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從頭暈腦脹中醒來。


    他隻覺整個人昏昏沉沉,雖然意識已經清醒,卻仍有一種隨時都會昏厥的感覺。


    鼻尖傳來一陣幽幽香氣,類似寺廟中的檀香,卻比之好聞太多,令他頭腦為之一清。


    自己此刻是躺著的,他認識到這一點。


    睜開眼睛,淡綠色的帷帳印入眼簾,上麵繡著花鳥蟲魚。繡工之精致,竟是前所未見。特別是其中蘊含的那種靈性,與之相比,他以前見過的那種用現代機器繡出來的東西便如朽木一般,不值一哂。


    隻是,自己不應該在自己家裏嗎?記得自己昨晚躺在沙發上看世界杯入神,不知不覺間便睡著了。為什麽,自己醒來竟然會出現在這樣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手撐著床榻,李明想要坐起身來。


    “嗯”他悶哼一聲,剛剛離開床榻的上半身無力地落回床上。


    原來他此時才發現,他全身竟然一點力氣也沒有。


    而且,之前的動作幅度雖小,可產生的震蕩竟然使得李明腹中絞痛,“哇”的一聲吐出一口血來。


    望著那暗紅甚至略帶黑色的血漿,李明的臉色微微有些凝固起來。


    這血液的顏色很不對勁啊!


    這時,卻聽得一個清脆的巴掌聲響起,隨之而來的,還有略帶驚惶的女聲:“我的兒若是出了事,你們所有人都跑不了。還有花娘你這賤人,枉我平日那麽寵你,你是怎麽照顧少爺的?他若是出了事,我絕不會放過你!”


    說來也怪,這女聲雖然李明從來不曾聽過,但是卻給他一種極為熟悉的感覺,似乎這個聲音早已經刻在了骨子裏,是這具身體最重要的人。


    “花娘”這個詞似乎也並不陌生。


    這不科學啊!


    正想到這裏,突然“轟”的一聲,一些畫麵紛至遝來,徹底將他淹沒在其中。


    也不知過了多久,李明再次恢複了神誌。


    耳邊,一陣低微的啜泣聲傳來。


    他睜開眼,兩個婀娜美好的身影便印入眼簾。


    這是兩個極為美麗的女子。其中一人年約三十,正是女人最美好的年紀,身姿風流,宛若成熟的水蜜桃般,對男人有著難言的誘惑。


    發出啜泣之聲的,正是那婦人。


    另一位卻是二九年華的少女,麵目與之前的婦人極為相似,眉宇間卻多了一縷在女子中極為少見的英氣。所以雖然麵容算不上絕美,仍舊能給人一種風華絕代的感覺。她倒是沒有哭出聲來,卻也眼眶紅腫,眸光含淚。


    婦人一直在低頭哭泣,故而李明雖然睜開眼睛,她依然毫無察覺。可那少女卻一直目不轉睛的盯著李明,見到他睜眼,美麗的麵龐露出驚喜交集之色,輕拍婦人的肩膀道:“娘,別哭了,快看,弟弟醒了。”


    婦人聞聽此言,終於不再哭泣,不敢置信的抬頭望向李明,望見他眼中的神采,再也忍不住,一把將其摟進懷裏,嘶聲哭喊著:“明兒啊,你終於沒事了,剛剛真是嚇死娘親了!”


    被婦人那堪稱“博大”的胸懷包裹著,鼻尖聞到的幽幽香氣和麵上傳來的軟彈觸感令得李明很有些尷尬,臉都紅了。


    可憐他前世雖然活了二十七年,卻實實在在是大齡處男一個,如今被這麽一個年齡與自己差不多的婦人抱在懷裏,這滋味,難以言喻。


    隻是,這婦人乃是這具身體的母親。所以,這樣是不行的!


    他低聲開口了:“娘,我沒事,你別擔心。”


    一旁的少女亦低聲勸慰道:“娘,弟弟轉危為安,這是大喜事。可是,他現在最需要的是好生調養。娘你這樣激動,若是令得弟弟情緒大起大伏,對他療傷造成不好的影響,那可如何是好?”


    婦人聞聽此言,有些嗔惱的轉頭對少女道:“你這沒良心的臭丫頭,你弟弟死裏逃生,娘高興一點,難不成還成了不對?”


    隻是話雖如此,她終究還是將女兒的話聽進去了,動作輕柔的將李明放回床榻上,柔聲道:“乖孩兒,你姐姐說得對。你身中劇毒,如今正是需要靜養的時候,娘親也就不幹擾你了。乖,好好地養好身子。隻是,這次隻要你將身體養好,從今往後,不要再去青樓這種肮髒的地方尋花問柳了。那些良家女子,你喜歡誰,娘親都給你娶進門來,你說好不好?”


    少女聞聽此言,不由大大翻了個白眼。


    娘親你心疼兒子,可能不能不要這麽不靠譜啊!


    小弟原本就貪花好色,在這方麵的表現堪稱混賬。隻是原先有著你與我這個親姐姐的約束,所以才勉強還沒有惹出什麽大事來。如今你倒好,居然要幫著兒子開後宮,還喜歡誰便娶誰,有你這麽當娘的嗎?這小家夥還不被你給慣的無法無天?


    隻是少女也明白,自家娘親這也是沒辦法了。


    小弟貪花好色,品性也沒有多好,以前受到母女兩人的約束,不敢向良家女子下手,便整日裏流連於青樓楚館之中,不僅令母女二人操碎了心,更幾乎將他那纏綿病榻的老爹氣死。名聲方麵,更是早已臭了大街,雖然到了可以定親甚至婚娶的年齡,但是這青州世家之中,幾乎沒有哪家人肯將嫡女下嫁與他。


    而這一次,更是差點將性命都落在青樓裏,也將自家這位娘親幾乎嚇得魂飛魄散。便是自己,雖然在人前表現得極為堅強,背地裏也不知偷偷落過幾次淚了。


    原本因為自家這位小弟的名聲,母親是不允許他在成婚前納妾的,以免為他本就不順利的婚事增添波折。


    但是現在,小弟在青樓中被人下毒,差點喪命,那麽,青樓這地方是絕不能再去了。


    既然他離不開女人,便隻有為他納妾了。


    至於日後不好娶妻的問題,隻能再作考慮了。


    想到這裏,李清水心中幽幽一歎。隻覺自家這小弟,實是太不讓人省心了。


    李明聞聽這具身體母親的話,不由哭笑不得。


    自己,可當真不是一個好色如命之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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