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雨早就備下滋補元氣的湯藥，待兩人洗漱幹淨之後，下人便送了過來。</p>
穀雨看著喬峰服下湯藥打坐調息，呼吸漸漸趨於平穩。這才回房小憩。</p>
等他一覺醒來，天色已晚，一起身，恰好看到月光從門戶射進來，便信步走出房間，</p>
開封是個不夜城，此時月光如水，院中清涼，隻是圍牆外街麵上喧鬧聲依舊。比白天更熱鬧了幾分。</p>
穀雨站在門廊，不由得想起幾年前大蘇學士的一篇文章。</p>
“元豐六年十月十二日夜，解衣欲睡，月色入戶，欣然起行。念無與為樂者，遂至承天寺尋張懷民。懷民亦未寢，相與步於中庭。庭下積水空明，水中藻荇交橫，蓋竹柏影也。何夜無月？何處無竹柏？但少閑人如吾兩人者耳。”</p>
他知道喬峰已經調息完畢，心裏閃過一個念頭，穀雨來了興致，向喬峰所在的小院走去。</p>
喬峰換了一身黑色的勁裝武士袍，氣質益發英挺。他正坐在庭前木閣下自飲自酌，見穀雨走過來便起身相迎，笑道：“兄弟，你醒了。”</p>
穀雨見喬峰已經恢複精神奕奕的模樣，又見到閣中桌上杯盞，便笑道：“大哥，一個樂，不如眾人樂。你看這月色清涼，牆外人聲喧嘩，不如咱們夜遊汴梁城如何。”</p>
喬峰也笑道：“我對汴梁城繁華夜市也心儀已久，便與賢弟同去。”</p>
兩人一同往別院外行去。穀雨道：“聽喬兄意思，莫非以往不曾來過汴梁城？”</p>
喬峰一邊走著一邊說道：“我出身嵩山腳下農戶下，幼時家境貧寒，也難出遊。後來加入丐幫後，一邊學武練功，一邊在四方奔走。倒是有幾次路過汴梁城，隻是過城而不入。這次若不是幫中兄弟遇上麻煩，我也難有機會進城。”</p>
“丐幫身為江湖第一大幫，事務繁忙倒理解，隻是身為幫主當總覽全局，四方奔走的事，應該讓長老們做吧。”穀雨隨口道。</p>
我身為皇城司提舉，負責的是監視皇城內外，文武百官，市井上下，手下各有安排，我都沒覺得我有多忙，你一個江湖幫派日常運作很複雜嗎？</p>
喬峰笑著擺手道：“長老、舵主們自然也有各自安排，我做的也不是什麽了不得的大事情，隻是巡查幫中弟子經營的一些產業，處理跟地方上豪強發生的糾紛，還有就是走訪各地招收一些貧苦無依的新幫眾。”</p>
穀雨笑了笑，緩緩點頭。</p>
丐幫當然有產業，不然怎麽維持總舵和各級分舵的運行？</p>
哪來的錢區區西夏刺探情報？</p>
這個世界上，有幾個用愛發電的？</p>
兩人邊走邊聊，不知不覺來到街上，穀雨故意往西走，經過開封府衙，到了報慈寺街。</p>
從這裏沿汴河一線都是胡商聚集的貨棧，街上人來人往都充滿了異域風情，有波斯人、回鶻人、吐蕃人、西夏人，還有許多遼人。這些人或是穿戴著本民族特色的服飾，或是直接換上了宋人的衣冠，操著一口流利的大宋官話，如果不看他們的形象而隻是聽聲音，甚至分辨不出他們究竟是宋人還是異族人。</p>
喬峰看到這一幕，很是驚詫。</p>
異族人，居然能在我大宋都城安居樂業？</p>
穀雨看了喬峰一眼，便湊趣問道：“大哥何故驚訝？”</p>
我驚異族眾多，胡音太重。</p>
喬峰心底轉過這個念頭，心裏葉導：“大宋東京汴梁，怎麽這麽多胡人？他們是來這裏做生意嗎？官府也不管嗎？”</p>
穀雨在皇城司待了兩年，很多事情自然知道的多一些，便笑道：“我中原自古便是天朝上國，富足繁華，天底下的胡人自然十分羨慕，不遠萬裏也來行商賺錢，自漢唐以來便有無數胡人紮根我中原，如今這東京汴梁城內，差不多有幾萬胡人吧。”</p>
“這其中很多都是行商，但也有不少胡人寵慕咱們大宋富足，便祖祖輩輩都留下來，在這裏紮根繁衍生息。對了，太祖年前，西方有一個滅國千年的民族一賜樂業人，他們這個民族擅長最生意，但因為是流民，故而在任何一個國家容不下去，卻在大宋安頓下來，繁衍至今，還有人當官呢。我們皇城司就有一個，高鼻深目，皮膚白，就是老的快。”</p>
喬峰聽了連連歎息，感覺不愧是大宋都城，居然還有這幅光景，當真漲了見識。</p>
</p>
穀雨興致來了，便道：“大哥，說起來這西域胡人也有好酒，那裏的葡萄酒名聞天下，既然來到這裏，咱們不可不嚐。”</p>
喬峰光聽這葡萄酒，已經口中生津，笑道：“那好。”</p>
兩人尋了一所胡人開設的酒家坐下來，不旋踵便有體態輕盈高挑的胡姬捧上上好的葡萄酒，用冰塊鎮著，涼涼爽爽，又沁人心脾。</p>
穀雨一邊請喬峰喝著葡萄酒，又講起一件趣事：</p>
“年前遼國使團來汴梁的時候，走失了許多部屬，此事報上開封府一通追查，到最後才明白那些走失的人是想留在汴梁城不回去了。這種事情年年都有，咱們大宋富足安康，這些久居苦寒之地的番邦人見識到花花世界的繁華，在這裏享受不好嗎？幹嘛回去給貴人們當牛做馬。”</p>
“幾年前還有一件事，大理國向朝廷進貢幾頭大象，隨同而來的還有養護這些大象的屬員。本來一直相安無事，誰知道有一年大理國使團再來，卻發現這當中一個養象的差役居然是他們邊關一個大將冒名頂替來的。據說這個將軍在大理國那也是三品的大員，卻寧肯留在汴梁城裏養象，卻也不願再南歸做官。”</p>
聽到這幾樁軼事，喬峰頓時哈哈大笑，笑聲中有一種自豪的感覺。</p>
穀雨道：“其實向往富強繁華，乃是人之常情，畢竟在遼國西夏那裏，隻有貴族才能過上好日子，而咱們華夏歡迎四方來朝。海納百川，有容乃大。隻要他們在大宋能安分守己，便留下來那也沒什麽幹係。”</p>
喬峰點點頭道：“他們肯在大宋安居樂業，那是最好。可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還是需要提防一下啊。”</p>
這話說得沒錯，武林中人不是後世懂得辯證法的人，思維難免有點稍顯偏激。</p>
這喬峰是被玄慈、汪劍通等人培養大的，肯定給他灌輸了不少華夷之防的道理。</p>
他有這想法也不奇怪。</p>
所以穀雨微微一笑：“我老家有句話，說是朋友來了有美酒，豺狼來了有刀槍，自古以來漢人與胡人的爭執就沒停過，但漢人和胡人的融合也沒停過，大哥知道漢武帝、衛青、霍去病嗎？”</p>
喬峰笑道：“愚兄讀書平平，不過這霍去病的故事恩師給我說過，說他十八歲就帶兵打仗，說過‘匈奴未滅，何以家為’。”</p>
穀雨點點頭道：“對啊，可你知道嗎，這霍去病是漢朝將軍，可每次出征，身邊帶的至少有一半是匈奴人，這些人打仗拚命，殺起敵人來毫不手軟，你可知道為什麽？”</p>
“為什麽？”</p>
“因為他們在匈奴隻是給貴人放牛放羊的窮苦奴隸，跟著霍去病打仗立功，卻能得到錢財布匹，能封為王侯，能住在豪華府邸，能有醇酒佳肴，人都是向往好日子的，所以他們自然跟著霍去病打仗，時間一長，他們也就成了漢人，後人更是比普通漢人還有文化。”</p>
“對了，霍去病還曾俘虜過一個匈奴王子金日磾，因為頗有才華，且忠心事漢，最後成為漢武時托孤重臣。到了唐朝這種事就更多了，一代賢臣長孫無忌，那是鮮卑人，鎮守邊疆的大將高仙芝，那是高麗人，大將哥舒翰，那是突厥人，至於平定安史之亂的名將李光弼，則是契丹人。”</p>
穀雨說到這裏，又道：“說這麽多，這些異族人之所以心向中華，不隻是因為中華富足，更因為咱們擅長建設，你看看這繁華場景，都是咱們大宋百姓一點一滴建出來的，這裏麵不隻是漢人，還有波斯人、回鶻人、吐蕃人、西夏人、一賜樂業人。”</p>
“我身為大宋皇城司官員，要做的就是守護這份繁華！而大哥敢於任事，不懼重任，丐幫雖處江湖之末，但卻實在有功於社稷，正合了範仲淹範相公所言‘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你是江湖上的政事堂相公，白身中的一品，論起來還是小弟高攀。”</p>
聽到穀雨不留痕跡的吹捧，喬峰心情大為激動。大凡人心中有什麽抱負，要做什麽事，會獲得什麽回報還在其次，最需要的還是別人的認同。</p>
穀雨這番話讓喬峰大生知己之感。</p>
忍不住抱住穀雨雙臂道：“生我者父母，知我者賢弟也。”</p>
穀雨看著喬峰服下湯藥打坐調息，呼吸漸漸趨於平穩。這才回房小憩。</p>
等他一覺醒來，天色已晚，一起身，恰好看到月光從門戶射進來，便信步走出房間，</p>
開封是個不夜城，此時月光如水，院中清涼，隻是圍牆外街麵上喧鬧聲依舊。比白天更熱鬧了幾分。</p>
穀雨站在門廊，不由得想起幾年前大蘇學士的一篇文章。</p>
“元豐六年十月十二日夜，解衣欲睡，月色入戶，欣然起行。念無與為樂者，遂至承天寺尋張懷民。懷民亦未寢，相與步於中庭。庭下積水空明，水中藻荇交橫，蓋竹柏影也。何夜無月？何處無竹柏？但少閑人如吾兩人者耳。”</p>
他知道喬峰已經調息完畢，心裏閃過一個念頭，穀雨來了興致，向喬峰所在的小院走去。</p>
喬峰換了一身黑色的勁裝武士袍，氣質益發英挺。他正坐在庭前木閣下自飲自酌，見穀雨走過來便起身相迎，笑道：“兄弟，你醒了。”</p>
穀雨見喬峰已經恢複精神奕奕的模樣，又見到閣中桌上杯盞，便笑道：“大哥，一個樂，不如眾人樂。你看這月色清涼，牆外人聲喧嘩，不如咱們夜遊汴梁城如何。”</p>
喬峰也笑道：“我對汴梁城繁華夜市也心儀已久，便與賢弟同去。”</p>
兩人一同往別院外行去。穀雨道：“聽喬兄意思，莫非以往不曾來過汴梁城？”</p>
喬峰一邊走著一邊說道：“我出身嵩山腳下農戶下，幼時家境貧寒，也難出遊。後來加入丐幫後，一邊學武練功，一邊在四方奔走。倒是有幾次路過汴梁城，隻是過城而不入。這次若不是幫中兄弟遇上麻煩，我也難有機會進城。”</p>
“丐幫身為江湖第一大幫，事務繁忙倒理解，隻是身為幫主當總覽全局，四方奔走的事，應該讓長老們做吧。”穀雨隨口道。</p>
我身為皇城司提舉，負責的是監視皇城內外，文武百官，市井上下，手下各有安排，我都沒覺得我有多忙，你一個江湖幫派日常運作很複雜嗎？</p>
喬峰笑著擺手道：“長老、舵主們自然也有各自安排，我做的也不是什麽了不得的大事情，隻是巡查幫中弟子經營的一些產業，處理跟地方上豪強發生的糾紛，還有就是走訪各地招收一些貧苦無依的新幫眾。”</p>
穀雨笑了笑，緩緩點頭。</p>
丐幫當然有產業，不然怎麽維持總舵和各級分舵的運行？</p>
哪來的錢區區西夏刺探情報？</p>
這個世界上，有幾個用愛發電的？</p>
兩人邊走邊聊，不知不覺來到街上，穀雨故意往西走，經過開封府衙，到了報慈寺街。</p>
從這裏沿汴河一線都是胡商聚集的貨棧，街上人來人往都充滿了異域風情，有波斯人、回鶻人、吐蕃人、西夏人，還有許多遼人。這些人或是穿戴著本民族特色的服飾，或是直接換上了宋人的衣冠，操著一口流利的大宋官話，如果不看他們的形象而隻是聽聲音，甚至分辨不出他們究竟是宋人還是異族人。</p>
喬峰看到這一幕，很是驚詫。</p>
異族人，居然能在我大宋都城安居樂業？</p>
穀雨看了喬峰一眼，便湊趣問道：“大哥何故驚訝？”</p>
我驚異族眾多，胡音太重。</p>
喬峰心底轉過這個念頭，心裏葉導：“大宋東京汴梁，怎麽這麽多胡人？他們是來這裏做生意嗎？官府也不管嗎？”</p>
穀雨在皇城司待了兩年，很多事情自然知道的多一些，便笑道：“我中原自古便是天朝上國，富足繁華，天底下的胡人自然十分羨慕，不遠萬裏也來行商賺錢，自漢唐以來便有無數胡人紮根我中原，如今這東京汴梁城內，差不多有幾萬胡人吧。”</p>
“這其中很多都是行商，但也有不少胡人寵慕咱們大宋富足，便祖祖輩輩都留下來，在這裏紮根繁衍生息。對了，太祖年前，西方有一個滅國千年的民族一賜樂業人，他們這個民族擅長最生意，但因為是流民，故而在任何一個國家容不下去，卻在大宋安頓下來，繁衍至今，還有人當官呢。我們皇城司就有一個，高鼻深目，皮膚白，就是老的快。”</p>
喬峰聽了連連歎息，感覺不愧是大宋都城，居然還有這幅光景，當真漲了見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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穀雨興致來了，便道：“大哥，說起來這西域胡人也有好酒，那裏的葡萄酒名聞天下，既然來到這裏，咱們不可不嚐。”</p>
喬峰光聽這葡萄酒，已經口中生津，笑道：“那好。”</p>
兩人尋了一所胡人開設的酒家坐下來，不旋踵便有體態輕盈高挑的胡姬捧上上好的葡萄酒，用冰塊鎮著，涼涼爽爽，又沁人心脾。</p>
穀雨一邊請喬峰喝著葡萄酒，又講起一件趣事：</p>
“年前遼國使團來汴梁的時候，走失了許多部屬，此事報上開封府一通追查，到最後才明白那些走失的人是想留在汴梁城不回去了。這種事情年年都有，咱們大宋富足安康，這些久居苦寒之地的番邦人見識到花花世界的繁華，在這裏享受不好嗎？幹嘛回去給貴人們當牛做馬。”</p>
“幾年前還有一件事，大理國向朝廷進貢幾頭大象，隨同而來的還有養護這些大象的屬員。本來一直相安無事，誰知道有一年大理國使團再來，卻發現這當中一個養象的差役居然是他們邊關一個大將冒名頂替來的。據說這個將軍在大理國那也是三品的大員，卻寧肯留在汴梁城裏養象，卻也不願再南歸做官。”</p>
聽到這幾樁軼事，喬峰頓時哈哈大笑，笑聲中有一種自豪的感覺。</p>
穀雨道：“其實向往富強繁華，乃是人之常情，畢竟在遼國西夏那裏，隻有貴族才能過上好日子，而咱們華夏歡迎四方來朝。海納百川，有容乃大。隻要他們在大宋能安分守己，便留下來那也沒什麽幹係。”</p>
喬峰點點頭道：“他們肯在大宋安居樂業，那是最好。可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還是需要提防一下啊。”</p>
這話說得沒錯，武林中人不是後世懂得辯證法的人，思維難免有點稍顯偏激。</p>
這喬峰是被玄慈、汪劍通等人培養大的，肯定給他灌輸了不少華夷之防的道理。</p>
他有這想法也不奇怪。</p>
所以穀雨微微一笑：“我老家有句話，說是朋友來了有美酒，豺狼來了有刀槍，自古以來漢人與胡人的爭執就沒停過，但漢人和胡人的融合也沒停過，大哥知道漢武帝、衛青、霍去病嗎？”</p>
喬峰笑道：“愚兄讀書平平，不過這霍去病的故事恩師給我說過，說他十八歲就帶兵打仗，說過‘匈奴未滅，何以家為’。”</p>
穀雨點點頭道：“對啊，可你知道嗎，這霍去病是漢朝將軍，可每次出征，身邊帶的至少有一半是匈奴人，這些人打仗拚命，殺起敵人來毫不手軟，你可知道為什麽？”</p>
“為什麽？”</p>
“因為他們在匈奴隻是給貴人放牛放羊的窮苦奴隸，跟著霍去病打仗立功，卻能得到錢財布匹，能封為王侯，能住在豪華府邸，能有醇酒佳肴，人都是向往好日子的，所以他們自然跟著霍去病打仗，時間一長，他們也就成了漢人，後人更是比普通漢人還有文化。”</p>
“對了，霍去病還曾俘虜過一個匈奴王子金日磾，因為頗有才華，且忠心事漢，最後成為漢武時托孤重臣。到了唐朝這種事就更多了，一代賢臣長孫無忌，那是鮮卑人，鎮守邊疆的大將高仙芝，那是高麗人，大將哥舒翰，那是突厥人，至於平定安史之亂的名將李光弼，則是契丹人。”</p>
穀雨說到這裏，又道：“說這麽多，這些異族人之所以心向中華，不隻是因為中華富足，更因為咱們擅長建設，你看看這繁華場景，都是咱們大宋百姓一點一滴建出來的，這裏麵不隻是漢人，還有波斯人、回鶻人、吐蕃人、西夏人、一賜樂業人。”</p>
“我身為大宋皇城司官員，要做的就是守護這份繁華！而大哥敢於任事，不懼重任，丐幫雖處江湖之末，但卻實在有功於社稷，正合了範仲淹範相公所言‘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你是江湖上的政事堂相公，白身中的一品，論起來還是小弟高攀。”</p>
聽到穀雨不留痕跡的吹捧，喬峰心情大為激動。大凡人心中有什麽抱負，要做什麽事，會獲得什麽回報還在其次，最需要的還是別人的認同。</p>
穀雨這番話讓喬峰大生知己之感。</p>
忍不住抱住穀雨雙臂道：“生我者父母，知我者賢弟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