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膳後。長孫忌似有急事,便匆匆忙忙的離去。


    等安瑾用完膳後,便開始惆悵了起來。


    眼下的日子過的太舒適了,故此她著實擔憂,那天長孫忌把她休了可怎辦?


    嚐過了甜,自然不願吃苦。


    思索許久,安瑾最終尋的一個法子,那便是抱緊長孫忌的大腿不撒手,就算打死她,她也不撒手。


    就在安瑾準備起身時,許嬸子帶著紅豆便走了過來,並輕聲的與安瑾說著關於回門的事情。


    新婦嫁人,第三天則要帶著夫君去娘家回門。


    雖安府中沒留戀的人,但這規矩自然是不能破的,最重要的是,若回門沒帶上夫君的話,會被人瞧不起,甚至會認為新婦在夫家並不受待見。


    所以,許嬸子叮囑著安瑾,今日她得說服王爺,明日一早跟他回門,如若沒成功,安府的那些人,指不定在背後如何恥笑著安瑾。


    許是會笑道著,這姨娘的女兒,就算飛上了枝頭,依舊是隻烏鴉。


    聽完許嬸子的話,安瑾皺著眉頭,慘戚戚的看著她,許嬸子無奈的歎口氣。


    “王妃,你可要為姨娘爭口氣。”


    許嬸子口中的姨娘自然是安瑾的生母,生前不爭不強,讓安府中的那些人各種欺負,最終病死在那破院內,死後連個靈牌都沒有。


    安瑾輕抿著唇,最終微微的點了點頭,許嬸子這才滿意的送了一口氣,立在旁側的紅豆早就準備了熱茶。


    似是在安瑾嫁來的那日,初春的寒氣慢慢的消褪,外麵的日頭曬下來後,會叫人熱的出汗。


    有時候會吹來一陣春風,捋過樹木上綠芽,捋過姑娘的裙擺與秀發。


    這樣的氣節,安瑾是最喜歡的。


    前廳中,暖風輕撫,安瑾耐心的等待著長孫忌的歸來,順便自個琢磨的,要如何跟長孫忌開口,如若長孫忌不願與自己回門,那又應該如何?


    等等的問題,都快讓安瑾想的腦殼要炸了,最終吩咐紅豆,去廚房給自個拿幾份糕點,心裏才覺得好受些。


    隻是讓安瑾沒想到的是,她從天亮等到天黑,長孫忌才風塵仆仆的趕了回來。


    想著自個還有事求人,故此安瑾並未先吃晚膳,而是特定讓紅豆叫廚房那邊,飯菜待長孫忌歸來後才送上來。


    長孫忌回來時,差不多是在戌時,見到前廳亮的燭火,以及安瑾一臉笑意的望著自己,長孫忌下意識的摩挲下大拇指的玉扳指,嘴角更是忍不住向上揚起。


    隻是那塊地暗,故次安瑾並未發覺長孫忌的那抹笑意,是如此的溫柔。


    俗話常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故此,長孫忌十分好奇,眼前的女人到底想耍什麽花樣?安瑾見到長孫忌後,立即上前頂替了侍衛的位置,又體貼又狗腿的推著長孫忌向著木桌前走去。


    木桌前擺滿著好菜,冒著香氣與熱氣,看的安瑾滿嘴的口水,卻隻能將它們咽到肚子去。


    “爺,你瞧,這是你最愛的西湖醋魚,用的是鱸魚,刺不多肉質滑嫩,這是白玉排骨燙,熬了好幾個時辰,裏頭的骨頭怕都化掉了。還有……”


    安瑾殷勤的介紹桌上的好菜,邊介紹邊咽著口水,立在旁側的紅豆都看不過去了。


    “說吧!想求爺做甚?”


    見長孫忌猜透自己的心思,安瑾自然是懶的再費口舌,隻是將碗筷擱置在長孫忌的麵前後,帶著緊張,慢吞吞的說道。


    “爺,你知道什麽叫做回門嗎?”


    長孫忌搖晃著頭,他的確不知道什麽叫做回門,安瑾見長孫忌疑惑的惡模樣,心中忍不住嘿嘿的偷笑起來。


    “回門是指新婚後的第三天,男方要帶著女方回娘家,不然會顯的男方特不大氣,甚至還會被人給指指點點,說三道四的。”


    身後的許嬸子跟著紅豆聽到這話,神情突變,特別是許嬸子,急的都快要跺腳了。


    姑娘怎麽能這麽欺瞞王爺呢,若被王爺察覺不是這麽回事,那可怎麽辦呢?


    安瑾壓根沒想那麽多,這是她思索許久才想到的,說完這話,便立即夾了塊魚肉放在長孫忌的碗中,臉上也是露出討好的笑意。


    “爺,來吃魚!”


    長孫忌對回門的事確實不清楚,卻能感覺安瑾口中說出的那些話應是半真半假。


    原本繼續詢問下去的,可見到安瑾這般討好的樣子時,便想,不如先放她一馬,待日和再來翻這筆帳!


    “既然如此,那明日一早便去安府。”


    毫不知情的安瑾還以為是自己蒙混過去,臉上露出開心的笑意,手也沒停下來,沒多久就給長孫忌的碗裏夾滿了菜。


    安瑾見夾的差不多後,便開始埋頭吃飯,在許嬸子跟著紅豆那恨鐵不成鋼的眼神下,在長孫忌那帶著笑意的眼眸中,硬生生的吃了三大碗飯以及一碗湯。


    吃飽喝足雖舒暢,可撐著肚子也是難受的要命,故此到了晚上,安瑾揉著自己的小肚子,在床榻上翻來覆去,難受的直哼哼。


    待長孫忌沐浴後,坐著輪椅從屏風內出來時,看到的便是眼前的畫麵,眉頭不由微微皺起。


    “怎麽了?”


    安瑾苦著小臉,可憐兮兮的衝著長孫忌喊道。


    “爺,肚子撐的難受!”


    長孫忌愣了愣神,這才想起安瑾晚上的那三碗飯一碗湯,待回過神來,不由黑著臉推著輪椅去了屋外。


    安瑾癟著嘴,望著長孫忌離她漸漸遠去,不由暗想,男人都靠不住,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差不多一炷香的功夫,長孫忌便回到了屋內,冷著臉看著躺在床榻上,滿臉痛苦的女人,隨後上前準備將紅羅帳放下來。


    這個舉動讓安瑾害怕的要命,一臉驚恐的看著長孫忌,長孫忌挑著眉梢,什麽都沒說,可心中卻忍不住想到,這女人是怕自己殺了她嗎?


    明明膽子那麽小,也不知當初哪裏來的勇氣,讓她回頭救自己。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躺在床榻上的安瑾便聽到羅帳外傳來蒼老的聲音。


    “王妃,可否將手腕伸出來,讓老夫把把脈!”


    安瑾一愣,乖巧懂事的將手腕遞了出去,隻感覺一隻手搭在上麵半響後便離開。


    隨即隻聽到羅帳外說話的聲音。


    “王爺大可放心,王妃隻是積食過多,老夫這有幾粒藥丸,待會讓王妃服下即可。”


    太醫誠惶誠恐的說道,並顫顫巍巍的從藥箱中拿過白色小瓶放置桌上。


    長孫忌輕輕嗯了聲後,太醫這才敢鬆口氣,立即走出了屋內,生怕這九王爺突然發瘋處死自己,他可是一家口子養活啊。


    看著遞過來的藥瓶,安瑾抬頭望著長孫忌那冷冰冰的臉,不由收回之前罵他的那句話,並接過藥瓶,倒了幾粒藥丸放置手掌心中。


    落在手掌心的藥丸呈褐色,安瑾皺著眉頭,深呼一口氣後,全部倒進了嘴內,那預想的苦味並沒有來臨,充斥口中的是淡淡的酸甜味,就像糕點般,讓安瑾那皺起來的眉頭,緩緩的鬆了下來。


    經過一番折騰,安瑾的肚子才好受些,不由衝著長孫忌討好的說道。


    “謝謝爺。”


    長孫忌眉頭微挑,冷冷的應著。


    “隻是厭煩你的聲音吵到本王罷了。”


    安瑾打著哈欠,對長孫忌所說的話並不在意,在困意到來時,最終忍不住閉著眼睛沉沉的睡了過去。


    長孫忌躺在旁側,聽著安瑾那微微的呼吸聲,忍不住歎了一口氣,思路也忍不住回到他幼年時期。


    那是熯國八年,父皇還未仙逝,他還處於幼年,在辭歲前的日子隨著兄長,從皇宮中裏偷偷的溜了出來。


    那年宮外麵人多,他不小心與皇兄走散,隨即被三名歹人綁走,隻是被他連累的還有一個人。


    想到這,長孫忌的視線落在安瑾的睡姿上,隻是久而久之的,眼神卻盯在那泛著水光的雙唇上。


    許是燭火太溫柔,許是眼前景色太誘人,長孫忌忍不住湊了過去,帶著一絲克製,帶著滿腔的愛意,蜻蜓點水的觸碰。


    可就算這般,長孫忌也感覺到上麵的甜,甜到心坎,甜到讓他腦子一片空白。


    帶著這份甜意,長孫忌嘴角扯出大大的笑意,並閉上了眼眸,沉沉的睡了過去。


    次日,安瑾很早就醒了過來,入目的依舊是那張盛世美顏,隻是這次她的臉似乎和那張臉湊的太近,抬頭看了幾眼後,安瑾慌張的將手腳從長孫忌得到身上挪開。


    原本以為不會被長孫忌發現,轉頭便對上那雙清冷的眼眸。


    長孫忌的眼眸十分的深邃,如同幽黑的大海,讓人沉淪亦讓人覆滅,安瑾低垂著頭,心虛的將自己的的小身軀挪了挪。


    想著昨日許嬸子交待的回門,安瑾立即從床榻爬起來後,並將羅賬放了下來,遮擋住長孫忌後,方才喊著紅豆進來服侍。


    紅豆早早就在門前候著,聽到姑娘的吩咐,立即進了屋子,而齊伯也在王爺的叮囑下,早早的備下了馬車,並在馬車內擱置許些賀禮。


    屋內,紅豆服侍著安瑾穿上一件繡工要好的,燙金交領齊腰儒裙,在配上月白玉珠金步搖,顯的整個人高貴許些。


    其實安瑾懂紅豆那點小心思,這番打扮,不就是想讓那些欺負他們的人,心中膈應嗎?


    曾經是她們隨意可以踩踏在泥土下的人,如今過的比她們其中一個人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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