——所以,預言隻能束縛人類和精靈,天使和縛法者都不受其束縛。


    因索爾:但是,“女王”和那個埃奎斯都是人類!


    弗隆薩:那就隻有一種解釋了,兩人是天使的後裔,或者是縛法者的後裔——我傾向於前者。


    因索爾:不可思議——!


    弗隆薩:特萊拉茲日記被奪走,皮諾斯預見到了。但禦魔聖器被奪走,出乎所有人的預料。我想,我們很快就要麵臨一場前所未有的戰爭!


    【作者注釋】


    *塞拉女神:龍族守護者,“三賢者”之一,本是埃爾古斯·卡戎的正妻。


    *“世界之神”埃爾古斯:瓦羅蘭曆史上第一個人類王國萊昂特的創建者,被稱為人類世界的締造者。


    三


    朝陽初升,晨霧彌漫,英靈公墓便已聚滿了人。他們站在公墓中央的高台上,那裏原本有十六個高大的方尖碑,每個方尖碑的正東麵,都有一塊花崗岩石板,上麵刻著一個人的名字,以及此人生的生平事跡。這十六人中,有埃克西歐·祈願者、阿什蘭姆·菲德裏亞這樣的失蹤者,也有妕婭·祈願者、舒瑞亞·艾繆爾和斯塔克·薩瓦爾這樣的烈士。當然,就在昨天,第十七座方尖碑拔地而起,它屬於泰格爾,這個一度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英雄聯盟高層對外宣稱:“戰爭學院文學課導師——泰格爾,在一次重要任務中犧牲自己以保全同伴,這樣的精神值得所有召喚師學習。我們決定,將這位偉大的召喚師葬於英靈公墓的中靈台。”


    前來吊唁泰格爾的人大多來自《召喚師日記》的社團,他們的人頭加在一塊,超過十萬學院幣。八大城邦、一些地方的財團和組織,甚至英雄聯盟的召喚師議會,都不惜懸賞重金通緝他們。然而今天,他們卻明目張膽地聚集在戰爭學院,這實在有些反常。


    “他們——難道不怕有人來抓他們嗎?”愛羅妮看著那些身穿各式長袍的社團成員,有些疑惑不解。


    “我也有這樣的擔心,這裏距離東塔樓很近,若是審判者全體出動——”科裏亞一邊說,一邊轉過身朝東塔樓的方向望去,從這裏可以看到塔樓那暗黃色的尖頂,其他部分被樹木遮擋著,難以看清。


    “何必杞人憂天?這裏有女王!”弗隆薩瞟了瞟站在泰格爾墓碑前的蜜雪莉雅,然後將頭轉向中靈台的一側,那裏站著一位身穿紅袍,頭戴兜帽的高大男人,“還有貝佐德大人!”


    “這其中有什麽必要的聯係嗎——我想,不隻因為泰格爾是曼陀羅華成員吧!”因索爾皺緊眉頭,斜睨著遠處的貝佐德,直到他意識到對方可能也在看他。


    “泰格爾加入曼陀羅華,也許就是為了保全社團成員。”安東薩隆低聲說道,這幾天來,他的心情都很壓抑,這不僅是因為泰格爾的死,還因為司格策的再次出現。


    “這是一個高明的自我毀滅!”弗隆薩攤開雙手,“不過,尋求曼陀羅華的庇護總是對的,現在——女王需要代替泰格爾加入曼陀羅華了!”他說完,便朝蜜雪莉雅走去。


    《召喚師日記》的社團成員一個接一個的將手中白花,放在泰格爾的墓碑下,並朝墓碑鞠躬致意。蜜雪莉雅低著頭,視線始終不離開地麵上的白花,盡管早上的氣溫很低,但她依舊穿得單薄,米白色的長袍大敞著,露出裏麵的皮質護胸和短褲,腳上是一雙棕色長筒靴。


    “我猜——你和泰格爾初見時,就是如此穿著。”弗隆薩走到蜜雪莉雅的身邊,瞟了眼對方,然後將目光落在那些社團成員身上,他們每每在獻花之後,都會向蜜雪莉雅欠身致意,有一些女性成員還會擁抱她。


    蜜雪莉雅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她挽住弗隆薩的胳膊,將頭枕在對方寬闊的肩膀上,腦海中不斷浮現出曾溫暖過的畫麵,畫麵的主題是她與泰格爾。


    弗隆薩翹起嘴角,露出一個微笑,“無論在外人麵前裝得多麽剛強,無論在敵人麵前對麽可怕——你都是一個女孩,一個有著脆弱內心的女孩——我說得沒錯吧,蜜雪兒?”他抱住了蜜雪莉雅的肩膀,此刻,對方正用那雙淚汪汪的大眼睛看著他,“哈?一時間被人用昵稱叫很不習慣嗎?這個昵稱以前隻有泰格爾和福克斯才敢用——現在,他們兩位都不在了。”


    “你——你可以一直這樣叫我嗎?”蜜雪莉雅緊緊地抱住弗隆薩的腰,對方被她的力道弄疼了,“我身邊的人越來越少了,別離開我好嗎?”


    “如果你能在擁抱別人前,考慮到自己力氣很大的話——”弗隆薩翻著白眼,裝出一副要死的表情。


    蜜雪莉雅剛想說什麽,但看到愛羅妮和安瑞拉正朝泰格爾的墓碑鞠躬,立刻忘記了剛剛的想要說得。“我不喜歡愛羅妮,安瑞拉還可以——”她見兩人朝自己這邊走來,立刻清了清嗓子。


    “蜜雪莉雅姐姐——對不起!”愛羅妮低下頭,咬著嘴唇說,“若是我早點通知你——泰格爾導師就不會死了……我在回來的路上——遇到了——遇到了一位很帥氣的貴族,我跟他吃了午飯,然後——”她突然哽住了,沒有說完後麵的話。


    “請您不要怪她!她不是有意的!”安瑞拉抱住愛羅妮的肩膀,滿懷歉意地朝蜜雪莉雅欠了欠身。


    “你改變不了結果,愛羅妮!”弗隆薩瞟了眼蜜雪莉雅,然後將目光落在愛羅妮身上,“這就是預言,就算你通過預言提前看到未來之事,一樣無法改變!”


    “真的嗎!?”愛羅妮抬起頭,一下子感覺釋然了好多,但當看到蜜雪莉雅正陰著臉看她時,怯生生地向後退了一步,並緊緊握住安瑞拉的手。


    “嘿——!”弗隆薩拍了拍蜜雪莉雅的肩膀,“你把小姑娘嚇著了!這一點都不漂亮!”


    「“嘿——!這一點都不漂亮!”」弗隆薩看似不經意的一句話,狠狠地波動了蜜雪莉雅的心弦,她仿佛聽到了無比熟悉的一個聲音,然而,那個聲音將永遠地封存於記憶,封存於最美好的年華裏。


    「“三年過去了,你沒有什麽變化啊!”泰格爾坐在咖啡屋的二樓,隔著落地窗,凝望外城區的夜景。他的對麵,坐著一身米色長袍的蜜雪莉雅。


    “你也沒有變呀——”蜜雪莉雅瞟了眼桌上的三杯咖啡,就好像這裏坐著三個人一般,“習慣一個人坐在這裏看夜景,每次都多擺一杯巧克力咖啡。”


    “它有名字的——叫‘貝拉的微笑’。”泰格爾翹起一側嘴角,“如果貝拉喝到這個,一定會笑得合不攏嘴!每天晚上我坐在這裏的時候,都會看到她——我們聊天,我們看著彼此,就像現在的你和我。”


    蜜雪莉雅喝了口咖啡,然後抿了抿嘴,“嗯——味道還不錯!你來到這裏,是為了找回曾經的記憶嗎?”


    “和你去艾歐尼亞一樣——我們總以為回到了承載記憶之地,像曾經那樣生活,就可以將美好的記憶複製——”泰格爾也抿了口杯裏的咖啡,“但最終的結果就是,記憶終究是記憶,它們永遠是唯一的,無法重演。”


    蜜雪莉雅將頭轉向一旁的落地窗,望著燈火通明的街市,不知為何,她的雙眼突然模糊了,“沒錯——你說的沒錯——”


    “嘿——!這一點都不漂亮!”泰格爾敲了敲蜜雪莉雅麵前的桌子,“你在哭鼻子的時候是最難看的!——告訴我,曾經的那個蜜雪莉雅哪去了?她今天怎麽沒來?我好久沒有看到她了!”


    “她死了——!”蜜雪莉雅帶著哭腔說道。


    “幫我帶一句話給她——有時,美好的回憶同樣不堪回首,那不是因為現實太冰冷,而是我們總以為美好已然逝去,且隻屬於昨天。我們背朝陽光太久,以至於忽略了它的存在著。”泰格爾握住了蜜雪莉雅的手,露出一個微笑。他每每微笑時,雙頰都會出現很多褶皺,那總是讓人難以忘懷。


    禁術:逝卻!


    “這——這是!?”蜜雪莉雅看著自己手上的銀色符咒,露出驚訝的表情,那些符咒閃耀了幾下便消失不見了。


    “現在——那個蜜雪莉雅又複活了!”泰格爾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生日快樂!蜜雪兒!”


    蜜雪莉雅笑了起來,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那是發自內心的笑。兩年過去了,她再次找回了自己,那個曾經的自己。“你改變了我對一段記憶的情感,這個法術真是奇妙!”


    “沒錯,我稱它為心靈治愈術,總是有效的!你看——那個沒心沒肺的蜜雪兒又回來了!”


    “你說誰沒心沒肺!?該死的家夥!”」


    “謝謝你——!泰格爾!”蜜雪莉雅抽了下鼻子,朝一旁的弗隆薩微微一笑,“一起喝杯如何?”


    “當然——!為什麽不呢?”弗隆薩攤開雙手,眼珠轉了一圈,“女王,永遠指那些心靈和外表一樣堅強的人!為我們的女王而狂歡!”他的後半句話聲音太大了,所有前來吊唁的人都驚訝地看著他,但他卻不以為然,“大家一起去喝一杯如何?為了泰格爾!為了他沒有完成的理想,我們需要重生!”話音剛落,他便朗聲大笑起來,原本被悲傷社團成員們一下子舒展開了眉頭。


    “我們快成另類了!”因索爾瞟了眼身旁的安東薩隆,然後轉過身,社團成員們都看著他背後的墓碑,那是最後一眼,緊接著,他們便在弗隆薩和蜜雪莉雅的帶領下,走下中靈台。


    安東薩隆長歎了一口氣,他揚起脖頸,凝望著方尖碑的上半部,朝陽將米白色的表麵染成了金色。“我們走吧——”他跟著因索爾走下中靈台,在雙腳離開最後一級台階時,他再次轉身回望,花崗岩上的碑文依舊清晰可見,“泰格爾導師,你們一家人終於可以團聚了!”


    【作者注釋】


    *解釋泰格爾的法術“逝卻”:這個法術就是改變一個人對某個人、某一件事的情感,它通常改變的是主觀情感。這些主觀情感決定了人們幸福與否,現在心理疏導或者心理治愈多為此類。中國人的古話常道:心如止水者,萬事無憂。指的就是,當人們本著一顆平常心看待人和事時,就沒有所謂的憂愁和困擾了。


    人生之大事,無非生離死別,然生離死別怎堪左右?與其常記心上,不如任其散在風裏。——聽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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