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凝視著淚流成河的貝衣衣,秋瑞希心裏湧起一股難以言說的難過,而接下來貝衣衣的每一句針紮般的痛楚開始不受控製地在體內各處細細的,尖銳的蔓延開來。
“我想和他在一起。即使他對我說已經太遲了,即使他對我說他已經不喜歡我了……我還是想見一見他,單純地想要見到他。”
海浪起伏不定,貝衣衣的眼淚也洶湧澎湃。
“小俊子。”貝衣衣對著大海撕心裂肺地大吼一聲。
夕陽沒入了海平麵,一大片橘紅色的晚霞染紅了半個西方的天空,濤濤海水,如同火焰,隨著起伏滾動。
在這優美的夜晚,秋瑞希憋悶到了極點,她的每一顆熾熱的淚珠熨過他的心房,拷問他的良心。
看那潮來潮去,徒勞無功想把每朵浪花記清,想要說聲愛你卻被吹散在風裏,茫然回頭
她在那裏。
悲涼漫上秋瑞希如玉墨般的眼睛。
如果大海能夠喚回他們曾經失去的那幾分鍾,他願意用一生等待,如果深情往事,已不再留戀,就讓它隨風飄遠。
大海啊,大海,請帶走衣衣所有的哀愁,就象帶走每條河流,所有受過的傷,所有流過的淚,包括他對她的愛……也請全部帶走。
可這都是他的一廂情願,貝衣衣的心早已被金俊澤盤踞。他的戒指套住了貝衣衣的人,卻無法為他綁住貝衣衣的心。
“去吧。”秋瑞希淡淡說,眼神深處閃著幽幽的光,“對自己要有自信。你很棒。我第一看到小俊子那樣,執著地等待一個女生。我承認,是你改變了他。你去找他吧,他在我們之前約好的店等你。你的小兔子幫你實現了願望。”
貝衣衣的身子猛然一怔,被淚水浸濕的睫毛一顫一顫,不敢相信秋瑞希的話。他讓她去找小俊子,小俊子現在在她和瑞希約會的餐廳?難道適才是瑞希看到小俊子和女孩子約會,怕她悲痛,所以故意來帶她海邊?
“我帶你來這裏,是因為看到他出現在卡娜特麗甜品屋門前。”秋瑞希讀出貝衣衣眼裏的疑惑,“小俊子沒耐心,從來不等候女生,如果他是和其他女生約會,他一定先進去。站在門口,他一定是第一時間想要見到你。”
“瑞希……”貝衣衣簡直不知道該怎麽感謝秋瑞希,她急忙伸手進包裏摸索,“這個小兔也是媽媽留下的遺物,是送給重要的朋友的,我把這個送給你。瑞希,你也許一個願吧,真的謝謝你!”
貝衣衣真誠地將小兔酷酷遞給神情淡漠的秋瑞希,秋瑞希神情淡漠,麵無表情下的整顆心髒就像是被什麽東西勒著一樣,陣陣緊縮。
朋友,又是朋友。
為什麽他喜歡的女生最終隻把他當做朋友呢?姐姐說他根本不會表達,是他不懂還是他喜歡的女生都神經大條?
接過小兔酷酷,秋瑞希赤腳獨自站在海灘,目送貝衣衣走向公車站,剛好一輛公車到來,貝衣衣坐上靠窗的位置,遠遠地和他揮手。
秋瑞希倒著朝海浪裏走,徹骨冰冷海水漫過他的下半身,她笑得是多麽燦爛,眼角隱隱約約有欣喜的淚痕,車開走了,留下一連串煙霧。
秋瑞希的心忽然空了一塊。
###
雨漸漸飄下,岸邊的街道亮起了燈,整條街道籠罩在霧蒙蒙裏。
“這位小姐,請問您找誰?”前台的服務員親切溫和地望著忽然闖進的貝衣衣,截住了她。
“金……金……俊澤!”貝衣衣的視線緊張地掃過就餐區,悠揚的鋼琴聲從裏麵傳出來,仿佛是來自另外一個世界。
“對不起小姐,裏麵沒有您要找的朋友。”服務員核查之後,微笑著說。
“沒有?”貝衣衣的心驟然沉了。在門口也沒有見到小俊子,小俊子去哪裏了?
“是的,非常抱歉,您的朋友並沒有預約。要不您打個電話給您的朋友,問問情況?”服務員彬彬有禮地下了逐客令。
貝衣衣垂頭沮喪地走出餐廳,望著大街上的人流,腦海一片空白。
小俊子,你在哪裏?
貝衣衣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坐上公車的,也不知道是怎麽來到學校。
走在熟悉的校園林蔭道上,腦海不由得自動回放和金俊澤的一切,能夠練膽量的實驗樓,學校的食堂有全鎮最好吃的肥腸麵,他的音容笑容在月光下,是那樣的清晰印刻在她的腦海裏。
沉重的腳步不自覺地將她帶領到了第一次與金俊澤相遇的那間休息室,現在已經收拾的幹幹淨淨。
來到窗台,貝衣衣倚窗而立,凝望窗外一片林蔭,酸楚漫上心頭。
那次,金俊澤為了守護一朵小花,不惜臉被樹枝刮花了。
“小俊子……小俊子……”貝衣衣絕望地喃喃著,閉上眼,淚水無聲劃落。
“在,我在這裏。衣衣……”金俊澤的聲音忽然在耳邊響起,還沒反應過來,她已被帶進一個寬闊的懷抱。
“小俊子?”貝衣衣不敢相信,金俊澤正掛著陽光般的笑容,深情地凝視自己。
“對不起,不要動,再擁抱我一會兒。”
貝衣衣感到一陣目眩,金俊澤擁抱著她,寬闊的肩膀在她麵前不斷擴大。
心撲通撲通亂跳。好害羞。金俊澤聽到了麽?幸好這樣擁抱著的時候,是看不到彼此的臉。可是劇烈的心跳出賣了她的感情。
不過說起來,被金俊澤這樣緊緊擁抱的時刻,她的手該怎麽放才能比較妥當呢?
貝衣衣的腦袋幾乎要冒煙,完全不知道手該怎麽擺放。
這個時刻,我是該抱住他的腰,他的背部,還是他的頸部比較好?如果我也抱住金俊澤的腰話,會不會顯得不夠親密?
各種問題走馬燈似地閃過貝衣衣的腦海。
“衣衣,你是不是還不肯原諒我?都不願意讓我碰觸了。”金俊澤難過地放開僵硬成一根木棍般的貝衣衣。
“不……”貝衣衣被自己的聲音嚇了一大跳,咦,忽然又變成了大叔嗓音……為什麽在這種時候?
咳嗽咳嗽,貝衣衣使勁地清嗓子,她要把心裏的話統統告訴金俊澤。
金俊澤以為貝衣衣還在生氣,趁機抓住機會。他神情認真,雙手牢牢地搭在貝衣衣的肩膀上,生怕她還沒有聽完便跑了。
“你身體不適,可以不用開口,隻要聽我說就好了。”
貝衣衣眼下劃過一絲猶豫與害怕。她知道這一刻遲早要麵對,但一分鍾不知道他不來的原因,她還能欺騙自己一分鍾。
“那天,信物交換儀式,我並不是沒有出席。家裏出了點事情,我的姐姐需要輸血,我的血型與她符合。就這樣,我遲到了十分鍾……等我趕到的時候,你和瑞希已經交換了。真抱歉!我不是故意遲到的。我一直想見你解釋清楚,今天得知你和……朋友約了,我等了很久也沒有見到你,回到了這裏,我們第一次見麵的地方,沒想到真的能見到你。這就像是一場奇跡,我好開心!”
金俊澤鬆了一口氣。
這麽多信息,貝衣衣一時間無法消化,胸口好像被重擊了一下,有點茫然,她霧蒙蒙的眼神落在金俊澤坦然的臉上。
“我解釋完了。即使被衣衣討厭,即使衣衣喜歡其他人,我還是依然喜歡你。”
貝衣衣驚得渾身一顫,更加不知道該說什麽。
“謝謝你聽我說到最後。”
貝衣衣的小臉煞白,她的沒有反應,令金俊澤萬分沮喪,她的身體一直僵硬著,仿佛很害怕,很抗拒與他的接觸。
金俊澤鬆開手,算了,還是給她一段時間思考吧。
“我送你回家。”金俊澤轉過身,掩去嘴角上的苦澀,這次他一定要記住她家的地址。
凝望著金俊澤轉身欲離開,貝衣衣的五髒六腑全部揪成一團。
——為什麽說不出話來?!
金俊澤邁開了步子,迎著清冷的月光,給貝衣衣一種孤寂與蕭條的感覺。
——拜托,隻要讓我說一句話就好。
——我什麽都還沒有告訴他!
看著他逐漸模糊的輪廓,貝衣衣的胸口愈發疼痛。記憶中,她從來沒見過,金俊澤如此地頹敗過。
“不要……不要走……”
金俊澤著實怔了一下,貝衣衣嗡嗡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從身後傳來。
“我喜……喜歡……你,即便被你討厭……即便你不喜歡我……我也依然……喜歡……喜歡你……”
說完,貝衣衣的雙眼便像漏了底的水桶,淚水恣意地朝外淌。
金俊澤的心中不可遏製地顫了顫,緩緩地轉過身,隻見貝衣衣淚光瑩瑩的眼睛,如同掩映在流雲裏的月亮。
金俊澤輕輕拂去貝衣衣臉上的淚珠,眼前感覺到了閃亮的光芒。
“對了,我還有一件,必須要對小俊子說清楚的事情。我和瑞希沒有交往。瑞希是為我解圍,假裝和我交往,瑞希一直在幫助我,鼓勵我。今天也是他告訴我你在門口等我。”
看到金俊澤停駐了腳步,貝衣衣不再緊張了,一口氣將藏在心中多日的話語倒了出來。
“恩,我知道。我看見了他的車。”金俊澤笑了笑,瑞希當時見到他如同見了瘟疫般逃走,這麽失態的瑞希,他也是第一次見到。後來,他給瑞希打了一個電話,瑞希沒有回音,失落之下,他回到了兩人第一次相遇的地方緬懷。
“你怎麽知道我會來這裏?”貝衣衣眼睛紅腫,眼眶似乎飽和著眼淚,像夏天早晨花瓣上的露水,手指那麽輕輕一碰就會掉下來。
“因為你是屬於我的。”金俊澤的嘴角的頓時上翹,牽起貝衣衣的手。
他的笑很溫暖,他的眼神也充滿溫柔,仿佛是這雨後的一束月光,晴朗,明亮……
“我也是你的,隻屬於你,衣衣。”
夏至的天色,即使是黑暗,也格外柔和。
陣雨過後,晚風習習,竟是一種別樣的愜意。
月光透過兩道林蔭,細細碎碎地落在濕漉漉的綠葉上,美得如同森林仙境。
“像做夢一樣。”
貝衣衣和金俊澤手牽手走在校園裏,兩人仿佛又回到了第一次見麵。她握緊金俊澤的手,金俊澤也握緊她的手,如果她抬起臉,金俊澤就會對她微笑。
“恩,我也是。”隻是手牽著手就感覺很幸福,這樣的心情還是第一次有!
因為眷戀這樣的幸福,貝衣衣慢慢地,慢慢地走,金俊澤也配合著她的步伐,兩人以烏龜的速度爬到了貝衣衣的家門口。
一雙銳利的眼光透過二樓的陽台,緊緊盯著門口發生的一幕(喵叔,你幹嘛呢?)。
“已經到了呢。”金俊澤感到時間好快,這條路好短。
“恩。”貝衣衣也依依不舍,“謝謝你送我回家。”
已經到家門前,必須要回家了,怎麽辦呢?
可還是不想放開手。但不回去的話,小俊子會不會覺得我很奇怪?
思前想後之間,金俊澤將她拉入懷中。
“衣衣,我不想讓你走。”仿佛夢吟般的細語,金俊澤灼熱的氣息吐在貝衣衣的耳朵上。
貝衣衣心湖微動,看著金俊澤的眼睛,心裏的某一處就會被融化,象水一樣。
得知金俊澤的想法與自己相同,沒有什麽比這個更加幸福了,可還想要更多……如果他們時時刻刻都能在一起,那該有多好。
感應燈滅了,黑暗輕輕地將兩人隱藏,兩顆狂跳的心漸漸撞在了一起。
“我想和他在一起。即使他對我說已經太遲了,即使他對我說他已經不喜歡我了……我還是想見一見他,單純地想要見到他。”
海浪起伏不定,貝衣衣的眼淚也洶湧澎湃。
“小俊子。”貝衣衣對著大海撕心裂肺地大吼一聲。
夕陽沒入了海平麵,一大片橘紅色的晚霞染紅了半個西方的天空,濤濤海水,如同火焰,隨著起伏滾動。
在這優美的夜晚,秋瑞希憋悶到了極點,她的每一顆熾熱的淚珠熨過他的心房,拷問他的良心。
看那潮來潮去,徒勞無功想把每朵浪花記清,想要說聲愛你卻被吹散在風裏,茫然回頭
她在那裏。
悲涼漫上秋瑞希如玉墨般的眼睛。
如果大海能夠喚回他們曾經失去的那幾分鍾,他願意用一生等待,如果深情往事,已不再留戀,就讓它隨風飄遠。
大海啊,大海,請帶走衣衣所有的哀愁,就象帶走每條河流,所有受過的傷,所有流過的淚,包括他對她的愛……也請全部帶走。
可這都是他的一廂情願,貝衣衣的心早已被金俊澤盤踞。他的戒指套住了貝衣衣的人,卻無法為他綁住貝衣衣的心。
“去吧。”秋瑞希淡淡說,眼神深處閃著幽幽的光,“對自己要有自信。你很棒。我第一看到小俊子那樣,執著地等待一個女生。我承認,是你改變了他。你去找他吧,他在我們之前約好的店等你。你的小兔子幫你實現了願望。”
貝衣衣的身子猛然一怔,被淚水浸濕的睫毛一顫一顫,不敢相信秋瑞希的話。他讓她去找小俊子,小俊子現在在她和瑞希約會的餐廳?難道適才是瑞希看到小俊子和女孩子約會,怕她悲痛,所以故意來帶她海邊?
“我帶你來這裏,是因為看到他出現在卡娜特麗甜品屋門前。”秋瑞希讀出貝衣衣眼裏的疑惑,“小俊子沒耐心,從來不等候女生,如果他是和其他女生約會,他一定先進去。站在門口,他一定是第一時間想要見到你。”
“瑞希……”貝衣衣簡直不知道該怎麽感謝秋瑞希,她急忙伸手進包裏摸索,“這個小兔也是媽媽留下的遺物,是送給重要的朋友的,我把這個送給你。瑞希,你也許一個願吧,真的謝謝你!”
貝衣衣真誠地將小兔酷酷遞給神情淡漠的秋瑞希,秋瑞希神情淡漠,麵無表情下的整顆心髒就像是被什麽東西勒著一樣,陣陣緊縮。
朋友,又是朋友。
為什麽他喜歡的女生最終隻把他當做朋友呢?姐姐說他根本不會表達,是他不懂還是他喜歡的女生都神經大條?
接過小兔酷酷,秋瑞希赤腳獨自站在海灘,目送貝衣衣走向公車站,剛好一輛公車到來,貝衣衣坐上靠窗的位置,遠遠地和他揮手。
秋瑞希倒著朝海浪裏走,徹骨冰冷海水漫過他的下半身,她笑得是多麽燦爛,眼角隱隱約約有欣喜的淚痕,車開走了,留下一連串煙霧。
秋瑞希的心忽然空了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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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漸漸飄下,岸邊的街道亮起了燈,整條街道籠罩在霧蒙蒙裏。
“這位小姐,請問您找誰?”前台的服務員親切溫和地望著忽然闖進的貝衣衣,截住了她。
“金……金……俊澤!”貝衣衣的視線緊張地掃過就餐區,悠揚的鋼琴聲從裏麵傳出來,仿佛是來自另外一個世界。
“對不起小姐,裏麵沒有您要找的朋友。”服務員核查之後,微笑著說。
“沒有?”貝衣衣的心驟然沉了。在門口也沒有見到小俊子,小俊子去哪裏了?
“是的,非常抱歉,您的朋友並沒有預約。要不您打個電話給您的朋友,問問情況?”服務員彬彬有禮地下了逐客令。
貝衣衣垂頭沮喪地走出餐廳,望著大街上的人流,腦海一片空白。
小俊子,你在哪裏?
貝衣衣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坐上公車的,也不知道是怎麽來到學校。
走在熟悉的校園林蔭道上,腦海不由得自動回放和金俊澤的一切,能夠練膽量的實驗樓,學校的食堂有全鎮最好吃的肥腸麵,他的音容笑容在月光下,是那樣的清晰印刻在她的腦海裏。
沉重的腳步不自覺地將她帶領到了第一次與金俊澤相遇的那間休息室,現在已經收拾的幹幹淨淨。
來到窗台,貝衣衣倚窗而立,凝望窗外一片林蔭,酸楚漫上心頭。
那次,金俊澤為了守護一朵小花,不惜臉被樹枝刮花了。
“小俊子……小俊子……”貝衣衣絕望地喃喃著,閉上眼,淚水無聲劃落。
“在,我在這裏。衣衣……”金俊澤的聲音忽然在耳邊響起,還沒反應過來,她已被帶進一個寬闊的懷抱。
“小俊子?”貝衣衣不敢相信,金俊澤正掛著陽光般的笑容,深情地凝視自己。
“對不起,不要動,再擁抱我一會兒。”
貝衣衣感到一陣目眩,金俊澤擁抱著她,寬闊的肩膀在她麵前不斷擴大。
心撲通撲通亂跳。好害羞。金俊澤聽到了麽?幸好這樣擁抱著的時候,是看不到彼此的臉。可是劇烈的心跳出賣了她的感情。
不過說起來,被金俊澤這樣緊緊擁抱的時刻,她的手該怎麽放才能比較妥當呢?
貝衣衣的腦袋幾乎要冒煙,完全不知道手該怎麽擺放。
這個時刻,我是該抱住他的腰,他的背部,還是他的頸部比較好?如果我也抱住金俊澤的腰話,會不會顯得不夠親密?
各種問題走馬燈似地閃過貝衣衣的腦海。
“衣衣,你是不是還不肯原諒我?都不願意讓我碰觸了。”金俊澤難過地放開僵硬成一根木棍般的貝衣衣。
“不……”貝衣衣被自己的聲音嚇了一大跳,咦,忽然又變成了大叔嗓音……為什麽在這種時候?
咳嗽咳嗽,貝衣衣使勁地清嗓子,她要把心裏的話統統告訴金俊澤。
金俊澤以為貝衣衣還在生氣,趁機抓住機會。他神情認真,雙手牢牢地搭在貝衣衣的肩膀上,生怕她還沒有聽完便跑了。
“你身體不適,可以不用開口,隻要聽我說就好了。”
貝衣衣眼下劃過一絲猶豫與害怕。她知道這一刻遲早要麵對,但一分鍾不知道他不來的原因,她還能欺騙自己一分鍾。
“那天,信物交換儀式,我並不是沒有出席。家裏出了點事情,我的姐姐需要輸血,我的血型與她符合。就這樣,我遲到了十分鍾……等我趕到的時候,你和瑞希已經交換了。真抱歉!我不是故意遲到的。我一直想見你解釋清楚,今天得知你和……朋友約了,我等了很久也沒有見到你,回到了這裏,我們第一次見麵的地方,沒想到真的能見到你。這就像是一場奇跡,我好開心!”
金俊澤鬆了一口氣。
這麽多信息,貝衣衣一時間無法消化,胸口好像被重擊了一下,有點茫然,她霧蒙蒙的眼神落在金俊澤坦然的臉上。
“我解釋完了。即使被衣衣討厭,即使衣衣喜歡其他人,我還是依然喜歡你。”
貝衣衣驚得渾身一顫,更加不知道該說什麽。
“謝謝你聽我說到最後。”
貝衣衣的小臉煞白,她的沒有反應,令金俊澤萬分沮喪,她的身體一直僵硬著,仿佛很害怕,很抗拒與他的接觸。
金俊澤鬆開手,算了,還是給她一段時間思考吧。
“我送你回家。”金俊澤轉過身,掩去嘴角上的苦澀,這次他一定要記住她家的地址。
凝望著金俊澤轉身欲離開,貝衣衣的五髒六腑全部揪成一團。
——為什麽說不出話來?!
金俊澤邁開了步子,迎著清冷的月光,給貝衣衣一種孤寂與蕭條的感覺。
——拜托,隻要讓我說一句話就好。
——我什麽都還沒有告訴他!
看著他逐漸模糊的輪廓,貝衣衣的胸口愈發疼痛。記憶中,她從來沒見過,金俊澤如此地頹敗過。
“不要……不要走……”
金俊澤著實怔了一下,貝衣衣嗡嗡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從身後傳來。
“我喜……喜歡……你,即便被你討厭……即便你不喜歡我……我也依然……喜歡……喜歡你……”
說完,貝衣衣的雙眼便像漏了底的水桶,淚水恣意地朝外淌。
金俊澤的心中不可遏製地顫了顫,緩緩地轉過身,隻見貝衣衣淚光瑩瑩的眼睛,如同掩映在流雲裏的月亮。
金俊澤輕輕拂去貝衣衣臉上的淚珠,眼前感覺到了閃亮的光芒。
“對了,我還有一件,必須要對小俊子說清楚的事情。我和瑞希沒有交往。瑞希是為我解圍,假裝和我交往,瑞希一直在幫助我,鼓勵我。今天也是他告訴我你在門口等我。”
看到金俊澤停駐了腳步,貝衣衣不再緊張了,一口氣將藏在心中多日的話語倒了出來。
“恩,我知道。我看見了他的車。”金俊澤笑了笑,瑞希當時見到他如同見了瘟疫般逃走,這麽失態的瑞希,他也是第一次見到。後來,他給瑞希打了一個電話,瑞希沒有回音,失落之下,他回到了兩人第一次相遇的地方緬懷。
“你怎麽知道我會來這裏?”貝衣衣眼睛紅腫,眼眶似乎飽和著眼淚,像夏天早晨花瓣上的露水,手指那麽輕輕一碰就會掉下來。
“因為你是屬於我的。”金俊澤的嘴角的頓時上翹,牽起貝衣衣的手。
他的笑很溫暖,他的眼神也充滿溫柔,仿佛是這雨後的一束月光,晴朗,明亮……
“我也是你的,隻屬於你,衣衣。”
夏至的天色,即使是黑暗,也格外柔和。
陣雨過後,晚風習習,竟是一種別樣的愜意。
月光透過兩道林蔭,細細碎碎地落在濕漉漉的綠葉上,美得如同森林仙境。
“像做夢一樣。”
貝衣衣和金俊澤手牽手走在校園裏,兩人仿佛又回到了第一次見麵。她握緊金俊澤的手,金俊澤也握緊她的手,如果她抬起臉,金俊澤就會對她微笑。
“恩,我也是。”隻是手牽著手就感覺很幸福,這樣的心情還是第一次有!
因為眷戀這樣的幸福,貝衣衣慢慢地,慢慢地走,金俊澤也配合著她的步伐,兩人以烏龜的速度爬到了貝衣衣的家門口。
一雙銳利的眼光透過二樓的陽台,緊緊盯著門口發生的一幕(喵叔,你幹嘛呢?)。
“已經到了呢。”金俊澤感到時間好快,這條路好短。
“恩。”貝衣衣也依依不舍,“謝謝你送我回家。”
已經到家門前,必須要回家了,怎麽辦呢?
可還是不想放開手。但不回去的話,小俊子會不會覺得我很奇怪?
思前想後之間,金俊澤將她拉入懷中。
“衣衣,我不想讓你走。”仿佛夢吟般的細語,金俊澤灼熱的氣息吐在貝衣衣的耳朵上。
貝衣衣心湖微動,看著金俊澤的眼睛,心裏的某一處就會被融化,象水一樣。
得知金俊澤的想法與自己相同,沒有什麽比這個更加幸福了,可還想要更多……如果他們時時刻刻都能在一起,那該有多好。
感應燈滅了,黑暗輕輕地將兩人隱藏,兩顆狂跳的心漸漸撞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