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的人是建寧長公主的貼身侍女阿素,隻見她提著食盒,而安瑾在阿素身後並沒有見到紅豆的身影後,眉頭不由皺起。


    “九王妃實在對不住,還麻煩您在這呆段時間。”


    阿素語氣溫和,讓人很難惱怒,講完話後便將食盒放在木桌上,隨即從食盒中端出了幾碟菜肴。


    “紅豆呢?”


    安瑾抬頭詢問道,阿素見到安瑾如此冷靜,忍不住感到詫異,她還以為這九王妃除了吃外,一無是處!


    “九王妃太可放心,紅豆不會有事。”


    見阿素這般說,安瑾擔憂的心也落了下來,紅豆自幼跟著她,吃的苦累,她都看在眼裏,難受在心中。


    如若紅豆出了什麽事,她都無法原諒自己,更不會放過那些害紅豆的稔,哪怕是建寧長公主。


    沒了心事,安瑾自然是走到了木桌前,看著擺放在上方的小菜後,也便坐了下來,小口小口的吃著。


    而阿素見安瑾這般乖巧,不知為何有種隱隱不安,她一直認為九王妃會反抗或者詢問下,畢竟這才是正常人的表現。


    “九王妃難道不好奇自個為什麽在這嗎?”


    阿素忍不住的詢問,卻沒想到被安瑾用看傻子的眼神望著,待安瑾將嘴內的食物咽下去後,才回應阿素這個問題。


    “難不成我問什麽,你便會答什麽?”


    這個問題自然是讓阿素搖晃著腦袋,她不傻,怎麽會讓安瑾知曉主子的用意。


    緊接著安瑾繼續道:“既然我知曉你不會告訴我,那我為什麽要多此一舉的詢問你,反正我不會有生命危險,需要做的,自然是吃好喝好。”


    其實後麵那幾句話是安瑾故意說的,目的是為了看清阿素的神情,從而來驗證自己猜測的對不對,如她所想的那般,阿素的神情變的有些詫異,最終沉默不語的退了下去。


    屋內,隻剩下安瑾一人,她也不會虧待自己,待吃飽喝足便做回了床榻上望著屋外的竹影,思索著事情的前因後果。


    從建寧長公主派人送晚膳來,以及阿素的神情中看,建寧長公主對自己並未惡意,而她唯一的用處,自然是對付長孫忌。


    可安瑾不明白,建寧長公主憑什麽認為自己是長孫忌的軟肋?


    如若這想法被長公主知曉的話,定是會用手狠狠的敲了敲安瑾那榆木腦袋,一個人的行為處事可以騙人,但他的眼神不會。


    許是安瑾對情愛這方麵太過愚鈍,也或許是安瑾在逃避著某些事情,故此看不清長孫忌對她真正的想法。


    坐的有些累了,安瑾便躺在床榻上,閉著眼眸養神,沒多久便聽到開門的聲音,她剛想轉身,卻聽到建寧長公主質問的聲音。


    “王弟,這事是本宮做的不對,可你之前答應的事情也應當兌現了。”


    坐在輪椅上的長孫忌黑著臉,顯然沒將建寧長公主所說的話聽到耳中,視線則是落在那木桌上吃的差不多的飯菜上,心中則是暗自罵著躺在床榻上,“睡”的正香的小王八蛋。


    見紅豆慌張跑來告訴他王妃失蹤後,他便著急的四處尋找,連晚膳都未用過,她倒是好,在這吃好喝好睡好,沒心沒肺的。


    讓人恨的有些牙癢癢!


    可不管如何,她沒事便好!


    長孫忌的視線很快的就落在了身後的建寧長公主的身上,修長的雙手揉了揉眉間,似乎是在懊惱,自個為何要將那木盒子丟給安瑾,不然也不會惹出這些是非。


    “當年不是找到了駙馬爺的屍首嗎?為何王姐還要詢問這個問題?”


    安瑾也沒想到,自個隻是閉著眼睛養神,卻被兩人當作是睡著,這談話內容自然也是落入她的耳朵內,算是在暗中偷聽。


    建寧長公主聽到這話後,眼眶忍不住發紅,當初瘟疫是發生在酷熱的大暑,屍體運回來的時候已經腐爛的看不清樣子。


    可壽辰上,九王妃贈的木盒子,的的確確的是林燊雕刻的,關鍵是在盒子的上方雕刻一朵桃花。


    眾人皆知她愛桃花,可不知她曾與林燊約定,如若有什麽危險,也便將以桃花為記。


    故此建寧長公主認定,林燊的死肯定不是簡簡單單的瘟疫,許是被人害的,而木盒子則是來自長孫忌,故此他定是知曉些什麽!


    但建寧長公主知曉,長孫忌定是不會跟自己如實坦白,便讓人將安瑾換到一個幽雅清靜的住處鎖起來,以此威脅著長孫忌。


    這件事她本不抱希望的,卻沒想到長孫忌將安瑾看似那般重要,居然承諾她,看到安瑾後便將這木盒子的來曆告訴她。


    也便有了現在這一幕。


    “駙馬的死是不是有蹊蹺?當初先帝到底派他去調查什麽?”


    建寧長公主聲音顫抖的質問著長孫忌,長孫忌摩挲著玉扳指,其實這件事他並未調查清楚,至於那木盒子,也是因為一次偶然才得到的。


    “這事我曾調查過,並無線索,似乎有人特意將當年的事情摸的一幹二淨,至於那木盒子,我是偶然得到的。”


    長孫忌將知曉的事情都告訴了建寧長公主,而建寧長公主光從話中的意思便得到了答案。


    原本以為自己的駙馬是死於瘟疫,可現在卻得知是死於人為,這讓建寧長公主憤怒的哀怨著,最終跪坐在地上嚎嚎大哭。


    安瑾倒也沒想到,自己偷聽就罷了,居然還偷聽這麽隱晦的秘密,不由緊張的咽了咽口水。


    “假裝睡到什麽時候?”


    身後突然傳來長孫忌那冷厲的聲音,嚇的安瑾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咳嗽的滿臉通紅才停了下來,最終才起身,小心翼翼的,委屈巴巴的偷瞄了長孫忌一眼後,見他沒有發怒,這才乖巧的推著長孫忌的輪椅,向著屋外走去。


    等安瑾跟著長孫忌出來後,建寧長公主依舊癱坐在地上,滿臉的淚痕,正抬頭著看著安瑾。


    安瑾還以為要被殺人滅口時,不由緊張的貼近長孫忌的輪椅,或許這樣覺得安全些。


    “瑾兒,這事是王姐對不起你。”


    隻是讓安瑾沒想到,建寧長公主開口是向她道歉,這讓安瑾有些束手無措,最終安慰道。


    “沒事,長公主記得桃花酥就好了。”


    這話,難得讓建寧長公主露出一絲笑意,隨後視線落在了長孫忌的身上。


    “王弟,如若有關駙馬的消息,可否派人通知我?”


    長孫忌思索許久後,微微點了點頭,這時紅豆跟著陸七也不知從哪裏冒了出來,紅豆立即上前,打量著自家的王妃,見沒缺胳膊斷腿後,這才鬆了一口氣。


    原本來賀壽的賓客早已離去,曠闊的桃花林顯的格外的靜寂,特別是在四人離去後,建寧長公主癱坐在地上的淒涼,直至阿素趕到後,紅著眼眶跑過去將主子攙扶起來。


    門口的兩盞燈籠,夾雜著昏黃的暖意,似是驅走那月落屋簷的清冷與蕭條。


    門外九王府的馬車停在外頭,直至眾人上了馬車後,那馬兒隨著馬夫的駕駛,大喘著粗氣向著不遠處行駛去。


    安瑾輕抿著唇,整個人有些渾渾噩噩,應當有什麽心事,長孫忌看在眼中,卻也不問,隻是靜靜的翻著書籍。


    回去的路過了一半,馬車內的氣氛依舊安靜,隻聽的到彼此的呼吸聲,安瑾就在角落中動也不動,似是透明人般,讓心思大多都在她身上的長孫忌覺得有些煩悶。


    “如若本王死了,你會如何?”


    許是受到建寧長公主影響,長孫忌忍不住詢問著,安瑾還在沉思一些事情中,便被這話給打斷了思路。


    最終在長孫忌那冷冷的直視下,安瑾口是心非,語氣卻陳懇無比的回答道。


    “我的心中隻有王爺一人,若王爺死了,那我便為王爺守寡。”


    其實長孫忌能猜測的到,眼前的這個小沒良心的,就算有沒有自己都可以活的沒心沒肺,說不定還會另嫁。


    想到這裏,長孫忌便陰沉的臉,嚇的安瑾還以為自己是否說錯了話,就在她下意識的低垂著頭時,長孫忌右手卻掐在安瑾的雙頰上,強製性的抬起她的小腦袋。


    那肉乎乎的臉,因為這種姿勢,所以兩邊雙頰的肉也擠了出來,顯的安瑾整張臉有些滑稽,讓長孫忌看的有些發愣。


    原本那惡狠狠的聲音,也變的有些溫和,可所說的依舊讓人打了一個寒顫。


    “如若本王死了,你是不會守寡的,本王那時會下令讓王妃陪葬。”


    說完後,長孫忌便放開了安瑾,安瑾立即縮了回去,雙手揉了揉被捏痛的雙臉,心中更是偷偷的咒罵著長孫忌是個變態。


    兩人這一折騰,馬車也達到了王府門口,下了馬車後,長孫忌便先去了書房,而安瑾回到廂房內,立即讓紅豆在門口守著,自個躲在沐浴的屏風處,拿出了一張紙條。


    那張紙條,是她某天無意中將木盒子給摔了下來,這張紙條便從裏頭掉了出來,可讓安瑾好奇的是,長孫忌到底知不知道這件事,故此,便將這紙條攜帶在自己的身上。


    隻是在她偷聽到兩人的談話中後,頓時覺得身上的紙條如同燒紅的木炭般,讓人燙手,眼下更不知如何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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