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黑衣女子的袖箭是機括發出,速度極快,近距離發射,一般人根本躲不過,但穀雨伸出左手,隻用兩根手指,便輕輕巧巧的兩根袖箭拈住了。</p>


    “上我的船,還要殺我,看來你很霸道啊。”穀雨冷哼一聲,將兩根袖箭扔掉,身形一晃,已經欺身到黑衣女子身邊,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施展神偷技能,瞬間將她的袖箭機括順了過來,退回原地,將這機括在手裏掂量了一下,隨手扔進柳江之中。</p>


    黑衣女子見他瞬間抄掉自己袖箭機括,眼神當中頓時露出駭然神色,喝道:“你想幹什麽?”</p>


    穀雨看了她一眼,笑道:“來我的船上,還想暗箭傷我,我看在你受傷的份上,隻扔了你的機關暗器,沒有收拾你,已經很仁慈了,你說我想幹什麽?”</p>


    黑衣女子微微一愣,心知對方說的不錯,也知道對方武藝高明,但她生性倔強,冷清道:“姑娘落到你手裏,要殺要剮,悉聽尊便。”</p>


    穀雨搖搖頭道:“你雖暗箭傷我,卻是受傷下的自保之策,我也不和你一般見識,扔掉你的暗器,算是懲戒。”</p>


    說到這裏,穀雨上下打量了一下對方,那黑衣女子不由得握緊了腰間劍柄,喝道:“你要幹什麽?”</p>


    穀雨道:“我觀你雙目如寒星,印堂淺亮,可見受傷不重,但被人追殺,身體已經十分疲憊,我允許你在我這個畫舫中休息一晚,明早離開便是。”</p>


    他這麽說,那女子卻不領情,冷聲道:“用不著你好心,姑娘不稀罕你這裏,這就離開。”</p>


    “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當我的畫舫這裏是青樓賭坊啊?”穀雨冷笑道:“我勸姑娘別不識好歹,你現在疲憊不堪,又沒了暗器,被敵人追上就死定了。”</p>


    “我暗器沒了,還不是你害的。”黑衣女子冷冷說道。</p>


    穀雨澹澹一笑,長袖一甩,轉身走向船頭,懶得和這女子糾纏。</p>


    那黑衣女子見穀雨離開,愣了一下,隨即深吸一口氣,便要往水裏跳。</p>


    哪知道這番耽誤,渾身的疲憊感襲來,一轉身便感到頭暈目眩,悶哼一聲,重重摔在了甲板上,竟然已經昏厥過去。</p>


    那女子體態玲瓏,落地聲卻甚重,撲通一聲悶響在這寂靜夜中傳出很遠,甚至驚動了艙室中的畫舫管事,快步走到甲板上,有些驚慌道:“公子,發生了什麽事?”</p>


    穀雨回過頭來,走到那女子身邊,用腳一勾,將麵朝甲板的女子翻過身來,卻見她臉龐還是被黑色麵幕遮住,幾縷發絲緊緊貼在蒼白的額頭上,雙目緊閉,不過穀雨耳力通玄,自然聽到她極其輕微的呼吸聲。</p>


    是以轉身對船主說道:“沒什麽事,我把他搬到艙室裏,你喚來幾個侍女,給她換換衣服。”</p>


    說著也不等畫舫管事搭話,右手抓住黑衣女子細腰,提在腋下,大踏步進了自己的艙室。</p>


    畫舫管事本來不想攙和這種事情,可是早見到穀雨氣派甚大,這會兒卻不敢違逆,跟著進來,苦著臉低聲道:“</p>


    公子,要不要先去報官?”</p>


    “報官?本官的身份沒跟你說嗎?”穀雨擺擺手道:“</p>


    你放心,有事本官頂著,輪不到你身上,還不安排侍女進來?”</p>


    畫舫管事點頭去了,很快幾個侍女拿著女子的衣服走了進來,穀雨和畫舫管事離開房間。</p>


    穀雨從隨身空間掏出一塊十兩銀子,塞到管事手中道:“</p>


    把船駛回岸邊吧,靠岸後去把城中醫術最好的大夫接到船上來,最好是女大夫的話。”</p>


    穀雨正吩咐著,轉頭卻看到湖麵上駛來數艘快船,每艘快船上皆有七八人不等,舉著火把向這個方向駛來,且還有人在快船兩側呼喝著用掛著鐵鉤的竹蒿拍打著水麵。</p>


    管事見多識廣,立刻看明白過來,但他聽穀雨手下說過雇主的身份,而他這座畫舫的主人也是柳江大豪,是以並不怎麽害怕,但也道:‘老爺,柳江產木,故而多盜匪,他們各個凶狠霸道。’</p>


    “你放心,畫舫不會有事,不會讓你交不了差。”穀雨擺擺手道。</p>


    管事見穀雨一語道破了他的心思,當即嘿嘿一笑,什麽也沒多說,當下退下去安排了。</p>


    穀雨站在甲板上,負手望著越來越近的快船,他所租借的這畫舫極大,在柳江之上很是引人注目,很快就將快船上人的注意力吸引,轉而向畫舫靠近過來。</p>


    數艘快船很快就靠近過來,艇上人大都是凶神惡煞的表情,他們衣衫之下都有明晃晃的利刃。</p>


    那些快船雖然靠近過來,但卻沒有什麽過激的舉動,畢竟能乘坐這樣大畫舫夜遊柳江之人,身份自然不一般,縱然柳江屬於偏荒之地,他們也不敢隨意招惹。</p>


    與此同時,剛才被穀雨遣散的護衛們也都察覺到畫舫附近的異狀,紛紛坐了快船返回畫肪上,低聲問道:“大人,發生了什麽事?”</p>


    穀雨擺擺手,說道:“問問這些人,是個什麽來路?他們攜刀帶槍的深夜在柳江上聚集,究竟意欲何為?”</p>


    穀雨這番話一出,周圍人聽得清楚,距離畫舫最近的一艘快船當中,便有一名老者越眾而出,站在快船上對穀雨拱手道:“衙內切勿誤會,我等乃是江南東路蘇州府人士,身帶路引,奉蘇州官府和當地鄉紳所托,追趕一個逃犯,隻為緝凶,別無他意。”</p>


    這時候,畫舫左首快船上卻響起一個沙啞的老嫗聲音:“老常,與這小子廢話什麽?那小賤人逃的正是這個方向,這畫舫又要返回,形跡可疑,肯定就在這船上,我們出門在外,還是趕緊解決事端,趕緊抓人回鄉才是,這小子想要包庇那小賤人,若還聒噪,一刀砍了丟進湖底喂王八!”</p>


    這話實在囂張至極,不但護衛們變色,連快船上的同伴也是暗暗叫苦,甚至有人暗罵那老嫗白癡。</p>


    這船上少年衣衫華貴,身邊護衛如狼似虎,至少也是個本地豪強公子,那裏是他們這些外鄉人惹得起的?</p>


    這種時候正該好言好語的溝通,這般蠻橫無理,人家略微施展一下手段,他們就在這柳州寸步難行。</p>


    船上的護衛們聽到這老嫗的無禮話語,當下也忍耐不住,便指著那老嫗喝罵道:“老虔婆,你是狗膽包天,若衝撞到我家大人,保管你全家死得幹幹淨淨!”</p>


    先前出聲那名老者聽到護衛稱呼的是“大人”,而不是“衙內”,心中更是叫苦不迭,連忙高聲道:“平婆婆,你莫焦急,我來處理可好?”</p>


    他又轉身對穀雨說道:“這位大老爺切勿怪罪,我們也是奉命緝拿逃犯,實在是那賊人大鬧蘇州府,草管人命,可謂是窮凶極惡,若是真的潛到畫舫之上,恐對大老爺不利。還請大老爺給個方便。”</p>


    既然知道他們的來曆,穀雨大致明白了雙方身份,聞言後隻笑道:“本官夜遊柳江,乃是偷得浮生半日閑,你們要要緝凶抓賊,自去忙你們的。休要在此聒噪,否則讓你們在柳州寸步難行。”</p>


    那老嫗平婆婆冷笑道:“低聲下氣又如何,人家肯遂了你的願?都給我衝上船去,抓住了那小賤人,咱們連夜返回,這位大老爺又能奈何?”</p>


    那老嫗平婆婆的地位極高,一聲吩咐,眾人都紛紛聽令,全都抽出了兵刃,躍躍欲上,同時也有人拋出帶著索子的鉤鐮,勾在了畫舫船舷上。</p>


    幾名侍衛見狀,紛紛掣出腰間佩刀,搶步站到船舷之內。穀雨這次遊江,身邊隻帶了五個護衛,因為隻做尋常遊玩,便連弩弓利器都沒帶上。這會兒被幾艘快船上數十人給圍住,情況實在相當不妙。</p>


    穀雨冷哼一聲,飛身躍到船頭,提起船錨擲將出去,錨上鐵鏈嗆啷啷連響,正砸在平婆婆所在快船的主桅之上。</p>


    主桅喀啦啦響了兩聲,從中斷為兩截。</p>


    快船上的眾人驚叫呼喝。穀雨又抓住鐵鏈,連連揮擲,那船錨又砸倒了另外幾搜快船的桅杆。</p>


    眾人頓時驚駭不已,那些甩出鉤鐮的家夥頓時嚇得鬆了手。</p>


    穀雨冷聲道:“本官在此,容不得你們這群人胡攪蠻纏!”</p>


    那平婆婆也是凶悍的性子,見狀大喝一聲,抽出兩柄闊刃短刀雙足一點,縱身躍起,便往穀雨的船頭撲來。</p>


    穀雨冷笑一聲,右手一拉,那船錨飛出,徑朝他迎麵擊去,平婆婆叫聲:“啊喲!”伸雙刀在船錨上一擋,便欲借力翻回,猛覺胸口氣塞,眼前一黑,翻身跌回船中。</p>


    </p>


    穀雨收回船錨,放回原地,冷聲道:“還有誰?”</p>


    這一聲蘊含內力,各人耳中均震得嗡嗡作響,心髒亂跳,一個個嚇得心膽俱裂,哪裏還有本分強橫。</p>


    “若非你們身有路引,有蘇州官府行文,這般蠻橫,本官定要取你們項上人頭。還不快滾!”</p>


    快船上眾人哪裏還敢多說,趕緊調頭離開了。</p>


    畫舫則慢慢往岸邊行駛,抵達碼頭之後,那管事便安排人去柳州城內請女大夫了。</p>


    一通忙碌後,畫舫中清靜下來時已經早過了子時。</p>


    請來的女大夫收了重金,被留在船上觀察留意黑衣女子的傷情變化。</p>


    畫舫內室中,黑衣女子早就換了衣衫,平躺在床榻上,被水浸泡過的秀發這會兒已經被擦拭幹淨,自然的散落開,呼吸均勻,猶如春睡海棠一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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