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陽府,臨汾縣周邊平水附近。


    臨汾縣城有一門是水門,往來船隻運貨,現在鐵柵欄落下,不見一隻商船。


    外麵倒是雜七雜八的搭了大量的簡易帳篷,縣城周遭的民房也全都被陝西來的賊寇給占據了。


    高迎祥坐在土炕上,聽著探馬的回報,總教頭賀今朝已經連克兩城,殺了縣令以及城中抵抗最嚴重的士紳頭子。


    “賀兄弟倒是有勇有謀。”


    高迎祥看著平陽府的地圖,他本來是想要先攻克臨汾這個府治,然後其餘縣城必定會被震懾,投降的便會多一些。


    順著汾水這條線,北上攻克洪洞、趙城、霍州與靈石縣連成一片。


    向南則是攻克襄陵、曲沃等地。


    在這裏站穩腳跟,突破嶽陽縣,兵分兩路進入潞安府,去找沈王發財。


    現在直接被困在第一步,臨汾縣都沒有打下來。


    聽著賀今朝那裏傳來的捷報,著實讓高迎祥有些憋悶。


    “高大哥,這臨汾縣守軍頗多,我軍進攻受挫,莫不如我們先分兵北上。


    攻克洪洞至霍州一線,故意放一些人進入臨汾縣,擾亂城中軍心。”


    李自成聽著賀今朝的戰報,也給出了自己的建議。


    哪有上來就選擇高難度的啊?


    這不是跟自己較勁呢?


    再這樣下去,士氣會越發的低迷。


    高迎祥也點點頭,顯然山西這群人對於守護自己的家財和小命,是舍得花錢的。


    臨汾城上不僅有官軍,還征募了不少青壯。


    “甚好,那你準備如何做?”


    李自成瞥了一眼旁邊的曹操羅汝才:“我與曹操兩人北上攻城。”


    “好。”


    高迎祥點頭,如今陷入困局,確實需要一些改變。


    李自成其實是喜歡冒險的,而羅汝才鬼主意多,喜歡送死的事別人去。


    特別是發現賀今朝守城得利後,羅汝才也喜歡上守城保存自己的實力。


    他們兩個人一人喜歡攻城,一個人喜歡守城。


    如今兩人聯手,正好互補。


    “闖王吩咐我們兩個北上,定要做出一番成績。”


    “自是如此,絕不能讓賀今朝把威風全都搶了去,如今到了山西,我們起義軍的盟主是高大哥。”


    李自成騎著戰馬,話頭一轉:“咱們兩個親兄弟,明算賬。”


    “倒是好說。”


    曹操羅汝才奔向隨意的糊弄過去,但見李自成堅持,知道自己占不了什麽便宜:“戰利品五五開。”


    李自成搖搖頭:“攻城損失較大,我要三七開。”


    “憑什麽!”


    兩人討價還價之後約定,凡是合力攻下城池,所得青壯女子金銀財寶,四六分。


    羅汝才得四成。


    李自成得六成。


    按照後世而言,兩人各自帶資金合夥開了一家股份公司。


    股份上,李自成占大頭,處於控股地位,出任董事長,羅汝才占小頭,出任總經理。


    李羅二人相互擊掌,今後互相幫助,在山西這片土地上闖蕩一番事業來。


    其餘首領又沒有合適的合作人選,張獻忠他看著不順眼。


    其實現在的李自成目前是有點看不上羅汝才的,頗為嫌棄他,認為羅汝才不是一個能夠成大事的人。


    將來的兩家合夥打下來的事業,在李自成看來,都得成為自己的。


    羅汝才就屬於窮人陡然而福,仗著自己有點小聰明罷了。


    以前羅汝才起義之前,特別痛恨官宦人家妻妾成群,過著奢侈生活。


    這倆人起事後,聚在一起喝酒的時候,羅汝才還一個勁跟李自成吐槽。


    要是他有能力後如何如何,絕不會跟哪些狗官一樣!


    人在喝酒時說過的話,吹過的牛逼,大多是不可信的。


    自從羅汝才搶了不少富戶後,他目前已經娶了十幾個妻妾,在軍中養了兩個戲班子。


    還美其名曰是跟總教頭賀今朝學來的!


    呸。


    李自成都不好戳穿羅汝才的心思。


    總教頭賀今朝這個人不好酒色,脫粟粗糲,與其下共甘苦。


    故而士卒用命,也都相信他,對上官軍屢戰屢勝。


    在陝西當中闖下赫赫威名,以至於被狗官主動送來錢糧,花錢買平安。


    這才是自己學習的好榜樣!


    今後要追趕的目標。


    因為大家都是驛卒。


    至於養戲班子?


    總教頭是為了獎勵軍中訓練辛苦的士卒們用的。


    哪像羅汝才,隻帶著他少數心腹們看戲班子。


    還學人家狗官的作風,玩弄戲班子的那些男的。


    真他娘的~下作!


    像羅汝才這樣的起義軍首領不在少數。


    至於以前痛罵過官宦奢侈的生活,隻是他們沒有資格享受到。


    當他們也有能力過這種生活時,他們馬上迫不及待地沉醉其中。


    李自成本人向賀今朝學習,也一向保持艱苦樸素的生活作風。


    隻是歲數也不小了,就娶了一個美貌的邢夫人,想要傳宗接代。


    可是不知道是邢夫人與李自成基因不和,搞了這麽多次,都沒見懷孕。


    就這,因為總教頭賀今朝現在還沒有娶親,李自成就覺得自己做的很過分了。


    所以在其他方麵,他必須要向榜樣賀今朝靠齊。


    靈石縣。


    第二天,賀今朝率領麾下親信三千八百人,陷陣營一千三百二十人。


    攜帶著仆從軍:點燈子趙四、映山紅、二代目掃地王滿天星等人。


    他們麾下士卒大概在一萬二千人左右。


    這些人在靈石縣魚貫而出。


    人數過萬,無邊無際。


    烏拉拉一片人頭。


    二代目掃地王與滿天星合為先鋒。


    昨日就已經收斂了死去的人,路邊新立的墳包,裏麵埋了不少人。


    此時他們第二次踏上前往介休縣的道路,感慨萬分。


    關子嶺上的明軍守軍,瞧著綿延不絕的賊寇,臉上充滿了笑意。


    昨天一戰,斬首頗多。


    今天這群賊寇還不死心前去攻打介休縣,就等著他們進攻受挫,己方才好方便撿漏。


    可是千總史記臉上已然笑不出來了。


    昨天派人暗暗渡過汾水去探查,發現錘匪已經擊潰了寧武的人。


    而且取勝了,俘虜不少人。


    寧武麾下士卒雖然少,裝備好,且訓練水平在他們當中最高。


    結果連寧武都吃了虧。


    錘匪勢大,這讓史記的心情變得越發沉重。


    ------題外話------


    感謝fisher_一百兩銀子的讚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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