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天歌走上前去,走到他身邊,猶猶豫豫,不好意思地開了口。蕭晟抬起頭來,一雙好看的桃花眼細細地將她渾身上下打量了一遍,“沒有什麽可謝的,你也是為了景宣。”


    一句話消了陌天歌內心裏的感謝之意。


    既然蕭晟說他開口是為了蕭景宣,那她也就沒有什麽可說的了。


    煤窯塌了,磚窯也塌了。


    陌天歌無事可做,正打算偷溜到山上逛逛,蕭景逸從廚房伸出頭來喊住了她,語氣冷冰冰,“吃飯了。”


    “娘,這也野菜太難吃了,咱們家什麽時候能吃上豬肉啊。要不然等到中午,把後院養的兔子給宰一隻吧。”


    早飯是炒野菜。


    沒有一點油,隻放了一些鹽巴。


    味道難以下咽。


    吃了這麽多天的野菜,黃大河早就吃膩了。但不吃,肚子餓,隻好一邊吃,一邊跟黃大東抱怨著。


    黃大東一聽,瞪了她一眼,“那些兔子還要留著過冬呢,就那也不夠。從今天開始你們全都給我上山摘能吃的野物,一天一個人要是弄不回來兩斤,你們就都不用回來了。”


    黃家的經濟來源有三個。一是在外做工,不過現在煤窯磚窯塌了,他們這個來源就終止了;二是後院養的兔子,山上采的野物;三是蕭晟跟蕭景逸繡的繡品。


    家中這麽多人,這些進項在往年饑一頓飽一頓勉勉強強夠生存下去。今年情況不比往年,又多了一張要吃飯的嘴,如今離過冬還剩下兩個多月,所以黃大東隻好提前把命令下達給蕭景禹、蕭景宣、蕭景月、陌二黑四人。


    “你也去,到時候不準偷懶,要不然今年冬天,你每天隻準吃一頓飯。”


    到了冬天,大雪覆蓋整座黑山山脈。


    他們沒有吃的,隻能吃一年之內攢下來的糧食,糧食每年都不夠,是以一天兩餐,半晌午一頓,臨黑天一頓。


    一天兩頓對黃大河來說已經不好熬了,更何況一天一頓,哭喪著一張臉,但她也沒有辦法。


    “你領著景宣,我領著景月跟大河,咱們兵分兩路。”


    吃完飯,五個人一人一個竹簍,一人一個小石鋤。出了村子,領頭的蕭景禹停了下來,看向陌天歌,自作主張把他們五個人給分成了兩組。


    陌天歌正想著走到半路偷著跑呢,這下是跑不掉了。


    望著不給她回應機會叫上蕭景月、黃大河離開的蕭景禹,陌天歌嗤之以鼻,叫上呆呆站在她身邊的蕭景宣,兩人一行上了山。


    “妻主,咱們去哪裏啊?”


    這山,蕭景宣幾乎每年都上。


    但從未有過哪一年跟現在這樣跟在陌天歌的身後無所事事,因為走在前麵的陌天歌專挑光禿禿的山道走。


    這都走了一個多小時了。


    “我也不知道咱們要去哪裏啊?你有什麽好意見沒?”


    陌天歌一聽到蕭景宣的喊聲時,她就停下了腳步,回頭看了他一眼,一臉的夢遊狀態。


    她就是漫無目的的走,根本不知道要去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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